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叫什麽?
簡易活了二十多年, 沒這麽快活過。
他當時确實是想和洛源非親近來着,但也只敢想接個吻,或者困在男人的胸膛脖頸, 感受熟悉而讓人眷念的體溫。
更逾越點, 可以摸摸其他地方。
但後面的發展出乎意料。
現在冷靜下來再回想……
靠。
好像兩人玩了什麽不得了的游戲一樣。
浴室裏水聲漸停,洛源非帶着一身涼意出來。
床頭燈亮了一盞,一擡眼,看見男朋友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
簡易說:“手法挺好。”
洛源非莞爾:“謝謝肯定。”
“經驗挺豐富。”
“……”
“哪學的?”
他表情鎮定, 嘴角卻微微下垂, 有些無辜委屈。
這是吃的哪門子飛醋?
洛源非說:“沒經驗。”
簡易驚訝地看着他。
洛源非:“真的。”
或許是因為洛父的原因,洛源非對情感有潔癖,他不會對伴侶要求怎樣,但自己是決計無法接受一夜情之類的□□。
應酬中不乏有合作商送上美意, 洛源非當面笑着應下,回頭一筆小費打發了事。
“你呢?”
他只是随口一問。
簡易剛才那表現, 一看就不是有經驗的人。
果然,簡易說:“我也一樣。”
他聲音低低的, 半張臉露在被窩外面。
他雖然精力旺盛, 但對這種事情沒什麽渴望,大學很專注得享受校園生活, 出來工作後更沒有此類欲望。
但他覺得,從今天開始, 可能很難回到過去那種道士般的生活。
簡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你……要不要我幫你?”
他倒是爽過了, 洛源非卻是硬生生熬過去的。
洛源非沒着急上床, 他身上還冷着, 怕凍着人。
聞言只是笑笑:“怎麽幫?”
簡易實誠道:“你幫我那樣。”
頓了下, 又說:“不過我不太熟練, 你可能要忍一下。”
洛源非:“……”
他深吸一口氣:“今晚還想不想睡覺了?”
簡易閉了嘴。
洛源非等體溫回暖,才上了床。
簡易挪過去,抱住他的腰。
洛源非身上還殘留了一絲涼意,簡易想給他搓搓,剛一動,就被按住了。
男人語氣危險:“簡易。”
簡易很少聽到他喊自己全名,不再鬧,乖乖住了手。
關了燈,洛源非把頭埋進他脖子裏,一夜好眠。
第二天,兩人六點就起了床。
平時這個點簡易還在夢裏,但今天不行。
洛源非要趕飛機,簡易想去送送他。
早餐是昨晚上買的速凍水餃,豬肉白菜餡,個頭不大,吃着不膩。
吃完飯,簡易叫了輛車。
在門口換鞋的時候,洛源非突然問:“你的車呢?”
簡易提鞋的動作一僵,被遺忘在角落裏的記憶被喚醒。
他之前,是不是跟洛源非說過,自己買了新車來着?
那時候一心想勾搭人,根本沒往後考慮。
車倒是有,那輛風騷法拉利還在地下車庫停着呢。
察覺旁邊人的動作,洛源非問:“限行?”
“不是。”簡易現在上哪兒給他整輛車來,幹脆道:“我其實沒有車,之前是騙你的。”
洛源非挑眉。
他記得當時簡易報了車牌號,不過只報了一半。
能這樣不加思考說出來,可不像臨時編的。
簡易顯然也想到了這一茬:“是我朋友的。”
怕男人繼續追問,他低垂着眼:“哥哥,你不會怪我吧?”
洛源非沒接話,用紙巾擦着手。
簡易忐忑:“哥?”
“說謊的孩子,”洛源非把垃圾扔掉,食指擡起簡易下巴,語氣沉沉,“該罰。”
簡易被迫仰起頭,對上男人漠然的眸子。
他指尖微動,說:“那哥哥要怎麽罰我?”
……
出門的時候,簡易戴上了口罩。
要不是趕着出門,他覺得可能圍巾也可以安排上。
壓根兒沒考慮到,這個時節戴圍巾才奇怪。
到了機場,簡易陪洛源非檢完票。
因為在機場高速堵了一小會兒,現在沒剩多少時間了。
安檢口處,簡易看着他,說:“要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嗯。”
“工作別熬夜,對身體不好。”
“好。”洛源非說:“記得按時吃藥,不舒服就去醫院,別省錢。”
簡易點頭。
該過安檢了,但兩人都沒動。
簡易巴巴看着面前的人,越看越舍不得。
良久,他無聲嘆氣,将那股失落感狠狠咽回肚子裏。
洛源非想摸他頭,又覺得大庭廣衆之下不好,改拍拍他肩:“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笑一笑。”
簡易看着他,然後,呲牙笑。
僵硬,敷衍。
洛源非那點離別的傷感頓時沒了。
最終還是沒忍住,伸手,隔着口罩捏捏他的臉:“等我。”
接下來幾天,簡易都數着過日子。
但洛源非那頭似乎有了新情況,原本預計一周就能回來,又往後延了延。
“抱歉。”電話裏,男人聲音疲憊:“出了點意外,得在這裏看着。”
簡易光是聽着就很心疼,只能翻來覆去地叮囑好好照顧身子。
之後,兩人連聯系都少了許多。
這天剛下班,施文陽一個電話過來:“易啊,出來玩兒。”
簡易用臉和肩膀夾着電話:“不去。”
“別啊,陸衡最近認識了一個小姑娘,快過來咱們幫忙出出主意。”
簡易嗤笑一聲:“自個兒都單身狗呢,還想着給別人當軍師?”
“話不能這麽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施文陽不服:“再說單身狗怎麽了,你也是單身狗,有什麽資格笑我。”
簡易挑眉:“那可未必。。”
施文陽:?
施文陽:“啥意思?”
意思就是,爸爸我早脫單了。
簡易扯着嘴角:“沒什麽。”
施文陽:“最近忙啥呢?別說加班,我都打聽過了,雲天沒催業務。”
忙着談戀愛,做.愛.做.的.事。
簡易:“享受幸福生活,期盼美好明天。”
“……”施文陽:“那你這日子過得還挺滋潤,來不來,咱們都好久沒見了?”
簡易算了下,确實。
這個月不是忙着趕稿,就是和洛源非呆一塊兒。
他把背包拉鏈一拉:“地址。”
施文陽發的那家酒吧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娛樂街。
簡易下車的時候正熱鬧,俊男靓女成群結隊,濃妝豔裹,衣衫清涼。
好一派繁華場。
簡易背着電腦包,去一身白T牛仔褲,像是剛出象牙塔的大學生,在裏面格格不入。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不羁又漂亮的眼睛。
去包間的路上,來搭讪的不少,男的女的都有,甚至有個醉酒的男人,硬把名片塞他手裏。
簡易直接當他面撕成了兩半。
再吐出優美的中國話:“滾。”
包間門開,施文陽一擡頭,愣了下:“喲,這是碰到什麽事了,臉黑成這樣?”
簡易摘下口罩,嘲諷道:“你家這是準備為警察同志沖業績?外面再不管管,地上就全是小廣告了。”
“放心,盯着呢。”施文陽把身邊位置讓了讓,感嘆道:“和你聚一次真不容易,上次見你還是上次。”
“什麽亂七八糟的,”簡易沒坐過去,就近找了個位置,下巴朝陸衡一揚,自信道:“來,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爸爸一定答。”
洛源非從航站樓出來,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
見到他人,趕忙迎上來,恭敬打了招呼,把行禮搬進後備箱。
坐上車,洛源非才将手機開機。
消息頓時從四面八方湧來,在手裏震成機關槍。
洛源非嘴角勾起一抹笑。
其他人的他看都沒看一眼,率先點開置頂聊天。
消息很多,第一條是個短視頻。
包間內,燈光大亮,桌子上擺了各種酒,但沒開多少,簡易面前是杯白開水。
視頻裏,有三個男生湊在一起,圍着手機叽叽喳喳地叫,很熱鬧。
【簡簡:一群單身狗在這裏給人出謀劃策如何脫單。】
【簡簡:知道我為什麽不去湊熱鬧嗎?】
【簡簡:因為我不單,我不是狗[dog]】
【簡簡:人家小姑娘跟他說上次生病燒到39度,這家夥回了一句:牛逼。】
【簡簡:好家夥,單身23年,不冤。】
……
啰啰嗦嗦一大堆,洛源非甚至能想象到對方低頭打字時的小表情。
正準備撥個視頻通話過去,洛母的電話插了進來。
“媽。”
“上車了嗎?”
“嗯。”
洛母想點頭,想到兒子又看不見,又止住了,說:“阿姨把菜備好了,你回來剛剛好。”
那頭傳來一陣聲響,洛母說:“一起吃頓飯吧,明天我們準備走了,估計過年才回來。”
“不是說年前都不出去?”
“祭祖完沒什麽事,在家呆着無聊。”洛母問:“回來嗎?”
洛源非把拒絕的話咽回去:“嗯。”
挂了電話,他疲憊地揉揉眉心,側頭看向窗外。
再過兩條街道,是簡易的住宅。
他收回眼:“去洛家。”
司機應了聲“是”,方向盤一轉,掉頭離開。
洛宅,此刻燈火通明。
表姨身旁坐了一個年輕的男生,低眉順眼,衣衫褴褛。
表姨正喋喋不休:“這孩子從小就苦,親媽去得早,親爸不管事,孩子好不容易考了個好大學,家裏那女人死活不讓上,非要孩子去打工,你說說這麽小又沒文憑,能有什麽出息?”
“畢竟是我親外甥,不能眼看他往火坑跳,所以自作主張從老家接了過來,想帶他跟着去國外長長眼,阿萍你不會生氣吧?”
洛母看着她旁邊,眉眼中帶着些可憐:“怎麽會。你不要有負擔,敞開了玩。”
後面那句話是對男生說的。
男生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道了謝。
表姨露出一個笑:“阿萍你開口我就放心了,源非還得靠你說一聲,畢竟他是當家,以後這孩子畢業了,也少不得麻煩他幫襯一二……”
洛源非一進屋,就聽到他的名字:“怎麽?”
洛母道:“沒什麽,你表姨帶她外甥過來玩玩。你先去放行李洗手,我讓阿姨上菜。”
洛源非這才注意到屋子裏還有個陌生人。
是個男生,皮膚很白,上身穿着簡單短袖,下身是條黑色長褲,洗得發白,但很幹淨整潔,五官不差,隐約有些熟悉的影子。
他看着洛源非,神情怯怯,十分可憐。
洛源非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瞬。
表姨說:“沒提前打招呼,源非你不會介意吧?”
洛源非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聲。
“那就好。”表姨趁機推了推身邊的男生:“儉儉,上去打個招呼。”
洛源非上樓的腳步一頓,回頭,眼中藏着一抹陰霾。
“他叫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頭痛了一整天,抱歉,更晚了。
別生氣,奇葩要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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