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結賬
快十二點的時候，祁占濤做好了飯，在微信群裏發了個開飯的表情。
李珍：“然然，你先上去吃吧，吃完了再下來替我。”
祁悅然：“大中午的又沒人，把門鎖上一塊上去呗。”
李珍：“那不行，你別看咱這店不大，來買東西的人可不少，尤其那什麽集團把總部搬過來之後，每天都有人下來買好煙，一個個穿的可氣派了。”
祁悅然笑了笑：“我都在這坐快半個小時了，一個人都沒……”
她話還沒說完，就有人進來了。
祁悅然擡頭看了一眼，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李珍：“買什麽？”
靳明輝看了眼櫃臺，随手點了盒煙：“這個。”說完又看向祁悅然，眼神意味深長：“祁小姐，真巧。”
好煙基本都放在櫃頂上，李珍正搬凳子拿煙，聽到靳明輝說話，回頭看了祁悅然一眼：“然然，你們認識啊？”
祁悅然一張臉都糾結了起來，沉默幾秒後說：“嗯，他是……桐光小學的……校長……靳校長，您好。”
“啊！”李珍拿到煙，緊張的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祁悅然連忙上前把她扶住：“媽！你慢點！”
“靳校長啊，您好您好！您辛苦了！”李珍萬般殷勤地把煙遞了上去：“我們家小孩表現怎麽樣啊，沒給您添麻煩吧……”
祁悅然攏了下頭發，尴尬地說：“媽……人家是校長，不是老師。”
靳明輝拿起煙，微笑道：“祁宸祁钰表現的很好，我很喜歡這兩個孩子。”
李珍樂的合不攏嘴：“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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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悅然一直沒說話，靳明輝不想再自讨沒趣，跟李珍寒暄幾句後便要離開。
“靳校長……”祁悅然忽然叫住了他。
靳明輝頓住，回頭，正好看到李珍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祁悅然的肩膀，惹的後者不滿噘嘴。
他其實很想知道祁悅然想跟他說什麽，可李珍已經笑着看了過來。
李珍：“靳校長您慢走，有需要的再來呀！”
靳明輝笑笑：“好。”
靳明輝腿長步子大，幾步就看不見人影了。
祁悅然不滿地看了李珍一眼：“媽……他沒結賬。”
“我知道啊！”李珍氣勢很足，雙手叉腰擺出一副人生導師的樣子開始訓話：“然然，你都26了，對人情世故怎麽一竅不通啊，人家可是桐光的校長，咱能收人家錢嗎？你想讓宸宸钰钰沒學上啊？還有你剛剛的态度，怎麽那麽冷淡，還是人家先跟你打招呼，下次見了人家熱情點！”
祁悅然一臉生無可戀，默默起身：“我餓了，先上去吃飯了啊。”
“我還沒說完呢，你這孩子……”
飯桌上，無數珍馐從靳明輝眼前轉過，都未能讓他多看一眼。
他把玩着煙盒，想着祁悅然，她今天穿了一身藍白色連衣裙，頭發用一個珍珠發夾盤起，沒化太濃的妝，面容恬靜，整個人乖巧又溫順，令人賞心悅目。
尤其是最後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神裏似乎還帶着幾分……幽怨？
靳明朝見他走神，一把奪過煙盒看了看：“破盒子有什麽好看的……噫？新包裝，多少錢？”
靳明輝神情一僵，似是想到什麽，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靳明朝：“？”
等他回到門市時，祁悅然已經走了，櫃臺後只有李珍一個人。
靳明輝：“不好意思，中午走的匆忙忘了結賬，多少錢？”
李珍：“不用了靳校長！您每天為了學校的事那麽辛苦，我們正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靳明輝抿嘴一笑：“我只是個名譽校長，學校的事我不怎麽管，若是這樣都值得你們感謝，我倒是對不起這個稱呼了。”
李珍頓時很佩服靳明輝的為人，便報了價。
靳明輝結完賬，走了。
他希望李珍能讓祁悅然知道，他是回來結過賬的。
事實上，他前腳剛走，李珍後腳就撥通了祁悅然的電話。
祁悅然正帶着祁宸祁钰在商場買衣服，一邊往祁钰身上比劃半袖，一邊接了電話。
李珍：“然然！剛剛人家靳校長特意回來結賬啦！靳校長人多好啊，一點架子都沒有……”
祁悅然又好氣又好笑：“這不應該的嗎？還至于打個電話特意告訴我，媽你真逗。”
下午祁宸祁钰去找住在附近的同學玩，祁悅然守在店裏，不一會兒來了個王桂娴介紹的大客戶，在體驗過祁悅然推薦的項目後爽快地辦了金卡。
這陣子店裏生意火爆，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祁悅然作為店長，一般是只接待金卡客戶的，夏涵和陸佳佳每天都待在店裏，負責接待其他客人。
好不容易等客人都走了，陸佳佳叫了祁悅然一聲：“祁姐，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祁悅然走過去：“怎麽了？”
陸佳佳面色為難，醞釀了幾秒鼓起勇氣道：“就是……我之前跟師傅學過做美甲，想發展點副業，能不能在咱們店那個角支個攤兒，不忙的時候做個兼職……”
見祁悅然不語，陸佳佳又連忙道：“我分你錢，祁姐，一單生意我分你一半！”
祁悅然笑着搖搖頭：“想弄就弄，不收你錢，近幾年美甲确實挺賺錢的。”
那群富婆随便做個指甲就好幾百，祁悅然沒做過指甲，她本來就靠這雙手掙錢，哪怕有個指甲上有個毛邊都得趕緊磨平，生怕哪天不留神把客戶的臉刮花了。
不過……
祁悅然又道：“但我有個條件。”
陸佳佳：“祁姐你說。”
祁悅然一臉認真：“你得教教我，咱們互相學習。”
陸佳佳驚訝：“祁姐你要學美甲？沒問題啊，這個一點都不難，也是細致活！”
祁悅然笑笑：“那行，從今兒起我也是你學徒了。”
第二天，陸佳佳就把攤兒支上了，說是個攤兒，其實就是放了張桌子，鋪了塊洋氣桌布，祁悅然一會研究研究指甲油，一會琢磨琢磨美甲機，透明格子盒裏分類放着碎鑽小珍珠閃粉。
就這麽一堆廉價的東西怼指甲上能掙好幾百塊錢，祁悅然早就有想法了。
陸佳佳為了給祁悅然演示，弄了一堆假指甲擺弄，看着不難，可等祁悅然真正上手，才知道這錢還真不容易掙，她根本連指甲油都塗不均勻。
“塗底最重要了，可得花功夫好好練練，剩下的就簡單多了。”陸佳佳說。
祁悅然沒有太多空閑時間，平時除了看店接待客戶，還要陪王桂娴應酬維護關系，倆孩子的衣食起居需要照顧，父母的身體健康也得兼顧，幾乎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
轉眼又過去一周，這個周末難得空閑，祁悅然把孩子送到父母那後，王桂娴也沒打來電話叫她出去喝酒，她做了做家務，又到店裏待了一會兒接待了幾個客戶，晚上洗了個澡給自己保養了一番，早早地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李珍打來電話，說他們老兩口想帶着孫子孫女出去玩，要她過去幫忙看一天店。
祁悅然應了下來，交待了夏涵陸佳佳一聲，自己坐車去了煜華大廈，等她到了門市，四個人才興高采烈地離開出發去公園。
反正今天就自己一個人，待着也是耗時間，祁悅然索性帶了一包假指甲和一些底膠指甲油過來，往櫃臺後邊一坐撸起袖子就開始聚精會神地練習。
等到了中午，已經塗壞十幾個了。
客戶斷斷續續的有，大部分都是來買煙或者買水的，也有想跟她搭讪的，見她态度冷漠也只好悻悻離開。
不遠處的停車場上，一只夾着香煙的手戴着腕表的手自車窗內伸出，煙霧袅袅升起。
靳明輝本是抱着僥幸的心理過來的，他知道祁悅然不經常待在門市，上次的偶遇已經是十分巧合，這次他也是突發奇想過來看看，沒想到她真的在，并且只有她一個人。
似乎他的每次出現都會給她造成困擾，靳明輝知道這一點，索性不過去了，就這麽不近不遠地看着她。
祁悅然正聚精會神地擺弄着假指甲，發夾有些松弛，一縷細長卷安靜地垂在肩頭，恰好遮住針織衫镂空的地方。
一名外賣小哥騎着車停在門市前邊，朝裏大喊：“祁小姐，你的外賣！”
祁悅然手一抖，換上一副笑臉走出去：“給我吧，謝謝！”
她轉身，比例絕佳的腰腿臀随着步子微微擺動，外賣小哥都忍不住多停了一會兒。
靳明輝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驀然收緊，臉色瞬間冷下來。
新的訂單提示音響起，外賣小哥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離開了。
祁悅然往玻璃櫃臺上鋪了一塊舊報紙，開吃。
她點了一份酸辣粉，蓋子一打開，又香又辣的味道令人食欲大振，她吃的急了被嗆着，一邊咳嗽一邊彎腰拿了瓶礦泉水擰開一通猛灌，等勁兒下去又拿起筷子繼續享用美味。
靳明輝看餓了。
他從來沒吃過這些東西，小時候家裏人不讓他吃，大了自然而然也就沒興趣了。
可祁悅然吃的好香，最後連湯也喝了個幹淨，她的嘴唇都被辣紅了，額頭也出了層細汗，她的表情惬意舒适，滿足地嘆了口氣。
光是看她吃飯，靳明輝有種被治愈的感覺。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對面很快接起，渾厚地男聲帶着些許驚訝：“靳總？”
靳明輝：“方秘書，下來買點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麻匪靳三：不知道怎麽感謝我？你閨女挺好看啊，拿來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