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月濺星河36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第54章月濺星河36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大半夜的, 方所又在任勞任怨換被套,髒的拆出來泡在水盆裏,一雙手浸得跟冰棍似的, 暖了暖才抱着雲潆躺進幹淨的被窩裏。
雲潆靜靜看着這裏,這是方清源的又一個“家”。
她不高興地嘟囔着:“我還是喜歡你的小平房。”
“有什麽好的。”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她說。
他聽了, 似有片刻怆然, 低頭睨着她, 雲潆點點頭:“我就是這麽想的。”
房子再大又有什麽用?再豪華又有什麽用?紅尖鎮希望小學裏的那個小平房, 其實是老方校長品德的一個寫照,雲潆看到的不是陋室, 而是一種精神。
方清源胸口的起伏明顯了一些, 他從來不覺得雲潆會嫌棄那個房子, 但他也從不知道,她會喜歡那裏。
方清源費了很大力氣壓住洶湧的情緒,一會兒後貼耳問:“明天還回去?”
小姑娘藏在他懷裏不說話。
他心裏就有數了,把她往懷裏緊了緊:“快睡, 明天帶你出去玩。”
他們在兩種完全不同的環境裏長大,盡管知道她什麽都有, 他仍有信心能給予她一些不同的東西。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特別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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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兩人是被雨聲喊醒的。
一下雨就更冷, 雲潆在被子裏哼哼唧唧鬧着要抱, 方清源本來就抱着她呢, 抿着唇想了想,幹脆把她整個人掐腰帶到身上,成了個趴趴熊的造型, 可算是不哼哼了,就是爪子不老實,在他臉上摸來摸去,最後停在睫毛上不撒開,有點起床氣:“你睫毛怎麽這麽長!”
說完,扒拉自己光禿禿的睫毛給他瞧,眼白翻出一大塊,古靈精怪的。
方所平時也沒在意過這些,被她一提,就問:“我剪了?”
“不可以!都是我的!你要好好保護,我天天都要摸一摸的!人家生孩子都要去廟裏摸石頭呢,我摸一摸,說不定就有長睫毛啦!”
“瞎說。”他一哂。
一說話睫毛就顫了顫,雲潆細細瞧,心裏浮現出一個了不得的好主意。
方清源一見她這樣就警鈴大作,捏住小耳朵:“想什麽呢。”
她不肯說,打定主意要把紫色睫毛膏帶過來。
“起來。”他拍拍肉嘟嘟的小屁股。
“下雨呢。”小姑娘在他腰上蹭了蹭,絲毫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動作有多危險。
方清源的嗓子立馬啞了:“一會兒就停。”
自己先下去洗漱,然後過來把人一抱,放在衛生間裏,牙膏都擠好了:“張嘴。”
雲潆踢他一腳:“你叫我一下,那兩個字啊,你昨天在我耳朵邊邊叫的那個。”
他笑着躲開。
“哼!”
刷好牙小姑娘一伸手,撒嬌:“抱抱。”
嬌得不得了。
方清源把人提到外頭,撿起昨晚胡亂扔在椅子上的衣裙,想到什麽,去看雲潆的腿。她昨晚到最後撿了件他的長體恤穿,衣擺能搭到大腿中間,她一穿上就趕緊強調是他太高而不是她腿太短,方清源寵着她,點頭表示同意。
現在。
他看看氣溫,這個天,光腿出門可不行。
雲潆小貓一樣又躺床上了,腳尖擡起來指着門:“有田螺姑娘。”
方清源去開門,門把上挂着好大一個布袋子,黑底藍邊,繡着花。
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裏頭林林總總,方所一點一點往外掏,掏出小姑娘超級厚的褲襪,一件白色羽絨背心,一頂粉紅色小帽,還有一個化妝包。
雲潆翻進被子裏,捧着手機發消息:【回來給彤彤寶帶好吃的哦!】
彤妹問她:【你今晚回來嗎?】
雲潆沒多想,覺得肯定是要回去的。
窗邊,方所盯着手裏的黑色褲襪,那麽窄,也不知道小姑娘怎麽穿進去。
“方清源~”雲潆已經在被子裏把T恤脫了,胳膊伸出來指着化妝包:“裏面有支藥膏幫我拿一下。”
方清源翻出來一瞧,是祛疤膏,他走到床邊,姑娘把腳丫子探出來,腳踝邊還有一點被毒蟲咬後留下的疤。
他撈起來攥在手裏,拇指輕輕摩挲。
雲潆懶得動,哼哼:“你幫我。”
他嗯了聲,卻不動,手心發燙,睨着床上的女孩。
幾秒後斂住情緒,擠了一點在手指上,輕輕揉開,一直到全部吸收後才把她的腳放進被子裏,回頭看了眼時間,在雲潆還沒反應過來時竄進去,抱住她。
随即響起女孩細碎的笑聲。
被子拱起一個小山包,女孩發出難耐的鼻音,美好的面龐耀得人挪不開眼。方清源低頭親吻,像是把她魂都吸走了。
雲潆期期艾艾:“你輕點。”
方清源不讓她起來,把她摁在熱到甚至有潮氣的被子裏,女孩的兩條淡色的小眉毛揪在一起,死死咬着唇,咬破了,滲出一顆血珠子,方清源舔掉,親吻她,呼吸發沉,似乎永遠都不會累。
房中只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很輕,生怕在這個安靜的早晨驚擾了誰。
雲潆偷偷把腳伸出被子,也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涼快,她估摸自己流了能有一斤汗,方清源幹脆把被子掀開一些,不經意看見了女孩薔薇色泛着光的皮膚。
他湊上去親,她笑着求饒,說癢,他就換了地方,這樣更方便咬耳朵,怎麽求饒都不松口,小姑娘又攥着拳頭安靜了幾秒,渾身都在簌簌發顫。
方清源的眼中溢滿柔情,人坐起來,被子順勢落下。他拿手箍住腰,平時就能看得出來他壯,現在更是塊塊分明,大腿外側一條肌肉迸起,膝蓋點在床板上,最後的時刻仰起頭,喉間小球上下滾了滾。
而後脫力般覆在雲潆背上。
兩人如此交疊着,心跳都是一致的。
...
後來穿衣服的時候,方清源又把雲潆腳踝拎起來瞧瞧,小姑娘抱着衣服嬌兮兮看他,方所福至心靈,把她小嘴巴一捏,不叫她說羞人的話。
“嗚嗚!”
他只好把手放開。
下一秒聽見她真是什麽都敢說:“你以前怎麽忍的啊?”
方所低頭親了一口:“我也不是對誰都這樣。”
拍拍腦袋:“起來了,雨停了。”
雨,早就停了。
太陽躲在雲朵裏,笑他們羞羞臉。
但小姑娘不覺得羞羞臉,把自己裹得厚厚的,跟着方所下樓。
下樓的時候腿在發抖,又揚起腦袋嬌嗔地看了男人一眼。
方清源緊了緊她的小爪子,自己也淡淡笑起來。
也是巧了,這個點,沒碰上他同事,倒是樓下小狗朝她汪汪叫,方清源一看它就老實了,尾巴甩成螺旋槳。
去縣裏的路雲潆已經很認識了,清晨的愛意令她宛如被灌飽水的嬌花,慵懶而踏實,漸漸,困意上來,打個小哈欠,迷迷瞪瞪睡了。
搖晃的山路上,方清源小心避開泥濘的水坑,怕她被吵醒。
他們去縣裏吃豆花,在老屋的矮牆邊,雲潆讓方清源給她留了張合影。
回去的路上,雲潆問了聲:“市裏是什麽樣的?”
“下次我們早點走,帶你去看看。”
她乖乖點頭,看了看後座,方清源又買了幾盆花,還有要帶給彤妹的沙琪瑪。
縣裏有家老店現做的,好多人排隊。
到鎮上天都黑了,車先開到學校,彤妹迎出來,說阿金晚上做包燒,喊方清源進去一塊吃。
雲潆擡腳就邁進去,生怕再晚被分光了。
另一手被男人攥着,他扯了一下,雲潆那只腳又回到了校門外——
方清源把一袋沙琪瑪遞給彤妹,說:“你們吃,我帶她回去。”
回哪?
彤妹笑起來,點點頭,走了。
雲潆抿着唇,跟吃了蜂蜜一樣甜,老老實實被帶回宿舍。
門咔噠上鎖,預示着又是一個火熱的夜晚。
不知道多久後,雲潆從被子裏冒出腦袋,覺得自己天靈蓋都是軟的,方清源着一條寬松單褲把垃圾袋打個結放到門口,遇上回來的同事,對方打招呼:“喲方所,火力壯噶,穿這麽少?”
女孩往被子裏躲了躲,咬着嘴巴。
方清源回頭卯她一眼,自如應付着,等人走了,把門一鎖,靠在那裏笑她。
被窩裏挺橫的,這會兒又是小貓咪了。
她窩在他懷裏,親親熱熱說小話,說喜歡木頭的味道,喜歡花花的味道,要有一個帶院子的家,把他藏在家裏,誰來都不給看。
為什麽?他笑着問。
你是我一個人的啊,為什麽要給別人看?小姑娘理直氣壯。
他也順着她胡謅:那我把你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小姑娘着急:不行不行的!我還要出去吃米線啊!
打包。他低頭親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