第14章 接你回家
祁悅然婉拒：“謝謝慧姐，我現在還不想找。”
喝了酒的人本就不太好控制情緒，馬巧慧臉一沉，當下就不樂意了：“什麽不想找，你就是仗着自己年輕漂亮太挑了，等過幾年三十了，就剩下男人挑你了！你看你出來喝酒，連個能接你回家的男人都沒有！”
祁悅然從不跟喝醉的人一般見識，這種情況她從來都是附和打發。
“慧姐說的對。”
馬巧慧又嘟囔了幾句，端着酒杯搖搖晃晃地走了。
梅雨瞪了眼她的背影，回頭安慰祁悅然：“你別聽慧姐瞎說，找男人這事還是寧缺毋濫的好，咱寧可不找，也不能像她一樣找個喪偶的有錢老頭就嫁了，她老公都快六十歲了……”
梅雨正跟祁悅然講着馬巧慧的八卦，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來講了兩句，滿臉歡喜地挂了電話。
“我老公下班了，要來接我呢！”
祁悅然見她一臉幸福，也發自內心地為她開心：“梅姐，姐夫對你挺好的吧。”
梅雨來了興致：“那可不，咱們女人結婚，不就圖個男人能對自己好嗎？我跟你講，他每次來接我，都要跑上來找我，看桌上有沒有別的男人呢，哈哈哈……”
過了二十分鐘，一個高高瘦瘦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開了包房的門，梅雨笑吟吟地上去攙上他的胳膊：“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方元。”
方元下意識地環視了一圈，确定沒有男人後才放下心，可下一刻，他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祁悅然。
梅雨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大方地把他拉到桌邊指着祁悅然說：“老公，她叫祁悅然，是我朋友！”
祁悅然禮貌起身：“姐夫好，叫我小祁就行了。”
祁悅然早就認出他了，他跟靳明輝什麽關系她不在乎，遠沒有現在一聲姐夫關系近。
方元有些受寵若驚，他只當是祁悅然忘了他是誰，就順着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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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小祁，你好。”
跟其他人寒暄了幾句後，梅雨兩口子提前走了。
方元把手搭在方向盤上，遲遲未踩油門。
“祁小姐……啊不是，小祁也喝了酒，她一會兒怎麽回家？”
梅雨想了會兒說：“不知道，以前都是打車回去的。”
“沒人來接她嗎？她沒結婚？”
梅雨搖搖頭：“連男朋友都沒呢，自己一個人撐一大家子，還得顧着店，真不容易……诶，你這麽關心她幹什麽？”
方元老實道：“見她長得漂亮，好奇。對了媳婦，之前你看中的那條珍珠項鏈，明天咱們去買了吧，我前陣子剛漲了工資。”
梅雨樂不可支地錘了一下他的肩膀：“老公，我就喜歡你誠實。”
趁着等紅燈的功夫，方元悄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了出去。
酒局散場，衆人一一道別，随後各自來到飯店前等人來接，祁悅然也站在路邊，是等出租車的。
這時馬巧慧又過來了，她酒醒了不少，讓來接她的司機在不遠處等着，她還是想拿下祁悅然這個極品餌。
“悅然，姐剛剛說話難聽了，姐跟你道歉。”
祁悅然禮貌微笑：“沒事的慧姐。”
馬巧慧：“但姐跟你說的事你得好好考慮考慮，現在姐手上有不少條件不錯的，一般人我都不給她，就給咱們自家姐妹留着呢！你滿不滿意先看看……”說着掏出手機一張張翻照片給她展示：“這個家裏開公司的，就是離婚了有帶着個兒子，這個在市政上班，雖然醜了點但工作可是鐵飯碗……你要是不喜歡這種，你看着這個，之前跟人打架進去過，現在做紋身，認識的淨是些惹不起的大哥！”
祁悅然看到任曉勝的照片後眉頭緊蹙，随即擡頭殷勤地看向遠方，祈禱能趕緊來一輛空着的出租車。
馬巧慧都快把手機屏幕貼到她臉上了，嘴裏仍喋喋不休的在介紹自己手上的優質資源，祁悅然覺得自己要是不點頭，今晚就走不了了。
這時馬路對面一輛黑色奔馳忽然亮起車燈，掉頭朝她們緩緩駛來。
飯店門口等候的其他人同馬巧慧一樣被吸引了視線，來接她們的車價格加起來大概能買到這樣一輛吧。
車穩穩停在二人面前，車窗搖下，靳明輝聲音平和：“上車。”
若是平時，祁悅然是鐵定理都不理的，可此時不一樣，她太想擺脫馬巧慧的糾纏了，在聽到靳明輝聲音的那一刻，她想都沒想就拉開副駕的門坐了進去。
靳明輝微笑着踩下油門，抛下呆滞的衆人，載着祁悅然揚長而去，都沒給她搖下車窗揮別的機會。
車裏很安靜，沒人問問題，也沒人解釋。
祁悅然餘光看着靳明輝搭在方向盤的手，修長幹淨，骨節分明，手腕上戴着一塊腕表，時不時在路燈的照耀下映出一片白光。
“靳、靳……”
靳校長，靳先生，靳總。
她一時想不到該怎麽稱呼他。
靳明輝輕笑一聲：“随便叫。”
“靳明輝。”祁悅然脫口而出，叫完很是後悔。
那三個絕不會出錯的尊稱每一個壓在她身上都有千斤重，可她偏偏直接叫了他名字。
靳明輝先是一怔，在反應過來後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嗯，悅然。”
“……”
祁悅然郁悶地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她知道一定是方元告訴了他，所以也懶得再問一些廢話。
“為什麽過來？”她低聲問。
靳明輝：“你為什麽上車？”
祁悅然沒有回答。
下個路口的紅燈很長，是祁悅然迄今為止的生命中最漫長的六十秒。
靳明輝側頭問她：“喝水嗎？”
祁悅然搖搖頭。
靳明輝又問：“吃糖嗎？”
祁悅然一怔，再次搖頭，雖然她很想吃點什麽淡一下嘴裏的酒味。
靳明輝笑了：“悅然，你怕我？”
祁悅然點點頭。
“為什麽？”
理由太多了，祁悅然一時想不到該答哪一種，她猶豫再三，決定對這個話題避而不答。
“靳校長，謝謝你替我解圍。”剛剛若不是靳明輝，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馬巧慧的逼迫。
靳明輝是在車裏觀察了一會兒才過去的，起初還以為是她們在進行朋友間的聊天，可祁悅然臉色逐漸不對了，她時不時望向遠方，眼中滿是焦慮和絕望，而她身邊那個身高只到她肩膀的矮胖女人嘴臉醜惡，講話時吐沫星子都要噴到她臉上去。
這樣的祁悅然是需要人去保護的。
靳明輝：“孩子呢，又送到你爸媽那去了？”
“嗯。”
從這到她住的地方距離不近，靳明輝有意無意放慢了車速，聽到她掩嘴無聲地打了幾個哈欠，靠在椅背上逐漸沒了聲音。
等開到悅顏樓下的時候，祁悅然已經睡着了。
以前就算結束的時間再晚，她坐在出租車上也都是精神不錯的狀态，從來沒有累的睡着過，可是靳明輝的車太舒服，真皮坐墊柔軟舒适，引擎輕捷跑起來沒有一點噪音，空調溫度适宜，她單是坐在那裏，仿佛陷入了某個令人感到放松的懷抱中。
靳明輝熄了火，再無顧忌地盯着她看。
祁悅然身材姣好，長腿細腰，她此刻雙目緊閉，呼吸平穩，可身上每處起伏地線條落在某人眼中都無異于驚濤駭浪。
她的金棕色卷發已經有些淩亂，幾縷發絲妄圖擋住豔絕的臉，卻被一只手輕輕撥開，沉睡中的美人是會發光的，路燈透過車窗打在她身上，就像在她身上披了一層月光。
靳明輝喉結上下一動，終于徹徹底底地承認了。
他愛上了祁悅然。
在心裏确認了這個想法後，他忽然開始心慌，他活了快三十年，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迷戀上一個女人。
所以接下來該怎麽做？
不知過了多久，祁悅然眉頭微蹙，眼眸一擡。
起初她還以為是在自家床上，舒服地蹭了蹭枕頭後還發出一聲動聽地低吟。
下一秒她就覺得不對了，睜開眼，自家門店就隔着車窗近在眼前。
她坐直身體回頭，靳明輝正看着她，用一種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眼神，炙熱迷蒙，單是與他對視幾秒，祁悅然覺得整個車裏的溫度都變高了。
她下意識地抓向門把手想要開門飛速逃離，可用力掰了幾下，毫無反應。
這種車貌似有自動落鎖功能。
氣氛更尴尬了。
祁悅然努力讓自己心緒平複下來，聲音很輕：“謝謝你送我回來，靳校長。”
靳明輝收回視線，打開了車鎖。
“悅然，以後需要幫助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祁悅然點點頭，開門下了車。
雖然今晚她又有被他吓到，但她還是很感激靳明輝的，回家之後她照例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遲遲沒敢開燈，等引擎聲響起，确定靳明輝走了她才徹底松了口氣。
作為一個成年女人，她早就明白靳明輝對她的頻頻示好意味着什麽，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校長對學生家長的關心程度，她也感激靳明輝是如此沉得住氣，遲遲沒有将那層窗戶紙捅破，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靳明輝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可祁悅然太有自知之明了，她知道自己不過是普通老百姓中相貌比較出衆的那一類，這世上條件比她好，長得也比她好的女人多了去，自然也有更配靳明輝的。
從她打定主意不結婚起，在男人身上付出的任何感情對她來說都是浪費。
有那時間不如想想怎麽掙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