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第44章 ☆、【九味衣廠】

【03花千多】

NJ的飄搖酒吧算不上最知名的G吧，不過也算是前五名裏面的，取“巫山雲雨任飄搖”的“飄搖”之意，感慨同志群體在世間前行的艱難。

周五這樣的日子酒吧總是要比平常的時候人多一些的，有金盆洗手這樣的盛世卻也不會解決散客，事實上也沒多少散客，圈子就那麽大，今天來這裏的也就是平時經常光顧的那些人。只不過平時可能是分開周五周六來，今天卻是一起周五就來了罷了。

人滿為患此時說來也不為過的，不過這也永遠只是對大廳而言，只要有錢任何場所都能找到清淨之地，這便是自由經濟的妙處。于是這次的主角張躍此時正在雅座裏和莫寰聊着些事情，李斌自然全程陪着，不過此時心思卻不在莫寰身邊就是了，因為他看到蕭玉進來了。

十一點，正是好時光。蕭玉是穿着紫色襯衫來的，标準的基佬色。不過紫色和紫色也有差異的，一般的基佬紫是淡而亮麗的那種，不過顯然不适合在燈光絢麗的酒吧，于是蕭玉的基佬紫是妖豔的。

雖然圈子就那麽大，可是要記住每一個人也不是那樣容易的，不過蕭玉一進來大家就能只奧他是一個新人，因為太帥了。如果不是第一次來，他們一定已經有印象了。

蕭玉有其他目的，所以并沒有讓莫宇跟在身邊，莫宇打算過些時候再進來。女王身邊少了騎士，自然各種招蜂引蝶，再加上蕭玉并沒有表現出怯場大家就更加放得開了。也許是從外面回來的，肯定不是新進圈的人，所以勾搭起來無需有罪惡感。

“呵，看來今天你的風光要被徹底搶走了。”是雅座裏莫寰也發現蕭玉後這般損張躍。

“本來就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再者我也要退出圈子了，争這口氣做啥呢。”張躍一股蕭瑟之感，倒是不太像名媛該有的想法。

也許是累了也未可知，不過這樣的可能性李斌才不會相信。這如今的年代又不是和武俠世界一般，不金盆洗手還會有仇家找上門，只要不出來酒吧或者其他同志場所混，也就是會慢慢淡忘在人的視野裏了，那樣也就相當于退圈了，這樣搞一個活動顯然是有其他所圖的。

“也是呢，想過以後要做什麽沒？”莫寰倒也沒刻意的委婉，他知道張躍過往經濟來源有很多情色性質的交易。

“這個改天找你詳談，可別到時候約不到你呢。”

“那就下周一吧，下午兩點的時候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喲，星期天不可以麽？我都未必能确定一定是公事呢。”

“哦！那你等我電話吧。”莫寰這麽說大概就是告訴張躍這兩天要确保時刻準備和他的約會，不一定什麽時候有時間，但是有時間是一定的。

“哎，可真是羨慕你們這一對一對的。”張躍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李斌的，李斌雖然感覺到了深層次打量的目光不過并沒有回頭，因為無意義，他依舊看着舞池裏面已經和衆人一片火熱的蕭玉還有此時已經進來坐在那裏喝着酒，卻也被花枝招展的圍了一個又一個的莫宇。

“一個選擇一個結果罷了。”莫寰不喜歡這樣的話題，尤其是讨厭圈子裏那些不去經營感情卻總是說着羨慕感情的人。

張躍倒也有眼色，不繼續這個話題，繼續閑扯一些。

半夜三更來臨的時候，終于這天的重頭戲來臨了。張躍出現在了舞臺中央，拿着話筒顯然是要說些什麽。

音樂停了，人聲歇了，都在等着這名媛說些什麽。未語凝噎，張躍終是留下來淚水，一看就不是那種感動也不是那種不舍，而是真的傷心了。傷心？衆人不知所謂。

并沒有持續太久，大概十幾秒的時間。

“讓大家見笑了，不知道怎麽說我這個情況了。其實吧，在微博上說我要退圈是因為我找到相愛的男人了，這裏面好多人應該知道的。”說着苦笑了一下，“不過這現在看來也是個笑話了，花了這麽多年檢驗的感情到現在也不過是那樣，人家只是一直有耐心的狼罷了。吃了就離開了，所以我現在依舊是孤家寡人。”

臺下開始竊竊私語，當然并不高，不至于影響張躍繼續：“不過我是真的要退圈了，所以今天這場大不大小不小的聚會也就繼續了。似乎要說些老掉牙的東西了，感謝這麽多年來一直陪伴我的大家，我也沒什麽能回報大家的，如果哪一天我窮的吃了上頓沒下頓或者會有機會。”這句話說得大家哄堂大笑，當真不當真的各各半吧。

“退了之後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麽養活我自己，我大概算比較傻的那一種吧，這些年來都沒靠自己的名媛身份做些實業化的事業，大家可別學我。不過看起來我這皮膚還是不錯的，似乎以後可以去賣賣化妝品，只是不知道我退圈之後微博粉絲還會不會繼續買賬。這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多說也沒什麽意思，我這般說只是想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大家一些建議，凡是大多為自己想一想。”

說到這忽然又笑了，“你們看人就是這樣矛盾，今天白天我才轉發了一條微博罵那些以過來人身份教育別人的人，現在我倒成了這樣的人。估摸着任何一個失意的人都會有這種令人讨厭的做法吧。”

……

“最後感謝今天來了的各位親，畢竟你們也懂得，多少是給我點吃飯錢呢。好了，就這樣了，祝大家幸福吧。”

并沒有太煽情，也沒有太悲情，算是比較淡漠的說了一些事情。生平回顧沒有，風流過往也沒有，幸福未來也沒有。什麽都沒有的人生大概正如這酒吧的名字一樣——飄搖，無所适從無所歸宿的一群人，彼此依靠都是那麽的難。

張躍是真的退了，說完之後并沒有和熟識的人再和幾杯或者聊會兒天，就直接走了，甚至沒有和莫寰打個招呼。蕭玉借口上廁所也出來的時候，也只看到一個上了出租車的背影。

“有趣兒！”蕭玉摸摸下巴，玩味地看着呼嘯而去的煙塵，回想着剛才八卦來的各種信息。

身為少數群體裏面的多數群體，純0其實競争壓力很大的，不過姿色到了張躍這個水準倒也不算什麽。只是會讓他跳來跳去比較挑花眼罷了，再加上有莫寰那樣的人物潛藏在內心深處就更難了。不過歷盡千帆之後終于覺得一個大1還算比較踏實準備離開圈子過普普通通的生活時，卻不曾想這個大1被一個有錢的0.5攻掉了，而且還說什麽找到了前列腺高潮開始要做純0。于是，張躍自然接着悲劇。

當然這樣的經歷本身并不足以引起蕭玉的興趣，蕭玉感興趣的是張躍表現出來的心态。從他白天那條微博看這人顯然是已經到了決堤的地步了，雖然不至于去做違法的事情，可是應該認知上有一定躍遷才對。

而然，從剛才在舞臺上那般淡漠地說告別辭的樣子來看，仿佛只是被蚊子盯了個包而已。除了一套不太大而且比較老的房子之外什麽都沒有的人，是什麽讓他依舊能這般充滿活的動力呢。是莫寰嗎？蕭玉想不到另外的可能。

好一會兒莫宇才從酒吧逃了出來，實在是太難擺脫纏上來的風騷之人，這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莫宇看起來太1了。莫宇絕對不承認他是說了自己是純0，純騷0，之後才得以逃脫。

“好險！”莫宇看着蕭玉玩味看自己，幹嘛大呼求安慰。

“有什麽收獲？”蕭玉沒接這個話茬，而是很正經的話題。

“恩——”莫宇稍不适應，“他們傳言張躍可能感染艾滋病毒了。”

“哈，沒別的？”

“嗯。”莫宇并沒有太多機會打聽，因為幾乎都是他被人打聽，簡直是太過恐怖。蕭玉說什麽腐女才是最兇殘的生物根本不對的，這些妖物般的存在是。

“哎，今天收獲太少了，白給那麽多人摸了，快說你被多少人摸了？”蕭玉瞬間轉變模式，簡直是不能再迅速了。

“呃……大哥！”莫宇從來沒有這麽想看到過他大哥莫寰過。

“別轉移話題，快說，又不一定是你被摸的多。”莫宇當然意識到蕭玉是這個腦回路才對，不過他是真的看到莫寰了。

“忽然覺得該給你們介紹那種換男朋友進行群P的人。”莫寰聽到了蕭玉和莫宇比誰被摸的多，自然是要損幾句的。

“哇塞！”蕭玉自然不會覺得莫寰出現意外，即便覺得意外也要表現的淡定，“要是哪天決定換着玩了，我一定先和斌哥玩，你麽兩兄弟就去看蛋蛋去吧。”

“咳咳，大哥，你們怎麽也來了？”問的是莫寰，看的卻是李斌，倒也是正常想法，畢竟是他們特案組一起讨論過張躍這人來着。

“和我沒關系。”李斌懶得解釋，太吵鬧了，再加上已經算睡得晚了，所以不太想說話。

“自然和斌哥沒關系，老相好的退出江湖，你肯定要來捧場呢。”蕭玉當然要還擊莫寰，至于什麽時候是頭，那要看他什麽時候換了心情。

“嗯，你猜對了，晚安。”莫寰才不和蕭玉繼續貧嘴呢，他要帶着他家親愛的回家睡覺了。

“靠！”蕭玉憤然，“滾吧你，張躍這幾天找你的話記記得通知我們。”

莫寰沒說，只是比了個OK的手勢，已經拉着李斌坐進車裏了。

“咱們也回去吧？”莫宇深怕蕭玉心情不定出什麽幺蛾子。

“嗯，可惜這個時候不好打的了。”蕭玉依稀記得最近大家都開始使用那些叫出租的APP了，看着空着的出租車開過來都是已經被預約的。這個時候多少算是一個夜生活結束的小高峰期，所以确實不好叫車的，而他還沒有在莫宇手機裏安裝這種東西。

主要是平時他們用不着，今天是肯定要喝酒，所以沒開車出來。

“那我背你跑回去？”莫宇覺得在蕭玉相處幺蛾子之前先弄一個比較出格的事情出來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也好，你帶身份證了嗎？”

“沒帶！”莫宇拒絕的相當堅定，絕對不去開房。

“那好吧，咱們去野合吧。”

“不鬧。”說着就把蕭玉背起來了，當然這種強行的背一個人會讓被背的這人很不舒服的，不過心理上被莫宇強迫一回倒也還是不錯，于是蕭玉也就配合着尋覓了一個舒适的姿勢，然後直接睡着了。

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哪個更費精力，或許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是腦力勞動，不過腦力勞動者累了可以更迅速進入生層次睡眠倒是一定的了。

于是，當回了兩人小窩莫宇給蕭玉擦身子的全程蕭玉都沒有醒過來。淩晨三點，莫宇也睡下了。在想，那些年蕭玉一定不會有機會像這樣睡得安然吧。沒有絕對可以信賴依靠的存在，誰敢在慌亂的事端中安然睡覺。他莫宇喪失了自我三觀地喜歡着蕭玉也算是得到了回應，而且他一直也覺得愛就要愛的徹底喪失，那些沒辦法也沒有勇氣這般愛的人都是沒有他幸福的。

按着普遍邏輯特案組的人也應該去上班的，雖然是周六，不過這天李斌、蕭玉和莫宇都沒去，因為莫寰已經決定就今天見一見張躍，趁熱打鐵也好，居心叵測也罷，上午十點莫寰就在集團會客室見了張躍。

至于剛好來加班的人被同樣來加班的自己老板看到，簡直是覺得好運降臨了。

而張躍也是興奮的，他沒想到莫寰這麽快見他，甚至一瞬間他覺得莫寰會對他有點意思，可能會把他當做外面的情夫也未可知。不過當他進會客室之前，看到李斌和另外兩個帥哥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有說有笑的時候就徹底醒來了。撸一撸心境，還是把這次心中所想的事情說明白重要，五鬥米才是主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