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論不作也會死的辯證法
作者:波喳喳
文案
本文又名《天才與孤獨的辯證法》
天才的哥哥倪蘊傥害死了爸媽,對弟弟自責着自虐着突然良心發現自己好像戀愛了;弟弟倪蘊生對哥哥折磨着怨恨着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哥哥,但是哥哥卻已經喜歡上別人,心理扭曲的弟弟又怎麽會成全哥哥和他人的愛戀呢,如果那個人不是我,痛苦才是你最美的姿态,你什麽時候才醍醐灌頂恍然大悟随了你弟弟呀?
倪蘊傥:可我想要被愛護而不是被虐待……
cp:主角那對暫時不明;楚霄&楚霆;柳東枭&唐瑞圭;尹傑伊(女)&安澤遠……
注:因為本文大多是用手機寫的,最近事多,對于其中的錯別字病句,還請各位多多擔待。(我發現我家電腦對已經上傳的文本修改不了,系統反應不過來!我摔!)
內容标簽:年下 情有獨鐘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倪蘊傥;明汀溪;倪蘊生 ┃ 配角:楚霄;楚霆;柳東枭;唐瑞圭;簡流光;龐楚楚 ┃ 其它:天才;校園;兄控;心理扭曲
☆、到校
A市藝南學園是全國有名的重點私立中學,以藝體類科目為主,但卻不妨礙藝南拿到文理科99%的重本率。考進藝南有兩種途徑,第一種,藝體特招;第二種,文化科成績超拔尖。其實許多人想考藝南并非為了那99%的重本率,而是藝南獎學金的豐厚。個別獎學金都已經到了福利彩票獎金的地步。
至少對于那些沒錢人家的窮孩子來說,只要成績足夠好,從此溫飽不是夢!
而現在新學伊始,清晨六點半,在藝南的“星光大道”上,一高一矮、一帥一衰兩男生便從北郊通往南區市中心的第一輛公交車上下來了。
又高又帥的男生臉色陰沉,而較矮較衰那男生則臉色發白,萬分尴尬地偷偷瞄了那高個男生一眼。很顯然,高個男生是被矮個男生氣的。
“那個…蘊生啊…我沒想到早班車一路這麽暢通無阻……”矮個男生吞吞吐吐地說道,他的意思是:沒想到早班車這麽早就能到學校,平時正常時間從北郊坐車到南區市中心都要兩個多鐘的說,今天居然三十分鐘就到了!害他提早一個小時叫蘊生起床上學,從小就有賴床習慣的蘊生當然會生氣了!
高個男生回頭刮了矮個男生一眼,甩開長腿便往課室走去,才不管矮個男生在後面追得有多吃力。矮個男生也不埋怨,心想這樣蘊生能解氣就好。
走到教學大樓下面的公告欄前,矮個男生大大地震驚了一下,他從沒見過那麽大的公告欄,而且公告欄外面的玻璃還被擦得一點水漬一點指紋都沒有,心想原來市面上還是有比他厲害的擦玻璃工人的。
如果蘊生知道他此時的想法一定會狠狠地鄙視他一把,不過此時蘊生正認真看着公告欄上粘貼的成績排名和分班名單。
矮個男生也認真看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就發現成績排名上第一格就寫着“倪蘊生”,忍不住笑着拍拍蘊生的肩膀說道:“嘿,蘊生!是你的名字耶!真厲害,全級第一,不愧是我弟弟。”
蘊生明顯鄙夷性地避開了矮個男生的手,繼續看公告欄。矮個男生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不尴不尬只能悻悻地收回了,弟弟讨厭他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但他總還是想和弟弟搞好關系。
繼續浏覽成績排名,在第十名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倪蘊傥”後心裏稍稍松了口氣,确定自己是藝南為數不多的那麽十個免費生裏的成員。如果他沒能進入免費生名額就得交昂貴的學費,一年一萬三啊!他們家那樣的經濟情況那裏交得起,如果交不起學費他倪蘊傥就只能又休學兩年在家自學,第三年再回歸學校參加高考了。雖然确定自己确實是免費生,蘊傥還是有些不安地看了蘊生一眼,因為蘊生很讨厭他,現在他倆還進了同一個學校,擡頭不見低頭見,蘊生只怕會更讨厭他。現在蘊傥只希望別和蘊生分在同一個班。所以,在看見自己和蘊生居然被分在同一班的時候,他忍不住哀嚎了一聲,“不是吧!居然一個班!!!”。
蘊生冷冷瞪了蘊傥一眼,便頭也不回往地高一A班走去了。
蘊傥心虛極了,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課室果然一個人都沒有!(那是當然的啦!)
蘊生在課室最後面左側靠窗的位置坐下,蘊傥見狀,則挑了課室最後右側角落靠門的位置。
放好包包,蘊傥兜了錢包便往外跑。他記得學校門口有家包點鋪的說,今早怕趕不及早班車,他和蘊生都沒有吃早飯。
他剛沖到校道,一陣強風吹了過來,帶着清晨的寒氣讓蘊生冷不防重重抖了一下。他最怕冷了。蘊傥的身體并不是那麽好,從他初一時父母突然去世,他就肩負着照顧蘊生、料理家務以及掙錢養家的重擔,初中他還休了兩年學,打了兩年工,把父母留下的什麽供樓等爛尾巴硬生生扛下來,才敢像現在一樣那麽奢侈地上起了高中。打工的經歷把他的身體熬壞了,不難理解為何一樣的基因蘊生長得會比蘊傥高出大半個頭,而且他的身型也比弟弟小了好幾圈。蘊傥扯了扯自己洗得幾乎透明的T恤,才剛入學,校服還未領到,想想自己穿着藝南那帥氣的校服的樣子,蘊傥忍不住扁扁嘴,根本帥不起來嘛!蘊生那小子倒是非常适合!
走到那包點鋪前,蘊傥看了一下價位單就覺得心裏在滴血,貴死了!一個饅頭居然要五塊錢,西式包點最便宜的也要八塊,坑!坑死了!這裏的老板就知道讀藝南的學生都是有錢人的孩子麽!像他這種窮鬼陰差陽錯讀了藝南的真的傷不起好不好!可是想起蘊生他又沒辦法讓弟弟餓肚子,怨聲怨氣地說道:“老板,給我一個菠蘿包一個肉松包一個豆沙包加一瓶鮮奶,另外再給我兩個饅頭加一瓶豆漿,分開裝。”
“好滴!靓仔是新生嗎?真早啊!”老板是個年輕的男人,看上去非常精明,不過他系着圍裙的樣子又讓他看起來比較勤快,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蘊傥,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卻依舊笑着。
蘊傥不舍地遞過一張五十塊接過老板打包好的早餐,看了手中的包點像是希望多看幾眼就會變多幾個一樣。
老板找了三張嶄新的一塊錢給蘊傥,蘊傥還是覺得憤憤不平。嘟着嘴巴又看了一眼那個老板才瑟瑟發抖地小跑回去了。
“窮鬼!”蘊傥一跑開,男人便拉下臉來,鄙夷地甩了一下頭上的白帽子。
蘊傥一回教室就把面包和牛奶全給了蘊生,自己只留下那兩個饅頭和豆漿。“快吃吧!明天我早點起床自己做,這裏的早餐貴死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今天就将就吧!”
蘊生面無表情接過早餐,瞥了一眼蘊傥那兩個饅頭,卻一聲不吭什麽都沒看到似的。
蘊傥也不期待蘊生會說什麽,更不敢期待蘊生會把他的早餐分給他,雖然他很希望蘊生能關心他那麽一點點,至少問一句也好呀,不過那都是妄想。想到自己在蘊生面前影響他胃口,便又風風火火往自己座位上跑去。
看了看課室,還是不見其他人。蘊傥一邊啃饅頭一邊從包包裏拿出他那和老爺機沒什麽明顯差別的手機,打開微信,發現“平面老板”發了十張照片過來。他并沒點開,随便過了一下便在輸入框中打了一個問號。他不明白老板為何發這樣的照片給他,雖然他冥冥之中覺得那些照片很漂亮。
很快手機便震動了一下,老板回道:“有什麽感想?”
感想?“很漂亮啊,誰呀?發給我幹嘛?”
“……”對方直接打了個省略號給他。蘊傥又啃了一下饅頭,只見屏幕上跳出了一句話,吓得蘊傥頓時被噎到了,猛地咳了幾聲。
“前天的照片已經出來了,你忘了?”
“該不會是……”
蘊傥想到幾天前被委托給一家大型平面攝影廣告公司擦玻璃。偌大商業辦公大樓幾乎都是這家公司的所有物,這是蘊傥後來才知道的。那天蘊傥見落地窗內的員工個個手腳慌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老板大人站在門口冷眼瞪着他們,似乎在極力壓抑滿腔怒氣。現場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而蘊傥剛好因為好奇在外圍伸頭張望了一下,沒留下腳下,被自己絆了一跤,直直撲到了那個老板身上。他手中握着的髒兮兮的抹布在老板銀灰色的高級西裝上就那麽巧留下了一道深黑色的污痕。
員工們一見,個個都直冒冷汗手腳發抖。
蘊傥當時還沒反應過來,或者說反應過來卻不敢接受,還跪坐在地上舉着抹布盯着那道痕跡,直到那個老板緩緩轉過身來,冷冰冰殺氣重重地瞪着蘊傥。蘊生霎時就傻了,心想這要賠多少錢給對方洗衣服啊,低着頭遲遲不敢擡起來,只想找個縫鑽進去。
老板站在他跟前許久,突然不冷不熱地冒出一句“擡起頭來。”
蘊傥以為他聽錯了,剛擡起來,就撞見老板稍稍睜大的眼眸。蘊傥還沒來得及在心裏暗道“又是一枚帥哥”就被對方從地上拽起來,拖到室內,讓其他員工給他化妝。蘊傥當即忍不住掙紮起來,老板一句“你要麽幹要麽支付五千清潔費”就讓蘊傥不得不乖乖坐好任他人擺布,即使員工要他墊胸墊穿文胸穿上裙子他也不敢反駁一句話,完了就叫他站在攝影棚裏擺幾個“妩媚”的動作拍了幾張照。
其他員工在一旁時不時偷看一下,竟然一個兩個都像獲救似的松了口氣,還欣喜地笑了出來。
最後老板沒有要他賠錢,只是要了他的手機號微信號等聯系方式。蘊傥當時就覺得自己是世界上運氣最好的人了!
後來老板和他在微信聊了幾次,居然就這樣熟了。
而現在老板一提前天的照片,蘊傥立即就想到自己男扮女裝在攝影棚拍照的事。他手抖抖點開小圖放大一看,忍不住猛吸氣:“天!”這公司的化妝技術和PS技術真牛逼!根本認不出是蘊傥本人嘛!
“怎樣?我的眼光不錯吧!”老板回道,居然還加了個吐舌頭的表情。
“化妝和PS技術到這種境界,是你們太神了!”
“技術再怎麽好,架子不行也不可能會好看,你很漂亮。”
此時蘊傥剛喝了一口豆漿,看到這句話就直接噴了出來,手機屏幕上都沾了些。蘊傥真的很想說老板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了,不過給蘊傥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那樣說,想到那五千塊的清潔費就覺得心有餘悸。
老板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今天中午一起吃飯,有空嗎?”
蘊傥忍不住瞪瞪眼,包點鋪的教訓讓他心有餘悸,當即就回道:“好呀,有的吃當然不客氣了!”
“那中午你放學我到校門口等你。”附上一個帶墨鏡裝酷的表情。
“嗯!”
又忍不住再看了看老板發過來的照片,蘊傥随手就點了退出,他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他自己呢。剛放下手機,就發現蘊生斜眼冷冷地盯了自己一眼。難道自己又哪裏惹他生氣了?不會是他察覺到有人請他吃飯居然沒叫上自己吧!不不,蘊生才不稀罕呢!不過蘊傥很快就想到是自己剛邊吃邊看手機,還多次噎到嗆到,想到自己不正經又讓弟弟大人鄙夷,心裏不動痕跡地稍稍對自己又失望了一下。
在弟弟面前的自卑并非一天兩天的事了,自從父母雙雙去世之後,蘊傥便越發不敢在蘊生面前大聲說話。雖說爸媽是兩人的爸媽,但間接害死爸媽的人,就是蘊傥。
曾經的蘊傥,嚣張跋扈,不可一世,中等甚至偏上的家底給了他太多優秀的可能,至少在父母去世以來,蘊傥學什麽精什麽,繪畫音樂舞蹈武術沒有一樣能難得住他,獲獎無數。小他一歲的蘊生在那個時候更是對這個哥哥崇拜得不行。蘊傥只不過因此而更加高傲,卻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任性,讓倪爸爸倪媽媽丢了性命。
蘊傥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雨夜,畫室的同學老師因為他的一幅作品獲得全國大獎,給他在鄰近一家飯店擺了慶功宴,一頓晚飯吃得很晚。本來蘊傥可以自己打的回家,他卻偏偏要全家一同來接他。他天真地認為,連老師同學都和他一起吃飯,自己的爸爸媽媽弟弟怎麽能不來呢?可沒想到就因為這個要求,害死了自己的爸媽。父母的車就在距離飯店不遠的一個拐角遭遇車禍。弟弟因為父母的保護只受了輕傷,可心理留下的陰影卻從未消失,對蘊傥的怨恨亦越發難以抑制。
家裏本來有兩套房,市中心一套,郊區一套,平時他們都住在市中心,事故發生之後,由于市中心那套房房貸過于沉重,蘊傥絞盡腦汁也無力負擔,只能換了錢把郊區那套的貸款還完。他和蘊生的關系就在那個時候徹底惡化,蘊傥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越來越愧疚,越來越自卑。蘊生每給他的任意一個眼神都能讓蘊傥對自己絕望一分,他只能透支自己所有才能去換取蘊生一個面無表情的肯定,去換取蘊生的優秀,從來不敢奢望還有什麽夢想需要實現,只要蘊生滿意了他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蘊生一眼:帥氣的臉、健碩的身材、完美的氣質,好像在欣賞自己的藝術品一樣,蘊傥悄悄滿意地自我安慰一下,才拿出書包裏的書,安靜地看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和我之後寫的文畫風不太對……果然放太久了嗎?
☆、無語的自我介紹
沒過多久,課室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因此也慢慢變得熱鬧喧嚷。認識的不認識的新認識的同學都開始湊成大大小小的小團體聊起天來,空着的座位也漸漸被填滿。奇怪,也說不上奇怪,蘊生雖然坐在角落,可同學們卻更多地聚集在那附近;至于蘊傥,他的周圍始終還是空着。發現這一特點的蘊傥只是撇撇嘴,走到走廊趴在陽臺上看風景。
今天的天氣并不是那麽好,風大,陰陰的,但空氣濕度不是很高,應該不會下雨,可這種天氣卻意外地讓人心情好不起來。
校園生活,蘊傥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過。雖然他也上過學,可是之前都是為了考試,因此從未想過應該怎麽和同學交流、說話。他當然也和陌生人說過話,但那都是帶着十分明顯十分功利的目的的,像眼前這種輕輕松松愉快的交流,在蘊傥的經歷裏那是少之又少的。該怎麽辦呢?随便挑一個好說話的人跟他say“嗨”?聊聊今天的天氣?問他們名字?告訴他們他的弟弟就是倪蘊生——絕對不能!蘊生絕對會恨死他的!哎,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還是算了吧!
蘊傥正想着,突然間,餘光撞來一抹黑影,伴随着“磅”的一聲,蘊傥被不明物體狠狠地撞跌在地上,滿眼金星,不由得扶着腦袋緩沖一下。
“哈,一逵你打到人了!”一陣輕快的男聲傳來,聲音很好聽,可惜語氣帶着冷嘲熱諷。
“都是你扯着我的包不給我,看吧!”另一男聲責備道,他又對蘊傥沒好氣地說道:“喂,你沒事吧!”
“哼,大不了賠錢呗,而且撞倒他的人是你耶!”
“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呀!”男聲又責備了一下,轉頭見蘊傥還一臉呆樣,不耐煩地又質問了一遍:“喂,不就撞了一下嗎,有那麽誇張嗎?!”
蘊傥總算有點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了,只是他頭還昏昏的,只能連忙揮揮手說:“沒,沒事,沒事。”
“沒事早說啊!裝什麽痛苦,真不爽耶!”此男聲說完便和彼男聲遠去。
蘊傥睜開眼沒見到人,也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雖然長什麽樣其實不重要。只是覺得不打不相識嘛,可以認識一下,可對方沒這個心也沒辦法了。正要站起來,眼前卻突然伸出一只修長寬厚的大手。
“你還好吧?”手的主人懶懶地問道。
蘊傥順手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短發男生,此時正把腰彎得極低,伸着手要拉自己起來。
“沒、沒事……”蘊傥看呆了,他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幫他,愣怔着就把手遞了過去。那只手有力地把蘊傥拽了起來,蘊傥根本沒用什麽力氣。“謝、謝……”
“不用。”說完男生便往教室走去。
蘊傥目送,望了一眼班牌,才突然意識到對方和自己是一個班的。連忙走進教室,便看見課室最後左邊那角落聚集了一大群女生圍着蘊生桃色蠢動。真不愧是蘊生。蘊生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剛進來蘊傥,便收回目光,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女生們的問題,微笑着。蘊傥不由驚訝了一會兒,他實在很少見蘊生笑過,雖然現在笑得很敷衍,可是也比冷冰冰的好呀!不禁搖搖頭,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坐下,便發現自己左手邊的那個位置上坐着剛才幫過自己的那個高大男生,“诶!你也坐後面!”蘊傥忍不住笑道。
男生看了蘊生一眼,“嗯”了一聲,便繼續低頭看手中一本小小的書了。
然後,就——冷場了。蘊傥只能尴尬地轉回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幸好馬上就上課了。
這是班會課,每個同學都要做自我介紹的班會課。蘊傥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自我介紹,而自以為了不起的班主任彭宇卻偏偏讓倒數第一排靠門坐的那位同學——也就是蘊傥第一個自我介紹。
結果就是,蘊傥磨蹭了半天,上了講臺,才報上自己的大名,就被同學們轟下臺。因為同學們都想聽蘊生的自我介紹,你這個矮矬窮出來湊什麽熱鬧?雖然隔了中間幾組,最後一排卻只坐了三個同學,第三個就是蘊生了。中間那位同學面無表情地走上講臺,全班卻為他那195cm的身高大大地驚訝了一回,可是男生卻也只像蘊傥一樣,報了一下他的大名:明汀溪,便又面無表情地走下來。
全班無語。
接下來是蘊生。本來蘊生也打算報個名字就下來,結果同學們都反對,硬把蘊生“堵”在臺上,讓他多講幾句,曝愛好、喜歡對象的要求什麽的。蘊生雖然回答得很膚淺,可是臺下的女生都樂意。真花癡,不,大概是蘊生太有魅力了。連蘊傥都聽呆了:
“嗯,我喜歡攝影,喜歡繪畫,聽歌之類的。”
“那喜歡的人呢?要怎樣子的?”
“像你一樣漂亮、像你一樣聰明的嗎?”
“對呀對呀?身高呢?身高呢?”
“呵呵,我不是明同學,對方的身高不需要很高,也不需要很聰明很漂亮,只要溫柔、懂得照顧人就行了。”
明汀溪在下面低低哼了一聲,沒事扯他幹嘛?千萬別給他惹麻煩。雖然他的确長得挺高的。蘊傥則完全是愣住了,他和他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蘊生喜歡做什麽、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和那些花癡不同,蘊傥知道後反而自責起來,做哥哥的像什麽樣!真是的。自責着愧疚着,就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節班會課,其他同學說了什麽他一點也不知道。
一下課看見同學們都排着隊往樓上走,要不是明汀溪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根本不知道原來下課前老師吩咐男生們到材料處拿教材和校服,下節課發。
幾個女生鄙夷地望了蘊傥一眼,好像在責備蘊傥一點都不像男生,居然逃避責任偷懶不幹活。
蘊傥只能苦笑。
而搬書搬校服的過程中,其實蘊傥出了大力氣。樓上樓下一趟一趟跑,搬到門口讓其他男生搬進來,結果滿身大汗回到課室,卻又被剛才那幾個女生鄙視了,說完全沒見到蘊傥人,明明是去偷懶了卻裝得那麽賣力,可恥!
蘊傥只覺得自己一肚子委屈,剛想反駁,明汀溪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可以作證他沒偷懶。”
“那算什麽!你們那麽熟……”女生沒想到有人幫蘊傥說話,十分不爽。
“你們在說什麽嗎?”這時蘊生卻抱着最後一沓書進來了,微笑道。
那群女生立馬眼睛放光,撒嬌似的指着蘊傥責備道:“蘊生你們那麽辛苦,他去偷懶,我們說他他還不承認!”
蘊傥一見蘊生,只覺有些無力,害怕自己給蘊生丢臉,以至自己根本沒做錯卻把頭壓得低低得好像承認了自己偷懶似的。
蘊生笑着看了蘊傥一眼,“是嗎?可剛才男生們都還在讨論,說他那麽小個,力氣卻那麽大,上上下下跑了十幾趟。”他對着後面稀稀拉拉回來的男生問道,“對吧?”
“對呀!真看不出來呢,瘦得像竹竿一樣,耐力卻那麽好,有幾個男生跑了兩趟就累趴了呢。”一個男生爽朗地笑道。
蘊傥沒想到蘊生居然會為自己說話,感激地看着蘊生,無意間卻瞥見女生們不甘的怒瞪,連忙又收了回來,尴尬地笑道:“沒事沒事,我把東西都放在門口,你們也沒看到我進來才會以為我偷懶的,真沒什麽。”
“那我們就回座位吧!”蘊生笑道。
事情就這麽解決了,蘊傥感激得一直隔着明汀溪偷看蘊生,害明汀溪老覺得怪怪的。
後來老師指揮女生發書發校服,剛責怪蘊傥偷懶的一女生也在裏面。她報複性地故意挑了一些本來要上報的瑕疵品給蘊傥,蘊傥卻乖乖地接受了,只要不影響閱讀就行。只不過那校服……蘊傥換上才發現那女生給他的是套加長加大碼的,如無意外那應該是明汀溪的,可明汀溪已經拿了重新訂制的加長加大碼。蘊傥以為班裏的同學都沒拿錯,那就應該是——他報碼時——寫錯。所以他也乖乖把那超大號的校服留下了,本來帥氣的西式校服穿得居然像一塊花式抹布挂在身上似的,到處折疊翻卷。就因為這件事,蘊傥當場便被其他同學笑翻了。那個女孩不但不道歉反而偷偷向蘊傥做鬼臉。後來蘊傥才知道那個女生叫龐楚楚。
教材、校服都分發完畢,老師按照成績和學生意向确定班幹部。蘊生以最高人氣被選為班長,明汀溪萬分不願意地被選做副班,一個叫安澤遠的男生當了學習委員,龐楚楚是文娛委員,還有一個染着紅頭發的女生貌似叫尹傑伊的當任紀律委員,蘊傥覺得聲音非常熟悉的一個名叫簡流光的男生當任宣傳委員,而瘦弱的蘊傥居然被選為體育委員,雖然蘊傥體育不錯,但他總覺得選汀溪當會更好。這就是他們班的班委成員了,蘊傥覺得他根本沒資格,但直到離開藝南他才發現就他最賣力。
确定班委後便是搞衛生環節。藝南雖然會請專職清潔工搞衛生,但是勞動課這類實踐課還是少不了的,特別學校裏大部分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有錢人家的孩子,勞動課才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每個人各自打掃自己的桌椅,掃地、拖地、倒垃圾、擦黑板、擦玻璃、擦陽臺、擦瓷磚則是全班分小組分工一起幹。蘊傥、明汀溪、柳東枭以及唐瑞圭一起負責擦靠門這邊的玻璃窗。柳東枭蘊傥認得,剛才搬材料被女生非難的時候,就是他和蘊生一起給自己解圍,蘊傥對他印象挺好的。至于唐瑞圭,蘊傥總覺得他不怎麽好惹,有錢人家的孩子總一副狗眼看人低的鬼樣,讓蘊傥不禁想起以前的自己。
唐瑞圭見蘊傥他們提着小桶盛着水走到窗邊,便開始指揮作戰:“诶那個明汀溪旁邊那個,你拿椅子過來,你爬上去擦那個角落的。”
蘊傥一愣,覺得沒什麽便照做了。他剛爬上窗沿,便聽到唐瑞圭罵道:“你怎麽這麽自私,就給你自己拿椅子,其他人的就不拿了?是不是你一個人擦全部的玻璃?”
“我……”蘊傥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柳東枭笑道,“那有什麽?一起用呗。”說着便爬上來站到蘊傥旁邊,正準備開始擦窗,唐瑞圭立即罵道:“诶,那邊是他一個人擦的,你擦這邊!”
明汀溪冷冷瞥了他一眼,從課室裏把自己的椅子也搬出來,在唐瑞圭腳邊用力一放,一聲不吭爬上去,拿出抹布便開始擦了起來。
唐瑞圭被那一放吓了一跳,無意間便擺出了一個怪異難堪的姿勢,蘊傥、柳東枭都看到了,忍不住笑了出聲。唐瑞圭比明汀溪矮小,在力量上不占優勢,對明汀溪背後的勢力也頗為忌憚,不敢惹他,可又不甘心被看低,立馬便轉移目标,指着蘊傥罵道:“看什麽看,每個人都在幹活,就你那麽閑,玻璃擦幹淨了嗎你!”
蘊傥也覺得不該取笑別人,立馬便轉過身去擦玻璃。身邊的柳東枭“嗤”了一聲,回過身對蘊傥光明正大地“偷偷”說道:“自己什麽都沒幹,還說別人,哼。”
蘊傥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應。
唐瑞圭在下面卻聽得一清二楚,一見蘊傥那笑容便覺得那是赤裸裸的諷刺,當即便走到蘊傥後面,用力推了蘊傥的小腿一把,“你笑什麽笑!”
蘊傥差點重心不穩滑下去,好在柳東枭在一旁扶了蘊傥一把。蘊傥正心有餘悸,沒來得及回應唐瑞圭的發難,柳東枭卻怒了,他跳下窗,站在唐瑞圭面前,狠狠把抹布摔在地上,推了推唐瑞圭的肩,鄙夷地質問道:“大爺我就笑了又怎樣?你有本事朝大爺我來,幹嘛遷怒別人?你誰呀!”
柳東枭是體育特招生,背景在市裏還有點來頭,他才不怕唐瑞圭背後那小財閥。唐瑞圭又怎麽能忍受被人這麽赤裸裸地挑釁,雖然是他發起的,但立即便站定了,高傲地揚起下巴,也推了柳東枭一把,罵道,“本少爺我就遷怒他了,你管我!你又不是他什麽人。”
“我不是他什麽人又怎樣!大爺我就看不慣你對他動手動腳了怎樣!”
“柳東枭你別以為你們家有人撐腰我們唐家就不敢動你!為了個矮挫窮挑起兩家的争端值得嗎你!”
“你管我值不值,今天小爺我就管定了!”
說着兩人便扭打在一起。蘊傥見狀連忙從窗上爬下來,沖到兩人中間想要推開兩人。被蘊傥擋着柳東枭不好出手便停了下來,唐瑞圭暗地裏卻沒少踢蘊傥幾腳。柳東枭見蘊傥被踢,頓時又怒了,拽開蘊傥便對唐瑞圭一陣拳打腳踢。柳東枭是學跆拳道的,而唐瑞圭雖學過一些防身術,但在力量上技術上完全比不過柳東枭,沒兩下便被踹得連還手都還不了了。蘊傥也急了,怕柳東枭打殘了唐瑞圭,渾身解數把早年學過那些壓制對手的招數拿出來,四兩撥千斤地把柳東枭掃在地上,掰過柳東枭的手臂用自己全身的體重緊緊地把他壓在地上。有些同學很配合地拽開了唐瑞圭。這場争端才稍稍停歇。
作者有話要說:
☆、初露“風頭”
班主任彭宇聞風趕來,沒有看見柳東枭和唐瑞圭打架,反而看見蘊傥緊緊把柳東枭壓在身下,當即便認為是倪蘊傥打柳東枭了,立馬喝道:“那位同學!你幹什麽欺負人呢!”
周圍立馬吸引了一堆圍觀的同學。
蘊傥發現連忙松開了柳東枭,并把東枭從地上拽起來,連道幾聲“對不起”。
柳東枭臉色也不太好,他本來是為了蘊傥和唐瑞圭動手,結果蘊傥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竟然一點不留情地對付自己,還三下兩下把自己這個牛高馬大的體育特招生壓在身下,這實在是非常丢臉,但又聽不慣蘊傥扮豬吃老虎般低聲下氣地對自己說對不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行了行了,大爺我什麽事都沒有。”
彭宇卻不管這兩人之間懸殊的身高力量差,認死了是蘊傥欺負柳東枭,也不給人面子便質問道:“你說你怎麽能欺負同學呢?”
“我沒……”蘊傥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他這細胳膊細腿的哪能欺負到我?我們這是在交流感情,對吧!”柳東枭可不願意承認自己被面前這個瘦得跟白斬雞似的小男生欺負,他朝蘊傥擠眉弄眼,“看不出來呀!你這是學過吧!你學的是什麽?”
蘊傥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小學的時候學過一些柔道來着……”
既然柳東枭這個當事人都這麽說了,彭宇瞪着蘊傥,“要交流感情也別用這麽不安全的方式在這種地方交流,要受傷了怎麽辦呀?記住了嗎?”
“嗯。”
彭宇又瞥了蘊傥一眼才離開。
班主任一離開,柳東枭就立刻轉身站在唐瑞圭面前,指着他威脅道,“別再惹大爺我,這次是看在他的份上才放你一馬,下次就不是一些皮外傷了!”說完便回去繼續和蘊傥擦玻璃去了。
整場戲看完的同學很快便在一旁竊竊私語,且不說柳東枭揍唐瑞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