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你親孤一下
褚嘉寧剛從二樓下來時, 丫鬟趕忙上去扶她,“姑娘,您這是要去?”
“聽說玉珑閣最近新出了一套頭面, 拿來給我看看吧。”褚嘉寧笑意嫣然, 道。
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擾了人家好事。
京城玉珑閣本也是依仗國舅府, 聽說褚嘉寧要頭面,店家馬上派人給她送過去。
鄭曲靖恰好聽說小姑娘來了玉珑閣, 見狀停下腳步, “褚三姑娘這是?”
“見過世子爺。”店家向他行一禮, 道, “褚三姑娘好似看上了一套頭面,正要将這個送給褚三姑娘呢。”
“既然褚三姑娘喜歡, 那便直接贈給她吧,銀子你們到建忠侯府賬房去取便是。”鄭曲靖點了點頭,笑道。
他記得那姑娘待他妹妹很好。
那店家吓一跳, “世子爺若是想要的話,那我們可以贈予世子爺。”
“無礙。”鄭曲靖搖了搖頭, 然後開始尋顧他妹妹的身影。
“褚三姑娘, 您要的頭面在這裏。”店家緊趕着給褚嘉寧送去。
褚嘉寧挑眉, 道, “這是?”
“這是建忠侯府世子爺說給姑娘的。”店家笑了一下, 道。
但心思卻是一動, 這些年, 還從未看到建忠侯府世子爺待哪個女子親近,難不成是建忠侯府跟國舅府要聯姻。
鄭曲靖。
褚嘉寧拿着頭面,微擡起了頭, 卻沒有看到其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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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層層案幾之下,秦辭溫涼的氣息迎面而來。
小姑娘羞紅着臉,就在二人唇瓣即将碰上之時,小姑娘糯着嗓音道,“太子殿下,你能不能先讓開?”
秦辭鳳眸微微深邃,骨節修長的手指微向上挪,慢慢道,“那你親孤一下,孤就讓開。”
小姑娘瞬間不依了,就要垂首時,秦辭如蜻蜓點水般的在她唇瓣上碰一下。
小姑娘杏眸一眨,如同含着氤氲蒙霧般。
秦辭心一動,他都要擔心下一刻,小姑娘就要哭了。
而樓下的褚嘉寧則在來來回回的走,怎麽還沒有下來呢。
“姑娘,太子殿下跟若晗姑娘過來了。”就在褚嘉寧剛皺起眉的時候,丫鬟笑着道。
褚嘉寧便擡起了頭,見秦辭跟小姑娘從樓上下來,但小姑娘,怎麽像是哭了。
于是褚嘉寧快步走過去。
“若晗妹妹這是?”見小姑娘唇瓣有一道淺淺的牙印,褚嘉寧湊過去,問道。
小姑娘咬了咬唇,杏眸含霧,嬌俏道,“沒什麽。”
“若晗姑娘等會跟孤去東宮,嘉寧姑娘且先回去吧。”
恍然間,褚嘉寧瞬時明白這是為了什麽,難怪這麽長時間沒下樓。
“是,太子殿下。”褚嘉寧屈了屈膝,道。
“送嘉寧姑娘回去。”秦辭颔首,吩咐內侍道。
“那姐姐就先回去了。”褚嘉寧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笑道。
“嘉寧姐姐再見。”
褚嘉寧一走,小姑娘将頭扭至一旁,分明是不想理秦辭。
于是整個路上,小姑娘都沒理秦辭。
到東宮之後,秦辭吩咐福管家拿藥,福管家馬上看出是什麽回事,笑着去拿藥。
他們殿下竟然這般主動。
骨節修長的手接過瓷瓶,秦辭溫聲對小姑娘道,“孤會輕點,你別怕。”
小姑娘點了點頭。
但是秦辭的食腹剛沾上小姑娘的唇瓣,小姑娘就“嘶”了一聲,淚珠盈盈,差點滾落。
剛才是他咬了太重了,秦辭的手一頓。
之後秦辭在那批閱奏章,然後小姑娘拿起史策在看,但心思根本不在那書上。
“若晗姑娘若是累了,那且先歇着吧。”見小姑娘心思都不在書上,秦辭笑道。
小姑娘搖了搖頭,規規矩矩的将那竹簡拿在手上翻。
但是那腦袋一點一點,就在小姑娘小腦袋即将磕上那案桌時,秦辭不緊不慢過去,将小姑娘給攬在懷裏。
守着小姑娘歇下之後,秦辭才走出去。
“若是若晗姑娘醒來,派人告訴孤一聲。”秦辭吩咐他。
雖說二人有婚約,但有些事還是……
“殿下,還有幾日便是乞巧節。”福管家馬上過去,笑呵呵的道。
他們殿下可不是盼着早日迎娶太子妃娘娘嗎?
秦辭睨了他一眼,“又多嘴。”
但他将手負在背後,那眼裏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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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玉宮,柳貴妃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成王秦瑄,“你是不知道人家現在被指婚給太子殿下,你又何苦去招惹人家。”
“可是明明是兒臣先看上若晗姑娘的,憑什麽要讓太子截足先登。”秦瑄一臉不滿,撇了撇嘴,道。
“如今聖旨已下,斷無更改的道理,雖說那若晗姑娘長得是傾國傾城,但是現在她被賜婚給太子,你又何必去招惹人家,難道她還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不成?”柳貴妃按了按眉心,她怎麽生了個這麽不知輕重的兒子。
秦瑄不滿,“可是太子他竟然當衆讓人将我拿下,還讓人打我。”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什麽人?你就非要去跟他正面交鋒。”柳貴妃仔細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完好無事,便道。
“母妃,我究竟是不是你兒子。”
“既然滿京都說東宮太子他豔冠京華,清風霁月,要是他真是那樣的人,犯得着讓人打我嗎?”
“行了,你想求什麽,跟母妃說吧。”柳貴妃挑了挑桃花眼,漫不經心道。
“之前母妃說舅舅家的茹霜妹妹是要做太子妃。”秦瑄舉止風流的擡了擡眼,道,“但如今,太子妃既然早有人選,那母妃将茹霜妹妹許配給我吧。”
“怎麽許配?你茹霜妹妹心儀太子殿下已久,而且自小被當做準太子妃培養。反正這滿京女子,除了若晗姑娘跟你茹霜妹妹,你看上哪個女子,母妃都可以讓你父皇賜婚。”柳貴妃瞪了她一眼,道。
前幾日丞相頻頻上奏,但是帝王視而不見,擺明着是要維護東宮準太子妃的身份,所以如今丞相府已打算利用考生向帝王施壓,進而讓東宮納妾。
“那剩下的都不及人家若晗姑娘一半。”秦瑄頓時想起小姑娘那細軟而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跟那傾國傾城的容貌,起了身,“若是母妃無事,兒臣就告退了。”
“确定是二房所為?”聽到暗衛來報,永嘉帝聲音冷然,問道。
“如今鄭世子已經在查二房,經過重重排查,發現國舅爺也在查建忠侯府二房。”暗衛低着頭,對帝王道,“所以屬下覺得當日之事很有可能二房所為。”
建忠侯府二房……
永嘉帝神情若有所思,這些年來,除世子外,就屬建忠侯府二房在侯府有着重要的位置,所以永嘉帝平日對建忠侯府二房頗為厚待,尤其是對如今承歡膝下的女兒鄭七姑娘十分好,但若是當日之事真與她們有關,永嘉帝眸色暗沉。
“那他們為何要對尚且只有三歲的小姑娘下手?”永嘉帝擡頭,問道。
是他對不起婉婉,但是他從未想傷過婉婉的孩子,若是百年之後,他去向婉婉賠罪。
“因為南嘉二年,陛下曾說想讓建忠侯府的姑娘做太子妃,所以屬下猜測建忠侯府二房是想讓嘉寧姑娘做太子妃,當日才會這般行事。”暗衛将頭低下去,道。
南嘉二年,清風徐然,帝王還有建忠侯夫婦皆在正堂。
“雖說歷代太子妃都是名門淑秀,溫婉賢良之女,但是朕倒覺得,這名将之女,若是能許配給太子,也是一道佳話。”
“陛下說的是,侯爺跟夫人是太子殿下的老師跟師娘,若是建忠侯府的姑娘能跟太子殿下定親,那還真是一段佳話。”跟在帝王身邊的內侍笑道。
聞言,建忠侯笑而不語。
“多謝陛下好意,但是瑤瑤還小,将來還是要看她自己的心意。”坐在建忠侯身側的夫人笑道,若海棠般嬌豔,“同樣,建忠侯府是姑娘都是如此。”
“夫人之心,亦朕之意。”永嘉帝看着那神情溫婉的女子,緩緩露出一抹笑意,道。
永嘉帝微微閉了閉眼,“繼續說。”
“然後屬下順着國舅爺跟鄭世子的線索去查,竟然發現當日伺候夫人跟靜瑤姑娘的丫鬟全部被二夫人發賣,但是屬下發現,當年在夫人身邊伺候的一個女官,然後當日她身邊有一個小公子,在南嘉三年不見蹤影,所以屬下正派人在查。”
“那可查出什麽眉目來了?”永嘉帝微微擡頭,問道。
“之前那位公子曾現身在丞相府,但後來又去了嶺南。”暗衛微微低頭,道。
又跟嶺南有關,永嘉帝神情若有所思。
“那還找不到其他的人了?”永嘉帝挑眉,問道。
暗衛搖了搖頭,“夫人的陪嫁丫鬟皆已殉主,如今一時,還找不到人。”
“那調動暗衛,盡快找到那位公子。”
永嘉帝神情冷然,建忠侯府二房,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第二日,淩氏的母親鄭氏就來到建忠侯府。
“你是說,國舅府若晗姑娘就是之前大房的小小姐?”聽完她的話,鄭氏有幾分不敢置信,看着她道,“可是當日,你不是?”
“母親,雖然當日我是想靜伊做太子妃,但是長嫂跟長兄對我們二房多有提拔,也是出于一片真心,我又如何能真正下得了狠手。”
何況當日玉雪可愛的小姑娘還喊她“二嬸嬸”,所以淩氏一開始也沒打算害其性命。
“所以是建忠侯臨終前囑托了太子殿下,然後國舅爺找到了若晗姑娘,進而知道若晗姑娘的身份。”
淩氏點了點頭。
“那現在你想怎麽辦?”鄭氏問她,倒是沒想到鄭曲靖平日對靜伊這麽好,最後還是抵不上自己的親生妹妹。
“母親,我是一定不能讓人傷害靜伊的。”淩氏皺着眉道。
而且她一定要她的女兒得償所願。
鄭氏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的外孫女,鄭氏也護得跟眼珠子似的,“我聽說成王殿下對那姑娘有意,既如此,那我們不如順着成王殿下的意思?”
“母親,這肯定不行的。”淩氏吓了一跳,不敢置信道。
“有何不行?”鄭氏蹙了蹙眉,問道,“成王殿下是最得盛寵的柳貴妃的兒子,若我們能夠順着他的意思,難保貴妃娘娘不會對我們另眼相看。”
“可是東宮與國舅府的這樁婚事,乃陛下欽定,母親此舉,無異于是破壞國舅府跟東宮的聯姻。”
自古姻緣,結兩姓之好,既然那姑娘已經被賜婚給太子殿下,她們若是……
“那又如何?之前老夫人跟大爺都是希望二爺娶那禦史府的小姐,若不是母親,你哪能有這麽好的婚事。”鄭氏冷笑一聲,道。
見淩氏神情微有所動,鄭氏又道,“何況你當日為了靜伊,既然做出了那事,那今日再做一次又有何不可呢。”
淩氏猶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女兒有一個稱心圓滿的婚事,她又做錯了什麽呢。
“若是靜伊能夠成為太子妃,哪怕這事日後會被發現,只要太子殿下能夠為着靜伊,那就會保你這個丈母娘。”
“那母親打算如何做?”淩氏沉聲點頭,道。
彼時鄭曲靖正倚欄看着建忠侯府的風景,有人來,鄭曲靖擡了擡頭,“又有什麽事?”
“世子爺。”那下人湊過去,低聲跟他說二房的事。
雖說在等着有人自露馬腳,但這心思,還是讓人不敢恭維。
鄭曲靖冷笑,往日他還願意念着舊情,現在都做夢去吧。
“繼續盯着,若有事過來向我禀告。”鄭曲靖從欄杆上走了下去,道。
“是,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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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興元年,南國婉憶公主與骊國建忠侯府建忠侯結秦晉之好。
“雖說建忠侯是骊國戰神,但是這個婚事肯定是要看妹妹自己是心意,妹妹究竟是喜歡建忠侯還是?”南國世子南岳攜世子妃進入內苑,問道。
“如今賜婚聖旨已下,兄長為何要問這樣的話?”
“可是妹妹為我朝确實付出太多,若是妹妹不喜歡建忠侯,那兄長可以為了妹妹付出一切。”南岳勸她道。
“謝兄長好意,妹妹确實喜歡建忠侯,如今婚事已定,也請兄長成全妹妹的心意。”
“既如此,那妹妹為何又留着鎮南王的玉佩。”南岳倏然一笑,道。
“世子爺。”站在他身側的世子妃忙對他搖頭,道。
南岳遂緩了緩心緒,道,“鎮南王已經娶了王妃,妹妹既然決定要嫁給建忠侯,那日後你們夫妻二人定要好生扶持。”
“一定會的。”
南嘉元年,南岳再來京城,建忠侯府。
“兄長不是想問我心意嗎?”建忠侯夫人給南岳遞了盞茶,笑道,“曾經只盼與君老,如今既為建忠侯一生之妻,也願伴他一生。”
“那之前的那塊玉佩?”南岳欣慰一笑,道。
“那快玉佩是當日在清心寺所求,有歲歲平安之意,我已将其給了瑤瑤,也是我們對她的寄托。”
“但願她将來,年少思慕之人也是将來能護她一生周全的人。”
“這是怎麽回事?”見南岳神情激動,褚國舅忙跟着站起來,問。
若是說這塊玉佩,的确十分貴重,但是若說有什麽竅門,确實還看不出來。
而南岳直接将那塊玉佩取到手心裏,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問,“這塊玉佩,你是怎麽得來的?”
“自若晗姑娘入府之後,這塊玉佩就一直随着若晗姑娘,今日奴婢無意發現姑娘将這塊玉佩落下了,所以奴婢想送給姑娘。”
褚國舅剛想開口,就見南岳道,“國舅爺,若晗姑娘的身世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