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8顆小草莓“為什麽會心痛呢
第28章.28顆小草莓“為什麽會心痛呢。”……
“班長。”
溫奈打斷宋清書,“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想回宿舍休息,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女孩子和往日不同的是,雖然說話照舊溫溫柔柔,但語氣裏帶了一絲顯而易見的堅決。
宋清書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因女孩的拒絕而緊握,猶豫再三,還是默然道了一聲“好”。
路炀從宋清書身邊擦肩而過,未留給他半個眼神,越過他後,一只胳臂兀自擡起擁在溫奈的後肩處,簇着她轉身往前走。
“走了,送你回去。”
溫奈歉然朝着宋清書點點頭,順着路炀的力道離開。
自始至終沒有反駁路炀,孰近孰遠,一目了然。
宋清書看着兩個人遠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悵然。他自始至終沒想過要給溫奈找麻煩,卻好似不小心漸漸把她推遠了。
晚上九、十點鐘,學校的小路上沒有幾個人,只留下樹影綽綽,透過樹影可以看到天上依稀明亮的幾個星。
溫奈和路炀也被夜幕籠蓋,微弱的路燈光暈灑在地上,将兩個人的身形模糊在夜色裏,影子拉得朦朦胧胧。
溫奈踢着路邊的小石子,一路上沉默不語,埋頭往宿舍方向走。
剛才打電話時還不覺得怎麽,現在兩個人獨處後,溫奈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變成烏龜縮進殼子。
路炀揣着褲袋走在她身邊,目光落在她的影子上,明知故問,“受欺負了?”
溫奈抿着唇搖了搖頭,飛快地偷瞄了路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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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對上他久久注視她的眼神。
路炀的輪廓被黑暗的光線襯得更加深邃立體,他看着她,寂黑的瞳仁裏反射着路燈的一點光。
就像星星落進了他的眼睛裏。
溫奈被抓住偷瞄後,心虛地別開眸子,仰臉看天上的星星,“不算被欺負,就像我說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謝政說話冒犯,盛子亦沖動動手,大家一起被老師訓誡,免不了還要被輔導員批評,已經可以了。
路炀在走出大廳後,就揪住謝政多問了兩句,他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過他淡去了自己警告謝政的部分,
只悠悠說着:“下次再遇見,只管給我電話。”
他伸出長臂,在溫奈腦袋上輕拍兩下,“哥哥給你搖人。”
夜色遮掩,溫奈燙紅了耳尖,忍不住辯駁,“都說了,是打錯了!”
說完,她歪了歪腦袋,從路炀掌下溜走,小聲吐槽,“什麽哥哥,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他們兩個同年生,路炀生日在上半年,提早到了上學年齡,才比她高一級。
“大一點,也是哥哥。”
路炀無情地将她帶回自己身邊,重新将大掌壓在她腦門上,拇指揉了揉她額間的軟發,
“知道你想獨立,但是也得知道,我和張姨都擔心你,要具體情況具體打電話。”
“聽到沒有?”
溫奈眼眶一紅,小聲抽了下鼻子,佯裝無事,“嗯。”
暗地裏情緒上湧,路炀對她這麽好,她卻還要騙路炀,利用路炀。
“別不開心了。”
路炀挑眉輕曬,沒發現小姑娘刻意僞裝的情緒,“下周末放假後,帶你去看爺爺,順便在京市玩兩天。”
溫奈應了一聲後,意識到什麽,猛地站住,脫口而出,“可不可以晚兩天再去?”
“你有別的安排了?”路炀好奇,也半蹲在她面前,“能不能帶我一個?”
兩個人身高差了二十厘米,當路炀撐着雙腿半蹲時,他側耳傾聽溫奈說話的樣子,莫名讓溫奈想到——
軍訓時,他也是如此垂着側臉,用修長骨感的手指,将豆腐塊被子的邊邊角角,一點點捏着撚着展平。
那時,她所察覺到的路炀的溫柔,原來早就在滲透在相識已久的日常裏,被她習慣地忽略了。
溫奈兩只手背在身後,不自然地絞在一起,心裏掙紮了又掙紮,猶疑着要不要說出她最近在做的“大事”。
看到路炀清亮帶着期待的眼神,她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她的反應,路炀只當她有什麽其他的安排不好言說。他唇角的弧度淡了淡,“那我等你兩天。”
“不是!”溫奈搶斷。
兩個人離得太近了,路炀的神色變化,她分明就看在了眼裏。
溫奈一時情急,語速飛快,
“是我有個同班同學要訂婚,她想讓我去她訂婚宴!就在十月二號,我已經答應她了。”
無數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堆在溫奈腦子裏,讓她只能下意識挑着最重要的事情說,而最強烈的那個念頭就是,不想讓路炀在此刻産生誤會。
她長長舒出一口氣,“我想幫她。”
被張女士和路炀嬌慣長大的溫奈,從沒在精神和物質上缺少什麽,她有着被愛的底氣,有無論發生什麽都會有人幫她兜底的安全感。
可江希藍不是。
她從出現在班級裏,眉目中就攏着淡淡的清郁,自始至終也不曾見到她和其他同學有交集。
溫奈見過江希藍跳舞,每一個動作都好似竭盡全力。就像是高貴卻囿于牢籠的孔雀,在狹小的天地裏跳着自己的世界。
她不想看到,江希藍漂亮的尾羽被折斷。
“所以我得去她的訂婚宴。”溫奈眼神堅定了兩分,到底沒說出她和女孩們的計劃,只是和路炀解釋道,
“對不起,等到新生文娛比賽的時候,你來找我吧,我有事情想說。”
路炀蹙眉看着不太尋常的溫奈,“有什麽秘密還要等到那時候?”
“就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溫奈飄忽着視線,就是不去看路炀。
“和我有關?”路炀問。
他太了解她了。
幾乎每一個小動作,每一個微表情,都足夠他去解讀她的想法。
路炀突然出口的話,讓溫奈吓了一跳。她迅速低頭,不承認也不否認,“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說完,就聽到路炀愉悅又期待的聲音,“那我等。”
溫奈咬了咬指尖,“好。”
……
新生文娛比賽,就定在國慶假期前兩天。
幾乎每個學院和班級,都出了一小部分人來觀賽。
原先空蕩蕩的音樂廣場塞滿了人,一眼望去,只能看到觀衆席裏黑壓壓的人頭,和人們身上各色各樣的服飾。
巨大的LED燈牌後搭了一個簡易的後臺帳篷,所有參加比賽的選手,已經做好了服裝造型,或活動或安靜地等待。
溫奈和楊嘉然站在帳篷裏,給江希藍打理衣服。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穿着lo裙跳國标。”楊嘉然讪讪說道,“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罵……”
江希藍深深吐出一口氣,将腰間的藍色緞帶勒緊,鄭重和楊嘉然說:
“沒事,我做好了最壞情況的心理準備。”
她釋然笑了笑,“反正也不會更壞了。”
楊嘉然神色尴尬,“那倒也是。”
她聽說了江希藍訂婚的事,對此也只有同情。
江希藍那個訂婚對象今年已經二十六七,在自家公司上班。
巨大的年齡差,又是畢業黨工作黨,讓楊嘉然默認将對方想象成——找不到同齡女友的缺陷人士。
“那我出去候場了。”江希藍提着裙子,體态優雅。
她身材細長,過于瘦削,有點撐不起這條裙子的空餘部位,但當帳篷外的光線灑在她背影上時,仍将她的發色映照得很美。
溫奈看着她走出去時輕盈的腳步,莫名覺得窺探到了江希藍對舞蹈那份幹淨純粹的靈魂。
随即她甩甩腦袋,怎麽會呢。她怕是要魔怔了。
等江希藍走遠,楊嘉然拉着溫奈也往帳篷外走,避開了大多數人的視線,來到角落裏。
“奈奈,你真的沒關系嗎?現在還可以叫停。”
“啊?”溫奈訝然了下,不解楊嘉然何出此言,“我有什麽關系?”
楊嘉然指了指在遠處的舞臺後方,江希藍已經因為衣服而引起了一小圈轟動,可想而知,等她上臺之後,在衆目睽睽之下,事情必然會朝着她們所預想的方向發展。
可是……
“奈奈,你沒那麽開心,對嗎?”
溫奈驚覺楊嘉然的敏銳,她想通過笑容來寬解朋友的心,最終發現,自己竟然真的笑不出來。
楊嘉然看她的表情,已經明白了很多。她主動握住溫奈的手,“其實也可以想想別的辦……”
溫奈緩緩搖搖頭。
這件事已經消耗了她們很多時間和精力。
馬上就要按照唐暄妍所說的成功一大半,怎麽可以因為她的個人情緒突然放棄?
楊嘉然也急躁,她知道這件事到現在還瞞着路炀,“奈奈!”
如果說是別人,也就罷了。
背刺路炀的,恰恰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子。楊嘉然真的不覺得,溫奈這樣做對她自己有什麽好處。
她是很偏心的朋友。
和江希藍不熟,就無謂她的生活。
和溫奈關系好,哪怕一點委屈,也見不得她受。
溫奈反握住楊嘉然的手,“嘉然,我知道你是好意。”
她頓了頓,看向舞臺上的江希藍,
“我确實沒有那麽大氣啦,但是我覺得,我們一起做得這件事,無論最後有沒有成功,它都是有意義的。”
但是,為什麽會有點心痛呢。
無知無覺中,淚水已經盈滿了眼眶,翹長的睫毛輕輕一閃,晶瑩的淚珠子就順着溫奈的面頰滾落下來。
她揚着手,笑着擦了擦臉頰,“真的沒事。”
應該沒事的啊,她本意不就是這樣嗎?就像應妙妙所說的,大家再也不會誤會她和路炀了啊……
手上的淚水越擦越多,眼前的視線也模糊成一片,她還想笑,就被楊嘉然使勁按住了手,
“不要再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