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到了四歲那年
白秀文死了,她魂魄心裏想着要去地府報到。
卻不知怎麽的,前面總有個奇怪的山洞,射出一道金光引誘得她走過去。
白秀文迷迷糊糊的過去,那金光化成蟲子突然飛到她的身上,她吓了一大跳轉身就跑,可到處都黑漆漆,完全找不到方向。
耳朵傳來忽遠忽近的熟悉兒歌。
白秀文慌忙跟着兒歌跑,一腳踏空竟直向下墜去,她手舞足蹈猛得抓住了個東西,眼前白光炸開,身體就被人慌忙的抱住拍着後背。
“小乖兒,不怕不怕,是做夢了,不怕不怕,娘親在這裏,娘親在這裏。”
娘??
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她的心一顫。
白秀文忙從女人臂彎中擡頭,入眼的正是母親那年輕到極致的臉龐。
“娘?”
白秀文聲音顫抖的叫了聲,立馬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是軟糯嬌弱的童音。
她又吃了一驚,低頭看自己的手。
沒想到手竟然變成肉呼呼嬌嫩的小孩手,在看看母親,正疑惑的望着她。
“怎麽了,小乖兒……睡迷糊了嗎?”
“娘?”
捏了自己臉,疼,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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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在呢,小乖兒餓了嗎,怎麽捏起自己的臉,娘給你找些吃的墊肚子。”
母親抱着她去櫃子上找了塊糖放嘴裏,甜滋滋的味道如此真實。
她不是在做夢,偷摸着在揪了下自己的手,還是疼。
這麽說她死後又重新複活到了小時候!!
“娘,我是在做夢嗎!”
稚嫩的可愛的小甜音,把母親說笑了。
“要是做夢,吃的糖就不甜了。”
白秀文的眼淚水刷的就掉了下來,把母親吓了一跳,忙安慰,“小乖兒不哭,不哭,娘說錯了什麽嗎,不哭,不哭,小乖兒比昨天說話還要清晰,真是好厲害呢。”
“娘……”
白秀文臉埋在母親的脖子裏,眼淚鼻涕擦了她一身。
真好,娘親的身上好溫暖。
母親無奈的搖頭,摸着她頭頂上稀疏的頭發,“好好,都四歲了還哭,娘在誇你呢,你這樣撒嬌,一會爹爹回來要嘲笑你了,小乖真沉,娘快要抱不動了。”
原來現在自己四歲了,這個時候弟弟們還沒出生。
真好,這是她最美好的年歲。
前世,在六歲之前她就是幸福的小白兔,父親喜歡,母親寵愛,每天都是開心的日子,可六歲後的某一在,母親生了一對雙保胎弟弟,卻因為難産一命呼呼。
父親因為母親的去世,成日悲傷喝酒,也不管她跟弟弟們,沒多久弟弟們得了風寒也去世了,爹爹更加嗜酒成狂窮困潦倒。
在她十六時,得了吳秀才三兩銀子,把她嫁了過去做填房。
那一年,吳秀才四十五,跟爹爹一樣大。
在她短暫一生中,她所有夢想就在那一天破滅。
白秀文控制住情緒,嬌憨憨道,“娘,爹呢,我好想爹爹,也想娘親。”
“這是什麽話,你爹早上才出去趕集還沒回來,娘親可一直待在家裏陪小乖兒,小乖兒怎麽就想爹跟娘了,你這小丫頭吃了糖,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
“才不是,我就是想娘跟爹了。”
白秀文紅着臉撒嬌的依在母親懷裏。
母親給她擦了淚水,笑道,“那小乖兒自己玩一會,已經中午了,娘煮飯去了。”
說着,把一本畫着各種花鳥圖繪本放在女兒手裏,叮囑她先看着,便去了廚房。
嘴裏的糖慢慢散去甜味,白秀文再次掐着胳膊,大腿,臉頰,每個地方都痛得眼淚流,在一次驗證,這果然全是真的。
她真的重生回來了。
看着手裏全新的繪本,熟悉得讓她又要落淚。
在母親去世後,這個繪畫本便一直伴随着她的成長,直到被翻成碎片,還舍不得丢掉。
眼淚又模糊了視線,白秀文決定,她要學醫,她要給母親接生,要讓弟弟們好好的活着,存錢發家致富,改變未來将要發生的悲劇。
她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再也不想背負賢能的枷鎖,被身邊的人活活害死。
可是說是這樣說,但她要如何去學醫,又如何存錢發家致富?
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戶,祖傳了幾畝田地,也只夠一家人吃喝,或偶然吃塊糖奢華一下。
這種條件如何發家致富?
舔舔嘴裏消失的糖,還留下着餘味。
這種糖,她希望弟弟們能吃上。
突然,腰上的肉裏有種溫熱的暖流緩緩的流向全身,她疑惑的抓了抓腰肉,正要查看,窗戶外,奇怪的說話聲音傳到耳中。
“馬上就要下雨了,咱們快回家吧。”
“我有翅膀有點不舒服,看來會下場大暴雨,上游的水堤攔不住雨水要發大水了,回去吧。”
白秀文吃了驚,忙跑到外面看是誰在說話。
兩個落在屋檐下的黑色白尾鳥呼的飛走了,那聲音就沒在響起。
剛疑惑,立馬另一種聲音又傳入了耳中。
“要下大雨了,好冷,好冷。”不遠處一棵開黃花的野菊搖晃着葉子,顫抖的大叫,地上別的小花小草都附和着,“好冷,好冷,我們要被淋壞了。”
白秀文目瞪口呆,她是不是瘋了,怎麽會看到花草在說話。
“你們看,那個肉嘟嘟的小鬼在看我們。”
小野菊發現了白秀文瞪着它們的表情,悄悄跟別的小花小草們說道,它一說完,白秀文明晃晃看到小草小花們齊刷刷的看向她。
別問人家是怎麽看的,反正白秀文就感覺是在看。
“是這家的小鬼,她是不是發現什麽?”
小草們壓低聲音小聲讨論。
小野菊想了想,向白秀文招手,“小鬼,你看得見我們嗎。”
白秀文使勁的揉揉眼睛在看。
一條青色的蟲子從野菊葉爬下來,說道“你們都是傻子,她是人類,怎麽可能聽得懂我們的話,別說了,想想你們怎麽抵抗雨水吧,我先逃命去了。”
野菊啊啊又開始大叫,衆小草小花也跟着叫。
白秀文感覺跟那顧暖意有關系,忙解開衣服,只見腰上一塊拇指大小的硬物長在她的皮肉裏,散發着柔和的暖意,摸了下,不痛不癢。
等暖意散去,在看野菊跟小花小草,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果然是有關系。
“小乖兒,你在門口做什麽,快進來,娘烙了餅。”
如果她聽到是真話,那今天将會下雨,爹爹還沒回來呢。
白秀文跑進屋,拉着母親焦急道。
“娘,要下暴雨了,快讓爹爹回來吧。”
“下雨?”
母親向外面看去,外面雖不是豔陽高照,但滿天雲彩,哪裏有半點下雨的跡象,笑着摸摸她的頭把餅分成小塊推過去,“好好,我知道了,吃餅吧,剛才不是餓了兒嗎。”
“可是爹爹……”
“別擔心,爹爹在集市,就是有雨也淋不到。”
白秀文想也是,被熱呼呼的餅香吸引了她了過去,吃上一口,味道果然如記憶中一樣的好。
才吃上一口,天色一暗,平地突然刮起了大風。
滿天的雲彩被吹得無蹤無影,一大片烏雲籠罩了過來。
還沒回過神,噼裏啪啦,豆大的雨點就掉了下來。
母女兩人都驚呆的望着外面。
白秀文真要瘋狂了,果然是真的,那些花草、小鳥說得全是真的。
母親側是驚呀女兒怎麽知道要下雨。
才怔了下,那雨就從豆子變成了雨柱,打在屋頂砰砰的大響。
“爹爹……”白秀文驚叫。
前世的今天有沒有下雨,白秀文一點不記得了。
母親趕緊跑出去把門口放着的布鞋收了回來,用力關上了門,可風太大,一下又把門吹開,母親只得用栓子把門緊緊栓上。
門還是被吹得框框的響。
才這麽一會,母親身上的衣服頭發就給打濕了,她喘着氣驚異道,“果然下雨,你爹今天怕是回不來。”
白秀文心裏突突的跳,想到它們說的水堤危機,忙拉着母親,“娘,上游的水堤要被沖壞了,會不會沖到咱們家來,要是爹忍不住回來,會不會遇到?”
母親驚愕的望着她,“小乖兒,你在說什麽,我們這沒有水堤,只有隔壁劉家村三百公裏外有個水壩,平日只是澆灌用,從來沒有沖垮過,沒事的,在說你爹又不蠢,這麽大的雨他不會回來的。”
白秀文呆了呆,也想起村裏是沒有水壩的。
沒想到關心則亂,把她都弄糊塗了。
白秀文松了口氣,又有點愧疚,也不知道劉家村會發生什麽,要是水真決堤了怎麽辦?
母親雖這樣說,卻又到窗戶那向外眺望,滿臉的擔心。
白秀文腰上的肉又發出溫熱的感覺。
一個聲音又傳來。
“還是人類的屋子舒服,終于不用淋雨了。”
白秀文向門口一看,只見一只青色的蟲子趴在門縫裏向屋裏快速的爬動。
如果不是白秀文聽到聲音,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得了它。
“咱們找個地方睡一覺,明天雨停了在離開。”
這又是另一個聲音。
白秀文在細看,小青蟲後面跟着個全身烏黑,叫不出名的小甲蟲,正是它在答話。
母親走來走去是不是到處查看,可雨還是越來越大,她一口餅也吃不下焦急得直跺腳。
她還是擔心丈夫擔心得不行,在看女兒竟然蹲在門口看上的小蟲子玩耍,她心裏一笑,淬了口自己,以前丈夫又不是沒有出門過,幹嘛這樣擔心。
“你有沒有聽說,山的那邊有個黃石坑,把好多花草都弄死了,還冒出許多有毒的氣,有好多鳥都飛走了,我們蟲族也深受其害,最近大家都在讨論呢。”
兩只蟲子話鋒一轉,竟然聊起另一件事。
“讨論個屁,我才不管,我們這又沒毒氣。”
“那毒氣聚集在半空成了毒雲,今天又這麽大的風,說不定會被刮到這邊來,到時咱們怕是活不下去了。”
小黑蟲一陣沉默後,哼道,“反正我壽命活不久,我不怕,倒是你,等雨停了快找個地方潛伏吧,你們青蟲不是要化蝶嗎。”
小黑蟲悠閑的扒拉着觸角,又拍掉腳毛上的石灰。
小青蟲一嘆,“那毒雲恐怕連這裏的人類……”
剛聽到這,白秀文腰上的暖氣消失了,蟲子們的聲音也沒了。
白秀文急得腦門冒汗,那毒雲把會這裏人類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