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含幽閣主]
待二人回至營帳,便見甘程在帳內踱步,面色焦急。見二人掀簾而入忙迎了上去,望向林之痕之際,不由愕然。顫抖的蒼指,指向那微紅的面頰,聲線緊張似待擔憂:“這、這莫不是中了毒?”
林之痕聞言,面色瞬間黑了下來,哼了一聲重重的拂袖越過他。甘程仍面色擔憂,忙傾聲至皣身邊,深眉輕皺,聲音低沉道:“皣姑娘,不知将軍中了何毒?”
皣擡眸見林之痕眼如刀劍似要削了自己,不由心裏暗爽,神秘的湊至甘程耳際。
林之痕面黑如碳,牙齒咬的咯咯響,看着二人在那裏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麽,而那甘程面色更是由擔憂轉震驚,而後面色複雜,直至如常。眼神還不時偷瞟自己一眼,晶亮亮的老眼閃着,天真的光芒,怎麽看怎麽讓人心裏發憋。
滿目寒光,未曾離開那笑的一臉深意的女子。
若蘭如桦不解的看着三人面色異常的三人,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只好幹咳一聲,拉回衆人呃注意力道:“可有線索?”
皣走至桌前,搖首道:“都是高手。”
“竟然不是一人?”眉角高挑,若蘭如桦抿低眸思索。
“恩。不過……”皣想起那溫軟的笛音,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深意:“見了一人,那笛。”
“那笛!”甘程一聲驚呼,幾步跨至桌前,一把抓住皣的臂膀,面色滿是懷疑:“那個三年前忽然失蹤的含幽閣閣主?”
“啪!”林之痕迅速排開他的熊掌,鳳眸不爽的白了皣一眼,才面向若蘭如桦緩緩道:“只聞笛聲未見其人。”
若蘭如桦眉皺的更深了,指尖滑過杯沿,聲音低沉壓抑:“含幽閣十年來橫掃六國。殺手、情報在六國之中無人可比。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商賈黎民,含幽閣均可查到。只是……”
“只是含幽閣閣主一不收錢財,而不收權勢。條件卻苛刻至極,讓你有得亦有失,雖看似公平交易,所失之物卻是後患。”林之痕咋咋舌,好似當年自己亦失了什麽寶貝。搖頭嘆息一聲,忽而鳳眸晶閃,移至皣身邊,神秘的道:“皣兒可知那含幽閣主年芳幾何?”
“年芳……”皣滿頭黑線,望着林之痕似天真晶閃的雙眸,一陣惡寒。扭頭不想看見他,古代條件這般差,針眼一定不好治吧,提前悠着點、悠着點。
“幾何?”甘程腦袋欲湊過來,被林之痕一掌推了回去,嫌惡的擦擦手掌,撇撇嘴角,聲音懶散道:“不知呢,據說自創教以來,那笛便面着一猙獰面具,未曾有人見過其真面目。含幽閣亦是一夜之間崛起,只因斬殺江湖排名第一的血魔無極。屍首挂至絕情崖間十日十夜,震驚江湖。十三年過去了,想來以至而立之年。”
“也許……”皣淡淡勾唇,秋眸若水,聲音清冷飄渺:“剛至弱冠之年亦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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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冠?”若蘭如桦搖頭,俊顏忽閃,:“若是真的如此,懸屍崖口,含幽閣夜震江湖。莫不是出自一個七歲孩童的手筆。”
皣忽而輕笑出聲,眉眼彎彎,閃若繁星,聲音帶着難得的愉悅,望着若蘭如桦道:“怎麽早沒有發現若蘭這般可愛。”
若蘭如桦面色微囧,林之痕鳳眸微變,不爽的哼一聲,倚着下巴的臂肘,故意朝前滑了幾許,剛巧遮住皣的視線。
皣猛然見一張大臉擋在自己面前,唇角的彎月立時掩去,面露不耐的拂開他的妖顏,入手的溫熱,讓皣秀眉微皺。
甘程狐疑的上下打量若蘭一番,老眉深皺,暗自嘀咕,沒看出來哪裏可愛。
“那笛三年前忽而銷聲匿跡,含幽閣也漸漸解散,分散江湖,而三年之後又重出江湖。天下必将掀起一番血雨腥風。只是不知他為何這時出現。”若蘭如桦面色凝重,那笛的傳聞自是聽過,殺人無形,一招致命,從未失手。而且每次出任務之前,必将欲殺之人公之于衆,只是不知這次是巧合還是刻意。
皣一手托着腮,一手輕叩桌面,秋眸微眯,聲音慵懶清冷道:“雖然那幫黑衣人似聽了笛聲收手,但也未必就是含幽閣的人。”皣揉揉眉間,面色略顯疲憊道:“只是那背後之人到底是誰,有這般手筆,當真不可小觑。”
“可有線索?”若蘭如桦擡眸,面色凝重。
皣二人均搖頭,幹淨利落,就連身體亦無任何标志。皣檢查屍體的時候,林之痕面色幾乎融入夜色。好不壯觀。
“聽聞臨日國武林大會這次聚集衆多人,亦有他國參加,那笛莫不是因這武林大會而來?”甘程捋着胡須,眼中精閃。
“有如此造詣,又怎會在意這般虛名。之痕依你所見?”若蘭如桦凡是在關鍵之處,總會習慣的詢問林之痕的想法。
“武林大會?不如叫招兵支架,欲托起那高堂,當真什麽人都敢用。枭雄之心天地可昭。”林之痕似感嘆那高堂之勇,又似羨慕那淩人之勢。
皣撇撇嘴,扮豬吃老虎。揉揉酸脹的太陽穴,皣起身道:“太晚了,明日還要尋小白,我先去睡了。”
“皣兒哪裏來的這麽多訓兵之法,不如教我兩招,以後也不用麻煩小白天天來回跑,這般辛苦。”林之痕鳳眸晶閃,一臉乖乖受教模樣,語中似透着些許不滿,隐泛酸意。
皣回首一笑道:“好啊。明日我便叫小白來教你。”
“皣兒……”直接忽略身後哀怨的輕喚,皣打着哈欠掀簾出來營帳。
夜風清冷,拂面而過,讓人清醒許多,皣揉揉微酸的肩膀。困意亦漸漸消散,忽然想閑步走走,借着幽幽篝火,皣悠閑的散着小步,不知為何,竟來到曾經的三營。夜晚的訓練場極其安靜,噼裏啪啦的木材爆裂聲,在寂靜的夜場異常突兀,映着紅光,皣來至涼棚之下,圈椅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裏。皣唇角漸漸勾起,白皙指尖滑過光滑的椅面,入手的清涼很是舒服。皣坐于椅上習慣性将手擱置桌沿,指尖冰涼,皣轉首只見那白瓷水杯,輕晃了下,聞聞的停在那裏,宛若當初。
沒想到這群小兵竟這般可愛,自己的習性竟是摸得清清楚楚,也不知小白是如何招架的。那般與世隔離之人,模仿自己會不會很辛苦。
舒服的靠在椅上,感受着夜風的清涼。半米的秋眸緩緩睜開,一條荊繩在夜風中輕輕搖擺,皣又似看見那漲紅的小臉,努力的擡頭嚷着要和自己比武,只是自己不知倒吊的身體随着繩子搖擺有多滑稽。
“這世間值得記住的美好太少……”一聲嘆息似訴說,似自語。
皣指尖無意識的摩挲着光滑的椅沿,面色寧靜安逸,淡淡擡眸,望向那空寂較場,聲絲清冷飄渺:“這是小白的美好,小白定莫辜負。”
“是……”薄唇微啓,漸漸勾起,冰冷的眉梢帶着點滴春色。
唇角的彎月勾起,皣托着腮陷入,那段忙碌而充實的時光,淡白的天際即将來臨,幽暗的森林也漸漸清晰起來。皣揉揉發酸的眼眸,起身欲離開,似又想起什麽,回首将那白瓷茶杯倒扣在桌上,才勾唇離開。
茶喝完了,且莫續杯。
眨眼間,已快至初夕之節,在皣看來這初夕之節就是中國的七夕,亦是彩燈廟會,設宴相親。
皣已收到皇上的诏書和父親的書信,即日起便已啓程回京。
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翠竹成蔭,皣從未這般舒心過,見過爹爹和四位哥哥不免又是一番暖暖流心。
在家中待了一日,便接到聖旨,皣已是護國天将,自然會有朝服。梅公公亦是滿臉的歡喜,那妖嬈的笑似能開出花來,媚眸潋滟,好不魅惑。蘭花芊指掩至嫣唇,聲似三月扶柳,柔溺無骨道:“呦~瞧這衣服,奴家前些日子縫制之時倒是見過,色單而一,沒想到這裁制出來竟是這般美奂絕倫。”媚眸輕轉,笑意如花,掩唇笑道:“這般仙人之資,配上這羅衫殷袍朝服。定是傾國傾城,絕豔天下。”
皣莞爾一笑,秋眸忽閃忽閃,若淨潭深水,清澈見底。
天藍湖色的長袍紫菱懸編,點點金絲繁紋鑲于頸邊袖口,廣袖翩翩若鴻,簡潔大氣。白玉腰帶金鑼段,輕紗微攏,飄渺而虛幻。
發髻簪垂,青絲如瀑,羊脂白玉細膩溫婉,若畫面容,美若月華,黛眉彎攏,襯得秋水盈盈。
伊身而立,纖柔青絲随風飄舞,廣袖翻飛翩翩若蝶。回眸一笑,四周立時失了光,失了色。
皣雖不甚喜歡這般招搖,但不得不說這套官服很是漂亮,剪裁簡單,卻紋若流水,細膩卻不繁複。但是這長袍及地,廣袖及膝,行動起來卻極不方便。
梅公公看的媚眸晶閃,嫣紅小嘴張成O型而不自知。蝶舞璟着實面色黝黑,重咳一聲才拉回他失魂的媚眸。
自是免不了又是媚眼橫飛,但是為了皣兒,我這把老骨頭忍了!
梅公公依依不舍的囑咐了幾句,才匆匆回宮複命,幾人相視而望,見衆人面色均是強忍的不耐,不由一陣大樂,隐隐箬竹,清冷幽靜,淡淡暖陽緩緩流淌。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可高擡小爪,給偶留個評,點撥點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