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所謂籌謀
33.游戲結束
小約翰在瘋一樣的大笑中被帶了下去,而在這個過程中別的骷髅也沒有閑着,他們以哪怕吸血鬼都不能追上的速度來到了每一位貴族身邊,将手中的利刃對準暗衛。
塞西爾仿若未覺,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安德烈,厲聲道:“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安德烈斜斜地看他一眼,懶洋洋地說:“侍衛長,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嗎?哦不對,你已經不是侍衛長了。”
“你!”塞西爾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忽而以手加額,向着安德烈行了一個光明界特有的大禮:“請閣下示之!”
“我只能告訴你他暫且沒事,至于別的……”安德烈不顧塞西爾暗藏憎恨的目光,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說完另一只手捏成拳狀,在頃刻間集聚成大量的亡靈能量,對準塞西爾的肚子便是一拳!
塞西爾向後一跳,堪堪躲開:“你這些年,倒是功力大有長進。”
安德烈不說話,對準他的右頰又是一拳。與此同時,殿內僵直的氣氛終于解禁,貴族們對準面前的暗衛,正式出手。
偌大的大廳,只有黎原拿着一枚骨刃,被人遺忘到天荒地老。
打鬥中,塞西爾逐漸變成背對着衆人的方向,腳下也逐漸往後退,竟是漸漸來到了黎原所在的位置。
抓住這個機會,黎原毫不猶豫地雙手握緊骨刃,對準塞西爾的背心一躍而起!
塞西爾在黎原動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察覺。冷笑一聲,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凡人的能力。凡人怎麽可能擊破光明界神體呢?他沒有理會黎原,而是專心致志地對付面前迅疾的安德烈。
但他卻萬萬想不到,黎原的利刃居然真的刺入了他的身體。
随着“噗嗤”一道悶聲,骨刃劃破刀槍不入的光明短褐,深深沒入了皮肉之中。黎原并沒有停下,而是順着傷口的方向,用盡全力摁住骨刃,往下狠狠拉去。
塞西爾的身體忽而破碎,黎原的骨刃在空氣中劃出了一個尴尬的弧度。橫梁之上,塞西爾的身體重新集聚,嘴角流下了一條長長的血道,配着胸口處汩汩泳血的巨大傷口,讓人看着觸目驚心:“很好,很好……”他輕笑着,一手捂着胸口,“不愧是安德烈公爵看中的人啊,很好……就是這行事風格與能量特點,怎麽那麽像一個人呢?”
“你廢話太多了。”安德烈撿起一根骨刃,對準塞西爾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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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刃破風,準确地釘在塞西爾耳畔的木梁上,上面還挂着一縷被截斷的鬓發。
塞西爾伸出一根手指,将骨刃往旁邊一撥,面上毫不在意:“這次是我輸了,不過光明界是不會就此停止的。小約翰希望你好好照顧,至于那個逃亡的靈魂……我替他求一個永遠湮滅可好?”塞西爾冷酷地吐出幾個字,眼裏沒有任何感情。
安德烈:“塞西爾,你沒資格命令我。”
“好好,好好,”塞西爾拍手求饒,嘴角又湧出了大團的鮮血,“我說不過你。廢話不多說,我們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
“勇士們,走了!”
随着塞西爾一聲令下,殿內所有的暗衛均不再戀戰,甚至不管迎面而來的刀刃,均拿出一物,用力捏碎。
一陣巨大的煙霧爆炸開來。安德烈眼神一凝,手中鐮刀一揮,衆人身上便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防護罩,以與遮天蔽日的煙霧隔絕開來。
安德烈沒有給黎原施同樣的魔法,而是在眨眼之間,閃身來到黎原身邊,然後義正言辭地……将他抱在了懷裏。
在場所有人:--公爵,這樣假公濟私真的好嗎?
黎原身體僵硬,挂着一臉“卧槽真是哔了狗了我好恨”的蛋疼表情,想要掙紮,但顧及到外面似乎有毒的煙霧,再加上自己事實上啥都不會,于是只得就這樣靠在某人的懷中,一邊心中暗恨不已。
是的,盡管黎小原剛才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英武,但事實上他确實——什麽都不會。
他才不會承認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德烈事先算好,然後安排他做的……這詭異的算無遺策之感是幾個意思啊真不想承認><!
安德烈和南鄙王設好局之後,就淡定地回凱撒那逍遙自在了。他這幾天除了偶爾對着水晶球和聯絡鳶發號施令,就只做了吃了睡和睡了吃這兩件事,簡直就是萬惡的資産階級壞人。自己就像是那可憐的無産階級楊白勞,不僅要接受凱撒專門為他準備的歌唱訓練、作曲訓練,還要接受散打訓練!真是哔了狗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那麽多大神作曲家歌唱家居然有不少是吸血鬼,真是世界觀都崩潰了……
雖然說作曲确實是愛好,但散打到底是個鬼!就為了剛才帥一秒,他被陪練打得都快出內傷了有沒有!關鍵是只要一旦受傷,安德烈就用能量為自己療傷,搞了半天除了痛死沒有一點傷害,連裝病都沒有借口……
友情備注:陪練為安德烈。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也就嘟囔了出來。安德烈低頭,看着嘴巴一張一合的黎原正在念經般地說着什麽,豎着耳朵聽了片刻,他失笑道:“你還在怪我訓練你?”
黎原像蚊子叫一樣哼了一下,翻了個小白眼。
安德烈彈了他一個腦瓜崩:“這是為你好。你看你,肩部能抗手不動提的,要不是我在,你早就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黎原腹诽:要不是你在,我連吸血鬼界都不會來。
安德烈知道他其實是明事理的,只是總想尋個由頭洩洩憤而已,因此也絲毫不生氣。
煙霧散盡,露出被沾滿灰燼的巨大宴會桌。只見上面佳肴皆在,唯有每個人位前的托林斯湯不翼而飛,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佳肴沾上了煙霧,在頃刻之間被腐蝕殆盡,只留下黑綠色的黑水和濃烈刺鼻的腐臭味。
安德烈從來不願與貴族打過多的交道,不管這些貴族是什麽種族。婉拒了劫後餘生的貴族們搭談和感謝的請求,安德烈揮揮手,示意南鄙王處理目前的一切之後,便一把拽住黎小原,把他往客房拖去。
小約翰可能是過度專注于陰謀詭計,因而安德烈和黎原的客房沒有任何的改變,那張圓形繪桃心的可怕大床還是位于房間的中央,上面甚至還加了好幾個繡着蕾絲邊的抱枕。
黎原--:“為什麽這些破爛不僅沒少還多了……”
安德烈如同幾日前一樣,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擡頭認真地望天花板:“啊,天變涼了。”
黎原覺得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只得恨恨地一屁股坐下來,邊換個話題轉移下注意力,強迫自己無視着冒着粉紅色泡沫的暧昧環境:“安德烈,你就這麽離開了嗎?放南鄙王一個人在那裏真的可以嗎?”說着說着,竟也漸漸有些擔憂了起來。
黎原不了解內*幕,安德烈也沒多解釋,為自己辯護,而是淡淡道:“沒事的。”
“小約翰他……真的被切片了嗎?”黎原說到這裏,語氣也有點憤憤。在他看來,這次的穿越者實在是有點不地道。
穿越之後,想要活下去可以理解,積極要求進步也可以理解,甚至因為沒有親情而不生濡慕也可以理解。但是,為了奪*權不顧一切,完全不顧族人權益與老父感情,甚至還将原主趕盡殺絕,弄至魂飛魄散的地步,就實在太過分了。
就算他與南鄙王不是親身父子,也沒有感情基礎,但南鄙王畢竟沒有虧待過他,甚至最初的時候還極為真心。這樣恩将仇報,實在是讓所有人心寒。
安德烈清嗤一聲:“這不就是你們人類最流行的‘趕盡殺絕’嗎?我記得你們有個勾踐,他對自己的恩人不義,結果這種奮鬥經歷還被奉為勵志故事。在他之前,幾乎所有的敗者均保有性命與尊嚴;而在他之後,道德淪喪,不光敗者無命,甚至漸漸演變為了九族不得好死,不是嗎?”
黎原被說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你你幹什麽地圖炮呀!”
安德烈撇撇嘴:“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麽啊?”
“……”
外面忽而有人敲門。安德烈喊了聲“進來”,外面的人便推門而入。是南鄙王。他揉着疲憊的鼻梁,對着兩人行了一個禮,用不太純熟的中文道:“公爵,黎少爺,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安德烈仍然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黎原莫名學會亡靈語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安德烈點點頭:“約翰不會有事的。托林斯湯被我放入了白夜水晶之中,會逐漸整理好的,你只需要保護好小約翰的軀體便好。”
小約翰畢竟只是一個冒牌貨,因此對于歷史最為悠久的托林斯湯知之甚少。他不會知道,托林斯湯與白夜水晶結合,反而會變成最好的凝固劑。
在他發現之前,原主的靈魂已經被碎屍萬段,因此安德烈最終只能采取這個舉措。如今的小約翰,靜靜地躺在托林斯湯中,随着水波的微轉而凝固拼合,直至靈魂拼接完成,重獲新生。
這個過程很緩慢,可能幾年,可能幾十年,也可能幾萬年。但不管怎麽樣,有希望就是有希望。他總有一天會回來,回到南鄙王的身邊,繼續做那個雖然不靠譜,但絕對孝順可愛的兒子。
他們都期待着這一天。
“多謝。”南鄙王噙着眼淚,嘴唇張了好久,到底只說了兩個字。
安德烈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一切盡在不言中。
南鄙王蹒跚着離去,背影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孤獨綿長。黎原看着這個幾乎一無所有的老人,一言不發。
沒有什麽比失去自己的兒子最令人悲傷了的。想到自己的父親,黎原垂眸,斂去眼底的陰影。
安德烈不會安慰,因此幹脆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
“什麽?”黎原好奇道。
安德烈無辜道:“……成績在兩天前已經出了,明天是填報志願的最後一天。”
=皿=!!!
黎原咆哮:“你還好意思做出恍然大悟狀!去死吧魂淡!”
安德烈毫不留情地指出:“你還不是忘記了。”
黎原:……
=皿=天天被人揍成沙袋還遠離人間界,誰會想的起來啊摔摔摔!
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