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追上她
薛晟見她這幅模樣，不禁失笑：“瞧給你吓得，就算有了男人，我也不會不管你的。”
祁悅然：“晟哥，我跟那人沒什麽，不過是近幾天交集的次數有點多。”
薛晟點頭：“整個靜桐市比我優秀的男人不多，我相信悅然你還不至于太沒眼光。”
祁悅然放下杆子揉了兩下腰，笑道：“不打了，腰酸。”
腰酸？薛晟叼着煙打量了一會兒她的細腰，也放下了杆：“出去走走。”
二人走到一層的電玩城，這是屬于年輕人的天堂，每臺機器前都坐滿了人，笑語驚呼聲不絕于耳，祁悅然覺得背景音樂很吵，并沒有走的太深，在一排抓娃娃機前停下了腳步。
她看見了一只被壓在很下面的紫色兔子，想到祁钰最近貌似很喜歡它，連文具都要印有它圖案的。
薛晟：“想要？”
祁悅然笑笑：“我最不擅長這個。”
薛晟回頭朝某個工作人員吹了個口哨：“把鑰匙拿過來。”
當着她的面，薛晟直接把櫃子打開，伸手把紫色兔子取出來塞到她手裏。
“搞定。”
這兔子上一秒還在絕對安全的地帶，下一秒就到了自己手裏，祁悅然把玩着兔子，擡頭看了眼薛晟俊朗的側顏，感嘆道：“晟哥，我要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就被你撩到了。”
薛晟連連搖頭：“未成年，不行，悅然你可別誘我犯罪。”
祁悅然被逗笑了：“這次真的謝謝你了晟哥，有空我請你吃飯。”
薛晟：“今晚我就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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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悅然：“今晚不行，宸宸钰钰快放學了，我得回去。”
薛晟一臉遺憾：“好吧，我送你。”
二人走到停車場，薛晟為她拉開車門，随後自己繞到駕駛位，發動油門緩緩駛離。
而這一幕，皆是被不遠處轎車裏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單手握緊方向盤，另一只手拿起手機，咬牙切齒地撥出一個號碼。
靳明輝正在辦公室劃拉手機，冷不防來了電話，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的江承遠火氣不小：“靳明輝，我勸你還是死了心吧，我看見那女的了，你知道她跟誰在一塊嗎？薛晟！”
靳明輝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對方口中那女的是誰，悅然怎麽會跟薛晟在一塊？
“知道了。”
江承遠：“這麽淡定？想想當年因為那塊地皮的事就跟他鬧得很不愉快了，我問你，如果她真是薛晟的女人，你打算怎麽辦？”
靳明輝：“不怎麽辦。”
說完挂了電話。
一根煙的時間後，他打開了微信裏已被置頂的悅然的聊天框，最後一次對話仍是她讓他去拿貨，而他回複了個好的。
他很想找她聊點什麽，卻想不到任何自然的話題。
夜色那晚，幽暗的燈光下，她妩媚的身姿，嘲諷的眼神又浮現在他腦海裏。
靳明輝忽然笑了。
祁悅然那麽驕傲的一個女人，不會甘心成為任何人的女人，她只是她自己。
如果她是薛晟的女人，他就不會在魅聲看到她那樣卑微的一面了。
何況薛晟實在不是一個好選擇，他根本配不上她。
祁悅然回到店裏時天色已晚，祁宸祁钰已經放學回來正在沙發上玩，見她進來，祁钰眼睛一亮，撲過去搶過那紫色兔子愛不釋手：“星黛露！姑姑你抓到的？好厲害！”
祁悅然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上樓去玩，別在這搗亂。”
店裏現在還有一個客人正在做面護，由夏涵負責，倆孩子上樓後，祁悅然環視一圈店裏，神色如常：“沒什麽事吧？”
陸佳佳走過來說：“沒事了祁姐，剛剛任曉麗還特意來給我道歉呢……”說完指了指桌上的零食和水果。
“嗯，沒事就好。”祁悅然跟着薛晟逛玩了一下午，有些乏力，便走到沙發上坐下，二郎腿一翹，随手拾起一本雜志翻了翻。
幾分鐘後她擡頭看向陸佳佳：“一直盯着我幹什麽？我頭上開花啦？”
陸佳佳走過去坐到祁悅然身邊，一臉崇拜：“祁姐，我是看你，深藏不露。”
祁悅然莞爾：“怎麽說？”
陸佳佳說：“一般女人要是有個有本事的男人做靠山，一定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可你好像生怕別人知道似的，平時連提都不提。”
祁悅然苦笑着嘆了口氣：“沒什麽好提的，能自己站穩，盡量誰都別靠，不是什麽光彩事。”
風波結束，日子照常。
周五，王桂娴又打來了電話，張姐生日，晚上八點，魅聲KTV。
祁悅然對魅聲都有陰影了，想到王姐砸向自己的酒杯，男陪凸起的部位，以及走廊燈下靳明輝忽明忽暗的臉龐，一切都讓她感到抗拒。
但她還是去了。
今天因為店裏客人多，她忙了一會兒，到的很晚，包廂外走廊上就她一人，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聲音在鬼哭狼嚎的包圍中并不是那麽清晰。
祁悅然忽然聽到一陣異動，從走廊拐角處的樓梯間傳來。
“你他嗎真是不識好歹！霜姐想跟你打個啵你還吐了，你就那麽金貴呢？忘了自己幹啥吃的了？我告訴你，下個間兒就算裏頭是頭母豬要親你，你也得把嘴給我湊上去，不然你就給我滾蛋！”
祁悅然路過時往裏看了一眼，四五個領班樣的男人正圍毆一個少年，倒在地上的男孩看起來年紀不大，臉龐清秀，亞麻色碎發稍顯淩亂，一雙狹長的眼睛透出一股韌勁，察覺到有人走近，他擡頭，與路過的那女人對視一眼，嘲諷一笑。
祁悅然進了包廂，跟其餘人打過招呼後便坐在自己的角落，該幹啥幹啥了，張姐的場，除了王桂娴，還有許多她不認識的，要是張霞之後心情好願意介紹介紹她，她就發展幾個客戶，要是沒那個心思，她就老實坐着充人數就完事。
坐了十幾分鐘，領班又帶着十幾名男陪進來了，祁悅然擡頭掃了一眼，正好看到最邊上站着的那個亞麻色頭發，長得是真不賴，個子也高，放在學校裏怎麽也是個校草了，就是神情冷冰冰的，看着不讨喜。
眼見着身邊人一個個被挑走，他眼底突然流露出一股絕望。
祁悅然指尖夾着煙，指了指他：“過來，坐這。”
他打進來起根本沒注意到這屋裏坐的都是誰，就像領班剛剛教訓的，就算是一群母豬他也要盡心伺候，可當他順着聲音看到祁悅然時，着實感到詫異了。
他能感到其他人嫉妒地看向他的目光。
張霞更是驚訝：“怪不得之前的悅然都不感興趣呢，原來人家好這口啊！哈哈哈……”
被調侃過一輪後，大家照常唱歌喝酒，氣氛熱烈，唯有角落的沙發上一片安靜。
祁悅然當他是個空氣，沒有摸他，也沒有親他，只是玩着自己的手機，悶了抽根煙，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你叫什麽？”祁悅然轉頭問。
“小皓。”
“多大了？”
“十八。”
祁悅然眉頭微蹙：“我看你也不大。”
祁悅然：“明明不願意，為什麽做這個？”
小皓：“掙錢。”
祁悅然：“掙錢幹什麽？”
小皓：“我要讀大學，我媽需要手術費。”
祁悅然頓了頓，打量了眼他袒露的胸肌：“精精壯壯一小夥兒，幹點什麽不能掙錢。”
小皓搖搖頭：“在別的地方幹一個月才能掙到的錢，在這一晚上就夠了，我可以慢悠悠掙錢，我媽等不了。”
祁悅然敬佩地點頭：“大孝子。”
小皓側頭看着她，說：“祁姐，謝謝你。”
祁悅然有些詫異：“你認識我？”
小皓笑了：“我們這都認識你，只是你不認識我們。”
祁悅然：“也不對，我也不常來，之前幾次也沒見過你，你應該是才來這不久。”
小皓眼神忽然變得狡黠：“他們偷拍過你的照片，私底下會傳着看，你這樣的美女很少見。”
祁悅然吸了口煙，不說話，在這樣的場所，發生什麽龌丨龊事都不稀罕，何況只是偷拍兩張照片。
可這孩子似乎故意想激怒她一般，悄聲說：“祁姐，你知道他們會對着你的照片打飛丨機不？”
祁悅然沉默了幾秒，笑了：“……你膽兒挺大啊，敢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以後不敢來了。”
小皓：“就是不想你再來，才跟你說的。”
祁悅然覺得有意思，斜眼看着他。
小皓一臉認真：“祁姐，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是個好女人。”
祁悅然覺得這句話從小皓嘴裏說出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祁悅然：“你還太年輕了，很多事不是好壞兩個字可以囊括的。”
她看向另一邊正扇人巴掌玩的王桂娴，說：“要是沒有她們，你就掙不到別人一個月才能掙到的錢，她們壞嗎？”
見小皓不說話，祁悅然繼續自言自語：“其實我确實跟她們不一樣，我跟你才是一樣的。”
小皓目不轉睛地看着祁悅然，只要她想，可以比任何人都快速地到達終點，可她卻是和他一樣的。
在他發怔的時候，祁悅然已經在張霞熱心的介紹下起來敬酒，順便跟人交換聯系方式了。
那努力生活的樣子，是跟他一樣的。
小皓忽然釋然一笑，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要努力追上她的腳步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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