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電影,喂食,對不起
宋宴就那麽看着他,沒說吃,也沒說不吃,也沒有張嘴。
僵持了一會兒,婁墨有些尴尬,正要收回手,宋宴突然張開嘴,把開心果叼進嘴裏,順便在他手指上舔了一下。
婁墨頭發瞬間發麻,照理說這對兩人來說都不算什麽親密的動作,連曾經赤身裸體上床的時候他都沒這麽興奮過,如今卻因為一個小小的動作而臉紅心跳。
宋宴很快退回剛剛的位置,沒事人似的繼續看電視,仿佛撩人的不是他。婁墨深吸了口氣,又揀了顆開心果繼續要剝,宋宴說話了:“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
婁墨一口氣剛聚起來就洩了,蔫蔫地把開心果扔回盤子裏,陪着宋宴一起看電視。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宋宴看的不是直播,而是一部點播的電影,這部電影勾起了婁墨遙遠的回憶。
這是婁墨演藝生涯的第一部 大熒幕作品,那時候他還在電影學院上學,因為專業水平出色,被學校老師推薦給一個當時很有名的導演拍戲,導演見了他第一面就拍板由他飾演電影中男主角的兒子。說是男主的兒子,戲份其實不比男主少,因為電影本身的主旨就是講述父子親情的。
他是幸運的。電影上映以後大爆發,他得到了當時國內著名的大學生電影節的最佳男配角獎和最佳新人獎,又因為出色的外形,一時間名聲大噪。從那以後,他就戲約不斷,但他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并沒有因為成名就不知斤兩,胡亂消費人氣,所以時至今日,他仍然保持着較好的觀衆緣,就算時不時傳出一些緋聞,大家也都不當一回事,用粉絲們的話說,我們哥哥正常一男的,又不走偶像路線,談個戀愛約個會怎麽了,吃你家大米啦。
回到正題。宋宴現在看的,就是婁墨當時拍的那部電影,他在裏面飾演男主角的兒子,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青澀懵懂,青春張揚,魅力十足。
“為什麽看這個?”婁墨很好奇。
“看看你上學時候是什麽樣的,”宋宴說,“沒看過,有點好奇。”
宋宴說謊了,他怎麽會沒看過,明明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宋宴第一句叫他的,就是他在影片裏的名字:“夏騰。”
婁墨在戲裏叫夏騰,如果不是看過電影,怎麽會第一句就叫他夏騰,只是宋宴忘了,婁墨卻沒忘,他知道,宋宴在騙他。
婁墨有點小竊喜,明明看過卻還要翻出來再看,明明那麽多電影可以看卻翻出年代久遠的他的電影來看,難道只是巧合?
“我那時候上大二,我們那一屆我是第一個接到戲的,大家都很羨慕我。”婁墨忍不住開始炫耀,“第一部 電影就得了獎,後來簽進華誠娛樂。”
華誠娛樂是他現在所在的公司,業內三大娛樂公司之一,另外兩家分別是星辰娛樂和海達娛樂。星辰在南方,華誠和海達隸屬于京圈,所以目前能和華誠抗衡的只有海達。
婁墨對華誠是抱着感恩之心的,只是華誠的某些做法令他很不能認同,出走另立門戶是遲早的事情。這是後話,此時此刻,他就像一只在雌性面前開屏的雄孔雀,急于展現自己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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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宋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哦,不錯。”
婁墨:“……”
他努力找話題:“你第一次演戲演的是什麽?”
說完,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怎麽會忘了,宋宴不是科班出身,一開始只能跑跑龍套。
宋宴這次連看都沒看他,“屍體吧,趴在水面上的那種,拍了一天,身上皮都泡發了,拍完後當天晚上發燒到40多度轉肺炎,在醫院住了一周,酬勞都不夠付醫藥費的。”
婁墨沒聽宋宴講過這些,乍一聽到,有些心疼,“對不起。”
除了戲裏,婁影帝只對方思逸說過這三個字,這是今天的第二次。宋宴有些驚訝,張着嘴轉頭看他,婁墨誠懇道:“我不該提起你以前的事。”
“沒關系,都過去了,”宋宴無所謂地笑笑,“人生每段旅程都是一種歷練。”
婁墨看着宋宴的笑臉有些發呆,像被蠱惑了似的,逐漸朝他靠過去。
宋宴的臉在他面前逐漸放大,婁墨嘴唇有些幹,他不敢舔,就在快要碰上的時候,胸口被一只手頂住,宋宴推了他一下,“婁哥,你想幹什麽?”
婁墨仿佛回到了上小學時偷偷聞女孩子頭發被發現時的窘迫,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麽。”
宋宴卻在這時湊上來,柔軟的唇瓣從他唇角劃過,然後在婁墨怔愣的時候迅速退開,微微一笑,“獎勵。”
婁墨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獎勵什麽?”
“獎勵你喂我吃開心果啊,”宋宴說,“你以前可從來沒喂過我。”
婁墨一怔。從前兩人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系,再怎麽親熱,也不是戀人,可以上床,可以做盡荒唐事,卻從來不會喂對方吃東西,在他們看來,喂食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沒有愛,這事便做不得。
不知道為什麽,婁墨腦海中突然閃現過唐烈喂宋宴吃甜點的情景,心髒仿佛被人捏了一下,酸得發疼,該死的勝負欲湧了上來。
“還吃嗎?我喂你。”他伸手要去拿開心果。
宋宴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都沒喂過你。”
“那你想喂我嗎?”
“不想,”宋宴視線回到電視屏幕上,“婁哥,我們的關系,從前不該做的事,現在更不應該,剛剛我們兩個都逾矩了。”
婁墨很難受,“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宋宴嘆了口氣,曲起雙腿抱在懷裏,下巴擱在膝蓋上,“婁哥,你今天怎麽了?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說起來,婁墨還真沒什麽對不起宋宴的。婁墨這輩子就包過宋宴一個人,他不懂包養有沒有一個什麽标準,只是經常聽別人說起給暖床人買這買那,他都會在心裏默默記下,再托人去弄,只要是花錢能搞定的,他都會盡量給宋宴弄來,也不管宋宴喜不喜歡,他只知道,別人有的,他也要讓宋宴有。他覺得這是他作為一個金主該有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