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先生，有只鳥找你
當太陽升起時，白秀文突然就醒了。
仿佛她根本沒有真實的睡過，而且瞬間就是清醒的。
她起身，穿衣，父母早已經起床，母親在廚房煮飯，父親在門口磨着一把斧頭，顯然今天要去砍柴。
這麽說是要上山了？
那她就可以跟去了？
剛出來，一個男子飄然而來恭敬叫道，“白先生，我是來給你家小女教學識字的先生安塵芳，先生有禮了。”
說着就向白正晏行了一禮。
白正晏放下斧頭忙扶住他，“你還真來了，昨日為何沒守約。”
白秀文高興的撲過去，大叫，“先生，你來了。”
再一看他手裏拿了許多的書本紙筆硯，眼睛一亮，“這是給我的？”
白正晏把女兒拉過來，訓斥她的不懂禮貌。
安塵芳只是笑，把所有的書本紙筆硯都給了白秀文，“昨天就是去辦這個，所以有些晚了，教學就從今天開始吧，我很喜歡這個學生，所有一些生活上的費用也不用白先生家負擔，只要給我個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連白秀文都驚訝了，自帶錢袋？
剛這麽想，安塵芳就從袖子裏摸出個荷包給白正晏。
這時母親出來了，忙驚訝道，“不不，你不要錢就教小女念書，我們怎麽還能要你的生活費，快收起來，我們正要吃早飯，先生也進來吃點吧。”
白正晏更不會要，也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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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安塵芳想了下，又笑道：“那不成，我這人對住的要求不高，但吃的，我的要求很是高，這些錢是給嬸子拿去買食材所用，以後就麻煩嬸子烹饪了。”
他這麽說，把白家夫妻倆說得尴尬起來。
只得收下了。
他們都很奇怪這人不像書生，人家總是說窮書生，窮書生，哪有什麽也不要就做免費教書先生的書生，還自帶錢財補貼家用的，但女兒非要他，只能先答應了。
湊合的吃了早飯，就在堂屋裏擺上桌子，安塵芳就開始教學了。
李二嬸子一看，忙把自己的兒子也送了過來。
反正一個是學，二個也是學，之前說好了的一塊學，便又送了一些幹果吃的點心給教學的費用。
安塵芳也沒意見，一人發了幾個字貼，邊教邊讓兩人一筆一畫的模拟字貼。
白秀文拿筆的手激動的一抖，把個大大的墨跡染到了紙上，接下來寫的字，無論怎麽認識，都像鬼畫符般的稀爛，毛筆怎怎麽也不聽使喚。
啊雷比她還不如，只坐了一會就再也坐不住，自個去玩去了。
“不要太用力，對待筆墨就要像對待可愛的小白兔一樣輕柔，小白兔才會溫順的讓你撫摸，你看看你太用力，紙都被你寫破了，筆杆也會……”
話還沒落，「咔嚓」一聲輕響，白秀文滿臉通紅把筆杆給掐斷了，那筆可是全親的，才寫了不到三個字，就此陣亡了。
“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白秀文腦門大汗泠泠，生怕安塵芳覺得她太蠢不願意繼續教學。
安塵芳笑着安慰，把準備的另只筆遞過去。
“不要緊，接着來，寫字這東西就是每天練呀練，練熟了就會了，讀書認字也是，每天讀呀讀呀，每個字記到腦子裏，熟了也就會了。”
安塵芳覺得自己準備的筆紙墨可能不太夠，得讓人送一些過來了。
剛這樣想，「咔嚓」一聲，第二只筆也陣亡了。
“不要緊，在放松些，可能是筆杆不太結實，我還有……最後一只了，其實我沒想到你破壞力這麽大，沒準備太多，你先用着，我出去一下。”
出去醒醒腦，後然在做點別的事，他随手寫了個字條捏在手心裏就起身。
白秀文都快哭了，“先生……你是不想教我了嗎。”
“沒有，先生只是想去上個茅房，你先寫着，我一會就回來，你這次小心了，等這個字貼字完了，我在教個你別的東西。”
白秀文尴尬的笑，心裏才松了下點點頭。
只要先生不逃跑，啥都好說。
門口坐着白秀文的母親跟李二嬸聊天，白正晏就在空地上劈柴火，李大叔在屋裏睡覺養傷，對于兒子不愛學習就知道玩耍，二嬸也沒在意。
安塵芳故意向後院的茅房走去，向着天上吹了個口哨。
一只奇怪的黑鳥噗嗤的飛下來，落到他的手上，他把紙條纏在黑鳥的腳環裏。
“告訴塵夢，給我在送些錢來，最好能帶些建房的工匠來，我要在這裏建個住所，這裏的房子太老舊，我怕睡不着，茅房也不舒服，還有我吃飯的家夥，棋子呀，顏料呀……什麽的，都來一份，就這樣了。”
黑鳥像是聽懂的，噗嗤展翅又向遠處飛去。
回到屋裏，白秀文立馬叫他，把自己寫滿字帖的紙舉起來笑道，“先生，你看我的字，我寫好了，筆杆也沒有出問題，我第一次寫出完整的字了。”
看她興奮得無以複加，安塵芳眨巴了下眼睛。
讀書有這麽爽嗎，以前在家時，天天被母親逼着讀書寫字，完了還要學琴棋書畫，簡直不給他一點空隙，這些東西都快被他讨厭死了。
在看白秀文得意之作，就是比剛才的鬼畫符好一點點。
在看另一個學生，早已經玩得不亦樂乎，吃着他母親送來的點心果子，還試圖拉着勤奮好學的女學生跟他一塊堕落，安塵芳揚起笑容，“秀秀的字很好，咱們休息一會，啊雷你娘親剛才在叫你。”
啊雷最一聽，立馬憨笑的就跑去他母親那了。
沒有別的人，安塵芳瞧了瞧規矩坐着的白秀文，很是疑惑道：“我見過許多姑娘，像你這樣勤奮好學還沒見過，別的富足人家小姐們學識字也只是為了持家看賬本，最主要還是要學女紅繡活，像你這樣的人家，你又是為了什麽。”
“先生是覺得我不配讀書識字？”
「沒有」安塵芳感覺白秀文的臉色冷了下來，連忙否認，“你即是不想說，那就當我沒問，我們繼續，我現在練習三字經。”
到了天快黑時，黑色的鳥落到了白秀文家的屋頂上。
白秀文抓了下自己的腰，放下寫字的筆，走了出去擡頭看着那只鳥。
“先生，有只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