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報案娘親自教你
第48章報案娘親自教你
“來者何人, 報上名來。”故夫人随手挽了個刀花,她洗手做羹湯多年,好久沒用過小刀了, 不過剛摸上去手感還在,她心裏又起了點癢。
對面牆頭, 慢慢站出來三個黑衣人。
故夫人想, 這應該就是故将軍所說,前丞相餘黨了。
那三個黑衣人見宅裏居然還有人會武, 眉頭便是一擰。
他們特地等故将軍離開之際潛入, 眼下被人別在此處, 要直接開打,恐怕會吵醒洛甚,立刻逃走。
但如果他們放棄, 這人也會告訴洛甚,連夜離開。
要放棄?
三人交換了個眼神, 紛紛拔刀。
他們要以最快速度殺掉故夫人,在洛甚逃走前一舉滅之!
刀尖白光一閃而過,故夫人手中沒有武器, 她低頭掃了眼, 伸手把院中藤架折斷一根,在空中舞聲嗡鳴,接着架住最先沖來的砍刀, 飛起一腳将人踹離,反手格住旁側動作, 朝前一撲,躲開身後人的暗襲。
動作行雲流水,伴随裙擺翩翩, 像是在跳舞般,看似柔弱中卻帶着剛勁,步步迂回又不讓分毫,叫三人空浪費體力,卻無法傷她一寸。
三人急了,同時沖上前。
故夫人輕輕一笑,那笑容溫雅,徐徐牽開唇角,溫柔得好像面對的不是刺客,而是幾個孩童。
三人皆是一愣。
旋即,一條長棍唰得在耳畔響起,他們眼前只來得及閃過一片虛白,接着一個接一個倒下。
故夫人用棍子給他們仨都戳着翻過面,分別扯下他們臉上的面罩。
嘆了口氣:“小屁孩們,我在你們這個年紀呀,已經在平定天下了。”
她年紀輕輕就挂了帥,出征四方,即使如今,也不是幾個小兒能打得過的。
故夫人扯下用來束藤架的繩子,給他們三人迅速綁在一起。
綁完後,她正在思考要把人暫時丢去柴房,還是就這麽放在外面,一轉頭就看見長心站在一旁,手裏還拿着劍。
顯然是剛想幫忙,沒來得及。
故夫人少見的緊張了下。
就連故行之也只是小時候見過故夫人動武,在這些年她溫柔的掩蓋下早就忘記了,她努力維持着賢妻良母的形象,以免吓到長心,讓她更排斥自己。
但今晚……
故夫人唇角扯了扯,難得一見的拘束:“那個……小心,娘其實……沒……”
長心面無表情走過來。
故夫人心裏一慌,難道是生氣了?
她沒辦法從長心面上看出什麽端倪,手指糾結地絞在一起:“那個……小心,小心?”
長心擡眸,認真地望着她。
故夫人噤了聲,她閉上嘴巴,垂着腦袋等候長心發表失望的感言。
下一秒,一聲呯響。
她驚了下,擡眸看去,才發現是長心丢了劍。
她正要問長心要做什麽,就瞧着長心走到藤架旁,又折了根棍子,然後轉身,将棍尖抵到故夫人面前。
“來切磋一下。”
故夫人:“???”
瞧着故夫人那震驚呆滞的樣子,長心皺起眉頭。
不願意?
那要怎麽辦?
她轉動不太靈活的腦筋仔細思考一番:“打贏我,我就認你。”
故夫人眼眸蹭地亮起。
“真的?”故夫人還艱難地矜持一下,手指偷偷按住嘭嘭亂跳的心髒,多少年過去了,她對能認下長心這事已經不報希望,畢竟曾用過無數的法子,都無法挽回長心的心。
沒想到今晚,居然……只是這樣?
她又是興奮,又是緊張激動。
長心鄭重點頭:“嗯!”
說罷,将長棍在空中一敲,擡擡下巴:“來吧!”
故夫人不客氣了,她沖上前,兩把長棍在半空中對上,發出嘭的聲響,兩人齊齊後退數步,随後又交棍。
兩人在院子舞天舞地,旁側三人幽幽轉醒,一擡頭就看見一根長棍立在面前,棍頭還虛晃着,像是随時能戳上他們的臉。
三人吓了一跳,害怕地往旁邊縮去。
故夫人出棍更乘上風,很快将長心壓制,她帶着十成的肯定要将長心打敗,但是打着打着,莫名感覺對方的打法很熟悉。
“長心,這棍法是誰教你的?”
長心擡棍撬開對方的棍子,迅速戳刺:“我師傅!”
“你師傅是誰?”故夫人身形一晃,避開了對方的直擊,繞到長心身後,試圖直取後頸。
“先皇。”長心彎腰一繞,成功躲開故夫人,斜切長棍而下,攪其下腿。
故夫人皺眉,那先皇花拳繡腿,能教個啥?
她問:“教你功夫最長時間的,是誰?”
長心微微一愣,就被故夫人找到破綻抵到喉嚨。
她喘了口氣,手裏的長棍落地,認輸了:“是故将軍。”
先皇教她《暗衛速學一百零八招》認她為徒弟,故将軍則教她武功。
不過當時并未和故将軍認師徒,所以別人問長心師傅,她也只會說先皇。
故夫人心道果然,故将軍所練的武功只能殺敵無法壓制,他練得是蠻橫的招,只可攻無可守,因此容易被人找到破綻。
也是他自身有天賦,又把攻練到極致,自然讓人近不得身。
但換成長心就不一樣了。
她和故将軍體格差距過大,練的招式也沒有根據她本身情況來改,雖然一時難破,但只要耗着長心,就能克下。
故夫人道:“以後由娘親自來教你。”
長心點頭:“是,師傅。”
故夫人點頭。
随後一愣:“啥?”
長心又喊一聲:“師傅。”
故夫人:“……”
她有點委屈:“長心,你不是說要認娘嗎?”
長心茫然道:“我說要認呀,已經認了。”
師傅,不是嗎?
故夫人那點熱情被冷水澆熄,開始後悔自己沒問清楚就開打,當什麽師傅?!
她、不、要!
她想再打一次,讓長心改口,但擡眼就見長心似乎是累了,眼皮垂下來,還打了個哈欠。
她準備出口的話默默又咽了回去。
然後,轉頭兇兇地瞪向準備逃跑的三人。
寒風打着卷吹過,那三人齊齊打了個激靈,感覺脖子以上毛毛的,好像随時要丢了。
隔天,起床的洛甚就聽聞了昨晚發生的事。
他好奇地走到院子,圍觀一圈被綁在藤架上的三人。
故夫人道:“昨晚臣婦已經審問過了,拿到了他們的計劃。”
她拿出一張紙,上面羅列了昨晚經審訊後得到的所有信息。
洛甚此行危險四伏,對方早已做好計策,這三個人也不過是他們派出來試探洛甚的棋子,能得到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他們打算在沙河鎮的時候下手,因為到了沙河鎮,各大臣便開始行動,到時候魚龍混雜,最好處理。
洛甚擡頭,那藤架有三個人疊在一起那麽高,恰好這三個人豎着被綁在同一個木樁子上,高得洛甚都看不清最上面人長什麽樣。
他心裏暗暗感嘆了聲,故夫人真厲害。
故夫人繼續道:“臣婦看他們三個也沒什麽用了,不過不知應該如何處置,便想等皇上發落。”
按着她的規矩,既然是死敵俘虜,自然不能留命。但現在不是在塞外,她還得聽兒夫的話。
洛甚看着軟綿綿的,故夫人有些擔心他下不去狠手。
旁側,長心刷地出劍:“皇上,讓奴婢殺了他們!”
柳況剛打開屋門,就看見不遠處,洛甚似笑非笑望着對面的人,長心舉劍要劈。
他吓了個激靈,腿上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
洛甚聽到聲音,迷茫地望過來,柳況又吓得一抖,慌張爬起身将門一關!
他雙手撐在門上,害怕得直喘氣。
他想,只要自己當沒看見過,總能保住小命吧!
他把腦袋靠到門上,捂着狂跳的心髒,沉默了片刻。
話說,他剛剛……好像當着洛甚的面,把門關了?
這……算不算是大不敬?
柳況反應過來,表情登時變得驚悚。
而門外,洛甚瞧見柳況,突然就有了個想法。
他道:“柳況是柳丞相之子,柳丞相也是當初開朝元老之一,權力很大,當初為了抗衡前丞相,才硬把他提到丞相之位,前丞相一派,恐怕也在懷恨柳丞相。”
故夫人道:“柳家至今情況不明,雖然口口聲聲為皇上效命,但實際站誰尚且不知。”
畢竟還有個和長青的關系,也叫人忌憚。
洛甚便道:“待會兒讓柳況帶着這三人去報官。”
故夫人眼眸微微一亮。
讓柳況帶人去報官,指出這三人是前丞相餘黨,以他的身份,府衙定然不敢不處理,傳出去後,前丞相之人也會把目光落到柳丞相身上,柳丞相為免受到央及,定然會有所動作。
柳家要抓前丞相餘黨,那些人還能坐得住嗎?
她立即應是,接着把柳況拎出來。
正好這時故将軍回府,聽聞了這事,便主動把拎人的活攬下。
衆人到了官府,縣令聽聞柳況過來,急忙出來親自迎接。
“柳公子,最近沒聽聞你又犯事了呀,到底什麽風把你這尊大佛請過來了?”
柳況抽了抽唇角,他試圖後退,就被身後的長心用劍柄抵住後腰,那冰冷的硬物擦過腰際,柳況渾身一抖,心裏想哭:“本,本公子……來,來報案。”
那縣令瞧着柳況蒼白的臉和微抖的身體,再看看身後綁着的三個壯漢,各個衣衫不整,露出的部分還有些可疑的紅印。
他微張嘴巴,驚愣了片刻,再回想柳況方才羞憤欲死實難開口,又不得不說的模樣,腦子裏懵了下。
脫口而出:“柳……柳公子你竟……被人強上弓了?”
柳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