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虛假的修羅場
咖啡廳最隐蔽的角落裏。
莊白桦,池月,唐楓和溪音一起坐在一張桌上。
其中三個是原書裏的偏執男配,他們都為原書裏的小白花發瘋發狂,彼此之間相互競争。
除此之外,溪音是唐楓的白月光,池月是唐楓的第一任替身,莊白桦是唐楓的第二任替身兼職現任心動對象。
溪音對池月恐怕也有好感,還是池月的同學,而莊白桦是池月的上司,池月和唐楓目前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不對付。
莊白桦試圖理清幾個人之間的關系,結果越想越頭疼。
原書裏這時候一定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修羅場,三個偏執男配撞到一起,還有白月光和替身這層關系,多刺激啊。
這就是劇情想要的效果,莊白桦有種心肌梗塞的感覺。
池月從頭到尾都盯着莊白桦,溪音察覺到不對勁,淺笑着問:“小月,你認識這位莊先生嗎?”
莊白桦開口:“我是他父……”
他本來想說是父親一樣的人,被池月迅速打斷,說:“他是我實習公司的老板,平時很照顧我,對我很好。”
溪音明白過來,輕聲說:“那真是太巧了,謝謝你平時照顧小月。”
這句話簡直把池月當成自己人,看來溪音是真的對池月有好感。
莊白桦覺得心好累,雖然第一次見面,但這個柔弱的青年是偏執男配三號的事實基本沒跑了。
怪只怪他是池月身邊的人,池月身為主角小白花,身邊處處是深坑。
莊白桦警惕地看向溪音,既然是偏執大佬,那麽肯定有過人之處,只是他身體不好,看起來也很文靜,不知道偏執的地方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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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白桦不敢掉以輕心,唐楓當初還看着是個正常人呢,誰能想到他是個到處抓人拍照片的神經病。
莊白桦試着詢問溪音:“你和池月的關系很好麽?”
溪音彎着眼睛,笑容有些腼腆,說:“我身體不好,經常缺課,其他同學嫌我麻煩,只有小月願意幫助我。”
他看向池月,目光裏有着依戀:“老師布置的論文以及學校的一些通知,都是小月負責轉交給我,沒了他,我都無法正常地過校園生活。”
莊白桦越聽越心驚,完蛋,這是已經完全迷上池月了。
溪音說起話來很輕柔,聽他的聲音,心底都會柔軟幾分,讓人無法對他大聲,不由自主地輕言細語。
但池月卻一本正經地對莊白桦說:“這是老師交給我的任務,因為我在領助學金,所以幫老師跑跑腿,通知同學。”
他似乎想跟莊白桦解釋什麽,溪音聽了補充道:“這說明小月是個負責任的好青年。”
反正無論說什麽,溪音都能給他貼金,池月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此時靜默已久的唐楓出聲,詢問兩個學生:“你們是旁邊那所大學的學生?”
溪音點點頭。
唐楓就很崩潰。
他本來是來參加電影校園宣傳的活動,為了低調,他讓經紀人替他坐車,自己單獨過來。路上剛好看見有一家咖啡廳,想着進來點一杯咖啡帶着,沒料到一眼看見五年前的白月光。
他糾結着給莊白桦打了電話,最後更沒想到他的白月光跟池月是同學。
可惡。
唐楓也說不出來哪裏可惡,反正就是很可惡。
池月見唐楓咬牙切齒的樣子,怪他把莊白桦牽扯進來,說:“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之前莊白桦說唐楓去追逐導演夢了,讓他放松了警惕,沒想到唐楓殺了個回馬槍。
該來的部分還是來了,讓池月心情惡劣。
唐楓瞟了一眼池月,說:“我回來監督一下你不行麽。”他看了看莊白桦,又看了看溪音,酸溜溜地說,“一個學生,不好好上學,天天勾三搭四,還是作業太少了,閑得發慌。”
池月見到唐楓同樣心煩,說:“一個演員,不好好演戲,天天跑到各種地方拈花惹草。”他把氣撒在唐楓身上,“你是巨嬰麽,什麽事都找別人,成長點吧,你這個haa精。”
池月知道溪音和自己的關系,這個念頭在唐楓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很快他就被池月的那句“haa精”吸引了注意力。
“你說誰是haa精?”
“誰戴墨鏡像個haa,我就說誰。”
唐楓氣得摘了墨鏡,指着池月的鼻子,說:“別以為你是個學生我就會讓着你,再哔哔揍你。”
池月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誰揍誰還不一定呢。”
這時候溪音出來說話,柔軟的聲音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清新動聽:“不要使用暴力。”他看向唐楓,“我當年替你包紮傷口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溫柔的人。”
他摸着心髒的地方,露出失望的神色:“大明星,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樣。”
唐楓被溪音的話說得無地自容,他被白月光看不起了。
溪音明顯在為池月說話,池月卻不領情,對溪音說:“你當初為什麽不直接往他的傷口裏戳一刀,裝好人就會惹來麻煩,還是說你已經習慣這種麻煩。”
溪音聽了,軟綿綿地低下頭。
現在的池月像個無差別掃射的機關槍,見人就嗆,誰的面子都不給,唐楓見他連溪音都數落,更加生氣了,說:“你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池月笑出聲:“比你強點,最起碼我沒有吃着碗裏想着鍋裏,我問你,五年前的和現在的,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唐楓被池月戳中軟肋,臉皮子都紅了起來。
他放不下心裏的白月光,又喜歡莊白桦,還喊莊白桦過來幫他處理問題,說起來确實不像話。
但唐楓不會在池月面前承認錯誤,虛張聲勢地說:“大人的事你懂個屁。”
池月冷笑:“大人?五年前他救你的時候才十五歲,你連十五歲的孩子都惦記,是禽獸吧。”
唐楓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溪音漸漸聽出不對勁了,連忙擺擺手,說:“我和大明星之間沒什麽的。”
溪音看向池月,眼神有點難過:“我只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五年前,第二次是現在,其他全是在電影電視上,不算數。”
唐楓見溪音可憐兮兮,便再次幫着溪音說話,池月繼續諷刺他,溪音繼續解釋,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堪稱熱火朝天。
哪怕他們坐的位置再隐蔽,都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咖啡廳裏的學生擡起頭往這邊張望,服務生也在猶豫要不要過來提醒。
就在這時,莊白桦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都給我閉嘴。”
三個人同時閉上嘴巴,安靜下來。
莊白桦用目光掃視三人。
他不明白池月是怎麽知道溪音與唐楓之間的事的,也許是溪音告訴他的,池月對待溪音的态度也有點奇怪,說冷不冷,說熱談不上熱。
溪音則是很明顯地對池月有好感,不知道的,還能解釋成同學之情,莊白桦結合他的身份,能看出來他對池月有執念。
再加上現在唐楓摻和進來……
莊白桦在心裏嘆口氣,揉揉額角,對池月說:“你,馬上要期末考了,好好學習,別的不用管。”
他轉向溪音:“你也是,本來就拉下課程,專注學業,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最後他對唐楓說:“你,認真拍戲,這點脾性,跟孩子們吵架,以後怎麽當大導演。”
三個人被莊白桦教育一番,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溪音擡起手,按住自己的胸腔,皺起眉頭。
唐楓見狀連忙問:“你怎麽了?”
溪音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剛才莊先生突然大聲講話,有點吓到我了。”
莊白桦一愣,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溪音就說:“抱歉,我沒有怪莊先生的意思,是我自己的身體太弱了。”
他勉強地沖着莊白桦笑:“我有先天性心髒病。”
莊白桦開始自責起來,連忙招呼池月:“去給他倒杯熱水。”
池月不太想動,眼見着莊白桦站起來,要自己去做,這才不情不願地到服務臺要了一杯水。
他将水杯遞給溪音,溪音捧着水杯,感激地看着池月:“你怎麽知道我心痛的時候想喝水,你太貼心了。”
莊白桦:“……”
好像是他讓池月去倒水的吧。
莊白桦漸漸摸出點溪音性格的門道,他在池月面前特別柔弱,池月來之前,跟他們講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池月一來,他就自動切換成西子捧心模式。
溪音喝了一口熱水,舒緩了許多,莊白桦問他:“要不要送你回去?我的車在外面。”
溪音微笑着說:“我喝了池月的水之後好多了,就像莊先生說的,馬上要考試了,時間緊迫,我想再看會書。”他看向池月,問,“小月會繼續幫我複習的吧。”
經過剛才的争吵,池月的神色有點恹恹的,他“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莊白桦知道溪音這是趕人的意思,再次确認溪音的臉色,似乎沒大礙的樣子,才對唐楓說:“你呢,你如果沒事了,我們走吧。”
唐楓重新戴好墨鏡和口罩,說:“走吧,不用留了。”
說完,他率先站了起來。
莊白桦跟着一起離開,走之前,他看了池月一眼,表達了一下他的責備。
剛才的池月像個刺猬,伶牙俐齒,左右開弓,莊白桦倒不是覺得他人設崩了,只是認為他戾氣太重,這樣很不好。
沒有必要讓自己那麽生氣,不管遇到任何事情,莊白桦都希望他能心平氣和,這樣才能保持心境的強大。
池月接下莊白桦的眼神,越發消沉,一言不發地拿起抱過來的書本。
莊白桦和唐楓一起走出咖啡廳,咖啡廳外面守着好幾個保镖,看着有點吓人,搞得路人不敢進來喝咖啡,無形中幫助唐楓降低了暴露身份的風險。
“我估計今天你在這裏的情景被人拍下來了。”莊白桦說道。
唐楓情緒不高,平靜地說:“我知道,我回去會處理。”
現在倒是冷靜了,莊白桦把他拉到隐蔽的地方,瞪了他一眼,問:“跟白月光見面的感覺怎麽樣?”
唐楓戴着墨鏡,看向天空,複雜地說:“一言難盡。”
“別一言難盡了。”莊白桦教育他,“是男人就做出決定,要麽繼續追人家,要麽不要再騷擾人家。”
唐楓連忙說:“我沒有動搖,剛才只不過是我一時迷惘,畢竟是多年的白月光,現在我清醒過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深沉:“我已經徹底地從那段回憶裏走出來了,今天的事讓我愈發珍惜眼前的生活,珍惜眼前的你,你才是我最後的歸宿,你……”
“別說了。”莊白桦制止他做作的抒情,“我說了我們沒可能,你自己理清心情就好。”
唐楓失落地低下頭,說:“反正我還是喜歡你……”
他這個樣子,搞得莊白桦也不好意思起來,在心裏絞盡腦汁思考要說的話,就聽見唐楓說:“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溪音的心思在池月身上,太沒眼光了,我對白月光的濾鏡沒了,幻滅了。”
莊白桦:“……”搞半天是這個原因。
白月光這種東西,還是存在于回憶中比較好,真正見面了,發現對方不過是個普通人,還喜歡自己的死對頭,白月光就成了蚊子血。
莊白桦還是沒明白為什麽唐楓和池月會變成死對頭,他想起之前做的夢,池月把唐楓綁起來刮掉衣服,确實夠狠的。
雖然是夢,他要找機會勸勸唐楓,別跟池月做對。
莊白桦問唐楓:“接下來你要怎麽辦?”
唐楓回答:“我是來做校園宣傳的,接下來還有工作,還要學習怎麽當導演。”他推了推墨鏡,說,“我先走了。”
莊白桦擺擺手:“去吧去吧,好好工作。”別發病。
唐楓依依不舍地躊躇片刻,最後還是離開了莊白桦身邊,走之前,他問莊白桦:“我戴墨鏡真的很像haa嗎?”
莊白桦:“……換副墨鏡吧。”
唐楓離開後,莊白桦沒有立刻跟着走,而是轉身再次進入咖啡廳。
他還是很在意溪音。
從唐楓的事情裏,他學到了很多經驗,偏執大佬不能只看表面。
小說用“大佬”這個詞彙稱呼這些人,說明溪音雖然看起來病弱,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莊白桦擔心池月。
他悄悄進走進咖啡廳,沖服務生比了個手勢,沒有驚動其他人。
保镖之前早就跟咖啡廳的經理打了招呼,還付了報酬,否則人家怎麽可能允許他們打擾咖啡廳做生意。
莊白桦安靜地靠着牆壁,往池月和溪音那邊看過去。
他們重新換回之前的桌子,兩個人靠在一起看書。
溪音抓着筆,看着書本,看着看着皺起眉頭,然後擡起頭,為難地看向池月。
池月嘆了口氣,用手指在書的紙張上點來點去。
溪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對着池月揚起溫馨甜蜜的笑容。
兩個剛剛從少年進化成青年的男孩子,一個清秀文靜,一個漂亮溫柔,一起翻閱書籍,白皙的肌膚像甜蜜的奶油,櫻色的嘴唇像綻放的花朵,實在賞心悅目,看上去像一副畫。
莊白桦看着這一幕,心裏莫名其妙有點別扭,反正現在的溪音沒有什麽問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莊白桦這麽想着,靜靜地原路返回,走出咖啡廳,整理整理衣服,大手一揮,對門口的保镖說:“走吧。”
他沒聽見咖啡廳裏兩個人的對話。
溪音:“這部分好難哦,我看不懂,小月,你給我解釋一下呀。”
池月:“你不識字?這上面全是中國字,寫得很清楚了。”
溪音:“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