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疼了
“你不是想和那個人談戀愛嗎?我帶你去找他。”季柏深斂着黑沉的眸子,一手锢着懷裏人的腰,半推半抱人往外走。
“你瘋了吧!”夏辭衍掙脫,但越掙脫卻被抱得越緊。
三三兩兩的校園裏已經有人開始駐足觀望,有人甚至掏出了手機想要拍照,夏辭衍把臉往側邊一躲,身形高大已具有男人輪廓的季柏深把他摟進去,回頭警告性的往那邊看了一眼,拍照的人連忙收了手機聳聳肩表示已删。
身為男生,夏辭衍的力氣不算小,可在季柏深這兒,一點兒力量都使不上,輕輕松松就被人拉扯出了校門,又被塞進車裏。
車外一直舉着手機跟拍他們的男人滿意的收了手機,給對話框裏一個人發消息:[拍到不得了的東西。]
視頻發過去後,到賬信息響起:[轉賬2萬元。]
男人嗤了一聲,“小氣。”
車後座裏,季柏深就着将人抱進車的姿勢,雙臂緊緊箍着懷裏的人,下巴埋在對方的脖頸裏,嗅着屬于心上人的味道,他聲音嘶啞,一開口便控制不住心底的惡欲:“我是瘋了。”
“你就當我瘋了吧。”
夏辭衍兩條腿別扭的被肌肉緊繃的大腿纏着,後腰梏着臂膀被迫彎起幅度,胸膛與其緊緊相貼,上半身失去了支撐力,只能這麽任由對方抱着沒法動彈,仿佛陷進了對方的身體裏。
“季柏深!”夏辭衍直呼其名,連學長都不叫了,懷抱太緊,緊得他難受,深吸一口氣,他又氣又無奈的開口:“你能不能先松開聽我好好講話。”
“不能。”季柏深聞言反而收攏了手臂,露出的小臂青筋凸起,男生遮擋在碎發下的黑眸半垂着,長睫在下眼睑打出濃濃的陰影,連同黑眸一起幽暗得讓人無法窺其絲毫。
“你為什麽能接受他卻不能接受我。”季柏深仿佛魔怔了一樣,不停的在夏辭衍耳邊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接受他了!”夏辭衍氣得想要踹開他,但只要他一有動彈,雙腿就被锢得更緊,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布料相貼,燙得他渾身發熱。
“嗡嗡嗡”的手機震動聲在狹小的車內空間響起,不知道是誰的手機,夏辭衍費力的想要拿自己手機,但手才伸出去,就被寬大的手掌握住,力量撐着他的手往頭頂位置拉去,視線天旋地轉,後腰梏着的力量消失,但緊接而來的是更重的力量從身上壓下來。
腦子一懵,他被迫仰躺壓在了後座上,桃花眼愣愣的看着壓在他頭頂的男生,季柏深埋在他脖頸的臉已經擡了起來,黑色碎發下的黑眸幽深得讓他不敢直視,莫測的眸光如野獸盯上獵物般讓他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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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辭衍唇瓣剛張開,那張臉又埋了下來,他連忙側開臉,與其他肌膚不同的柔軟雙唇貼在了他的臉頰上,溫熱的氣息伴着季柏深的聲音繞在耳邊,“小騙子。”
聲音低啞,染着不可名狀的欲味。
車內的空氣瞬間升溫,連帶着夏辭衍的心跳速度也加快起來,安靜的車廂裏除了手機的震動聲便是強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不知道撞在了誰的心上。
夏辭衍掙紮了一下,臉側灼熱的氣息下移,濕而熱的柔軟突然地落在他的肌膚上,并順着下颌肌膚向後去,他的臉蹭的就燒了起來,桃花眼微微睜大,琥珀色的眸子裏映着車內的燈,璀璨卻失去了焦點。
季柏深……季柏深在舔他。
呆滞的幾秒間,耳垂被包裹進濕熱的地方,夏辭衍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男生想做什麽他拼命掙紮,心底慌成一片,“季柏深你放開!”
“你想幹什麽!”
掙紮間視線掃到角落的攝像頭,他更慌了,桃花眼瞬間氲上水汽,慌不擇言的亂罵一通:“不分場合發/情,你他媽畜生啊!”
罵着罵着,聲音染上了哭腔:“你快放開我啊嗚。”
“嗯。”季柏深餍/足的口允吸他頸側肌膚,對男生的罵聲無動于衷。
眼淚不争氣的流出眼角,埋在頸間的季柏深擡起了頭,情緒莫測的黑眸盯着流淚的男生看了一會兒後,低下頭來,一手卡住男生的下巴,不容分說的親上了他的眼角,吮去淚珠。
“不要哭。”季柏深目露心疼,親親男生眼角,低啞的聲音帶着溫柔:“不要哭了好不好。”
看着季柏深恍若聽不到般安慰他的樣子,夏辭衍的心怵了起來,就算他再怎麽想罵,此刻也意識到了對方的不對勁。
“學長……嗚……”男生偏豔的唇剛啓了點縫,按在下巴上的拇指突然壓了上來,他連忙咬上牙,柔軟的指肚抵在了他牙上。
這下他連問都沒發問了,只能咬着牙不給對方進入的可乘之機。
因為掙紮,夏辭衍T恤的領口被大大拉扯向一邊,露出清瘦的肩,肩部往上到耳側的肌膚都是星星點點的紅印,T恤下擺被卷了上去,細瘦的腰身露出一點,白得晃眼。
楊焯打開門,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男生被按在後座上欺淩的畫面,好在背對着他躬身的男生衣冠尚整,沒有做到不可挽回那一步。
一口氣沒松幾瞬,危險氣息彌漫上來,楊焯快速退出車門,“砰”的一聲,他方才的位置踹上一只腳,本還露出一點兒肌膚的人被高大男生嚴絲合縫的抱住藏了起來。
楊焯嘆了口氣,一旁準備好的幾個彪形大漢上前按住季柏深,将鎮定劑快速推入暴躁的男生身體裏。
夏辭衍還沒從車子被迫停下和眼前發生的一切中回過神,箍着身體的力量突然地松開,季柏深的重量全壓下來,沒過幾秒,身上的重量又消失,一張熟悉的臉從側邊冒出來。
“你沒事吧?”楊焯扔了件衣服過去,把昏睡過去的季柏深扶坐好,扭頭看霧着桃花眼的男生:“老季現在的情況不方便下車,你跟我們走一趟行嗎?”
他話這麽說,卻沒有給夏辭衍選擇的機會,車門已經關上,路線也已經重新設定,車子重新駛了出去。
夏辭衍偏頭往防窺窗外看去,外面是陌生的街道,道路兩邊人雖不多,但都駐足往這個方向看。
楊焯只看了窗邊的男生一眼,便不敢再看,側着臉往窗外看去的男生修長白皙的脖頸沒有一塊好肉,全是青紫帶紅的一片。
身為男人,他知道那是什麽,只是沒有想到季柏深會這麽禽獸,跟家暴現場似的。
一路無言。
夏辭衍就這麽抱着衣服愣愣的坐了一路,他的大腦亂成一團,身側的季柏深不再是那副壓着他親吮的可怕模樣,而是乖順的閉着眼靠在他身邊,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錯覺。
車輛駛入一棟偏僻的白色建築,待季柏深被醫生推了進去,恍惚的夏辭衍才喊住楊焯,“楊焯。”
他知道楊焯,知道他是季柏深的好友,也知道他曾是京都一中高中部出了名的玩咖。
“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嗎?”夏辭衍看着他,瑩潤的眼珠還染着化不開的水霧,卻很堅定:“我想知道。”
楊焯看了他一眼,挑挑眉:“你不怕?”
一路過來,他感受到了男生的沉默,還以為他會逃走。
夏辭衍搖搖頭:“不怕。”
起初他是怕的,可後來……季柏深不停的哄他讓他別哭的語氣卻莫名讓他心疼起來。
“不怕最好。”楊焯笑笑,語氣裏藏着不易察覺的威脅,“那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啊。”
他聲音又緩和下來,笑着說:“放心吧,阿深他那麽喜歡你,傷害自己都不會傷害你的。”
夏辭衍抿唇,眉頭蹙了一下,他不覺得傷害自己和傷害他有什麽不同。
楊焯雖是這麽說了,卻什麽也沒告訴他,只是給他安排了一間房,說他受到驚吓了先好好休息。
但夏辭衍哪有心情休息,幾次想去看季柏深被人攔下,直到幾個小時後,楊焯才回來。
辦公室裏。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看到資料上的患者簽名後,複雜的看了夏辭衍幾眼,又和楊焯确認:“确定告知患者情況?”
楊焯擺擺手,“說吧。”
季柏深都同意了他還有什麽不同意的,但想到好友說告訴他時整個人的頹喪,楊焯抱着手臂補充:“這是患者家屬。”
調資料的醫生手指頓了頓,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家屬?”
“嗯。”楊焯摸摸下巴,也不管往後如何,煞有其事的說:“不日就要扯證那種。”
夏辭衍沒有管楊焯的玩笑,垂下眼看資料。
【複雜性多重精神障礙】
“不知道您對患者的成長經歷了解多少?”
夏辭衍搖頭,“不是很多。”
醫生看了他幾眼,才又開口:“那麽我就簡單的說一下吧。”
“根據資料,患者曾在3歲到8歲期間被确診為幽閉和自閉雙症患者,不治而愈,再近的資料是患者18歲時被确診為雙向障礙,可以簡單理解為躁郁症狀。”
“但因患者從小便有嚴重的精神障礙,這些障礙随着時間的增長并沒有消失,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重新潛伏在體內,一旦遇到刺激,便會同時誘發,變成複雜性的多重精神障礙。”
見男生一臉茫然,醫生補充:“也就是說,在沒有受到刺激時,患者與常人并無不同,但一旦收到刺激,便會同時誘發所有病症,多種病症冗雜在一起會使得患者比其他病人更嚴重。”醫生的聲音頓了頓,又說:“最壞的結果可能是無法承受刺激而選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出來,也就是常人說的……瘋了。”
從辦公室出來,楊焯看男生呆呆的樣子,靠在牆上笑:“吓到你了?”
夏辭衍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因為此刻他只感覺到心髒陣陣生疼,疼得他快呼吸不上來了。
“吓吓就習慣了。”楊焯沒等男生回,他往前邁了一步,上半身彎下,附在男生耳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既然你選擇了接受,就別想逃。”
俯身的楊焯臉上是不着的調笑,眼神卻帶着狠意,“你應該不想嘗試失去自由的滋味吧?”
夏辭衍愣了一下,剛要開口,楊焯忽地又笑了,“開玩笑的啦。”
“啊,對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從我認識阿深的第一天,他就喜歡你了。”
第一天?
……夏辭衍腦袋一懵。
但楊焯并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把他推着往前走。
“走走走,他醒了正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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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保護我方男朋友
PS:關于病情,請勿考究,也請勿帶入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