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小刺猬 你的小仙女飛走啦
江寒原本還有些混沌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
餘光裏, 蘇月挽靠在他胸膛上露出的小半張側臉也強勢映入他眼簾。
更加讓他無法忽視的是蘇月挽微微起伏的心跳。
隔着她的紗裙,他的黑袍,仍能清晰傳到他小腹上。
江寒屏息感受片刻, 他自己是沒有心跳的。
蘇月挽帶來的陌生體驗讓他很不習慣, 他先是掙了掙跟她交握着那只手。
沒掙開, 蘇月挽握得太緊了。
她的手很小, 看着像是被他包裹在手裏。
江寒将視線從那瑩白的小手上移開,看向蘇月挽的小腦袋。
趴在他身上, 竟然那麽安穩。
這樣的場景,蘇月挽那句“我不怕你”又冒出來。
晃了晃神,他擡起那只沒有落入蘇月挽魔爪的手去移蘇月挽的小腦袋。
卻不敢用力,進退兩難。
“唧唧-唧唧”
忽然,有陌生的動物叫聲響起。
一只只有他手心大小的,渾身是白刺的動物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它不斷靠近蘇月挽的臉, 面對蘇月挽時,那白刺收斂起來, 粉粉一團, 小手小腳, 雄性。
Advertisement
伸手就就去觸蘇月挽唇瓣。
江寒擡手将它捏住,不讓它繼續靠近蘇月挽。
“唧唧-唧唧!”小動物渾身白刺又豎起來,激動叫嚣着抗議。
江寒在思考這是何物,沒注意自己的手都被它紮破了。
昏迷中的蘇月挽感知到江寒手指被紮的疼痛,疼醒了。
她睜開眼睛, 看見江寒正用手捏着只白色的小刺猬,那小刺猬的白刺已經紮進江寒五指,沒有流血, 這點傷對江寒來說不算什麽。
但對蘇月挽來說卻疼得很。
“唧唧-唧唧!”小刺猬先看到蘇月挽醒來,激動地叫起來,朝她露出沒有盔甲的粉嫩一面,向她求救。
江寒迅速将那小刺猬翻了個面。
“江寒,你在哪裏抓的刺猬啊?”蘇月挽忍着疼問。
江寒沒有回答。
他尚不清楚這小動物的來歷,只察覺它身上有同屬他雪魔一脈的魔氣,并不簡單。
蘇月挽醒來就自動松開他的手,他将那只手擡起,去捏那小動物沒刺的地方。
那小動物瞬間停止張牙舞爪,還連着從口裏吐出了藤鞭和琉璃劍。
“它是你的心魔!”蘇月挽在他身側驚訝道。
心魔沒有讓他徹底失控,且被逐出他的神識空間,意味着心魔被降服,以後都只能聽命于他。
對他沒有半分威脅了。
江寒意識到這一點立刻嫌棄地将它丢開了。
蘇月挽也知道這一點,友好地向它伸出一只手,白色小刺猬立刻跳到蘇月挽手心,全身的刺都收斂起來,像一只乖順的小寵物。
“你是江寒的心魔,那也是江寒的一部分了,以後叫你小江寒吧。”蘇月挽很高興地說。
她沒想到自己有天能見到刺猬,還不是普通的刺猬。
白色小刺猬似乎也很高興,單腳在蘇月挽手心轉起了圈。
江寒蹙了蹙眉,對蘇月挽說:“換個名字。”
說着還轉動修長指骨,冰藍色的細線從他指尖放出,纏繞着小刺猬的身體當場給它織了件深黑色的縮小版衣袍,将收了刺就顯得不着寸縷的小刺猬包裹得嚴嚴實實。
它冒出刺來反抗也不影響。
蘇月挽眼睛亮了,“江寒你真好,我正想給它找衣服穿呢。”
江寒:“...”
“給它換個名字。”江寒重複一遍。
蘇月挽點頭,然後陷入沉思,她是個取名廢,實在很難取出什麽好名字。
當江寒用法術給心魔織好一套深黑色的小袍子時,它又跳回到蘇月挽手心。
蘇月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我就叫它小刺猬吧。”
在這個世界有其他刺猬冒出來前,她都可以這麽叫。
江寒輕輕點了下頭,只要不跟他同名就行。
跟江寒說話的時候,那只小刺猬一點也不安分,順着蘇月挽的手臂爬到肩上,小手又揪着蘇月挽衣領往下蕩,蘇月挽注意到時,下了一跳。
江寒的心魔跟江寒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一個如此猛浪。
她下意識伸手去截住小刺猬去路,江寒比蘇月挽更快一步,藍色法術光芒纏着小刺猬将它綁回到江寒身邊去。
蘇月挽微微松了口氣。
那只小刺猬又抗議地“唧唧”叫起來。
蘇月挽朝它擺擺手,笑着說:“好好待在你主人身邊吧,要保護好你的主人啊。”
江寒淺金色長睫微顫,蘇月挽伏低身子,跟他肩頭的心魔說話。
她嘴角還有去他神識空間救他受傷流出的血跡,已經幹涸,暗紅一道,映在她嘴角。
“江寒。”
蘇月挽忽然擡頭朝他看過來,他平淡移開視線。
“怎麽...?”
話音未落右手已被蘇月挽兩手輕輕捉住。
“江寒,你又受傷了。”蘇月挽好看的小臉皺巴着,弄清心魔的事,終于能照顧自己的痛覺。
看她表情一定是感受到疼了,江寒想起自己的疼痛現在都是由她在承受。
沒等蘇月挽開口要求,就用法術給自己療傷。
蘇月挽乖乖地等在一邊,閉眼感受着一點點被治愈的感覺。
忽然,有什麽在她嘴角輕輕擦了擦。
她睜開眼時,江寒已經抽回了手指,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蘇月挽擡手摸摸自己嘴角,心想大概是錯覺。
她看着江寒,因為一起對抗了心魔,也因為在最後關頭江寒相信了她,心裏對江寒的好感就更深一分。
“江寒。”
江寒偏着頭看向一邊,不知在想什麽,有些入神的樣子。
“唧唧-唧唧!”心魔在他肩頭用力蹦跶,仿佛是在提醒他有人在跟他說話。
江寒被心魔叫得心煩,再一擡手,心魔的嘴被一條藍色綁帶綁住了,不能再叫出聲。
然後才轉頭問蘇月挽:“何事?”
“你還記得剛才在神識空間發生了什麽嗎?”蘇月挽微仰着頭,望着他激動地問。
江寒微頓,點頭。
一言不發等着蘇月挽的下文。
蘇月挽忽然朝他伸出手,笑着道:“就像在神識空間裏說的,江寒,以後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關系最親近的戰友。”
江寒視線淡淡向下一撇。
“我不需要朋友,也不要你這麽弱的戰友。”
很傲慢的語氣,但蘇月挽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只是心底難免失落。
“好吧。”
蘇月挽垂着頭,聲音明顯弱下去。
江寒在暗黃的燈光裏看她,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蘇月挽會自己振作起來。
半晌後,蘇月挽擡眸看他。
“雖然我現在還很弱,但我會努力,不拖你後腿,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
很信誓旦旦的語氣。
江寒頓了半晌,很久後才開口對她說:“我送你回孤島。”
忘了去顧忌蘇月挽是如何得知他會被心魔所困,又是如何進入到他的神識空間裏去救他。
肩頭上的心魔一聽他要把蘇月挽送走,用力地在他肩上蹦,不能說話也要以這種方式抗議。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蘇月挽拒絕了他。
“不要。”蘇月挽認真看着他道:“這次我想試試只靠自己能不能回去。”
江寒很輕地笑了聲。
蘇月挽知道江寒不信,就更要證明自己,她跳下江寒的冰床,想起什麽又回頭俯身去拿差點被她忘記的燈盞,藤鞭還有琉璃劍。
手不夠長,江寒将她的東西遞回給她。
蘇月挽搞不懂江寒的心思,抱着這幾樣東西生硬地說了句:“謝謝。”
頭也不回走出寒冰室了。
江寒閉目,想修煉,潛意識認為月挽等會兒可能還是會回來找他求助,決定先等一會兒。
這樣的空檔讓江寒有些無所适從,他将肩上的心魔取下來,放在手心,解了它的禁言,它立刻“唧唧-唧唧”叫起來。
倒也沒有先前那麽吵了。
見他一副無所謂的姿态,心魔呲起尖牙,身上的白刺又要冒出來。
江寒施了法術讓它懸空在自己手心上,語氣冰冷,“你刺傷我,疼的是蘇月挽。”
心魔立刻不動了,片刻,它把刺全都收了回去。
江寒:“......”
寒冰室外,蘇月挽将燈盞和藤鞭都放回到儲物錦囊裏。
心想自己剛剛是不是跟江寒誇下了海口,說要試試自己回去,不要江寒幫忙。
說都說了,總要試試。
蘇月挽輕輕撫摸琉璃劍劍身,她現在的希望就在這把琉璃劍上。
印象中,在峨眉山上修習劍法的三年裏,她是跟着師傅師姐們學過禦劍飛行的,只是她那時半點不開竅。
現在她已經突破練氣,還達到築基,再試試說不定能行。
她有些緊張地将琉璃劍從劍鞘中□□,忽然想到一件事。
神兵好像都是認主的,江寒奪得的這把寶劍可能只認江寒,她...
[別擔心了,你□□就意味着它也認你,不然你根本拔不出。]
為什麽啊,難道又是因為她跟江寒那個了嗎?
[差不多,你倆命都共享一條,琉璃劍認兩個主人也不稀奇。]
“那追魂?”蘇月挽想到這個世界觀內最厲害的兵器,心底微微發燙。
[這要看江寒的意願了,追魂跟了他多年,又有個性。]
“嗯。”蘇月挽應一聲,她不奢望那麽多,江寒把剛奪得的琉璃劍給她已經很好了。
她把琉璃劍平放在眼前。
琉璃劍似乎知道她想禦劍飛行,自動降低到她腳邊位置,小巧的劍身一下子擴大數倍,照顧她的膽小。
蘇月挽輕拍着心口站上去,琉璃劍立刻載着她平穩起飛。
劍氣護着她,一點也不晃。
江寒在寒冰室等了許久。
“唧唧-唧唧!”
心魔又在他肩上跳起來,又跳下他的肩頭,飛在半空,小爪子揪着他肩頭衣料。
這次,江寒奇跡般聽懂了心魔的話。
它不停唧唧叫是在對他說:“你的小仙女飛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