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游樂場1
三小時,其實一閉眼就過去了。
幾個人出了高鐵站,立刻就有車過來接,一路把他們送進酒店裏。
這些當然都是洛振铎安排的,妥帖周到,完全不用自己動腦子動手腳。
這跟莊白桦預想中的旅行不太一樣,不過莊白桦也不至于阻攔洛振铎,随他去了,畢竟他們的隊伍裏還有個吃不了苦的洛溪音。
洛振铎訂了兩間套房,幾個人吃了午餐稍事休息,便出發去游玩。
哪怕換了城市,洛總裁也能變出一隊人手,那些保镖助理們遠遠地跟着他們,保持一定距離,又時刻關注着他們的安全,一旦洛家父子有什麽需求,立馬上前。
因為坐了長途車,洛振铎擔心溪音吃不消,擡手揉捏兒子的脖子,給他放松,問:“有不舒服的地方麽,不要勉強自己。”
溪音擡起臉,沖父親笑:“我沒事,放心吧,我已經強壯很多了。”
溪音總是裝柔弱,卻在父親面前逞強。
莊白桦看着這對父子,心想洛振铎對兒子真好,百依百順還悉心照顧,誰能想到他是個年輕的單親父親,還是個大酒鬼。
怪不得原書介紹詞說溪音“養尊處優”,都是洛振铎寵的。
莊白桦見那邊父慈子孝,扭過頭來想跟池月說話,卻發現池月望着洛家父子發呆。
池月定定地看着他們,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些魂不守舍。
莊白桦很少見池月有這樣的神情,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他主要在看洛振铎。
莊白桦有些奇怪。
池月對溪音比較嫌棄,經常冷嘲熱諷,對洛振铎态度卻不錯,客客氣氣,還會開玩笑。
Advertisement
也許是池月想到自己的父親,非常羨慕,也許……池月喜歡成熟的?
怪不得池月會跟自己親近,可莊白桦一想,洛振铎比自己年紀大,那自己豈不是輸了?
莊白桦頓時心情複雜。
洛振铎甚至帶了防曬,怕溪音曬傷,收拾好兒子,他這才大手一揮,說:“我們出發。”
這個大型游樂場有好幾個園區,他們的第一站是主題公園,這裏有很多大型游樂設施。
一進園區,溪音就把自己的老父親抛下,一個勁往池月身邊擠,拉着池月,一邊撒嬌一邊讓他看這看那,像一只快樂的小鳥。
洛振铎欣慰地說:“好久沒見溪音這麽高興了,真好。”
莊白桦:“……”你沒見池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嗎。
游樂場總有很多賣周邊的小攤,溪音看見賣耳朵發箍的,拖着池月往那邊走,兩個長輩也跟着過去。
“小月,你喜歡哪一種?”溪音甜膩膩地詢問,“我覺得兔子耳朵很适合我,要不要給你買個大灰狼帽子。”
池月掃了一眼,指着綿羊角的發箍對賣東西的工作人員說:“我要那個。”
工作人員拿給他,他直接往莊白桦的腦袋上套。
“咦,讓我戴嗎。”莊白桦從沒戴過這種可愛的東西,覺得很新奇,也沒推拒,由着池月動作。
洛振铎看見莊白桦頂着兩只綿羊角,樂了:“沒想到挺合适,軟綿綿啊,白桦。”
洛振铎本意是調侃,可越看越覺得莊白桦有點可愛,臉上的笑容變淺,淡淡地挂在嘴角。
莊白桦本來就長得很溫和,綿羊角彎曲,旁邊還有兩個白白的毛耳朵,讓他整個人線條更柔和了,言笑晏晏,溫柔如水。
池月眨眨眼睛,看着莊白桦,舍不得移開目光,溪音一陣冒酸水,對父親說:“我也要那種。”
他就不信,自己年輕好看,同樣戴綿羊角,會比不上莊白桦。
洛振铎回過神,想了想,說了個皆大歡喜的提議:“要麽我們都戴這種吧。”他輕巧地化解兒子與好友之間的攀比與尴尬,笑着說,“We are a tea。”
于是四個不同類型的帥哥頂着綿羊角,齊刷刷地走在路上,效果很不錯,回頭率百分百。
既然來游樂場,自然要玩游樂項目,不知道池月是不是故意的,拉着莊白桦去坐過山車、跳樓機這種刺激設施。
現在的過山車花樣繁多,有直上直下成環繞圈的,有倒挂在上面腳懸空的,還有超長軌道起起伏伏好幾遍的。
池月看到這些眼睛都發亮,問莊白桦:“你怕嗎?”
莊白桦搖頭。
作為一個沒玩過的人,他也很想嘗試一下。
他轉頭問洛振铎:“你們要去麽?”
洛振铎擺擺手:“你們去玩吧,我陪溪音看看就行。”他怕莊白桦有心理負擔,補充道,“我們一直這樣,閑得無聊就去游樂場,站在底下看別人玩。”
莊白桦:“……”忘了洛家特意買了一家游樂場,專門讓溪音挂眼科。
這就像開一家餐廳,看人家吃東西一樣,有錢人的喜好摸不清頭腦。莊白桦和池月開開心心去玩刺激項目,溪音哀怨地在底下咬手絹。
洛振铎摸摸他的頭:“從小到大該看習慣了啊,怎麽還不開心。”
溪音心想,那不一樣,小時候看別人玩,那是羨慕,現在看池月和莊白桦肩并肩,那是嫉妒。
池月和莊白桦一起坐上過山車,池月還搶了個第一排,他伸手幫莊白桦将保險拴上,然後再弄自己的,低着頭小聲說:“害怕的話可以抓住我的手。”
莊白桦笑起來,這時候池月就像個小男子漢一樣。
兩個人一起随着過山車攀登到軌道最高處,池月歡呼起來。
莊白桦側過頭,看着池月的笑顏,池月從沒表現得這麽放得開,終于有了點普通年輕男孩子的朝氣。
莊白桦很欣慰,還沒等他繼續欣慰,過山車就筆直向下,瞬間讓他忘了所有事,只剩毛孔都炸開的刺激感覺。
“哈哈哈!莊先生,你高興嗎?”
池月的聲音被高速帶來的風吹得支離破碎,但莊白桦還是聽清了,努力回應他:“高興!”
池月甚至舉起雙手,大笑出聲:“我也好高興!”
這是這麽多年,他最高興的一刻。
兩個人從過山車上下來,路過拍照點,在屏幕上看到他們俯沖時扭曲的臉,又笑成一團。
池月付了錢,讓工作人員把照片打印出來,拿着照片對莊白桦說:“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合照。”
這麽說好像是這樣,莊白桦有點惋惜:“就是太醜了。”
再英俊的人在急速下墜時都醜兮兮,表情滑稽搞笑。
池月小心地把照片收好,說:“莊先生,我最醜的樣子被你看到了。”
莊白桦沒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說:“彼此彼此。”
池月真正想說的是,我最醜的樣子被你看到了,你要負責啊。
池月還想一個接一個地玩大型刺激設施,被莊白桦攔住,他倒不是累,只是既然洛家父子也在,就要照顧一下人家的感受。
莊白桦詢問洛振铎:“你們想玩什麽?”
溪音已經酸成醋溜檸檬,賭氣地說:“我要去鬼屋。”
洛振铎吓了一跳:“乖兒子,別想不開,把心髒吓出病來怎麽辦。”
溪音小聲說:“做過手術了,而且我不怕。”他跟洛振铎撒嬌,“我想去嘛,有你陪着我啊。”
他看向池月,說:“還有小月陪着我,沒關系的。”
洛振铎拗不過兒子,池月表示無所謂,莊白桦大方地說:“我也不怕,我們都陪着溪音一起吧。”
按照照溪音想的,他應該和池月走偶像劇套路,在黑暗中,他表現出害怕的樣子,往池月那邊湊,池月低聲對他說:“有我,別怕。”然後牽起他的手,兩個人一起走出鬼屋。
溪音已經開始幻想池月的手是如何溫暖幹燥,一行人走進鬼屋。
洛振铎擔心兒子的心髒,攬着溪音的肩膀,走一步問一步:“怕不怕?沒事,爸爸在。”
溪音:“……”爸爸你快讓開,讓我去池月身邊。
池月走在所有人後面,負責殿後,莊白桦一馬當先,是隊伍的領頭羊。
洛振铎帶着溪音跟在莊白桦身後,有點困惑:“感覺鬼屋也沒那麽可怕。”
鬼屋,不是應該寒冷黑暗驚悚嗎?
可是前方的人好像是個移動熱源,在他身後一點都不冷,過道上的綠光都不再慘兮兮,反而變得柔和了。
而且應該有工作人員扮鬼吓人吧,怎麽一個都沒看見。
莊白桦大刀闊斧地在最前面走,時不時回頭,告訴後面的隊友:“你們要是怕,可以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堅定低沉的聲音在鬼屋裏回響,四周的溫度瞬間又上升幾度。
“唱國際歌也可以。”莊白桦繼續說,“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這樣鬼就吓不到你了,反而會怕你。”
後面三個人:“……”鬼會怕得再死一遍。
溪音虛弱地挂在父親的胳臂上,他被國際歌鎮壓了,腿都軟了,作不了妖了。
四個人暢通無阻地走出鬼屋,莊白桦評價:“這個鬼屋性價比不高,內容太單調,就一些道具在裏面挂着,完全沒有實時互動。”
洛振铎覺得這樣挺好,省得吓到溪音,說:“可能游客太多,工作人員忙不過來,沒有扮鬼出來吓我們。”
此時鬼屋的工作人員正在幕後悄悄交流。
“剛才你為什麽不跳出去吓游客?你是不是偷懶?”
扮演吊死鬼的員工嘴巴上貼着拖地長舌頭,艱難地說:“冤枉啊,我本來要出去的,聽到那個游客唱國際歌,不知道為什麽很害怕,腿一軟坐到地上,動也動不了,等他走了我才緩過來。”
他給自己順氣:“之前也不是沒有唱歌背書給自己壯膽的,但都沒有那位客人效果好,正氣太足了,不知是何方神聖,牛逼!”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