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所謂傲嬌
41.傲嬌症晚期一秒上線
本來這天下午姬衍是沒事的,但他又留了下來,在錄音室裏回答了黎原一個小時的問題,簡直就是模範前輩。他的講解都恰到好處,有一些潛規則也被他在潛移默化中帶了出來,每一句話都讓黎原受益很多。
“希望小學弟能夠多多努力呀,畢竟我也是特招派的師兄,咱們都要加油!”臨走的時候,姬衍微笑着說。他的衣襟上甚至還沾着樹莓汁,但卻并不以為意,配上他年輕得不可思議的臉,随和大方的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一樣。
“咦?姬哥也是特招的嗎?”
“是的,當年可沒這麽好的條件,都是在夙興夜寐中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啊……”姬衍眼神放遠,有點懷念的語氣在空氣中微漾,卻被湯米給斬斷:“說什麽呢,晚上還有一個通稿,走吧。”
“那我就先走了!”姬衍揮手再見。
黎原和卡西歐一起并肩站在原地,看着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想着這一整天湯米都沒有離開,而是時刻陪伴在姬衍身邊的事。即使是湯米離開,姬衍身邊也會不知何時多出一個助理,讓他時刻身邊都保持着有人的狀态,簡直就像是在監視着什麽。
黎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要去安德烈的辦公室,你呢?”
“我啊,我要去釣魚。”卡西歐的金發在透過落地窗的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釣魚?”黎原疑惑不解。
“哈哈,口誤口誤,我說,我要去泡妹子去了。”卡西歐大笑着拍了拍黎原的肩膀,也不管自己一頭的亂發,蹦蹦跳跳地就出去了,手上還轉着自己的豪車鑰匙。
“……”還是覺得好欠打啊怎麽辦!
回到辦公室,關上房門,黎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中還沾着樹莓汁的小紙條遞給了安德烈。“這是什麽?”安德烈把腦袋從厚厚一沓各地寄過來的曲譜中擡起來,看向那張紙條。
紙條上,一行極小的中文輕飄恍惚,還是用鉛筆寫的,和這張小紙條一樣,一不小心就會讓人忽略掉:“今晚十點moto社區kebab烤肉店,有要事相商,希望小原能和他的朋友一起來。”
紙條的最下方,還有一行極小的花體字,上面寫着奇怪的字母,扭曲出詭異的弧度,完全不是人類語言所該有的形态:“光明還是黑暗,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安德烈慢慢地翻譯着,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桌面,“有意思。所以我們的姬天王,到底是什麽時候學會的亡靈語呢?”
亡靈語有兩種書寫方法,一種是貴族使用的形上體,一種是平民所使用的形下*體。這一行字用的是形下*體,語法也并非是完全正确的,但對于一個凡人來說,會這種語言,本身就已經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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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原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後怕地擦了擦自己的汗水:“好可怕,我覺得我今天演技有所提高。”他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安德烈,又說了下自己的懷疑,“姬天王的身邊肯定有人在監視,湯米和他的助理都是壞人!要不然他絕對不會這樣傳遞消息。你說姬天王是不是也是重生或者穿越的?不過奇怪啊,就算他是,身邊怎麽會有監視的人呢?”
“你這個問題寶寶能不能問題一個個的抛,”安德烈拿起紙條,對着背後的陽光,認認真真地看着,“首先,姬衍一定與亡靈逃亡這件事有聯系,因為我可以肯定他是凡人。其次,他身邊是否有監視的人這件事,我從來沒有來過公司所以不知道,不過湯米确實很奇怪。最後……我讓凱撒查了這兩個人,結果卻……”安德烈伸出手指彈了彈紙條,“什麽都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以凱撒伯爵的能力還是什麽都查不出來?”黎原探身向前,搶過紙條,疑惑地說,“這不是很奇怪嗎?”
安德烈挑起眉:“我發現你變聰明了。”
“我本來就不笨!”黎原抗議。
“那你還是笨點吧。我已經夠聰明了,不需要另一個聰明的人,這樣就不能襯托我的偉岸了。”
“……”黎原深吸一口氣,不想理他,“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去。”
黎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幹脆的拒絕,下巴都沒有收回去:“嘎?為什麽不去啊?”
安德烈瞥了他一眼,清嗤一聲:“這種小喽啰有什麽資格見我。”
“這個時候就別傲嬌了好不好!是你在搜集逃亡亡靈還是我啊!再說了,你再不去的話,姬哥可能就……”
安德烈揪了他一把呆毛,打斷了他的話:“姬哥?這才幾天就這麽親熱?早知道你是一個這麽沒有立場沒有節操的人,我就應該直接自己帶你!”
黎原把毛從他的手裏搶下來,氣得暴跳如雷:“你不要把兩個筆直漢子的正常工作相處都看得這麽龌龊好不好!不對,我特麽為什麽要向你解釋啊!”
然而不管黎原怎麽勸,安德烈就像是傲嬌之魂上腦了一樣,死活就是不去,“我才不想見那個挖牆腳的過氣老男人”——這是安德烈的原話。
==為什麽他覺得安德烈越來越小孩子了,是錯覺嗎……在伺候安德烈吃了親手自制中式美味晚餐,又哄了一晚上仍然未果之後,黎原終于放棄,垂頭喪氣地打開辦公室的門:“我走啦,你早點回去休息。凱撒給過我進入城堡的鑰匙,你不用擔心。”
安德烈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泡得熱氣騰騰的茶,想着今天被伺候的酸爽,嘴角微微翹起。
波蘭這種高緯度地區的夏天是一種很魔性的事物,具體表現就是白天特長,晚上特短,而若要繼續細化的話……那就是已經十點了,然而天色還仍然是黃昏狀态,連太陽都還沒有完全沒入地平線,還在盡職盡責地照耀着這一片寧靜的土地。
波蘭的公共交通極其便利,每個月只需要交大概人民幣一百元,便可以随意使用一切交通工具,因此在剛來波蘭的時候,凱撒給他和安德烈都辦了一張區雖然有點遠,但凱撒集團有直達moto區的公交車,還會開到很晚,實在是出行必備的良品。
在車上晃晃悠悠了好一會兒,黎原總算是在快遲到的時候趕到了。微淡的夜色暖光中,路燈照耀着,一對招搖的外國情侶正在燈下忘情地擁吻着,而路燈的另一邊,kebab這個單詞上面布滿着霓虹燈,一閃一閃地,照耀着下面不少進進出出的男男女女。
這種烤肉店兼酒吧的存在,與便利店一起,是這個一到晚上七點就統統關門的城市中唯二還會營業的存在。
kebab裏面,群魔亂舞,燈光照耀。黎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頭都要大了。連比劃帶憋單詞,糊糊塗塗地好歹算是在一群高壯兇惡的漢子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混了進去。
姬衍戴着大大的墨鏡,寬檐帽拉得低低的,坐在角落的兩人座上,面前擺着兩杯德國啤酒,卻沒有動。見黎原來了,他立刻起身,引着黎原的同時朝他後面看去:“小原,你的朋友呢?”
黎原打着哈哈:“啊……那個,他身體不适,不适。”
姬衍的臉上一閃而過極度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又被平常的溫潤表情所替代:“你們關系很好吧?”
“好……吧?”黎原的聲調在狂暴的空氣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姬衍一愣,既而笑出了聲:“明明就是很親密的關系,為什麽不承認呢?你喜歡他吧?”
“誰喜歡他啊!”黎原的臉漲得通紅,他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
姬衍搖搖頭,笑意越來越明顯:“可是他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姬哥……你怎麽了?”黎原看姬衍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對,拉了拉他的袖子。
昏暗的燈光下,群魔亂舞在舞池中,dj正拿着大話筒活躍着氣氛,來來往往的服務生正在其中來往穿梭,如果不是用吼的,根本就不能聽到彼此的聲音。不遠處的高處被懸挂了一個小電視,正在播放着最新的娛樂新聞,上面姬衍的臉一閃而過,很快被混亂的背景和波蘭女主播流暢的口條所取代。
黎原驚訝地看着電視屏幕,想要辨認,卻一句話也聽不清,更別說聽懂:“姬哥!這是怎麽回事!”他驚訝地問道。
姬衍的聲音壓得很低,在亂七八糟的噪音中,如果不是黎原的身體素質大有提高,根本就不可能聽清:“我在通告上制造了一起小混亂,仗着自己調查過附近的路逃了出來,湯米們被主辦方留了下來處理事情……我是不是很可笑?”姬衍自嘲地笑了笑。
“沒有,”黎原抱緊啤酒杯,用力地搖了搖頭,“只是,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需要你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呢?”
以姬衍的地位,能夠讓湯米被親自留下來收拾殘局的通告,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對于一個娛樂圈的人來說,哪怕是很小的事情也可能讓大廈坍塌,更別說是這種在重要場合放鴿子的行為了。
那麽,哪怕是毀掉自己的未來也在所不惜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