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衛韞收了龍虎山的秘術之後, 這兩天在準備比賽之餘，也抽出時間來修煉這個。他因為極陰體質，又開了陰陽目, 在這方面的悟性出乎意料的好。
衛韞原本以為看這些會像是看天書一樣，沒想到不僅能夠看懂。在跟着秘術中的動作來時, 真的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人對于新奇的東西總是好奇的, 衛韞也不例外。他臉上表情淡淡, 眼中卻饒有趣味, 一點一點的嘗試學習。
一連好幾天，衛韞都呆在家裏，就連衛家引起軒然大波都不知道。
那天保镖在門口被衛韞怼了之後回到衛家，一五一十的就将衛韞的話說了。
“小衛少爺沒有回來的意思。”
他小心翼翼。
衛老爺子氣的拍了一下桌子。
“這個逆子！”
“整天在網上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像什麽樣！”
“他從前還算安分, 最近是越來越放肆，難道忘了他現在的生活都是誰給的了？”
衛家對于衛韞的要求就是做一個安分守己的私生子, 不出現在公衆場合，成為衛家拿來讨好郁月琛的工具, 這樣衛老爺子才能給他一點好臉色。
但是衛韞這段時間非但沒有和郁家那小子聯系, 還自己跑去什麽偏遠山村錄節目。衛老爺子臉上不悅，絲毫沒有關心這個好歹也是自己兒子的人在前段時間還生病住了院。
“這個逆子，上次把他卡停了，他竟然還沒收到教訓。”
保镖搖了搖頭, 想到最近在網上看到的消息，還是道:“不僅如此。”
“衛先生，小衛少爺好像最近又要參加什麽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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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老爺子皺了皺眉。
“比賽？”
“這個逆子還不嫌丢人現眼？”
對于衛韞學藝術, 衛老爺子一向看不上眼。更何況衛韞混了這麽多年什麽名堂也沒有混出來, 他冷哼了聲。一想到這個不聽話的棋子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就頭疼。
“除了卡之外，把他名下所有的東西都收回來, 還有找時間去将那個逆子給我帶回來。”
“想參加什麽比賽，除非他不姓衛，否則別想給衛家丢人。”
他黑着臉下了命令，拄着拐杖離開。保镖猶豫了一下，見老爺子還在氣頭上，就沒有将郁先生最近在小衛少爺那兒的事說出來，擔心将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
衛家因為衛韞的事情氣氛僵硬。
衛老爺子覺得衛韞丢人，衛韞卻完全沒有在乎衛家的事。
一直到一覺醒來，自己卡上多了幾條信息。
除了自己現在住的這套自己買的小區房外，衛韞名下其他所有財産都被收回了。
衛韞揚了揚眉，倒是沒有意外。以那天那個保镖的态度，回去之後那個衛老爺子恐怕會更憤怒。
收了所有財産也在衛韞的預料之中，反正也不是他的東西。既然本來就是衛家的，他們要收就收回去好了。也方便自己後面脫離衛家。
現在自己住的這套房是他自己花錢買的，手裏也還有上次節目組賠償的一百萬，夠用了。衛韞眉梢松了些，放下手機沒有理會短信。
那邊衛家”電話去給了郁月琛。
郁月琛晚上剛下班，就接到了衛家的電話。
“衛伯父。”
他轉眸示意助理繼續開車。
一邊接起了手機。
衛家雖然和郁家有些差距，但畢竟也同為豪門，再加上衛老爺子是長輩，說話便也沒有那些讨好。
“月琛啊，你知道衛韞那個逆子最近在搞什麽嗎？”
“我聽說他又要參加一個什麽比賽？”衛老爺子一上來就開門見山。
郁月琛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上一次電視上真人秀的事情已經叫衛老爺子大發雷霆。這次見衛韞又要參加比賽，就想要讓自己阻止了。
然而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郁月琛卻都沒有阻止是打算。他本就對小竹馬現在身上微妙的改變有些好奇，有機會看到更多的一面，怎能會阻止。
因此在衛老爺子開口後，他只是道:“這次的比賽是正規比賽。”
“阿韞已經做好決定了。”
衛老爺子勸阻的話一噎。
“衛家不需要他參加這些。”
而且就算是正規比賽，他那個兒子還真能有名次？
郁月琛聽出他的話，笑道；“老爺子既然勸不下，不如就讓阿韞去試試。”
“說不定成績不錯呢。”
國際美術交流大賽賽制殘酷，對于年輕畫家更是。郁月琛雖然看過衛韞的畫，但卻也不認為衛韞真能在比賽中留到最後，只說成績不錯。
他名聲好，從來都是別人家的繼承人。這種話由郁月琛嘴裏說出來倒是多了些安撫的意味。
衛老爺子是打定主意不想讓衛韞丢衛家的臉，但是在這時候見郁月琛好像是站在那逆子這邊的，只能給對方一些面子。
“算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也不能做什麽。”
“我停了他的卡又收回了房子，看他最後熬不下去了就會回來認錯。”
衛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郁月琛聽着眼神不變。一直到安撫到對方挂了電話，才擡起頭來。
“郁總？”助理有些疑惑。
郁月琛搖頭:“沒什麽。”
“衛家老爺子惱羞成怒了而已。”
“那衛先生參加比賽的事……”助理語氣擔憂。
郁月琛卻忽然笑了出來:“報名都已經報了，衛家也不能怎麽樣。”
“不過看衛家老爺子的樣子。”
“恐怕是凍結了阿韞名下房産後卻沒想到在阿韞那兒受了氣。”
郁月琛驟然想到了那晚衛韞怼找過來的衛家保镖的事，有些愉悅。
說實話，比起之前陰沉沉地卻不會反抗衛家的衛韞，郁月琛覺得現在會怼人冷着臉的小竹馬有趣很多。
“回家吧。”
“衛家那邊的事情不用管。”
“等會兒我回阿韞一個電話就好。”
手臂邊搭着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的男人支着手道。
助理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衛韞晚上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将衛老爺子氣到跳腳的事。不過讓他神色古怪的是……對面給他打電話的郁月琛居然淡淡地笑了。
這人笑什麽？
衛韞可是知道原著中郁月琛喜歡玩弄人心的手段的，這時候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這人又打什麽主意。
郁月琛開口道:“阿韞不必擔心，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而已。”
“衛老爺子最近不會做什麽。”
衛家停了衛韞名下一切資産，是想看他自取其辱。
他搖了搖頭在電話那頭沉默懷疑時只是意有所指道:“阿韞最近要小心一些別人。”
“不必把一些言語中傷的話放在心上。”
“等到比賽就好了。”
；
郁月琛說完之後，衛韞頓了頓。以一遇見這人八成就沒有好事情的設定來說，郁月琛剛才的話絕對不簡單。
他伸手在電腦上敲了兩下，總算知道他說的不要上網是什麽意思了。
——網上又有人搞事情了。
在叔叔趙甄車禍住院之後，又莫名其妙精神出現問題之，原本指望叔叔能拉衛韞下馬，給自己贏來一個名額的趙賢這幾天終于坐不住了。
他們原來就是打算對這個只畫了一幅惡鬼圖之外，沒有任何代表作的畫家以勢壓人。
衛韞只是一個新崛起的網上有些名氣的小畫家罷了，他們查過這人沒有任何圈內背景。他們之前就用同樣的方法打壓過一個學生，這招屢試不爽，便也想挪用到衛韞身上來，卻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失算了。
自己叔叔竟然出了車禍！
通過挪用之前那個學生的成果已經小有名氣的趙賢不甘心這次國際美術交流大賽的名額就此作罷。頭腦一昏之下，竟然瘋狂的在網上潑起了衛韞污水。
衛韞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點開之後看到網上發酵的輿論眼皮一跳，惡心之餘又有些好笑。
這個趙賢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竟然在網上實名制爆料他。
說他和美術協會副主席敬文青關系不一般，靠着和敬文青的關系，用不正當手段擠掉了他才獲得“國際美術交流大賽”的名額。
原來那個名額應該是他的。
趙賢說的煞有其事，又熟悉娛樂圈手段買了一群水軍在底下瘋狂帶節奏。不知道真相的人差點還被他唬住。
“啊這，真的是這樣嗎？”
“含金量這麽高的賽事名額上居然有水分？這個說不過去吧。”
圍觀的路人被帶了節奏，開始質疑起了衛韞和敬文青這兩個明裏暗裏被趙賢反複內涵的人。
不過衛韞在真人秀上也吸了一大批粉絲。
看到這個叫趙賢的人“真情實感”的發言之後，立馬質疑。
“衆所周知國際美術交流大賽名額是預選機制，所有作品統一發往國際美術協會總部鑒定，就算是敬院長欣賞我們衛小哥也動不了手腳吧？”
“你倒是說說是怎麽個不正當手段？”
“而且……你這個實名叫什麽來着，趙賢對吧？如果那個最近車禍住院牽扯進幾年前北明湖學生自殺案的趙甄是你。”
“那裏面那個被指控竊取別人獎項的就是你吧？”
“潑別人髒水用不正當手段，你是不是應該向警察叔叔解釋一下幾年前的事？”
衛韞“漂亮姐姐”粉們一頓組合拳輸出，問的趙賢啞口無言。
但趙賢顯然沒有跟衛韞真人對線的意思，他就是打着質疑敬文青和衛韞的名號，搞臭兩人名聲，叫他失去參賽資格。
再不行，讓衛韞心态不穩初賽失利也好，到時候他被暗箱操作的事情就能坐實了。
趙賢不回應質疑，只想叫水軍擴散事态，但是衛韞粉絲不依不饒。總有幾個在他污蔑衛韞的微博下質疑。
趙賢氣憤之下只能回複:“這都是無稽之談。”
“我和叔叔怎麽可能竊取別人獎項。”
“當年的鑒定結果是那個學生有被害妄想症，白紙黑字，還請各位不要造謠。”
他将事情推脫。
衛韞卻想到了這幾天被怨魂纏生的趙甄。看到趙賢微博上的話後，眉頭微頓。
——趙賢這麽自信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那個死去的學生的怨魂還沒找到他。
不過……下一個目标就是趙賢。到時候，希望他也能接受自己發的這行字。
衛韞皺了皺眉，在網上出現一部分質疑他的聲音時，發了條微博。
“——初賽見。”
三個字，看似沒有什麽別的含義，但卻寓意深遠。
初賽見。
趙賢給衛韞潑髒水就是因為他覺得衛韞這個名額來的不公平，覺得只有一幅惡鬼圖的衛韞能力比不過他。
但是衛韞發了“初賽見”就是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沒有過多的解釋，這三個字就像是隔空對趙賢的回應。
趙賢等的就是衛韞坐不住。在他看來衛韞這個時候發微博回應他就是說明心态受了影響。
畫家在比賽時心态影響極為重要。
趙賢坐在電腦後面吐了口氣。
只要影響到衛韞就好。受到影響，這人在後天的比賽中就很難完全發揮。
趙賢得意洋洋。這次的名額他拿不到，拿到的人也不能好過。
之前頂替過別人獎項的趙賢這幾年在年輕一代裏有些名氣之後就開始膨脹，絲毫沒有想過那些榮譽不是自己的，只覺得這次交流大賽的名額一定有他。
現在冒出來個衛韞占了那個位置，趙賢怎麽可能甘心。
他臉色扭曲，盯着屏幕上的自有些暢快。
臉上笑容止也止不住。似乎已經看到氣急放話的衛韞止步于初賽的場景。
趙賢哈哈大笑，卻沒有注意到。在他打字之時，肩膀上有些沉。
不知何時，一個扭曲滴着水的青年正趴在他身上，幽幽地看着屏幕。
死去的學生沒有靈智，只憑借怨氣本身行事。
在趴到趙賢背上之後，一點一點的轉過頭來。泡的腫脹的眼珠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趙賢。
趙賢關了電腦，和衛韞粉絲對嗆幾句之後卻忽然感覺到肩膀有些濕，轉過頭臉上的笑容頓住，忽然瞳孔一縮。
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留下的——掌印。
一個濕淋淋的帶着水腥氣，足有成年人大小的掌印正印在他身上。
“這是什麽鬼？”
“卧室裏怎麽會漏水？”
趙賢先是有些疑惑，提起了肩膀上濕透的衣服，皺了皺眉，剛準備放下卻忽然之間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驀然睜大了眼睛……
造謠自己的趙賢那邊發生的事情衛韞并不知道，在發了“初賽見”之後，他就關了電腦，不再看微博。
有怨魂纏上趙甄趙賢叔侄，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白，他完全沒有必要多操心。至于那句回應，也不過是給幫他的網友們一個交代。
衛韞将目光放在了比賽上。
……
初賽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國際美術交流大賽雖然厲害，但是不是圈內的人其實知道的人不多。
這種的比賽受衆也不多，往年只有一些圈內人和參賽畫家的粉絲關注，但是今年關注的人數卻空前的多。
一是因為裏面有衛韞這個剛參加完真人秀的網紅畫家，二是……前不久在#北明湖車禍#中精神失常的畫家趙甄的侄子趙賢在網上大鬧。
關注着北明湖車禍看熱鬧的網友們被趙賢全網水軍買的，都對這場比賽有了些印象。
在比賽當天，美術協會公布賽程的時候，微博上都在關注。
衛韞檢查好畫具，在比賽場地外面等着。
這場國際性的賽事也是采用直播的方式，在初賽二十個選手到了之後。鏡頭一一将畫家生平與代表作介紹了一遍。
但在衛韞身上确實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惡鬼圖。
那幾個之前有些見過有些沒見過的畫家在看到他時轉過來看了一眼。顯然都是知道最近微博上鬧的風風雨雨的事。
說實話大多數人對衛韞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都不服。但是比賽馬上就要進行，這時候也沒有必要在鏡頭前說什麽。
反正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馬上也要自己打臉了。
幾個畫家對視了一眼走進賽場美術館。
衛韞對其他人的打量仿佛看不見，捏了捏口罩之後，也簽了名進了賽場。
比之前《遇見》節目組正經的多的比賽畫風叫網友們也不能像之前一樣盡情發彈幕開玩笑了。只能“啊啊啊”尖叫。
“算一算，從真人秀結束到現在，和口罩小哥分別居然已經三十天了。”
“嗚嗚嗚，媽媽的漂亮姐姐終于來了！”
“不枉我白等。”
網友們對衛韞熱情空氣，因為趙賢潑髒水誤入進來的路人一臉懵逼，不知道彈幕在做什麽。
不過……這個參加比賽還戴口罩的青年是有些奇怪啊。
哪有人參加比賽還不露臉的？
路人們謹慎的不發言。
這時候，在聯合簽名之後衛韞已經進了美術館考場。
美術館裏面東西被清空，只留下了一些簡單的道具。而這時，所有人都收到了這一次比賽的主題。
——“愛情”。
愛情這個主題很主觀，怎麽理解？
在拿到考題之後，包括衛韞在內所有人都認真的思考。衛韞有些意外，沒想到會是這個主題。
“愛情……這個有點難啊。”網上有網友為這個抽象主題困擾。
而這時，謝宙拍戲中場休息的途中，點進官方比賽直播。
看到“愛情”這個主題時指尖微微一頓，看着衛韞。
衛韞思索了半天，一一擺出畫具。
愛情是什麽？
衛韞不知道。
他只是努力想着自己曾經見過的互相喜歡的人。腦海裏那些人的影響一一閃過，衛韞有些沒有靈感。
這時候，周圍的幾個畫家已經開始動手了。
幾人之間隔着一道白牆，看不見動作，但是卻能聽見聲音。
衛韞垂下眼腦海中倏然一怔，卻忽然靈感閃過。
愛情……好像也不一定是指愛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