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綁架 長心闖故府
“長心!”
洛甚喊住她。
長心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眼裏滿是不甘心:“故将軍冒犯了皇上,奴婢只是想為皇上分憂!”
洛甚嘆了口氣。
長心很小就入了宮,年紀和他一般大,因為身份原因小時候學的是暗衛的本領,還是洛甚看不下去,将她從暗衛裏拎出來,叫她學習叫她看天下。
他自小便将長安和長心當成同伴看待,并不希望他們牽扯這些事情。
只想等着長心年紀到了,給她贖身出去。
再者,長心雖然身手好,可畢竟是在皇宮內,沒有鍛煉的機會,那故行之可是在塞外生活十幾年,摸爬滾打過來。
洛甚雖然也确實想揍故行之出氣,但真要打起來,長心不一定打得過人家。
“他是朝廷命官,動不得他。”
長心咬唇,氣惱地瞪向長安。
長安:“?”
他茫然了:“瞪我幹什麽?”
長心打不得故行之,挑不得洛甚的傷心事,只能把怒火發洩到長安身上,她怒氣沖沖:“讓你去查,你查到什麽了?”
長安欲言又止,被長心握着的長劍一晃,趕忙道:“那太監是皇太後宮中的,自皇太後駕崩後,便一直在冷宮沒出來過……”
說到這,長安忍不住看洛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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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當年還小的時候,洛甚被那名太監騙到皇後的宮中,說是陪弟弟玩,其實皇後和洛銘也從不搭理他,讓他獨自一個人玩自己的,到了時間或是被皇上發現了,再讓那太監把洛甚帶回去。
後來出了那事,皇後被處死,留下一宮的下人,皇上當時怒不可遏,又怕有其他人知道洛甚的秘密,本想全部處死,但因為當時邊塞兵亂,動蕩不安,若此刻處死多人,會影響到局勢,這才将他們都軟.禁在冷宮中。
之後病的病死的死,冷宮裏也沒幾個人了。
沒想到那個太監居然有機會跑出來。
長安眸色暗淡了下:“那太監,在昨晚已服毒自盡。”
洛甚手停了瞬,擡眸,茫然了片刻,複又清明道:“好,我知道了。”
“皇上,奴才已經吩咐他們調出近些年冷宮出入與他人來往情況,看到底是什麽時候,這些人接觸到了誰那太監本不應該能出來冷宮,定然是有人幫了他,但前丞相一家都……”
先皇還在時,因為皇後的事,遷怒于丞相,又扒出他們行賄受賂,直接下令處死。
後又立新丞相,就此再無聲息。
但也說不定還有殘黨留存在哪裏?
倘若這些人還在,恐怕早已盯上洛甚了。
雖然這些殘黨還找不到,但有一件事他們可以确定。
那些人絕對會去找洛銘。
長安道:“我已經安排幾個暗衛出去,盯着秦王爺,一旦有風聲,立馬來報。”
洛甚薄唇一起:“好。”
長安向來把事情做得穩當,這事交給長安他很放心。
簡單吃了些飯,洛甚便又覺得困了。
長心見他吃完,立馬端上藥湯。
淺淺的眸裏是純粹的關心。
洛甚心頭暖了下,接過藥湯喝完,餘光瞥見她身後白光閃過。
洛甚:“……”
洛甚:“……長心,你答應朕,別去找故行之麻煩,可以不?”
長心眼裏泛着層迷茫:“為何?”
洛甚:“他是朝廷命官,而且比你厲害,要是你被抓住了……”
話沒說完,就被長心打斷:“那奴婢就自盡,保準不讓人查到皇上!”
洛甚心髒一顫,下意識擡手打在桌案上:“長心!”
長心收回目光,當即下跪:“奴婢在!”
掌心有麻痹感泛上來,洛甚情緒激動,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暈了,他強撐着身體,眸色深了些許:“朕……不許你去。”
長心垂下頭,露出白淨的後頸,聲音很是委屈:“好。”
洛甚松了口氣,剛分出點心思去扶額,接着又見長心擡起頭來,迷茫狐疑地盯着自己。
“?”洛甚問,“怎麽?”
随後,長心困惑地望向長安:“長安,你的迷藥不管用啊?這不是京城最厲害的藥了麽?”
洛甚:“!!!”
洛甚暈了,暈了個徹底,臨暈前看見的,就是長心滿意舉起長劍,繼續擦着的表情。
他心有點慌,生怕長心真去找故行之報複,但是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再無半點意識。
長安将人搬回床上,探了探鼻息,确定人已經睡過去,立馬撿起桌子上的長板朝長心腦袋敲了一記。
長心冷不丁被打了下,立刻抱着長劍迅速退開三步,警惕又生氣:“你打我做什麽?”
“你偷我藥,還把我拉下水?”長安頭痛至極,沒想到長心這麽倔,說要打,藥了主子也得打。
等洛甚醒來知道故行之死了,怕是連她腦袋,以及長安自個兒的腦袋都保不住。
到時候宮裏沒個能談心的,可怎麽辦?
長安扶額,還不如跟着洛甚一塊暈了。
他瞪長心一眼,說:“就你心眼最多!”
長心嘻嘻笑道:“不拉你下水,我腦袋是真的要沒有了。”
長安氣憤道:“你要真殺了人家,我再厲害也保不住你,別提你,我自個兒命都會沒有。”
長心說:“那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了他,他不是朝廷命官嗎?命官不能殺。”
長安奇怪地看着她:“那你擦劍幹什麽?難不成去請他?”
長心斂下笑容,轉身朝門口走去,目光變得堅定:“當了皇上的人,一輩子都得是皇上的人!”
長安腿一顫,這下明白她想做什麽了,他趕忙去追人,但哪追得上一個習武之人,剛跑到門口就見不到人影了。
他只得對天吼道:“別做傻事啊!!!”
另一邊,故行之剛從主廳走出來,自故行之回城後,故老将軍便讓位給他,說是想給故行之自己去闖蕩,他不想在朝堂上拾故行之的爛攤子。
不過向來還是有事必定傳到他耳朵裏,他們自然也聽說了那“姑娘”的事,拉着故行之問了問。
故行之其他的想不起來,倒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問故老将軍,當年他繳的戰利品裏,有一物香膏,皇上有無贈予他人。
故老将軍細思良久,最後搖搖頭,說:“此物彌足珍貴,連秦王都分不到,先皇賜給了當時的太子,如今的皇上,其他我便不知了,不過……也或許可能帶了點和貴妃合墓。”
自然是不會有人私闖皇家陵墓,所以大可能,那人是皇上身邊的人?
還是……那人心悅的便是皇上,被皇上騙到了天喜樓,這樣那樣?
故行之出來時,望着天邊明月,眉頭微微蹙起。
昨天他讓皇上幫忙找那人時,皇上确實是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看着不像不知情的。
但他卻答應要幫自己找人。
像能騙人去天喜樓這樣的惡劣性格,說不定會對那人做什麽?
他眼底微動,心裏一震。
沒想到自己本想幫人,卻不小心害了人家。
他得找個辦法把人從皇宮裏挖出來才行。
不過……
故行之回到房間,望着屋裏站了許久的黑衣人,迷茫了:“你是誰?”
長心淡然看過來:“來抓你的人。”
“抓我?”故行之笑了,除了當年剛到邊塞那時被人抓過幾次,後來還真沒有人敢抓自己。
他問:“你是誰派來的?”
“派?”長心一聽雙眼冒火,唰地利劍出鞘直指故行之脖間,“我是來找你還債的!”
“敢問姑娘,我欠了你什麽?”
故行之被人用劍指着,卻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過了個眼,便已知曉對方的實力。
他眼眸微眯,細細打量着對方的衣服。
長心出來時随意搶了件黑袍挂在身上,裏面的衣服隐約還能看見,像是宮中人的服飾。
身上還泛着藥湯的味道。
“你昨日害了誰,自己不記得了嗎?還敢要人下嫁給你?”長心磨了磨牙,“呸!下嫁,你也不看你配不配!”
故行之:“……”
他,鎮國大将軍之子,怎麽不配了?
不過……
“你知道他在哪兒?”
“呵。”長心說,“你不配見到他,你的眼睛玷污他!”
故行之皺起眉頭,心覺這事不對,難道自己還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沒心思再和長心打馬虎眼,說:“你這次過來,難道不是帶我去見他,而是想殺了我?”
“你是朝廷命官,殺不得你。”長心說着,将長鞘抵向故行之,“但,帶你見他,也不行,所以……”
一鞘落下,故行之本能側避,但腳步這時突然一晃,他心頭微怔,遲疑地望向長心。
“我知道你很厲害,所以不能暴露我自己。”長心收劍,然後快步上前,一把拎起故行之的後領。
“所以,我提前在你的飯裏下了藥。”
正好中間還能去皇宮一趟再回來。
只是她沒想到發作得這麽慢,她到房間時人還沒到,害她以為故行之是不是半路暈倒了,要不要取消這次行動。
不過還好。
長心一把扛起暈過去的人,推開門。
門口,故夫人憂心忡忡地望着長心:“小心,真的沒出什麽事嗎?”
長心一見來人,臉皺了皺,實在不清楚怎麽應付她,只得板着臉說:“夫人,我和您說過了,只是帶他出去切磋武功,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不帶。”
故夫人看着被胡亂綁在對方背上的孩子,更擔心了:“切磋完,你真的能洩憤嗎?”
長心看了看身上的麻繩,又看了看她,實誠道:“看他表現。”
故夫人:“……”
“你再拉着我說話,他待會兒都醒了。”
生怕故夫人又纏着她,長心說完猛後退一步,故夫人指尖一顫,沒能拉住人,最後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揪緊了。
“那,那你快走吧,我,我都安排得妥當了,沒人看見。”
長心這才動身,背着個人快速從後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