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煉獄戰場]
一陣霹靂乓啷的盔甲聲把皣吵醒,皣伸了個懶腰,見他們四人正打着哈欠穿盔甲,瞄了一眼阿虎,暗暗咂舌,沒想到阿虎竟是古版的施瓦辛格,凸起的肌肉撐起那身盔甲,英姿飒爽。皣找到自己的水壺洗了把臉,才徹底清醒。走出營帳,盔甲的碰撞身不絕于耳,深深的吸一口氣卻險些被濃重的汗味熏暈過去,以後在軍營最好閉吸。
“出發。”一聲號令,大軍又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經過幾日塵煙的洗禮,阿虎四人早面目全非,唯有皣依舊面色如常,幹幹淨淨毫無狼狽。四人亦是嫉妒加羨慕,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啊。
“報——”一人一馬飛速的敢至林之痕面前,大軍也停了下來,在烈日炎炎下,更顯聲勢浩蕩。
那人下馬跪地,面色欣喜道:“啓禀将軍,昨日我軍夜襲匈奴,火燒營地大損敵軍糧草,恐怕一月內敵軍将無糧草供應。”
一陣歡呼聲響徹天際。林之痕握緊缰繩,深眉緊鎖,如桦你們最好不要出事。
長劍出削,林之痕仿若天神,聲音嚴肅還有着絲微微的擔憂響徹三軍:“全軍聽令,加速前進。”說完率先揮動馬鞭,座下驚雲如箭般沖了出去。騎兵亦抽馬緊追。萬馬奔騰,聲勢浩蕩,陣陣塵煙好似一條巨龍,嘶吼着聲聲響徹山林。
皣馬術雖然很好,但是身着這身铠甲,一起一伏硌的難受。頸間微痛,想是磨破了皮。捕捉到那抹銀白,眉角微皺,林之痕這般沉不住氣,不怕前功盡棄?這次火燒匈奴糧草,必會逼急他們,全力攻城。以若蘭如桦的實力,也不過是抵擋半日,若是現在入城,匈奴聞得風聲,必會棄城回營。若再想一網拿下,怕是沒有機會了。皣雖和林之痕相處不久,但知他不是那般無用之人,此次自動請纓必是收複匈奴。那般雄心大志之人,又怎能甘心坐于一小小将軍。用一萬軍隊的性命只為收服草原匈奴,這般明目張膽的擴張自己的實力,皣不知他到地高傲到何種程度。這一局輸的不是匈奴,而是那坐于金黃高堂的月正淵。皣眸色盡是冰寒,不管你們都所謂何,各自其事,還是不要越界的好。
遠遠望去北奇府已狼煙四起,灰塵滿天,厮打喊殺之聲不絕于耳。皣面色漸冷,眼底是麻木的冰寒,這種人間地獄,為何犧牲的只是那無辜的士兵,只是那無辜的百姓。那戰争的發起者,卻高堂而坐,手持美酒佳釀,高枕溫香軟玉,好不快活。
“将軍來了!将軍來了!”有人看到了城下的大軍,一聲高呼。帶着重生後的激動。
“咻!”一道箭羽劃破天際,打碎了那張激動的笑顏,眼底滿滿的希望還未散去。鮮血順着面頰緩緩流了下來,滑過微黑的面頰,滑過綻開的笑顏,滑入地下。剛剛還那麽鮮活的身影直直的倒了下去,帶着最後還來不及表達的希望,直直墜下城牆。
那一幕震住了所有的人,眼底的驚愕還來不及反應。
高牆之上的白衣之人,傷痛溢滿眼底。眸色血紅,身影一動,落于城頭之上,雄厚的聲音傳遍三軍:“開城門!”
林之痕振臂一揮,高喊道:“殺!”
“殺!!!”三萬大軍如脫缰的猛獸,眼底滿是震怒的血紅。張開巨齒獠牙,欲撕裂漫天的陰沉。
匈奴軍身體高大,勇猛有力。因長居草原,馬術更是精湛,雖只有不過一萬軍隊,面對三萬大軍也毫不混亂,沉着有序。皣掃過,奔于馬前的雄壯身影,眼底寒光乍起。
兩方厮戰,皣是第一次用兵器,身若蛟龍穿梭于敵軍之內,所過之處血紅一片。戰場混亂,陣陣塵煙,遮住了視線,皣即使內力雄厚亦是看不清。一道銀光閃過,皣捕捉到了那抹身影,滿臉絡腮,雄壯的身影卻若脫萦,在林之痕密布的蛟龍長槍下竟毫發未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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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寒光一閃,指尖微動,一抹銀針脫袖而出。艾古達與林之痕打得難舍難分之際,一道寒光只閃而來,卻已躲避不及,長槍一挑,欲攔住寒光,豈料長年征戰的朱纓長槍應聲斷裂。一陣錯愕,林之痕暗道機會來了,長槍直指咽喉。
時間仿若靜止了,艾古達手握半截長槍立于馬上。咽喉處銀光閃閃,四周的打鬥聲也漸漸停止。皣收回軟劍,立于馬上,望着場中的二人。
林之痕嘴角挂着弧度,長槍微動,一道血印現于頸項間,語調淡淡卻透着無形的壓力:“艾古達你輸了。”
艾古達握住長槍的手指尖泛白,身形未動掩去眼底的震驚,聲若雄鷹,低沉如鐘:“林将軍果然名不虛傳,戰場上陰險狡詐無人能及。”
林之痕垂眸一笑,這是艾古達指尖輕顫了下,微不可察。擡眸眼底的笑意絲毫不減,朝他背後望了望好似好奇的問道:“在等什麽嗎?”嘴角嗜血的笑,映在艾古達微黃的瞳仁裏瞬間緊縮。
“是他嗎?”搖手一指,直指皣馬下的無身頭顱,雙眸瞪大一黑一灰直直望進艾古達的眸間。
衆人不由追身望向馬上身影,嬌小身體隐在盔甲內淡淡的看不出表情,面容平凡,若不是細心根本注意不到。只望了一眼衆人撇別開了頭,對于剛剛為什麽要看那一眼,毫不明白,也許只是好奇。林之痕內心震蕩,較于馬下的慘狀更恐怖的是她。她怎知那人是百步穿楊的箭手,若不是恰巧看見那詭異的雙眸,他亦不知艾古達竟還有如此後招。她若是男兒身不知會掀起怎樣的滔天駭浪。這般心機,這般城府,當真可怕。
斂回心神,林之痕淡淡掃了眼,屍骨一片的戰場,遍地血紅,淡淡塵埃落下,隐在血泊之中,似添了一層撩紗。
“你們的将軍在我手上,若放下武器我便可饒你們不死。如若不然……”眼底的嗜血映在每個人的眼裏,讓人不寒而栗。
艾古達知自己大勢已去,冷冷一笑,高昂頭顱,眼底滿是不屑道:“要殺便殺。”
林之痕知他會如此,當下也不惱,皙指微攏緩緩收回長槍,朝他明媚一笑道:“晚上再去找你。”暧昧騰升,血腥的戰場立時變得詭異異常。
皣嘴角抽抽,見遍地的士兵均是滿臉錯愕,不由暗嘆林之痕的影響之廣。
艾古達一副吃癟樣,雖看不清面容,但皣知他的臉必是好看非凡。艾古達眉頭緊皺,只望像林之痕道:“你當真願放我回去?”
“晚上見。”林之痕鳳眸一眨,魅惑異常,激的艾古達一陣哆嗦。纖臂微揚,掉馬回城。
皣催馬前行,走至阿虎幾人身邊,踢了一腳還怔愣當場的人一腳道:“還不走。”衆人才瞬間回身神,兩軍恍忽忽的各自回營。皣回首,仍見艾古達立于馬上,眼神複雜追尋着那抹銀色身影。不由一陣惡寒,這艾古達莫不是有什麽特別嗜好,看上林之痕了。
“怎、怎麽個情況這是?”皣剛下戰馬,就被阿強拉住手臂。三人也迅速下馬,随了過來。
皣剛欲開口,被一人喚住。來人面容嚴峻不過弱冠之年,指着皣道:“你是不是騎兵小白?”
四人面面相觑,呼啦一下全聚在前面,結結實實擋住皣的嬌小身影,阿離上下掃了他一眼一臉防範道:“你想幹嘛?”
來人滿臉黑線,自己又沒做什麽,為何他們是這種反應。其實也不怪他會被如此對待,皣在他們四人心中,已是弱小的弟弟,保護弟弟之心急切也很是平常。
“将軍叫他去。”來人眼神怪異的來來回回打量四人。
“勞煩小哥帶路。”皣不知何時已閃至他們身前,四人錯愕回首确認沒人,她什麽時候道前邊來的,剛剛又錯過了什麽嗎?
“不知小哥可知何事?”皣面露微笑,循聲相問語氣不卑不亢聽的人很是舒服。
來人面容緩和了許多,将她帶至一處營帳前道:“我也不知,不過将軍人很好。你也不用擔心。”
皣謝過他,才掀簾而入。
入目是奢華的陳設,行軍的大營,輕紗缭繞,淡淡熏香彌漫,白色錦榻之上,一人身着中衣,斜倚而卧。青絲萦繞,好不妖嬈。
皣直接無視他的賣弄風騷,執起桌上一杯水,仰頭飲盡。又連和三杯,才心滿意足的翹起雙腿,悠閑的倚靠在桌上,眼眸未曾擡一下,懶懶的開口道:“有話就說吧,我不是艾古達消受不起你的萬種風情。”
林之痕嘴角微僵,纖手攏攏秀發,皣說他風情萬種毫不為過。蓮步輕移帶着醉人的芬香,緩緩貼于皣面頰,輕吹一口氣,見皣耳際微紅,才滿意的笑了起來。皣厭惡的推開他,捂住發燙的耳朵,眼底滿是嫌惡。好好的男人不當,幹嘛總學梅公公。話說回來,他不會真的那什麽了吧?眼神不由朝他那裏瞄了一眼,被林之痕抓個正着。
心裏一喜,暧昧一笑道:“皣兒可是不相信我的實力,不如試一試如何?”
皣真想吐他一身,嫌惡的排開他伸過來的芊爪,秋眸譏諷道:“你還是留着精神應付你的艾古達吧。”
林之痕身形一閃,抱住皣,暧昧的貼于她的面頰道:“為夫先滿足你如何?”皣眼底眸光微寒,旋腳提出,怎料他這次好似知道般,迅速閃身離開,鳳眸流轉滿臉得意。
皣只是靜靜看着他,看的他心底發毛,腳步欲動,身上一涼唯一一件中衣滑落于地,只着亵褲護住重要部位。皣朝他搖了搖手中的腰帶笑的一臉得意。
忽而簾身微動,一人掀簾而入,錯愕的望着二人。一人衣衫除盡,立于榻前,面頰微紅,檀口微張,魅惑而出。另一人手持白色腰帶,面色暧昧,秋眸流轉,似含綿綿春波。
二人僵硬片刻,瞬時反應。皣甩受扔了手中的東西,林之痕閃身,白色中衣已整齊穿在身上,地上的腰帶也穩穩系在腰間。林之痕面頰緋紅輕咳幾聲,眼底略微不自在朝門口驚愕之人道:“如桦你別誤會。不是你相像的那樣。”
來人正是若蘭如桦,收斂內心的震蕩,面色恢複平靜,聲音雄厚:“沒關系。”
皣秋眸暧昧的在二人身上流轉,有問題,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空氣瞬間變得詭異。林之痕表情僵硬,好似偷情被抓住般,尴尬異常。而若蘭如桦面色嚴肅,似捉奸在床的隐忍。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呃、貌似自己是那個小三……
林之痕片刻之後面色如常,引他坐下道:“如桦可是有事?”
若蘭如桦看了一眼一直未語的皣,林之痕接口道:“她是自己人。”
暧昧、暧昧,空氣再次凝固。林之痕面色如墨,直想抽自己嘴巴子。剛欲像舊愛澄清,豈料舊愛面色如寒,眼底滿是傷痛。頓時如墜阿鼻地獄,萬劫不複。
“皣兒……”一聲輕喚,打斷了皣的遐想,林之痕朝她招手道:“這是若蘭如桦。”
皣嘴角勾起拱手道:“久聞。”秋眸如水,宛若那月夜月華,清冷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