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月濺星河24糊他一嘴潤唇膏
第42章月濺星河24糊他一嘴潤唇膏
方清源送雲潆回宿舍前, 摸出把鑰匙。
家徒四壁,也沒什麽好偷,門鎖不是為了防賊。早些年條件困難, 娃娃們會從家裏扛洋芋過來偷偷塞老校長屋裏,過年過節,反而偷了家裏屋梁上的熏肉塞他們床下。
男人過日子都挺應付的, 床下一年掃不了一次, 到最後都沒查出到底是那個娃娃塞的肉, 最後只能洗洗炖一大鍋白菜, 好歹是個葷,和全校孩子們一起分了。
自那後, 方家老小都背着一把鑰匙。
現在給了雲潆。
“你拿着, 我走得早, 咖啡給你放保溫杯裏,你自己來拿。”他是這麽說的。
什麽話都敢說的小姑娘這會兒卻有點不好意思,捏着那把黃銅鑰匙磨磨蹭蹭,不想走, 還想和他貼貼。
方清源不肯,推推她, 一股校長威嚴:“快上去,冷。”
她跺跺腳, 小嘴巴真是厲害:“親我的時候也沒見你推我!”
一說方清源後頸就發燙, 明明是黑夜, 卻覺得有太陽在烤着他。
雲潆轉身就走了, 他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探頭像往常那樣朝他揮爪子。兀自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搖搖頭, 一哂。
第二天一早就出去,在電話裏跟彤妹叮囑了一遍:“我屋裏有東西,你提醒雲潆去拿。”
彤妹啧啧啧,他立馬把電話挂了。
小豬還睡着呢,翻個身,半截腰亮出來,白得跟塊豆腐似的,明明瘦,屁股卻挺翹,睡覺非要夾着點東西,被子團一團塞在腿下,最近多冷啊,彤妹趕緊扒拉出來給她蓋好,把方清源交代的事說了一下。
雲潆起來後梳洗一番,在老師們全去食堂吃飯時晚一步,噠噠噠跑到小屋旁,翻出那把黃銅鑰匙,輕輕旋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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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一個粉紅色保溫杯。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時候買的。
是她用慣的牌子。
雲潆捧在懷裏,抿着唇,跟抱小象似的,安安靜靜抱了好一會兒,,窗戶上是不透的毛玻璃,她就那麽瞧着,能瞧出花一樣。
走的時候,兜裏掏出什麽放進抽屜裏。
方校長是晚飯前回來的,倒是比平時早,進屋先往桌上瞧,見保溫杯被主人領走了,眼裏有一絲愉悅,順手拉開抽屜找東西,一頓,立馬發現了原本不屬于這兒的東西。
他沒碰,反而是彎下腰,細細看。
一管手指長的東西,粉紅色的包裝,畫滿了桃子。管身上全是英文。
總在試驗地裏摸泥土的手,指甲修剪得十分幹淨,手指修長好看,指骨勁瘦,這只手輕輕撚起唇膏,低頭聞了聞。
是雲潆唇上的味道。
他握着這管唇膏,像前一晚握着她的腰。
雖然不會用,但還是揣進兜裏。
這樣,就像把她揣在了身上,去哪都能帶着。
校園裏飄起食物的香味,方清源出來鎖上門,繞到後面食堂,一眼看見了他想了一天的姑娘。
雲潆坐在老師堆裏,高興地朝他招招手。
“方校長回來啦!”李老師往旁邊擠了擠,想騰個位置。
彤妹端着盤子站起來,說我吃飽了阿源你坐。
方清源順勢就坐在了雲潆身邊。
誰都沒多想。
阿金給他打來一份晚餐,方校長低頭吃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太對,去看金大廚。
雲潆湊近了打小報告:“彤彤寶和阿金吵架嘞!”
着急:“怎麽就吵架了?我前幾天看他們好的蜜裏調油。”
具體怎麽回事方清源倒是知道,跟雲潆說:“小巴也喜歡彤妹。”
“……”雲潆想了想,沒聽說這號人。
“我所裏同事,上次一起吃粉。”
這麽一提她倒是想起來,畫畫的人,基本是過目不忘的,一眼就能在腦子裏建好顱骨模型,顴骨有幾個橫切面都安排清清楚楚。
就……
小姑娘抻長脖子瞧瞧郁悶到蹲在角落裏的金大廚,很公平的說,阿金還是更勝一籌的。
那位就是特別本地的本地漢子,壯實,個頭不高,黑黢黢的,看着就老實。
而阿金個頭高,不知道是當過兵還是怎麽的,身板特別直,但阿金那張臉不是老實人的臉,瞧着還有點秀氣,像金媽。
雲潆不禁想起他拿着鐮刀要砍人的樣子,和大姐大彤妹真真是絕配!
而且!還會做飯!!
男人會做飯簡直了!
“方校長~”
方清源一直注意她呢,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一不說話肯定就是在琢磨什麽調皮念頭,又這麽喚他,他嗯了聲,等着。
“你會不會做飯啊?”她好奇地問。
就這?
那方清源覺得自己還是挺拿得出手的。
人家還有要求:“要阿金那種一咪咪糖的西紅柿炒蛋!”
“回頭我跟他學學。”他有求必應。
其他老師都吃完了,就剩他們倆,雲潆幹脆不裝了,把盤子推開,看着他。他笑着撫了撫她的臉蛋,滑的跟什麽似的,低聲問:“咖啡好喝嗎?”
“嗯嗯!”
她也問:“我禮尚往來的禮物你看到了嗎?”
他拍拍口袋。
她說:“你記得塗哦。”
“太香。”
“哼,那你還我!”小爪子攤開。
他不肯:“就放我這。”
憂桑阿金終于忍不住擡頭,幽幽瞧着方校長。
方清源清清嗓子,快快吃完,端着兩個盤子去洗。
洗完站到門口,跟阿金說話,說着說着自己先笑起來,罵他:“你發什麽脾氣,現在後悔也沒用。”
阿金皺着眉:“阿巴什麽意思?誰不知道我跟她,當我面約人,我沒揍他就很好了。”
“好,我不說,你行你自己搞。”方清源說完踢他一腳,“明天再這麽做飯小心我扣你工資。”
好像是真不管阿金了,方清源說完就走,雲潆噠噠噠跟上,乖兮兮安撫阿金:“你放心哦,我會勸彤彤的。”
才出來就看見彤妹買了東西回來,眼眶都是紅的,方清源低頭一瞧,一口袋酒。
眉頭皺起來,說是不幫忙,一開口就是護着阿金:“知道錯了。”
彤妹說他:“嘎子噶安(陰陽怪氣),讨嫌(讨厭)!”
方清源:“真知道錯了。”
彤妹:“我要是不在他就上手了!答應過我不惹事的!說的都是屁話!我看他膽子大的很!”
方清源:“也就聽你的,小時候他爸讓他學木工,鬼火麽,一雙眼睛盯着看,軟着起,反着幹,你一說喜歡他就在屋裏學了一個月,給你雕了個小木頭。”
彤妹還很委屈:“我又沒答應阿巴。什麽小木頭,我要個小汽車他刻的是什麽獨輪車。”
雲潆聽着聽着笑起來。
彤妹牽住她:“你跟我一邊的,他們男人總是一國。”
“嗯嗯!”小姑娘貼貼她彤妹,立場很堅定。
方清源幽幽卯着人。
彤妹說:“你不要再說,也給阿巴帶句話,周末我會去。”
方清源朝食堂方向瞧瞧,覺得這回鬧大了。
“雲雲走,我們上樓。”
雲姑娘頭都沒回就走了。
方清源獨自一人回屋,快睡的時候從二樓飛快跑下一抹身影,跐溜一下鑽他屋裏,小姑娘身上帶着寒氣,跨坐在男人腿上,他身上是唯一的熱源,她從未這般眷戀過什麽。
冰涼涼的小爪子捧着他的臉,準準對着唇貼貼,那股蜜桃香四溢開,方清源上手扶,摸到女孩軟絨絨的羊羔絨睡衣。
這丫頭也是作怪,親一下不分開,蹭啊蹭,糊他一嘴潤唇膏,跳下來,笑嘻嘻跑走。
前後不到三分鐘。
留下方清源一人坐了好半天,嘴唇抿了一下,滑潤潤的,桃子味太濃了。
手機來了消息:【香不香?】
【香。】
【彤彤沒喝酒,被我藏床下了。】
【厲害。】
【我嘴巴是不是好軟?】
男人攥着手機,習慣性往樓上看,沒見着人,打字很慢,認真想了很久。
她倒是回的快:【嘻嘻嘻,以後我還給你這樣抹唇膏噢!】
【多穿點,變天了,冷。】
【知道啦,方爸爸![吐舌頭]】
...
天氣越來越冷,每天入睡前聽廣播,雲潆都覺得自己到了個假雲滇。
不是說四季如春嗎?
如春啊!
春怎麽會是零下二度!!!???
她身上的珊瑚絨睡衣還是後面網購的,就她帶來的那幾件短袖,得活活凍死在這裏。
彤妹不是個把兒女私情放在明面上的人,那一陣過去就好了,跟雲潆說:“年年都下雪哩。”
小姑娘一臉問號。
她笑起來:“今年也不知道雪大不大。”
于是,雲雲老師滿心歡喜,希望能迎一場雪。
雪啊!
白花花軟fufu的雪呢!
她在上海快凍死了也只能在商場看個人工降雪!
早晨越來越起不來,把被子團一團,裹得跟蠶蛹似的,只露出一雙圓圓眼睛,滴溜溜不知道多豔羨地瞅着她彤彤寶身上的襖子。
黑色底,亮藍的拼片布,繡了好多好多花紋,有一個類似雲肩的東西在肩膀位置,好看得不得了!
她只在嬢嬢的小背簍裏、咬着洋芋磨牙的奶娃娃身上見過類似的口水兜。
哼哼唧唧在被子裏喊:“你過來一點,過來一點嘛,我摸摸。”
彤妹梳着頭發呢,順着她,過去一彎腰,那麽厚一把辮子撲在床上,可把小姑娘羨慕的要哭了,饞兮兮摸摸那個雲肩,又摸摸頭發,癟癟嘴:“好了,你快點走,再晚一秒我怕控制不住剪了你的頭發接我頭上來。”
彤妹把她兩片嘴唇一夾,小姑娘生氣:“我要跟方校長告狀,室友欺負我!”
“我欺負你啥?”
“欺負我頭發少!”
彤妹随意地把長辮子繞了幾下,用常用的銀簪固定住,回頭看着雲潆,心裏感嘆,就這副嬌樣子,阿源怎麽不喜歡。
阿源最喜歡會撒嬌的了,院子裏的小狗,地裏的小羊,這裏的小姑娘,都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