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搬家
“神将夏仁贊和泥腿子華思應該不認識。”
“那你叫我華思,那你和我好像很熟的樣子……”那不就讓我多想了嘛。
“仁贊和華思現在不是夫妻?不應該很,熟。”那上挑的奇奇怪怪的尾聲,讓華思抖了抖雞皮疙瘩。
神将變成神經病。
“明明是有人陷害你,你那麽厲害,為什麽不查明真相,将耍陰招的人揪出來,還自己一個清白?”
華思對于夏仁贊的行為很是不解。不将心裏的疑問說出來,華思始終覺得現在的她是在做夢。
“怎麽,華思覺得娶的人不清不白?”
小将軍的理解有點兒偏啊,華思趕緊辯解道:“不,當然不是。這這,我的意思是說,你完全不用下嫁給我這樣一個……一個低到泥巴裏去的人啊!”
雖然覺得貶低自己不好,但相比于夏仁贊如此作踐自個的行為,她有義務讓他認清事實:“你的官方标配不是……那,那可是當朝儲君啊!”
“嗤”夏仁贊這嗤之以鼻的态度,真是吊炸了天。他這是在嫌棄天下第二人,楚王爺嗎?
“誰承認她是儲君了?”
果然還真是!
我家夫郎牛氣壞了。
“那個,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和楚王爺之間發生了什麽?”
華思覺得,夏仁贊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在賭氣。
只是這賭氣賭的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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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思覺得夏仁贊需要清醒一下,看清他現在在幹什麽。
“你現在不與楚王爺解釋清楚,要是以後後悔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我看我還是明天與你一趟将事情說清楚了。”
空氣突然安靜了,只留下清亮的回聲繞梁。
華思裹了裹被子,看着對面臉黑成墨的夏仁贊,抖了抖。
“你覺得我是在鬧着玩?”低沉的語氣,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但是,難道不是?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做點什麽,來證明我不是在鬧着玩?”
夏仁贊突然站起,走了下來,蹲在華思坐的面前。
那松松垮垮的內衣袍子,與華思的搭在一起。
突然湊上來的一方臉,溫熱的呼吸噴在脖頸上,此情此景,怎一個血脈噴張。
“不要!”華思一吓,将人推坐在地上,猛烈搖頭,“一切沒有感情基礎的親密,都是在耍流氓。”
繼續裹緊被子,這個夫郎好生勇猛,感覺他的三兩句話,自己就要貞潔不保。
華思她是接受過自尊自愛性教育的,相比于在這女尊國度接觸不到幾個人的生活,21世紀的理念還是在心裏更強烈一些兒。
這裏的女子随便一些兒,沒人會說什麽。但是,她華思不是的啊!
只看到夏仁贊手撐在地上,揚起的臉,顏色沉了再沉,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感情基礎?”華思聽到夏仁贊說,“什麽是感情基礎?”
華思猛然睜大兩個眼,兩相望,對無言。
“不是,夏仁贊,英明神武夏小将軍,你不會……”不會是真想跟着我這個泥腿子過吧?
華思到底是搞不明白了。
“夏仁贊,你可清楚?坐在你對面的是華思。”華思扯了扯自己粗糙的中衣,與夏仁贊精致的打扮格格不入,“華思是個泥腿子,不是楚王孟義啊!”
夏仁贊垂着眼睑,那一副表情,華思差點都以為是她負了眼前人一樣。難道這其中還能另有故事?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只是單純的覺得你值得更好的。畢竟在這裏三妻四妾,休妻改嫁是很驚世駭俗的。”
人都是會不自信的,尤其是遇到了相差不止一兩個級別的。
在夏仁贊面前,華思就是不自信的。畢竟這場婚事,在世俗人眼裏它就是一場鬧劇。
如果在正常的世界觀裏,一個大将軍納一個小平民的女子玩玩,或許是沒什麽。
可是,這裏的男子不都是說從一而終嗎?
想想一個高貴的公主拉着一個不認識的店小二,對他說要跟着他過一輩子。店小二他能不表示深深地懷疑嗎?
“我沒打算改嫁,我也不想在新婚第一夜就與自己的妻談論改嫁的問題。這樣我會覺得她是在不滿意我,你是想休了我嗎?”夏仁贊問。
華思猛搖頭,天地良心,她沒膨脹到那種地步。
“嗯。”收到華思的回答,夏仁贊表情淡淡的。
避過華思伸過去的手,夏仁贊自己站了起來,回到床邊拉了被子,翻過身去。留了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背影。
他睡了。
攤手,他的事,他都不操心,我還不睡覺?已婚人士華思,趴在桌子上也睡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華思新婚第一夜,睡得很香。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臉都趴歪了。甩了甩麻.痹的手,擡頭一看,屋內沒人。
難道我的夫郎逃跑了?
華思打開門,偷偷摸摸地向外勾了半個腦袋,目光正與夏仁贊異常放大的胸膛撞上。
“你幹什麽?”夏仁贊推開了門。華思整個人被暴露在陽光下,手擋了擋光,時間真的不早了。
“我?我看你去哪了。”
“吃飯。”夏仁贊轉了身,往堂內走去。
過上了有人喊吃飯的日子,華思低頭偷笑。
“爹,今天早上的湯真好喝,你放了什麽?”華思又添了半碗湯。
家徒四壁的泥腿子,過上了美好生活。砸了砸嘴,湯真好喝。
“百年人參。”夏仁贊的口氣像在說一棵蘿蔔根。
百年人參……
一頓早飯吃掉城裏的一套房啊!
夫郎,我家敗不起啊!
“爹,我要去做工了。”華思覺得她必須得加倍努力,才能供上一頓早飯。
“華思先不急。”華思爹叫住女兒,“仁贊的意思是,我們得先搬家。”
“搬家?爹,咱沒錢啊!”
“清原城裏我有一套宅子。”夏仁贊拿出一張地契,“先去那住一段時間吧,以後再考慮要不要去盛京。”
手指止不住的顫抖,華思接過地契,辨認着它的真假。
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努力了七八年還是個店小二,年終被評為最受歡迎的店小二都能高興好幾天。
人家一頓早飯人參湯,一句話搬個房。人比人得死人。
當然,上天終于給開了個金手指,家不搬白不搬。
“搬!”華思做出重大決定。
坐在馬車裏,華思忍不住感嘆:“沒想到你被大将軍趕出來了,還這麽有錢。”
夏仁贊一臉冷酷。
吐了吐舌頭,華思突然想到了自己那邋遢到一塌糊塗的婚禮。
“喂,你這麽有錢,為什麽我們不辦一個像樣的婚禮?”
華思低頭道,“沒穿上漂亮的婚紗,沒向神宣告愛的誓言,沒有酒席祝福。你知不知道對于一個女孩兒來說,完美的婚禮是多麽的重要?”
夏仁贊詫異地看着華思,很久才接話道:“你是不是說反了?”
“呃……”
“等你以後憑自己的能力,給我補一個像樣的婚禮,我不會介意的。”
夏仁贊伸手理了理華思的鬓發,說的深情。
滿車的粉紅泡泡,讓華思差點都以為自己這是嫁給了愛情。
夏仁贊的宅子,在清原城內的地段很好。反正附近住的不是有錢人,就是有權人。
作為一個泥腿子,華思在這世界上,終于是體會到作為一個小康家庭帶來的溫暖。
站在三進三出的大院子裏,無論是采光還是綠化,都那麽完美。
華思閉着眼睛,深吸一口這帶着富裕氣息的空氣:“再有一塊百來平的地,養一只雪獒在草地上打滾,人生就完美了。”
“夏仁贊,你是喜歡狗,還是喜歡貓?”華思回頭,看着回廊下站着的夏仁贊,開心地笑着。
夏仁贊背靠在圓柱上,看着華思,淡淡地勾唇,眼裏透着寵溺。
“我覺得黑熊不錯,我以前在伊犁打仗,見鎮西将軍養的那只熊,很通人性。不過你要是喜歡雪獒,弄回來養養也可以。”
華思沒想到夏仁贊會這麽認真地回答她的話。大暖男啊,我家夫郎的形象瞬間光輝偉大。
華思覺得:
“要不我們搞回來一只熊試試?”
“随你。”夏仁贊打開身旁的門,進去了。
華思屁颠屁颠地跟上,裏邊竟是書房,透着古墨的香。
華思見夏仁贊坐在案後,像是在看文件,便沒上前打擾。随意地抽了一本書看。
看了沒一會兒,覺得書上的字一黑。華思擡頭,不知夏仁贊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此時正手撐在書架上,含着腦袋,與華思一同看着。
華思這一擡頭,兩人離得非常近。
華思的心撲通撲通地亂折騰,熱血沖到了耳尖兒,整個又紅又燙的。
實在是異性的氣息過于濃烈,迷的有些暈頭。
“你識的字?”夏仁贊拿起華思手裏的《戰國策》,随意翻了翻。
華思挺了挺胸膛,放飛自我的鼓吹起來:“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那可是立志做到每個學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無所不曉的。”
看着夏仁贊古怪的臉……
“咳咳……”華思很尴尬,“我是說,我爹教了我九年,多少識得一點兒。”
“怪不得。”
“啊?”
夏仁贊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他問:
“今後有什麽打算?”
“今後?”難道不是坐吃等死?
“我沒想過耶。是不是覺得你的妻子太不思進取了?從楚王爺的青梅竹馬到鄉下泥腿子的夫君轉換。你的心理落差我能理解。”
華思伸手準備拍拍對方的胸膛,表示哥倆好,被夏仁贊躲開。
嫌棄的皺眉,華思第一次聽夏仁贊贊同自己的話:
“你的進取心,與孟義相比,确實差遠了。”
“還有……”夏仁贊抓起華思的手,警告道,“以後拍胸這種行為,不準對別的男人做。注意點兒你的言行舉止。君是尊稱,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叫我仁贊。”
“所以,仁贊……”
“嗯?”
“是不是可以考慮去買我的熊了?”
“買胸?”
“……”來自華思的忠實警告,非深閨出産的夫郎要不得。夏仁贊時不時爆出來的金句,不得不讓華思老臉一紅!
一把捂了胸口,華思跟在夏仁贊的身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