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0|4.(4)
瑜獰笑着,平着伸出一只手去。
韋瑜雙腳已經蓄力,打算趁着費禮接過身後之人遞過來的鋼刀,稍微分心之際就暴起躍過去,拿手上的鐵鏈子繞過費禮的脖子,制住他。
只聽噌地一聲鋼刀出竅的聲音,在費禮身後的一個東廠番子抽出了鋼刀,然後将那鋼刀……
韋瑜雙腳的腳掌已經踮起。
“啊!”一聲慘叫伴随着一道刀影令得韋瑜停住了往前躍起的動作。
一只帶血的手臂從肩膀處滾落到了塵土裏,那是……費禮的一只手臂!
韋瑜愕然,費禮更是不敢相信,他略微轉身看向身後那個揮刀斬斷他一只手臂的東廠番子,臉色慘白,痛得冷汗直冒,不可置信地咬牙切齒道:“王虎……你竟敢砍掉本督的手……”
話未說完,那手持鋼刀叫王虎的男子又舉起了刀,砍向他另一只手臂。
費禮圓睜雙目,駭然對那男子身後的數位東廠的番子大喊:“你們快救本督,殺了這厮!”
不過,很奇怪,就在費禮大喊大叫後,那些人根本就站着不動,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這一下,費禮更加恐懼了,他正欲往土地廟外跑,那舉起鋼刀的男子已經舉刀接連幾下砍掉了費禮剩下的一只手臂,還有兩條腿。他滿身是血地載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不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費公公,你既然想要讓韋公公變成人彘,那小的就先讓你嘗嘗這滋味好了。”王虎寒聲道。
接着他把手上染血的鋼刀在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那黑貂皮的披風上擦了擦,順手将那披風厭惡地扔到了地上,再将鋼刀插回刀鞘。
韋瑜對眼前出現的這一幕頗感吃驚,猜想這些人怎麽會不聽費禮的,費禮可是新任的廠督啊,他們卻向他動手。并且還如此手段殘酷地對待費禮,難道他們是來救自己的人?可是這領頭的叫王虎的人她并無印象,就是那十幾個東廠的番子也覺得面孔陌生。
就在她猜測眼前的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時,那叫王虎的人已經抱拳向韋瑜道:“韋公公,受驚了。”
“你們是……”韋瑜開口問,從這領頭的叫王虎的人對她恭敬說話來看,這些人大概真是來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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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微微一笑,道:“一會兒再說。”
随即揮手讓人上前去從那先前被殺的刑部公差身上搜出來開鎖的鑰匙,再将韋瑜手上的鐐铐開了,請韋瑜随着他們走。
韋瑜揉着手腕,跟着這些人往外走,走到廟門口,回頭看一眼在血泊裏掙紮的費禮,雖然沒有問王虎怎麽處置費禮,那王虎已經開口說:“韋公公,放心,費禮這小人會得到他應得到的下場。”
随着王虎走到小山坡下,韋瑜回頭望向小山坡上的那座破爛的土地廟,只見大火熊熊燃燒,從風裏還傳來了濃濃的酒味,想來應是王虎吩咐火燒土地廟的那些手下,澆了不少酒在那土地廟上,才會引燃了屋頂還有厚厚一層雪的土地廟。
在山坡下站了一小會兒,負責燒廟的那數位東廠番子才下到山坡下,向王虎禀告:“大哥,兄弟們瞧得真真的,裏頭的人都燒成了火炭,整個廟子都會燒成灰燼。”
王虎道:“好!”
随即讓人去拉了一匹馬過來,請韋瑜上馬。韋瑜翻身上馬,問:“你們殺了費禮,就不怕皇上追究?還有,你們是誰,為啥要救我,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
建寧元年的五月,初夏,日當正午,太皇太後登上了萬歲山,望向皇城外,遙遙可見城外刀槍劍戟發出的耀眼光芒,映着頭頂的日頭刺得人睜不開眼。外城不斷有狼煙升騰而起,以及嗡嗡的百姓哭喊聲在烈日下不斷放大,使人揪心。
太皇太後緊緊擰起了眉頭,半天沉默不語。身邊服侍的人擔心她給日頭曬傷,又或者曬久了會中暑,便上前來建議她去一邊的樹蔭下坐着歇一會兒。可太皇太後卻不為所動,像是要确定什麽一樣問同來的慈安皇太後:“諸王圍困皇城多久了?”
慈安皇太後帶着哭聲道:“已經十二日了,楚王說要是今日過了午時,皇帝再不同意引咎退位,開了城門迎他們諸王進來,那他們就要攻城了。要是攻進城來,就不是讓皇帝引咎退位那樣簡單了。”
“勤王之師呢,到哪裏了?”太皇太後喃喃問。
邊上有人回答說:“諸王兵鋒太盛,江南的勤王之師早就被楚王的兵馬給打得七零八落。北邊的勤王之師又因為被鞑靼的兵馬圍困,無法及時趕來勤王。”
“哎……”太皇太後長嘆一口氣,轉身往設在樹蔭下的一張黃花梨交椅走去。走到交椅旁坐下後,看一眼伺候在旁邊的慈惠皇太後說:“皇帝這會兒在做什麽?”
慈惠皇太後哭着道:“他……他……”
她實在是不敢說,怕說出來惹得太皇太後生氣。自打年後,皇帝宣布了削藩之策,并将來京慶賀新年的一些藩王扣留京城後,二月裏楚王帶頭就反了。在年前皇帝宣諸王進京之時,楚王和幾位王爺竟然是派了長得像他們的替身來,仿佛是早就知道了皇帝會有這一手一樣。所以在皇帝宣布了削藩之策後,這些人就立刻以皇帝違反祖宗規矩,動搖大夏朝的根本,并且殘害宗室手足為由起兵反叛了。湊巧的時候,他們起兵反叛的時候,北邊的鞑靼人也來添亂了。
這一下,習慣了升平盛世的大夏百姓們人人恐慌,天下大亂,楚王等人的兵将遠遠勝過朝廷養的那些兵士。從起兵到攻進京城不過兩個多月,将皇城圍得鐵桶一般,楚王給皇帝下了最後通牒,十二日後的午時,要是皇帝不引咎寫退位诏,他們就要攻城,到時候不但皇帝,恐怕其他人也得遭殃。
“皇帝,他怎麽了?”太皇太後繼續追問。
有內侍湊到太皇太後跟前,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麽。太皇太後聽完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顯然是氣得不輕。
原來皇帝自打楚王領兵攻進了京城,圍了皇城,又放出了那樣要他引咎退位的話後,就六神無主,開始每日喝酒,宣嫔妃侍寝縱|欲。不但如此,他還動不動發氣就讓人把身邊看不順眼的伺候的人拉下去棒殺,脾氣十分暴躁。
慈惠皇太後作為皇帝的親娘去見他,他喝得爛醉如泥,相當于不見。
“當初他的主意那樣大要削藩,怎麽這會兒就成了爛泥一團了?我真是後悔沒有聽皇兒的話,讓他這麽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膽大妄為的東西當了大夏的皇帝。我這雙眼合該刺瞎!”太皇太後恨恨道,因為激動使得她說這話時全身都在發抖。
慈安皇太後和慈惠皇太後見狀一起失聲痛哭起來,特別是慈安皇太後更覺得自己的雙眼應該先一步太皇太後被刺瞎,當初可是她向先皇和太皇太後說二皇子紀文權繼承皇位的好處的。可如今,紀文權當上皇帝不過半年多點兒時間,就弄成了這樣的格局,真是悔不當初!
太皇太後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最後吩咐身邊兒的人搬了書案來,親自提筆寫了一封信,叫人去午門之上,将此信從籃子裏吊下去交給楚王,就說她替皇帝答應了楚王的要求。這就去叫皇帝寫下引咎退位诏,一個時辰後大開宮門,迎楚王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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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晉江獨家發表
紀文權是被身邊的內侍架着出宮去呈上引咎退位诏,迎接以楚王為首的幾位王叔進宮的。他喝得爛醉,退位诏是太皇太後叫去的司禮監秉筆太監代寫,又讓人抓住了紀文權的手用玉玺蓋上了寶印。
進了宮後,楚王自然是帶着衆位藩王去拜見太皇太後,在慈慶宮裏,楚王領着諸王向太皇太後請安。
太皇太後臉色不豫,好半天才說:“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将來去地下見了列祖列宗沒臉嗎?”
楚王上前一步恭敬道:“咱們也是為了紀家的江山不毀在文權手上,所以才有此舉。兒子這些年在外也是甚為挂念母後,可惜了大哥卻從來不準我進京來看望母後一眼,兒子心裏不知道多難受……”
“你大哥不過是遵循祖宗規矩,你不能怪他。好了,既然你這回帶兵進京讓文權引咎退位,那麽,你說,這皇位該禪讓給誰?”太皇太後望向楚王紀恩純明知故問。
楚王紀恩純是太皇太後養大的皇子,其母莊妃在生他時因為難産,在生下他後就血崩而死。于是他被抱到當時的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皇太後跟前,由太皇太後一手養大。他比大行皇帝小六歲,自小機敏能幹,頗得其父皇的喜歡。
不等楚王紀恩純說話,周圍那幾位王爺就一齊說:“當然該禪讓給楚王。”
太皇太後望向楚王,好半天才說:“你就這麽想當這個皇帝麽?”
楚王躬身下去:“母後,兒子只是想從今以後能陪伴在您身邊,孝敬伺候您老人家。”
太皇太後看着眼前這個兒子,仿佛見到了當初他封藩王離京那一幕,不忍離去時嚎啕大哭的樣子。她也明白這個兒子對自己感情很深,他說的所謂要孝順伺候她的話一點兒不假。自十八歲離京,如今已經過去了十七年,整整十七年,母子沒有再相見過。因為大夏皇家的祖宗規矩是,藩王非诏不得離開封地進京。
他耗費了這麽多心思,弄這麽大動靜,十七年後返回了京城,太皇太後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楚王必然是向着皇位來的。這也怪皇孫紀文權不争氣,才即位就弄成這樣,楚王不取而代之才怪。
沉默了一會兒,她黯然開口:“哀家老了,也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你要文權禪位給你也可以,只是你要好好待他,還有你皇兄的那幾個孩子。你起兵造的殺孽不少,以後可要修德積福,才能善終啊……”
楚王低下頭去,說:“兒子知道,兒子一定都依母後所言……母後放心……”
“你去吧,哀家累了,想歇一歇。”太皇太後揮一揮手,往後一靠,閉上了眼。
——
次日,禪位大典上,宮中衆人驚奇地瞧見了一人跟随在楚王紀恩純身側,此人頭戴三山帽,身穿大紅曳撒,腰圍玉帶,足踏粉底皂靴。舉止有度,容顏絕美。
不少人在底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不是前內相韋瑜嗎?不是說他死了麽?”
“是啊,我記得很清楚,說是被罰往南京看守皇陵的途中,在滄州附近的一間土地廟裏頭,夜間失火,連同刑部去的四個押解的公差一并燒死了。”
另外有一內侍說:“是不是這位叫餘炜的人只不過是跟韋公公長得像而已,如今餘炜已經是新的內相了,掌控司禮監和東廠。”
“天底下真有長得這麽像的人?真是活見鬼了。”
這消息很快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快地傳到了後宮的女人們的耳中。身穿盛妝,跟随在兩位皇太後身邊,等着禪位大典後,楚王紀恩純即位為皇帝,便要在乾清宮朝賀他的紀錦也同樣聽到了從宮女芍藥嘴中說出來的話:“三公主,前頭的人在傳說新內相餘炜跟韋公公長得好像呢。”
本來跟個木頭人一樣的紀錦一聽,兩個眼珠子立即就發了光,轉動起來,她一把抓住芍藥,掐得芍藥的手臂生疼,連聲問:“你說什麽,誰?韋公公?”
芍藥趕忙點頭:“是啊,就是韋公公,三公主曾經的師傅,前頭正在舉行禪位大典,據那些伺候的內侍說,新皇帝身邊兒的那內相像極了韋公公。”
“……我,我要去前面看一看……”紀錦總算聽清楚了芍藥的話,她心裏咚咚亂掉,什麽也顧不得就想跑去前朝确定楚王紀恩純身邊的人到底是不是韋瑜。
自從答應太皇太後再不跟韋瑜見面後,紀錦就迅速地消瘦了下去。什麽也不想吃,也吃不下,還動不動就流淚。直到最後知道皇帝哥哥下了旨意饒了韋瑜一命,罰她去南京看守皇陵,紀錦才覺得好受了些,不管怎麽樣,到底韋瑜出了宮,沒了性命之憂。
在韋瑜離宮後,紀錦每天都要算一算她走到哪裏了,什麽時候才能到南京。可是在大年初三,她就得知了另一個有關韋瑜的消息,說她和押解她的四位刑部公差一起在滄州附近的土地廟裏被燒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紀錦直接昏厥了過去。蘇醒過來後,先是痛哭流涕,接着便沖去了乾清宮找他二哥算賬。紀文權卻賭咒發誓地說他根本沒有派人去半路截殺韋瑜,而且他真想要韋瑜死,又何必放她,總之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韋瑜的死完全是個意外。
紀錦接下來就一病不起,纏綿病榻好幾個月,等她終于能下床站起來走動時,楚王紀恩純為首的諸王帶領的兵馬已經攻破京師,圍了皇城。
不知道為何,知道楚王反了,兵臨城下,紀錦并沒有像她娘那樣害怕,那樣惶惶不可終日。相反地,她還抱着看好戲的念頭。或者在她內心裏就是覺得韋瑜是被她的皇帝哥哥害死的,所以他失去皇位是老天爺對他幹壞事的懲罰。
這會兒紀錦剛跑出去兩步,就被芍藥扯住了,低聲勸她:“這會兒不能去,前頭都是男子,一會兒禪位之後,萬歲爺要到這裏來,想必那位叫餘炜的內相也會陪着一起過來的。到時候三公主自然是能看到,就能知道餘炜是不是韋公公了,別沖動,再等等好麽?”
是啊,她的心已經沉在黑暗中那麽久了,再等等又何妨?
紀錦聽了芍藥的勸,雙手緊緊交握着,度日如年,在乾清宮偏殿裏頭焦灼地走來走去。說實話,她是又激動又害怕。激動地要是見到那位新內相,認出她就是韋瑜,那她就會重新活過來了,這輩子重新有了指望。害怕地是要是見到新內相後,發現他只是跟韋瑜相像,卻并不是為瑜,那麽她又該多痛苦,恐怕比知道這消息之前還要痛苦十倍百倍。
就在紀錦心急如焚地等待前面禪位大典完之後,她的皇叔,新皇帝紀恩純帶着新內相餘炜來乾清宮接受她們這些宗室女子的朝賀時,前面又傳來了一個可說是石破天驚的消息。被迫禪位的皇帝紀文權在向新皇帝紀恩純捧上玉玺,等到紀恩純接過傳國玉玺時,紀文權的袖中卻突然滑下一柄鋒利的匕首,他将手中匕首狠狠地刺向新皇帝紀恩純,那匕首深深地刺進了他皇叔的胸口,紀恩純在禪位大典上被紀文權當場給刺死。
這一下前朝大亂,殿外當值的楚王的親軍又進來将紀文權給當場殺死在大殿上。緊接着新任的內相餘炜下令封閉宮門,朝賀的百官和皇室宗親全部被随後趕來的錦衣衛控制起來。
也有大批的楚王親軍來到乾清宮,将在此等候的紀錦等人分別拖走。一霎時,那場面簡直可以用死離死別來形容,兩位皇太後,還有趙太妃,都分別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女兒不放。可是那些禁衛親軍都是兇神惡煞的模樣,她們這些婦人又豈是這些帶刀男子的對手。在嚎啕聲和尖叫聲中,幾位公主還是被那些禁衛親軍給拖走了,趙太妃追了上去,卻被一位兵士回手一刀紮了個透心涼,死在了乾清宮門口。
二公主紀銘見自己娘被殺,尖叫一聲後就昏了過去,場面一時大亂。
紀錦死命掙紮,連聲問他們要将自己帶去哪裏。其中一個領頭的将軍說要拿她們這些金尊玉貴的公主血祭楚王,因為他們的皇兄殺死了楚王。他們是楚王的親軍,當然是要為他報仇。
“楚王已死,你們又何必為他賣命?要是你們肯放過我和兩位姐姐,我們有大筆金銀相謝。”紀錦趕忙道。
皇宮裏此時到處都是喊殺之聲,那将領聽了紀錦的話後有些猶豫,正想問紀錦她可以拿出多少銀子買命時,前頭有大隊的手持利刃的錦衣衛跑了過來,見到他們就開始包圍砍殺。
“都是自家人,你們快住手!”正要問紀錦話的楚王的親軍将領趕忙喊話。
誰料那些錦衣衛根本不停手,依舊是潮水般地殺過來。無奈,這些楚王的親軍只得拔刀跟眼前的這些錦衣衛動手。
宮中的錦衣衛都是精銳,這幾百個楚王的親軍不是對手,小半個時辰後,就被殺得只剩下幾十個人。
“你們再不停手,我就殺死這幾個公主!”殺得紅了眼的那位楚王親軍将領突然想起了什麽,向着身後被兩位兵士抓住的紀錦舉起了雪亮的鋼刀。
紀錦閉上了眼,心道:我命休矣,可惜了到死還是不能看到那人,到底是不是她……
恰在此時,有一人飛馬奔來,怒聲高喝:“住手!”
那白馬高高躍起,一條長|槍飛射而來,撲哧一聲刺穿了舉刀砍向紀錦的将領的胸膛。紀錦只覺臉上一股熱血撲面,激得她猛然睜眼。
只見在碧藍晴空之下,一位頭戴三山帽,身穿大紅曳撒,腰圍玉帶,容顏絕色,騎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之上的人正含笑灼灼地看着她。那人的眼神,那人的容顏,那人的一切,她就算是死也會記得……
作者有話要說:結束部分總是很難寫……不過,好在寫完了。接下來,會有兩個番外,親們看不看都可以。這一本還算滿意,按照我的心意寫的,也比較緊湊。接下來,會休息一段兒,如果還開百合的話會是現代文(至少民國)。感謝一直支持偶,追文至此的親,23333333333最後,如果還沒有收藏本作者專欄的親們,麻煩穿越一收。我的專欄,求收藏:感謝:Jc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5-05-24 19:06:04破費了,麽麽噠!
4.02晉江獨家發表
“可惜母後見不到三皇兄成為皇帝這一日了,以前,她說過,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見到三皇兄你成為皇帝……”紀銘拿手帕子一邊兒抹眼淚一邊哀聲道。
三日前,她母妃趙太妃死于宮中的那一場動亂,最後以餘炜掌控的錦衣衛将楚王的那些親軍全部剿殺結束。當然她也被那些錦衣衛從楚王親軍手裏頭救出來,宮門關閉了三日,在這三日之中,被控制起來的宗室成員和大臣們商量一番的結果是,他們一致同意太皇太後的提議,由晉王紀文楷繼承皇帝位。楚王反叛脅迫前皇帝紀文權退位,況且禪位大典也沒有完成,所以他并沒有被承認成為皇帝。
為了籠絡人心,太皇太後宣布,所有參與楚王叛亂的宗室皇親既往不咎,他們不會被處死,也不會被削爵。等到新皇帝紀文楷即位後,就各自返回封地,只不過罰俸以示薄懲。
三日後,錦衣衛親軍十二衛控制了京城,以前随着楚王反叛的諸王也在餘炜派出的人手的陪同下出城,除了留下少量的侍衛親兵外,其他所有的兵士全部被分散編入禁軍。
一場動亂就此平息,晉王紀文楷成為了大夏的第六位皇帝,改元乾亨。
成為了皇帝後,紀文楷和其妹一起去向新追封的母後靈前祭奠行禮。看到母後的牌位,紀銘忍不住悲從中來,說了那些懷念娘親的話。
紀文楷拍一拍紀銘的肩膀,安慰她:“皇妹,別哭了,母後泉下有知的話,一定也會覺得安慰的。今夜就讓我和皇妹一起為母後守靈吧。”
紀銘便勸說紀文楷,說他是皇帝,不用這麽做,畢竟剛剛登上帝位,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等着他去處理,等着他做決斷。要是整夜守靈,那明日就會覺得疲倦,無法處理政務了。
紀文楷卻自顧自地在靈前的一個蒲團上坐下,勾唇一笑道:“二妹妹放心,如今我可是有一位能幹的內相,幫我處理政務,一切都交給他,我放心得很。”
說起這個人,紀銘立即有了興致,低聲問紀文楷:“三皇兄,我問你,內相餘炜可是以前的韋公公?”
紀文楷反問:“你覺得呢?”
紀銘回想,慢慢道:“那一日,我和大皇姐還有三皇妹被楚王的親軍抓走,眼看要死于刀斧之下,這時內相餘炜出現了。他一槍刺|死對三皇妹舉起鋼刀的楚王親軍将領,然後周圍沖上來許多手持長|槍還有弓|弩的錦衣衛,這些人一來,不一會兒就把還負隅頑抗的剩下的那幾十個楚王親軍給收拾了,我們也得救了……然後,我看到他對着三皇妹笑,三皇妹當時一臉血,看到餘炜暈過去了……餘炜親自跳下馬,上前來扶起暈倒的三皇妹,令人擡來一頂肩輿将三皇妹擡走了。我覺着吧,餘炜雖然跟韋公公長得極像,可是卻硬朗些,也要黑些,瘦些……但是,他對三皇妹似乎比較在意……這麽一看,又似乎是韋公公,他沒死,又回來了。三皇兄,你說,他到底是韋公公,還是不是?”
紀文楷沒有立即回答紀銘的話,而是拿起了一疊紙錢,一張張地扔到面前的銅盆裏點燃。火光明滅之間,他想起了在三日前皇兄紀文權的禪位大典上,見到跟随在楚王身側的新內相餘炜那一刻,他也同樣跟此時的皇妹紀銘一樣,盯着餘炜不轉眼,心裏問:“他是韋瑜嗎?像又不像……”
他努力睜大雙眼,想要把餘炜看得清楚一點兒,也完全忘記了此時正在舉行的禪位大典。可惜了他那時候已經成了即将要禪位的廢帝的兄弟,不能排在宗室皇親那一隊的前列,他不敢确認。這讓他無比着急。他不斷向菩薩神佛祈求,這新內相便是韋瑜,他才不管他為何站到了楚王身側,并為他所用。他只要韋瑜活着,就夠了。
當皇兄紀文權突然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了皇叔楚王的胸膛時,他的眼光還黏在那新內相餘炜身上,他清楚地看到在皇兄紀文權動手時,站在楚王身側的餘炜動都沒動,本來他是該上前一步,打落紀文權的那把刀,又或者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一把利刃的,就如同當初在感恩寺,內相韋瑜護住父皇那樣。可是,沒有,餘炜完全無動于衷。直至楚王被刺,倒了下去,他才上前去扶住他,狀做驚恐地大喊:“護駕,護駕!”
楚王的親軍護衛從殿外沖了進來,蜂擁而上,刀劍齊舉,紀文權被紮成了馬蜂窩,倒了下去,死前他看向餘炜,動了動唇,不知道說了什麽,圓睜雙眼,滿臉不甘。
接着又有許多錦衣衛沖了進來,為首的兩位将領帶人上去護住餘炜,餘炜下令把在場的臣子和宗室皇親全部押下去,分別看守起來。然後他領着人疾步走出大殿,等到更多的錦衣衛來到時,他就下令關閉皇極殿的宮門,将還在裏頭的楚王親軍護衛就地斬殺。于是皇城裏頭接連不斷響起刀劍相碰聲和喊殺聲,禁城上空飄起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兒……
被錦衣衛押着走出皇極殿的紀文楷回望站在皇極殿門口那身穿大紅曳撒,殺伐果斷的身影,摸了摸額頭。想起那一日去乾清宮懇求皇兄紀文權放過韋瑜,他磕了數百個頭,直到額頭全部磕爛,血流滿面,頭痛無比而昏死過去。這以後,等他醒來,就有了頭痛的毛病,而且每日發作。就在剛才他還頭痛着,不過,這會兒他卻覺得好多了。畢竟,老天爺有良心,沒有讓他心心念念的人就那麽不明不白地死去,他磕了頭,讓皇兄羞辱,可是他卻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
“大皇姐,我就送你到這裏吧,一定要珍重,記得見到了恩英姐,給我寫信。那信的地址我已經給你寫在這個裏頭,你放好。”紀錦站在離京五十餘裏的仲陽山的山坡下,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荷包拿了出來遞給紀铮道。
在兩人身後不遠,還有兩架馬車,以及數十位騎馬的仆人。
紀铮接過荷包,緊握在手裏頭,感激地對紀錦道:“三皇妹,我不知道該怎麽謝你。這之前,出了那麽多事情,我還以為這輩子無法再跟恩英相見了。你知道,我不是個膽大的人,要是沒有你幫忙,我根本不敢出宮。而且,我也不是個決絕的人,要是就此出不了宮,也不會去死,沒法子以死來報答恩英對我的深情。”
“那你想怎麽做?”紀錦問。
“……我便會依照父皇遺诏,到日子便跟他替我選定的驸馬成親,過無愛而平淡的日子。再生幾個孩子,了此餘生。”紀铮說得忐忑,看得出來她很不好意思。
紀錦淡淡一笑:“我不是也沒去死,死并不是報答。我在想,兩個彼此有情的人要是真得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不能在一起了,可能活下去,活得盡可能的好才真是報答吧……”
紀铮直直地望向紀錦,忽然說:“三妹妹,我覺着你長大了,也變了。方才你說的話好像是經歷了許多事情的人才能說得出來的。你……是不是有人了?”
之前紀錦并沒有把自己跟韋瑜的事情說給紀铮聽,也沒有告訴她是誰幫着紀铮出宮,還給她派了護衛,以及辦妥了去高麗的通關文牒。她只是告訴她,宮裏有人願意幫她。
紀铮也不是個傻的,那一日在宮中被內相餘炜帶來的錦衣衛所救,她看得清清楚楚,那餘炜像極了前內相韋瑜。而且在三皇妹被救下後,三皇妹看見那人便激動地暈倒了,後來還是那人跳下馬來上前扶起她,又一臉緊張地讓人擡了肩輿來把她給擡走。而紀铮自己卻是被人帶往了另一個方向,宮中大亂,那時候她也顧不得三皇妹被擡去了哪裏。
等到宮中的喊殺聲消失時,已經天黑了。有人來讓她換了宮女的衣裳,又擡了頂肩輿來,叫她坐進去,擡着她悄悄出了宮,到外頭一間民宅安置下來。她曾經問身邊伺候她的人,這裏是哪裏,有人回答她,說這裏很安全,叫她稍安勿躁,過幾天會有人看她。
三日後,她等來了三皇妹紀錦,還有許多護衛随從。紀錦告訴她,一切都替她準備好了,就在今日,她可以啓程去高麗和金恩英團聚了。至于宮裏,因為這一場動亂,死了不少人,也有不少人失蹤了,報給她母後聽的是,大公主在這場動亂中不知所蹤。
對于不能跟母後辭行,紀铮也很難過,不過她也曉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趁着這一場動亂出宮的話,以後就沒那麽好的機會了。
她接着猜測:“三皇妹,餘炜是不是韋瑜?所以,他因為你而幫了我?”
紀錦抿抿唇,不回答這個,反而說:“大皇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上個太監有些荒唐?”
“不管是餘炜也好,還是韋瑜也好,即便是太監也勝過這世上很多男子。若是說荒唐,那你覺得我跟恩英,兩個女子相愛,這荒唐嗎?”
紀錦搖頭:“不覺得。”
紀铮笑:“我也不覺得,所以,這世上姻緣天定,愛上誰了就是誰,哪管男女。我走了後,還請三妹妹有空多去陪我母後說話,我想我母後一定會因為我的事情傷心不已。”
“我會的,大皇姐,珍重!等時機合适,我會跟太後說這個事兒的,還有,過幾年,等風聲過去了,你和恩英姐可以回大夏來,我們再聚。”
“好,一言為定。”紀铮抓起妹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
紀铮一行人的車馬在官道盡頭揚起的塵土中越來越遠,紀錦将揚起的手慢慢放下,唇角翹起,心道:接着就要為自己和她的幸福綢缪了……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彼岸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5-05-26 08:56:27Jc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5-05-26 00:49:32破費了,麽麽噠!
4.02晉江獨家發表
“萬歲爺!萬歲爺!天大的好事!”司禮監秉筆兼提督東廠的太監白風急急地走進了乾清宮東次間,向歪在南窗下的炕上,倚靠着明黃團龍大迎枕看折子的皇帝紀文楷歡喜禀告道。
紀文楷将手中的奏折阖上,放到炕上,坐直了問:“何事,樂成這樣?”
白風從袖子中拿出一封信,恭敬地遞給皇帝紀文楷:“是關于榮昌公主的,臣手下的番子終于打聽到了公主在哪裏?”
“果真是好事!”紀文楷一聽臉上也有了笑容,忙将那信拆開來看,看着看着卻突然皺起了眉,因為上頭除了說了七年前拒婚離宮出走的榮昌公主在蜀州居住外,還說了公主身邊有一人相陪,此人是個年輕男子,可是容貌卻長得極其像七年前被楚王的餘孽竊走的內相餘炜……
“餘炜……”紀文楷喃喃念出聲,心頭一霎時彌彌急跳起來,猶記得他即位後不到半年,榮昌公主紀錦因為拒絕和先皇選定的驸馬成親,偷偷留書一封,離宮出走。新任內相餘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