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曲終了20原來你是手機商大小姐
第90章一曲終了20原來你是手機商大小姐。……
珍妮另外還租了輛車, 行李就堆了半車。兩輛車一前一後到了鎮裏,雲潆的團隊一下車,臉上的絕望藏都藏不住。
是的, 紅尖鎮沒有帶電梯的高樓,沒有寬闊的柏油馬路,沒有高架橋, 沒有奶茶店, 沒有電影院, 這些年輕人熟悉的一切這裏都沒有。
他們都是城市長大的孩子。
一路順風順水地念書考大學, 吃過最大的苦是大一軍訓。
當時雲潆說要來雲滇團建,他們都是很不樂意的, 這裏有什麽好玩的?窮山惡水, 邊陲之地, 不如在家吹空調玩手機,多香!
但沒人敢說。
雲潆是不管他們的,都要來,來了帶去學校大掃除, 有幾個美工特別好的還被派去畫黑板報,娃娃們圍着這些大哥哥大姐姐, 很好奇,也有點害羞。
因為有了更小更害羞的孩子, 所以雲潆工作室裏的“大孩子們”就多了點當哥哥姐姐的自覺, 一人牽兩個小崽, 與他們聊天, 輔導他們做作業,還幫忙剪指甲。
沒幾天,雲潆又把這幫人拉到地裏幹活, 張口便是:“想當年,我還曬過稻子呢!你們沒見過吧,十月份這裏的路都鋪滿,黃燦燦可好看了!”
小年輕們頓時覺得有點遺憾,等不到十月份。
他們跟着老板搖搖晃晃走在田埂上,戴着很普通的草帽,蹲在地裏刨土,漸漸就不覺得髒了。雲潆很了不得,叉着腰教這幫小孩種菜,她又提:“想當年,我在食堂前面種了一大片蔥!娃娃們可愛吃嘞!”
方清源在一旁幫忙,都沒好意思提這丫頭禍禍了他半個菜園子的事。
有個黃頭發的男孩子不相信,偷偷來問他:“方老師,真的嗎?”
他還幫忙隐瞞,很自然地點點頭:“真事。”
有個戴眼鏡的女孩嘀咕:“桃桃養個花都能養死一大片……”
他忍不住笑起來,笑容亮在太陽下,叫戴眼鏡的女孩看愣了,又扭頭去看嘿咻嘿咻幹活的雲潆,心裏的小人吱哇亂叫,滿地打滾,又是為別人的愛情心動的一天!
雲潆跑過來,鬼鬼祟祟:“你們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方清源擡手撫了撫她曬紅了的臉,低聲問:“要不要補防曬?”
“恩恩!”
“走,去洗把臉。”
他站起來,牽着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折疊電風扇,邊走邊舉在雲潆面前,一直這樣牽着她走了很遠。
大家都停下來,偷偷看他們,看着看着,都露出傻兮兮的笑。
雲滇的天很高、很藍,太陽熱烈而滾燙,到了晚上,星空能讓人靜下來想清楚很多事。
這些長在城市的小孩度過了緩沖期,做什麽都覺得有意思,去果園幫忙摘桃子有意思,去菜地幫忙拔草有意思,去海子邊喂胖鴿子也有意思。
好像,不需要電影院,不需要桌游店,甚至不需要手機。
他們喜歡上紅尖鎮的長街,喜歡茄子泥多多的拌拌菜,喜歡老官家米線,喜歡辣的要死的燒烤。
也與天仙一般好看的方老師混熟了,張口就是:“哥,咱明天幹嘛去?”
一眨眼,就到了他們要回去的日子。
來的時候不肯來,走的時候不願意走。
方清源給每人準備了個小花盆,教他們把之前自己親手種的菜苗苗挪到花盆裏,讓他們帶走。
真就是……一盆菜。
很不貴重的禮物,但雲潆一臉自豪,覺得沒有再好的禮物了。
工作室的一幫小年輕格外珍惜,捧着花盆,還要攀比——
黃毛男生:“瞧,我種的比你好,你那個苗苗看起來不行嘞!”
戴眼鏡的女孩:“放你的烏拉屁!你才不行!再說老娘拔了你的草!”
珍妮滿身肌肉,捧着最大的一盆,十分符合他肌肉的體積,但他臉上溫柔似媽媽的神情卻讓他的肌肉十分違和。雲潆笑跌在方清源身上,珍妮擡眼瞪她:“不要笑,你吵到我寶寶睡覺了!”
雲潆湊在耳邊與方清源說悄悄話:“珍妮也是花花殺手呢!”
“我把注意事項寫給他了,都不是嬌貴的東西,他應該能養好,而且……”方清源趁着大家都在看自己的花盆,默默揉了揉她耳朵,語氣挺驕傲的,“而且你那麽厲害,回去以後能幫幫他。”
小姑娘養花還是一樣不咋滴,但種種小蔥不在話下。
得了方所這麽大頂帽子,雲潆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很乖巧地點點頭:“恩恩,我好助人為樂的!非常膩害又善良!”
方清源笑起來,順着她嗯了聲,表示同意。
他們看起來并不像馬上就要分隔兩地開始遠距離戀愛的情侶,很從容,很篤定,只是雲潆又變成了方清源的小尾巴,在剩下的一點點時間裏,幾乎粘在他身上,扒都扒不下來。
雲滇有雲潆太多的牽挂,她與彤妹阿金道別,抱着球球吧唧吧唧好幾口,球球剛被喂飽,十分好說話,就這麽笑着讓雲雲姨姨親他了,他也有離別禮物,糊了雲雲姨姨滿臉帶着奶香的口水。
雲潆與學校的老師們道別,與孩子們道別,與長街上爹爹嬢嬢道別,與阿吉道別,與家中小貓小狗道別。
然後堅強地前往機場,在方清源的車裏幹掉兩份加料餌塊和一個大份米卷。
下車時,人人懷裏捧着個小盆栽,唯有她寶貝地抱着她的保溫杯,珍妮去打機票,捧着他的苗苗對號入座發機票,發到雲潆這兒,停下來看着方清源笑了一下。
小姑娘莫名覺得空氣中有股詭異氣息,
接着,眼睜睜看着珍妮把最後一張機票遞給方清源。
他還說:“方老師,你和桃桃一起坐吧。”
雲潆:“……”
方清源道了聲謝。
珍妮迅速閃開,給小兩口騰地方。
方所笑着低頭,小聲對搶過他機票開始核對第三遍的小姑娘說:“怎麽,就只許你搞驚喜搞突襲?”
小姑娘翹嘴巴:“你是在報複我嗎?”
“恩。”
小姑娘踮起腳:“你看我像驚喜嗎?”
“像。”他撫了撫她唇角,明明是向上揚起的,還要裝生氣。
小姑娘哼哼唧唧:“方清源,你這人心機好重!”
“跟你學的。”他點到為止,手往旁邊一劃,哄着小崽,揉她耳朵。
其實是很高興的。
雲潆覺得自己高興得馬上能哭出來。
她先是拉住了他的衣角,慢慢地,湊過去,抱住了他。
方清源展臂将她摟緊。
原本圍在一起讨論苗苗的一群人,在看見這一幕後,齊齊扭開腦袋,生怕打擾了那邊的小情侶,并且決定要去小動物保護協會舉報這兩人!
一直到登機,雲潆還是不放心地一再确定:“你真的能走嗎?”
方清源拉住她的手把玩:“我以為你心情不好,本來想請假去上海陪你,正好送一趟今年的菌子。”
雲潆挨着他笑,菌子全進了她肚子。
“我把你送過去再回來。”他低頭親親她。
他們一齊安靜地看着雲霄之上的天空,想起在一起這麽久,他們并沒有一齊坐過飛機。
他們都是獨自一人出發,去找另外一人。
路途之中,滿心的牽挂,滿心的思念,沒有像此刻這樣,一轉頭,就能看見彼此的臉,手一直緊握着,不肯松開。
雲潆很珍惜這樣的時光,因為不知道下一次會是什麽時候。
方清源摟着她,時不時就要垂眼瞧瞧她,吻一吻她的臉蛋。
抵達上海後雲潆帶着方清源另外走,他們往臉上蒙了口罩,去搭地鐵。
這似乎是一種情趣,上海地區限定款。
就像他們在紅尖鎮一定會去老官家吃粉一樣。
這次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車廂裏座位充足,兩人并排坐,晃過一站又一站,下車後去家附近的超市買菜,方清源讓雲潆點餐,她要吃清蒸魚和西紅柿炒雞蛋。
順路,又帶了束花。
走到家樓下時,意外看見有個中年男人等在那裏。
雲潆停下腳步,臉沉下來,被方清源牽着的手攥成拳。
那人張了張口,卻在看見她的臉色後踟蹰着沒有出聲。
方清源是認得這位先生的。
雲元科,科雲創始人,國內甚至是全球最大5G公司老總,掌握全球最頂尖5G技術,每年給國家天量納稅,投入科技研發的資金也是全球大部分企業想都不敢想的。
他做的是買賣,是企業,同時,也改變了中國在世界芯片技術的排位。
方清源與雲元科目光相觸,又低頭看身邊的小姑娘,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雲潆的鼻子很像她父親。
“你怎麽在這裏!”小姑娘憤怒地質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毀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桃桃……”雲父喚到。
“不要叫我!我讨厭你!”
“我……”
“你還來找我做什麽!”雲潆眼眶紅紅的,卻要強地笑着,“你現在可以放心了,你有你喜歡的孩子繼承一切,我這個不讨人喜歡的女兒可以扔掉了。”
“不是這樣!”
“是這樣!就是這樣!帶着你的女朋友和兒子離我遠點!我看到他們是要打人的!”雲潆大聲道,說完,拉住方清源,“我們走!”
方清源與雲父擦身而過,用力回握住她的手,進了電梯,她抱緊他,他感覺到她在發抖。
小姑娘在他懷裏嗚嗚地哭,哭得那麽傷心,就方清源之前了解的情況來看,他也覺得雙方沒有必要再見面,每見一次,他姑娘就會這樣哭一次。
方老師哄崽,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他卷起袖子,在廚房好一通操辦,時不時,撚一塊肉,喂進小尾巴嘴裏。雲潆走哪都攥着他衣角,等飯菜都好了,被他抱起來放在飯桌前。
他真就一口一口喂她,不許她動手,張嘴就行。
小姑娘已經調整好了,盡管眼眶還是紅紅的,但已經能笑出來,笑着誇西紅柿炒雞蛋好吃,誇清蒸魚好鮮,扒光一大碗飯,又吃了一盆水果。
方清源吃的不多,總是靜靜看着她,很心疼。
他知道雲潆是怎麽長大的,他知道雲潆是這樣将難過藏起來,倔強地長大的。
越想越不行,把她抱起來,像抱着球球那樣抱着她,在屋裏散步,雲潆把臉埋在他肩窩裏,一言不發。
這一晚,方清源什麽都不讓她做,卸妝洗澡吹頭發都是他來,完了把人帶進懷裏哄睡,不知夢裏有什麽,睡着了也哭,眼淚從眼尾滑下來,劃過那枚淚痣。
他用紙很小心地擦拭,等了很久才把她放下,起來收拾廚房的垃圾,打個結,下樓扔掉。
在樓下,看見了仍未離開的雲父。
...
“年輕人,聊聊好嗎?”雲父問。
方清源眼前的雲父并不像他曾經在雜志上看到的那樣意氣風發,相反,他顯得很蒼老很疲憊。
這不是一個會抛棄女兒不聞不問的父親該有的表情。
“我不能離開太久。”方清源看了看表。
雲父順着看了眼,認出那塊表的價格,再審視這個年輕人,心中猜想他應該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不錯的收入,應該讀過很多書,家中父母和睦美滿。
這一處并不适合說話,雲父張望了一番,方清源将他帶到中庭,這裏很少有人經過。
雲父點了一支煙,連連咳嗽,方清源又看了看表。
“囡囡哭了吧?”雲父問。
方清源聽見他這樣叫雲潆,愈加無法理解。
“她很難過。”他說的不是現在,而是她獨自一人躺在醫院的時候。
她一直是驕傲的,心裏最大的底氣,大概是父母只有她一個小孩,即使不來看她,她仍舊是唯一的小孩。将她打倒的,是忽然聽聞父親又有了一個孩子,男孩,那個小孩很大了,她被瞞了很久。
她是在保姆身邊長大的,那個孩子卻是在父母身邊、有許多愛的陪伴下長大的。
“囡囡對我一直有誤會。”雲父搓了搓膝頭,看着方清源,無奈一哂,“你不相信吧?”
方清源自然信的是雲潆。
大概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顯得太沉穩,所以雲父說了很多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我和她媽媽很早就分開了,不是一路人,沒辦法過到一起,說起來,是我們做父母的太自私,沒有考慮到孩子的心情,我很忙,家裏只有保姆……等我忙完回家,囡囡已經不願意見我了。”
方清源覺得這很應該。
“我想彌補,可她反應很大,又哭又砸東西,高燒不退,差點耳聾。”雲父又點了根煙,邊抽邊咳嗽,“那個時候,項目到了攻堅環節,我很想成功。”
太年輕了,以為孩子永遠會在家裏等他。
“我按照心理醫生的安排,沒有再靠近她,本來情況有所好轉,但後來,我有了喜歡的人。”雲父看着方清源,“年輕人,你認識我嗎?”
方清源點點頭。
“那也讓我認識認識你吧。”
“我以為您已經調查過我。”方清源是有些意外的。
雲父擺擺手:“想過,不敢。”
這幾年,女兒在網上挨了這麽多罵,他一開始也大刀闊斧幫忙處理,結果兩人關系更僵……後來,他不敢擅自決定什麽,任由小丫頭做她想做的事。
畫畫也好,當網紅也好,只要她高興,什麽都行。
他作為父親,唯一能做的,是封了那些烏七八糟的論壇和八卦組,借由別人的手,幫她處理掉身邊心懷不軌的人。
前一陣看見她談戀愛的傳聞,他是擔心的,卻愣是不敢查。
現在——
雲父仔細再看了看方清源。
結合那次網上說的什麽農科所……
“我叫方清源,雲滇人,在市農科所工作,彜族。”方清源不卑不亢。
那麽,雲父大概估摸得出他的年薪。
“你的父母……”
“他們都過世了。”
雲父緩緩點了點頭,他全都猜錯了。
“你們異地戀?”老爺子挺潮,知道的挺多。
“暫時是。”
“……”雲父沉默了一會兒,“在一起多久了?”
“好幾年。”如果不算中間分開的時間。
“……”雲父無聲地點了點頭。
方清源沒有等來雲父的反對,有些意外。
“算了。”雲父站起來,很坦蕩地笑了一下,眉眼中全無上位者的威嚴,沒有身為長輩的架勢,而是一腔慈父之情,“本來想求你跟囡囡說說情,算了,別告訴她你見過我,連累你也被她讨厭就不好了。她是個對喜歡的人會很寶貝的孩子,你們好好的,別吵架……要是吵架了,你讓讓她,就過去了。”
雲父自稱一聲叔叔,對方清源說:“叔叔麻煩你一件事。”
“您說。”
“照顧好她。”
...
方清源剛從電梯出來,門就開了,小姑娘光着腳揉着眼站在門內,哼哼唧唧:“你跑哪去了!”
“扔垃圾。”他摟着她回卧室。
雲潆擠在他懷裏,不困了,也不說話。
夜已經很深了。
毛茸茸的小腦瓜擡起來,問:“方清源,你在想什麽?”
盡管被要求別說,但方清源認真考慮過,還是照實告知:“剛才你爸在樓下,我們說了幾句。”
雲潆明顯緊張起來,在美國時媽媽的那副嘴臉讓她受不了,她不希望她愛的人遭到那樣的侮辱。
這幅護崽的模樣叫男人心口滾燙。
“沒有。”方清源低頭親吻她,帶着安撫的意味,末了,似乎笑了一下,說,“我以為你爸會甩我一臉支票讓我滾。”
他刮了刮她溫熱的臉頰,似乎又笑了一下:“網上那些人真猜中了,原來你是手機商大小姐。”
雲潆問他:“沒有告訴你這件事,你會不會生氣?”
方清源搖搖頭。
“我才不要當什麽大小姐,他有別的小孩了。”
“囡囡。”方清源想了想,“你可能要不高興,但你和你爸爸是不是有誤會。”
“才沒有!你為什麽幫他講話!”
“因為剛才他在我面前的表現不像是假的。他不讓我幫他說好話,是我自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他,他是以退為進,不然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來找我?你知道嗎,只有他的助理會給我打電話!因為他不想跟我說話!他怕別人抓到這點打擊他,所以就讓助理做做表面功夫!”
方清源抱着她帶到腿上,開了大燈,是一副要好好談一談的架勢,雲潆從沒有見過他這樣。
支教結束的時候也沒有。
那時,他是沉默的。
“你小時候,是不是高燒到差點耳聾?”
小姑娘不甘願地扒拉他的衣襟:“陽陽告訴你的?”
那次,她在醫院住了好久,黃媽媽天天來看她。
“是你爸爸告訴我的。”方清源說,“你還記得為什麽發燒嗎?”
雲潆搖搖頭。
“他去看你,你一直哭,哭到高燒,他聽從心理醫生的建議,不刺激你,久而久之,你開始對他抱有敵意,他也錯過了與你和解的最佳時間。”
一切都說得通了。
“才不是這樣。”小姑娘垂着眼,“你不要再提他,我不想跟你吵架。”
方清源看着她,這是一條分岔路,他沒有決定權。
雲潆委屈地瞪他:“真的不想。”
方清源尊重地嗯了聲,答應了。
“快點親親我。”小爪子揪緊衣襟,揪得皺巴巴的才甘心。
他低頭親她,保證:“這輩子都不提了。”
...
但是第二天,從外灘散步回來,他們又在樓下與雲父碰上。
雲潆不耐煩:“前幾十年你不聞不問,現在為什麽突然來找我?”
很簡單,因為雲父知道了他的寶貝女兒曾經想離開這個世界的事。
這件事的導火線是他另外一個孩子。
他認為自己做錯了很多事,再不彌補,就真來不及了。
但雲父沒有解釋,而是放下了一兜桃子糖,說:“囡囡,你好像還愛吃這個,爸爸一直也很愛吃的。明天我要去北京開會,等等的飛機,給你送一點過來,你不要生氣,我馬上就走。”
說實話,雲潆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愛吃桃子糖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吃了這麽多年都沒吃膩。
她突然發現,這大概也是味覺記憶。
這一晚,方清源什麽都沒說,盡職盡責做一個大抱枕,抱着他姑娘,哄她睡覺。
是雲潆輾轉難眠,想聊一聊,卻不知從何聊起,只能鬧着要親,親了才肯睡。
撒嬌撒的很厲害,十分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