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季甫還想說什麽,被蒼穹一把抱了起來。
他吓了一跳,“你幹什麽?”
“回去睡覺,你快猝死了。”
季甫頓時炸毛,“你不要烏鴉嘴啊,天道說話是會成真的,誰知道你帶沒帶這個能力。”
風啓目送兩人打情罵俏地離開,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最終只能無力地提醒道:“我住哪兒啊!”
“你以前來住哪兒就住哪兒。”
風啓看着消失的兩人,嘆口氣,給林知雲傳了信,讓他小心歷劫那天。他伸了個懶腰,也去休息了。
他決定了,至少十天半個月不理會殷宸休,讓這個逆徒好好反思一下。
道源門老祖歷劫的盛事在三日後到來了,這一日道源門山門全部關閉,無關人等不可入內亦不可在附近滞留,其餘宗門的人想要進來都要在前幾日打好招呼。
季甫擔心道源門出事,自然早早聯系了道源門的宗主,要了通行令,和風啓蒼穹一起過去。
“你用的玄派的名義過去的?”風啓看着他稍微好看些的臉色問道。
季甫點點頭,“這是自然,我也提醒了道源門宗主,他那邊也覺得我過去保險些,還邀請了你。”
風啓啧啧兩聲,“他在用人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兩界之別。”
三人順利進入到道源門內,宗門弟子各個都嚴陣以待,佩劍不離身。地面兩側撒上了紅色的粉末,上面的圖案都是眼熟的鞏固靈力的符文。
“渡劫臺那邊也都準備好了吧,我覺得若是出事也只有那邊了。”風啓點點季甫,提醒他往那邊去。這些老祖修為都深不可測,在他們面前不可能作亂,只有等他們登上渡劫臺,天雷将降的時候是那些人的機會。
季甫也想到了這點,兩人繞着渡劫臺繞了一圈也沒找到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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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啓看着風平浪靜的道源門,濃烈的不安湧上心頭,平靜的水面下處處暗潮洶湧。
季甫繞了一圈到他面前,雙手攏在袖子中,“沒有異常,看來對方又信心在那些老祖的眼皮子底下作亂。”
他嘲諷地笑了一聲,回頭看到風啓還是一副沉思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別這麽緊張,就算真的躲不過,我們和天道的戰争也還沒到結局的地方。”
“哪有那麽簡單。”風啓看向渡劫臺,“老祖隕落帶來的動蕩不說,他們的命還有整個道源門弟子的命,我們都擔不起。”
“哈哈,你倒是真的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了。不過,你我盡力即可,無論結果如何,本來就不該由你承擔,你怎麽還是想不通這其中的道理?”
“說的容易,難道你真的能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季甫認真的點頭,在他詫異的目光下聳聳肩,“我記性不好啊,可沒腦子來記這些。”
他說着打了個哈欠,轉身去找蒼穹,沖風啓揮揮手道:“我去休息了,這裏你看着吧,有事叫我就行了。”
風啓無語地瞪着他的背影,又繞着臺子轉了一圈,摸着後腦勺去查看流程所需要走的路線。
老祖從閉關處走到渡劫臺的道路兩側,每隔一百米就有兩個弟子相對站着。他沿途觀察,走了一段突然反應過來,奇怪地看看四周,喃喃道:“知雲那家夥怎麽沒見人影?這種時候不該他出來住持大局嗎?”
他皺起眉,頓住腳步向不遠處的人群看去,住持這次渡劫的是夏長老。這位長老一直針對林知雲,但是之前幾次交鋒能看出的确對道源門忠心耿耿。
夏長老有條不紊地指揮弟子去各個崗位,在他身旁,何跡正面帶笑容地站着,不時提點意見,或者回答一些弟子的問題,看起來都極其正常。
目前最不正常的就是林知雲不見蹤影了,他傳信讓季甫來這裏盯着,他去找林知雲。
季甫很難快傳信回來抱怨,“我都還沒休息呢,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太累了。”
“沒辦法,誰讓現在什麽人都不可信呢。”風啓輕笑一聲,誇了他兩句。
季甫馬上哼了一聲,“知道了,我回去看着,你去找知雲吧,找到了記得揍一頓,這種時候我們都忙死了,他居然不見了。”
“我會的。”
風啓斷了聯系,快步走向林知雲的道場。走到半途,迎面遇上了趙如蘭。
他停下腳步,問道:“你看到知雲了嗎?”
“大長老?”趙如蘭愣了一下,随即撓撓頭,“你這麽一說,最近好像都沒怎麽見着他。應該一直待在道場裏。”
風啓稍微放心了些,又問他,“你大師兄回來了嗎?”
提起他,趙如蘭整個人都頹靡了,“沒有回來。不知道大長老到底讓他幹什麽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連信都不傳回來。”
風啓看着他氣鼓鼓的臉,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體諒一下吧,畢竟正事比較重要。”
“正事就不能和我說了嗎?我嘴巴很緊的,還能幫忙。”
“好啦,你先再長大點再說吧。”
趙如蘭還想說什麽,風啓已經擺擺手,向道場那邊去了。他氣得皺皺鼻子,快步往渡劫臺去,他看守的地方是那邊。
風啓飛身躍進道場中心,周圍卻沒有林知雲的靈力波動。他蹙起眉,“奇怪,不在這裏嗎?”
邁出一步,腳下被硌了一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他低頭一看,是一根斷掉的簪子,只剩下上面裝飾的部分了。
“這個樣式……”他猛地擡起頭,将簪子放進口袋裏,躍身去追趙如蘭去的方向。
一模一樣的簪子果然戴在趙如蘭頭上,他伸手按住趙如蘭的肩膀。
趙如蘭吓了一跳,猛地回頭,一拳揮了上去,被風啓輕松攥住。他吐出一口氣,“是你啊,你剛才不是去找大長老了嗎?”
風啓沒有回答,直接将那根斷掉的簪子拿出來,“這簪子是你的嗎?”
趙如蘭低頭看了眼,身體突然僵住了,“是……是大師兄的,這是他當初自己做的,他送了我一根,這個應該在他手裏才對。”
他猛地擡頭看向風啓,“大師兄在哪兒?”
風啓看着他的眼睛,裏面滿是驚慌。他張張嘴,突然笑道:“啊,剛才知雲弄壞的,我正想着怎麽修呢,沒什麽事,別擔心,去你的地方吧。”
風啓說完人就消失了,趙如蘭看着被他漏下的簪子,覺得一陣陣心慌,像是有什麽要發生了。
他快步跑向渡劫臺,他要去和長老們說一聲,找人頂替他的位置,他要去找大師兄。
渡劫臺前,幾大長老幾乎都聚齊了,只是少了大長老林知雲和何跡。
他着急忙慌的,并沒有注意到何跡不見了蹤影,拉住一個長老說自己肚子疼,不能來渡劫臺,讓換人看守。
得到了長老的應允,他馬上轉身跑向林知雲的道場,方才風啓就是從這邊來的。
他從袖中掏出一把符箓,這是尋蹤符,他平日整天喜歡纏着大師兄,大師兄事情忙不能陪他,就從家族裏帶了許多這符出來,要找他就扔張符,不過感知的距離有限,一般在宗門內使用沒事。
他拎出一張,口中默默念訣,指尖一揚将符扔到半空中。符紙亮起微弱的藍光,趙如蘭剛高興地揚起嘴角,那光就消失了,緩緩落下,自燃成灰燼了。
趙如蘭不甘心地咬咬牙,一躍到了附近的假山上,又扔了張符,然而是一樣的結果。他一邊走一邊扔,手裏的符紙從厚厚的一摞,逐漸變薄,很快就只剩下兩三張了。
看着手裏僅剩的兩張符,他不敢再用,仰天喊人,“大!師!兄!”
不遠處,何跡聽到動靜,微微仰頭,側耳傾聽,随後笑着看向面前的玉璟,“你的師弟在叫你了。”
玉璟擦掉流到眼睛上的血,握緊手中的靈劍,“與你無關。”
“怎麽說與我無關呢?”何跡走上前一步,“殺了你之後,我就去殺他,随後我會殺光所有道源門弟子。”
玉璟咬緊牙,他受了重傷,現在連站立都是在勉強支撐。但是……
他看看四周,他必須要将東西帶回去給大長老,他要拆穿何跡的身份,他……還不能死在這兒。
“還不将東西給我嗎?我可以考慮放過你的師弟。”
“哈!亮了!”趙如蘭驚喜的聲音隔着牆壁傳來。
玉璟猛地睜大眼,他不能讓趙如蘭死。
靈劍指向天空,在陽光的映照下,幻化出千百劍影,随着他身體沖出,漫天的劍沖向站在正中的何跡。
“玉家的絕學嗎?可惜了。”
鮮紅的血噴濺而出,在半空中的陽光下發出一陣光芒,再落回地面,其中幾滴落到了門口人的臉上。
半空中泛着藍光的符箓搖搖晃晃地飄到玉璟的屍體上方,完成任務後緩緩落下,淡黃色的紙被紅色的血浸濕。
趙如蘭手中還握着最後一張符箓,符紙已經因為他攥得太用力而撕破了。
他慢慢走過去,跪在地上,雙手抱住玉璟,“大師兄?大師兄?”
豆大的眼淚滴到地上的血中,與它融為一體。
趙如蘭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滿目的紅……
“啊——”
何跡飛身落到屋頂上,伸手抖了抖外衫,上面濺到了一些血跡。
他嫌惡地偏開頭,“髒死了,不過好在趙如蘭那家夥沒看到我。”
“嗚——”號角聲響起。
何跡看向遠處青綠的山峰,微微眯起眼,“總算來了。”
鶴發童顏的數位老祖從山門中走出,道源門的弟子吟唱起祝福的歌詠詞,沿途用朱砂化成的陣法亮起了光芒。
充沛的靈力像是被吸引一樣向這邊湧來,環繞在那幾位老祖周圍,而站在兩側的弟子也沾染了難得的靈力,運轉靈力增進修為。
數位老祖走到臺前,突然見到不少角落埋下了金色符箓,數根紅線也都藏在樹叢之中,連接成了一個法陣。
領頭的老祖微微蹙眉,“怎麽有這些東西?”
“季甫說這次星象有異,故而多做了一層防備。”宗主微微颔首,右手展開伸向不遠處的高臺,示意他看。
季甫正雙手交握在小腹前,遠遠觀望,見老祖看過來,不由笑着點頭,低聲沖一旁的蒼穹道:“看到沒,這幾個道源門的老祖能力都強着呢,我下的陣,在他們眼裏都不值一提。”
蒼穹瞄了他一眼,“你本來在這種防護的陣法上下的工夫就不多,若是讓你做殺陣……”
“噓——”季甫瞪了他一眼,“我改邪歸正許久,你可別再提起了,不然這些老家夥又要翻舊賬,說我以前多麽多麽頑劣。”
沉重的鐘聲響起,季甫馬上閉緊了嘴,挺直腰背,莊嚴肅穆地看向下方。
“登——臺——”
随着一聲喝聲,老祖們解下身上披着的白紗,擡腳緩步上了臺子,撩袍坐下。道源門弟子俯身行了一禮,集體後撤三步,将渡劫臺周圍隔離開。
儀式按照預定計劃逐漸進行,但是季甫卻越來越緊張,眼睛不斷在周圍逡巡。林知雲不在,去找他的風啓也不在,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季甫。”
蒼穹的聲音讓他瞬間回神,一道銀光閃過,他忍不住大呼一聲,“避開!”
喊出聲的同時,季甫翻身從欄杆躍下,踩着樹冠飄向場中。他雙手向上一揚,埋起來的黃符頓時懸到空中,紅線瞬間繃緊,形成一張巨大的網,将渡劫臺護在其中。
季甫輕輕踩在紅線之上,符箓從袖中飛出,馬上困住場中許多發狂一樣的弟子。
就這樣短暫的喘息機會,道源門清醒的弟子馬上聚集到紅線周圍,指向外面的劍竟然形成了劍陣。
季甫輕笑一聲,“道源門不虧為道門第一宗,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道源門宗主并未受傷,長老之中因為方才與叛變的人站得太近,毫無防備之下被傷了幾劍,但都無大礙,其餘弟子幾乎全部負傷了。
他們看向周圍,揚聲道:“傷勢過重者,先行後退療傷。”
一小半的弟子馬上扯到最內圍,季甫擡手在紅線處開了一個出口,讓他們進去。
那幾人詫異地看着他,又看看不遠處正凝神渡劫的老祖有些猶豫。
季甫笑着點點裏側,“放心吧,這紅線拉得範圍大,你們靠在裏面休息不會打擾他們的。順便那些靈力對你們恢複有幫助。放心進去吧,沒事。”
這些弟子安下心,沖季甫點頭道謝,相互攙扶走進去。
季甫轉回頭看向外面已經翻了眼白的道源門弟子,“啧”了一聲。他低頭看向道源門宗主,“宗主,這樣子和先前被控制的屍體很像啊,只是這次是活人了。之前的那些藥還有剩的嗎?”
宗主從袖中拿出一個瓶子,遞給他,“有是有,但是不多了。”
季甫握着瓶子,将粉末倒進手中的符箓中,擡手扔向對面人群裏。
包好的符箓在人群上方爆開,粉末洋洋灑灑地落在那些人身上。人群停了下來,正當衆人以為有希望時,他們再次像這邊沖了過來。
“衆人退後。”宗主翻手起印,一道金光橫亘在道源門弟子之前,形成一道屏障,“衆弟子結陣,以守代攻,不要傷了你們的師兄弟。”
“是!”
季甫看着他們改變陣形,不由提醒道:“那些人不一定還是道源門的弟子了,現在不進攻,是白白錯過優勢。”
“無妨,我們只需要拖到老祖渡劫結束即可。”
“可惜,我估計對方也是這麽想的。”季甫瞄了眼身後渡劫的老祖,撚着手中的符紙。這些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在老祖完成渡劫前,沖破防線。
話音才落,對面的人突然齊刷刷擡起頭望過來,第二次沖了上來。
屏障放出刺目的光,衆多弟子的劍懸在前方連接成堅不可破的壁壘,然而對方突然也拔出了劍,與道源門同出一源的靈力馬上幹擾了靈劍的判斷,一道細小的裂紋出現在幾位新入弟子的面前。
季甫站在紅線之上,注意力一直放在尋找幕後人身上,待他注意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铿锵”一聲,靈劍短成兩截落在地上,被操控的弟子一撲而上。
眼看那幾個小弟子要葬身劍下,一道白影落在他們面前,僅僅伸出一根手指便擊退了圍上來的人。
季甫皺起眉,回頭沖宗主的方向高聲道:“你們有位老祖渡劫中斷了,快些準備法器抵禦飛升雷劫!”
白須白發的老祖唇角湧出一股血,弄髒了胡子。他笑着沖季甫揮揮手,“沒關系,此次恐怕真是我的劫難,這副模樣難以度過雷劫的。”
修仙界現如今的老祖基本都已經到了能夠飛升的階段,但是他們放不下宗門,只能長期閉關來避開天道的窺探,每百年渡劫一次僞裝成仍在費心修煉。
如今這位老祖走下渡劫臺,将自己暴露在天道之下,飛升雷劫必然很快就要來了,但是中斷渡劫給他造成的內傷不小,又加之沒有事先準備法器避雷。
兇多吉少。
這是季甫給他下得判詞,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真的放棄。
渡劫老祖的實力不容小觑,不過張張手掌,所有的弟子就被他的威壓震得趴在地上。
老祖咳嗽一聲,“我不能待在這裏,會影響那幾個老東西渡劫,我會尋個遠些的地方渡雷劫。這些發狂的小輩就交給你們了。”
“恐怕沒那麽簡單。”季甫掐指一算,默默嘆了口氣。
垂下手,一個人影砸在他面前。
煙塵慢慢散去,風啓從地上的大坑裏爬出來,呸呸兩聲吐掉嘴裏的土。
他看到旁邊站着的老祖詫異一瞬就知道這是渡劫被打斷了,正色問道:“雷劫還有多久來?”
老祖凝神感知片刻,“還有一刻鐘。”
“好。”風啓挑起唇角,目視前方,“那整哈給知雲那小子醒醒腦子。”
季甫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林知雲單手持劍一聲塵土向這邊走來。
蒼穹落到季甫身後提醒道:“老祖渡劫的雷,恐怕會把他劈死。”
風啓聞言笑起來,回頭看他,“這不是還有你嘛,季甫養着你這麽久,你總有些能耐的對吧。”
“哼。”他瞄向季甫,看他也贊同風啓的觀點,只能認命,縱身落到林知雲的側後方。
風啓擡起手将腦後亂掉的頭發重新束好,握住劍對季甫道:“你将這些弟子待到紅線內護好了,一會兒我讓老祖引雷劫來。”
他說完,持劍向林知雲沖了上去。
林知雲已然發狂,根本辨別不出眼前人是誰,只是聽從命令好不防禦不斷揮劍。
風啓皺起眉,按照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不下死手根本壓不住。他擡眼看了眼天,心中預估着天雷到的時機。僅僅這短暫的一走神,肩膀處的衣服馬上被劃了一道口子。
風啓突然瞄了眼林知雲,按住肩膀,發現并沒有受傷,只是劃破了衣服。剛才林知雲刺過來的時候遲疑了,劍尖偏了一點,難道他還有些意識?
這個發現讓風啓驚喜不已,而天邊烏雲已經翻湧而至,雲層裏不是出現閃電的亮光。
風啓小心向後撤了兩步,繞着老祖的方向移動,引着林知雲靠近劫雲。
“轟隆”一聲,第一道天雷降下,風啓瞳孔一縮,猛地躍起,“蒼穹!”
蒼穹站在屋頂上,手中甩出一道鏈子捆住林知雲,手臂用力一回,正好将他帶到天雷之下,替老祖擋下第一道雷劫。
林知雲大叫一聲,瞬間失去了反應,跌落在地面上。蒼穹馬上将人拽回來,躲出雷劫的範圍。
聖魔殿上,殷宸休坐在主座上,聽着遠處炸響的驚雷,手中的傀儡線像是燒焦了一樣齊齊斷裂。
他低笑一聲,“有點意思。”
禦權快步走進殿中,單膝跪地,“尊上,您要找的人已經确定了第一批了。”
“找幾個殺了,嫁禍給另外幾個。”
“是。”禦權低着頭,眼前突然出現殷宸休的衣擺。他不由擡起頭,“尊上要出去嗎?”
“該去接師尊回來了。”殷宸休眯起眼,“順便給些人教訓。”
作者有話要說: 啥也不說了,不然會被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