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蝶舞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收藏!!!!求收藏收藏!!!! 博淵二十六年,桂月初,青原一帶忽而盜匪跌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秋收之際,本應豐收在即,一時民不聊生。
翌日,月都一道皇榜而出,舉朝轟動。太子月如奕率兩千精兵,親至前往平遙一帶,為民除奸懲害,以示皇威。
三日後太子月如奕整裝待發,黃金披甲,攜兩千精兵戎裝出京。
博淵二十六年,桂月初十,在太子離京第五日,月都陷入一片混亂,先是皇上遇刺,林妃娘娘以身擋箭,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而後蝶舞府上下近百口人突然失蹤,一夜之間人去樓空。蝶舞府餘下的幾件鋪子也早已空空如也,無盡凋零落魄。
翌日朝中近半大臣,午門進谏,當年大皇子一案,屬奸人陷害,懇請皇上平反大皇子的冤案。而平遙王月正桦并沒有死,現在齊州正在進京的路上。
噼裏啪啦一陣陣驚雷将銀月的百姓轟了個裏嫩外焦。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不安焦慮沉沉的壓在月都上空。
而此時皇宮之內月正淵正不安的來回踱步,龍眉不展,望着被一圈太醫團團圍住的床帏,更是焦急萬分。林妃便躺在那帷幔之後,那身血衫雖已換取,新包紮的傷口,點點血漬亦是滲了出來,看的觸目驚心。
“啓禀皇上。”片刻後一白須灰袍的老禦醫,才面色凝重的俯身跪拜,聲音蒼桑恭敬道:“林妃娘娘救駕胸口中箭,雖剛巧避開心髒,卻傷了經脈,又因失血過多,暫時不能蘇醒。只是……”
“只是什麽?”月正淵緊張的踏前一步,龍目緊緊鎖住那蒼老的身子,指尖攥緊,心裏不由抽緊。琳兒,莫不是……
“只是娘娘本已抑郁多日,今又身受重傷,若不早日醒來,恐怕會有危險。而娘娘自己好似在沉睡般,不願醒來。”老禦醫跪在地上,感覺到那逼人的寒氣,汗珠滴滴滑落。
“不願醒來?”月正淵緩緩的重複這幾個字,龍目幽深,寒光閃閃,擡眸見太醫均跪在地上。未再看他們一眼,月正淵擡步走至那床帷側,隔着那層白紗,隐約可見那曾妖嬈妩媚的麗人,此時靜靜的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緩緩坐于床沿,探入帷幔,将那冰涼的纖手握在手中。
龍目鎖住那蒼白的容顏,眼底一片灰暗,終深嘆口氣,聲音亦蒼老了幾分:“都退下吧。”
“喳。”衆人叩拜随着宮女陸續出去。待屋內再無一人,月正淵緩緩掀起帷幔,蒼老的手撫上女子蒼白如紙的面頰,眼底一抹深痛劃過。
握緊手中的芊指,月正淵龍目滿是心疼,琳兒總是喜歡笑的,何曾這般了無生氣過。這般安靜的躺着,一點都不像她。為何一日未見,琳兒好似瘦了不少,那抹心疼聚在眼底,不由柔聲道:“琳兒,我知曉你心中之苦,為了我你亦是付出太多。這般委屈你,你一句怨言都不曾有過。琳兒,我何德何能,讓你這般相待。今日你以身擋箭,沖在我的面前,當你躺在血泊之中,我才知曉那份心痛是為何而來。琳兒……那是為了你,為你而心疼。平日裏口齒伶俐,從不饒人,你今日怎會這般犯傻,做這等傻事。替我擋箭,你可知那一箭若是再偏一點,你便會……”說此月正淵蒼老的手指忽而收緊,面容脆弱一閃而逝,擡眸細細打量着那蒼白如紙的容顏,柔聲道:“琳兒,是不是又在夢中罵朕呢?又舍不得醒來了嗎?琳兒,若你醒來,朕便允你好好的罵朕一日,朕絕不怪罪你。好不好?琳兒,朕乃天子,允你這般胡鬧,你若是不領情,朕豈不是要顏面掃地了。琳兒,你若早日醒來,我便帶你出宮,看看銀月的大好河山,可好?”
昏黃的燭光幽閃着,帷幔之中明黃的身影,緊緊的攥着手中的纖手,點點敘述着外面的明媚世界,眼眸喜色,不時揚上眉梢。
明晃的燭光講那微弓的身影打在帷幔之上,在幽靜的房間裏婉聲軟語,那素顏的女子,似睡着了般,一室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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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夜風徐徐清冷,而茂密的樹林并無蕭條跡象,反而一片蔥郁。一連五日日夜兼程,不停趕路。衆人早已精疲力盡,拉車的三匹馬也活活累死了一匹。
一聲聲劇烈的咳嗽至車中傳來,聲音沙啞好似已咳有多日。
“爹爹……你倒是吃點東西啊,這般咳下去,還不吃東西,你的身子怎麽受的了?”輕緩的聲音滿是擔憂,隐隐透出的疲憊,顯然也是累極。
“清兒……皣……咳咳咳……”老者聲音嘶啞,似極其難受,剛欲說話,又是一陣巨咳。
輕微的拍打聲,有序的傳出。繼而便是碟碗相碰,又有清水聲音。
“爹,先喝口水吧。”一道清冷低沉聲音傳來,隐約夾雜着幾聲輕咳。
“爹爹你若真是擔心皣兒,就好好的吃飯吃藥,這般硬扛着,皣兒知曉了定要心疼的幾日幾夜不睡覺了。”一人聲音青嫩,卻掩不了語中的擔憂。
“咳咳……軒兒……咳咳還有多久……咳咳咳……到……臨日……咳咳……”斷斷續續的聲音伴着聲聲壓抑的咳聲。
“今晚醜時便可到臨日邊界,倒是齊玉會前來接應。”
“咳咳……皣兒……咳咳……咳咳咳……”
“爹,皣兒有無空大師在,皣兒又那般聰明你先休息吧,不會有事的。爹不用擔心,爹身體不好,還是再休息會吧。”
“軒兒……咳咳……你告訴我實話,咳咳,皣兒到底在何處?皣兒她……咳咳咳!咳咳……”
“爹爹啊~大哥說了皣兒現在在無空大師那裏,你就是不相信大哥,還能不相信皣兒嗎?皣兒的留書還在您身上,那筆跡爹爹您掃一眼便能認的出來,還能騙您嗎。”
蝶舞軒将那披肩蓋在蝶舞璟身上,面色無波。但內心亦是擔心萬分,皣兒,你定要平平安安的歸來。就算為了我們,為了爹爹,你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哼!就你們……咳咳……一幫臭小子,我怎麽就養了你們幾只白眼狼,咳咳,竟然連着皣兒一起騙我。你們當真以為我老糊塗了嗎?咳咳咳,你們……咳咳咳!”蝶舞璟哼一聲,強裝一副不滿。
“爹,您別生氣小心身子,皣兒确實和無空大師在一起。無空大師說皣兒身帶戾氣,需在佛門靜心養神,方以化解。”蝶舞軒将其身下的靠枕墊高了幾分,以免蝶舞璟不舒服。
“哼!那個老和尚!咳咳!皣兒身帶戾氣?我看他才是,那般模樣!信口那雌黃!”
“是是是是!!爹爹說的對,那胖和尚,就是信口雌黃!我們皣兒那般乖巧,才沒有什麽戾氣呢,二哥也都說了,那胖子自生下來便那般胖,定是知曉皣兒醫術高超,幫其消腫呢。”
“休得胡說!那無空大師,乃是得道高人,豈容你這般诋毀,皣兒留在此,自有皣兒的用意。你莫因此污了無空大師的聖名。”
“哦……知道了大哥。”
“爹,皣兒之事,還是不要太擔心了,皣兒自有主張,爹爹且休息會,若是到了我便叫您。”
“唉……皣兒……是爹爹委屈她了……”
“爹,您別這麽說……皣兒,若是聽了,定要和鬧您了。”
“咳咳……皣兒也只有再你們面前,才像個孩子,旁日在外,終是太清冷了。”
“爹爹這可就說錯了,皣兒只有對爹爹你才那般撒嬌,對我們……哼哼!那是百般欺負,爹爹不但不管教,還時時護着她,我們四兄弟好生凄慘啊……”
“是啊!爹爹,三哥那說的可都是句句屬實,皣兒闖了禍,哪次不是安在我們頭上。就您上次那個上等青花瓷,被皣兒無意打破。我好心幫它收拾殘軀,被您看見了,您硬說那青花瓷是我打碎的。還扣了我一月的月饷,嗚嗚嗚……我的十兩銀子……”
“哼哼!你不提起我倒是忘了,若不是你将那只老鼠放進去,吓着了蘭兒,皣兒能将那青花瓷擲在地上嗎?蘭兒”
“呃……爹爹,我那還不是為了給小朱制造機會嗎。誰曾想,小朱比蘭兒跑的還快……呃、所以才……”
“四少爺你叫我?”車外一聲小朱隐約聽到有人提及自己名字,揚聲問道。
“沒有!沒有!!和小劉好好敢你的馬車,別瞎嚷嚷。”
“哦……”小朱撇撇嘴,望了一眼悶葫蘆似的小劉,只得乖乖的坐好。
蝶舞璟白了他一眼,未再言語,側身躺下小眠。蝶舞軒又将披風細心的掩了掩。一時車內便靜了下來,衆人亦是累極,見蝶舞璟呼吸漸漸平穩,才倚在車壁閉目歇息。
幽靜的樹林間,只能聽見那噠噠的馬蹄聲,空曠幽谷的回聲,久久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