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皇宮內,美人的手緩緩撫過了帝王的胸口,勾上了他的脖子,細聲細語講着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悄悄話。
不再年輕的帝王此刻并沒有沉迷在美色中,眼睑下垂不知道有沒有将美人的話語聽到耳中,放入心中。
美人也不在意,或許是氣氛太過醉人,她嬌嗔了一下,說了逾越自己身份的話:“陛下,和我在一起便只要想着我罷了。勞逸結合,這些天陛下總想些惱人的事情,活着也太過無趣。”
帝王沒有在意自己寵妃的自稱,更沒有在意其所說的深層含義,他只是推開了美人:“下去,朕乏了。”
……天色如此好,帝王無理取鬧的理由還真是無人能夠反駁……
但美人識趣,動作輕柔離開了帝王的範圍,行禮後便面色恭敬退下了。直到徹底退出了帝王可見的範圍,她才紅唇勾起,雙眸含着笑意。
帝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忽地開口問起身旁剛冒出的小太監:“你覺得,太子如何?”
小太監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吓得不輕,一句話不敢開口,人已經跪下了。
帝王無趣将人趕出,對着空蕩蕩的宮殿內,又一次開口:“你覺得,太子如何?”
殿內此刻并無一人,卻有聲音直接傳入這帝王的耳中,并沒有洩露出分毫。倘若有任何武将再次,都要被這人的武功驚到,但帝王卻早習慣于此。
“太子,當之無愧是太子。”
帝王卻因為這話皺起了眉頭。
“陛下将太子的功勞送給秦王,無非是因為這些年太子權勢和聲望都增長過快。但陛下也該知道,秦王的聲望經此一事,恐怕……”
帝王冷笑:“豈止是增長過快,這宮裏有多少女眷為他說話,她們都快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這唐朝的帝王。”
“……”隐藏着人內心默默想道:所以那群女眷越不喜歡秦王,你就越想要讓秦王跟太子争一争咯?
有權任性的帝王沒聽到回話,再次冷笑了一聲:“戰亂的年代,帝王的世家,什麽都可能發生,他只要心念一動,這位子恐怕就不知道會落到誰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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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這天下之主,屬下從未有過質疑。”暗中之人順從道。
旁人再怎麽順從,帝王固執的心思不會改變。而那些內心各種繞繞彎彎的後宮女眷,自然也沒有想到物極必反,反而坑了太子。
而且帝王還在坑自己兒子的路上越走越遠……
窦建德,必死。
山東注定大亂。
東宮。
昙宗頭很大,很頭大,很大頭……
太子妃和愉悅講他在東宮的事情,告訴了別人,還順便寫了份東西,邀請熟絡的女眷一起聚一聚。
所謂聚一聚當然不是大家湊一夥人閑聊就能完事的,平日裏像太子這種非常有格調的人呢,會選擇找一群人唱唱曲,跳跳舞,然後他欣賞欣賞。
而太子妃既然信佛,而且不是一般的虔誠,自然就是想要找一群人來跟昙宗聊聊天,談談經書佛文之類。
半吊子昙宗表示:▼_▼什麽鬼……
太子還在憂慮山東的事情,轉眼就脫離了昙宗視線,去跟一群謀士混在一起,直接就把昙宗扔給了太子妃,完全不帶猶豫的。
太子妃嗤笑:“我可是人都請好了,大師不會如此不給面子吧。”
昙宗:“……只是貧僧“名聲”在外,你懂的……”
太子妃笑眯眯點頭:“自然是懂的,無非是一個酒肉和尚。我還順勢讓人傳出去,大師年少時候見多了被女子傷了心的人和被傷了心的女子,從此不近女色。”
……呵呵噠……
于是最終昙宗決定,還是表現出一副德高望重,堪稱可以洩露天機的得道高僧形象好了。換句話說,罷罷罷,看了只能還是靠裝神棍了。
不過,這不代表昙宗就很樂意被太子妃玩弄在股掌之間,去陪一群女眷玩耍了。太子又失蹤了,被遺棄的他,為了躲避太子妃,只好甩開了跟着他的那些宮侍,孤家寡人決定去兜一兜。
有光的地方自然有暗,而東宮也不是到處都是巍峨的宮殿,不自覺他就拐到了陌生的地方。
_(:3」∠)_雖然對于昙宗來說,其實東宮陌生的地方多了去了。
陌生的地方,人煙稀少。
噢,其實就是沒人。
昙宗朝着四周看了看,确定了一下,唔,确實沒有人。
#愛人太土豪,在愛人家迷路了,怎麽辦,挺急的#
“大師在這裏幹什麽?”一個男聲從昙宗的背後不遠處傳出。
……Σ(っ°Д°;)っ大哥,你什麽時候出現的!剛才明明沒有人的好不好!
男子見昙宗瞪大雙眼看着自己,利落挑眉問道:“大師,我長得沒有那麽恐怖吧?你怎麽一副收到了驚吓的樣子。”
恢複鎮定的昙宗:“……你是誰?怎麽出現在這裏?少年,功夫不錯啊。”
男子勾嘴角:“大師出現在這裏讓我很意外啊。”顯然男子不想告訴昙宗自己的名字。
對于昙宗來說,如果李建成是溫文爾雅,李世民是神秘莫測,李元吉是逗比炸毛,那麽面前的人,則從頭到腳都帶着一股子邪意。
其實男子的頭發只是簡單豎起,一身玄色衣服還沒有任何的花紋。打扮得要多普通就多普通,簡直可以說全身上下唯一的亮點恐怕就是他那一身詭異的氣質。
昙宗手自動摸上自己的小燃木:“不管是不是意外,反正這邊就我們兩個人……話說,你知道這裏是哪裏麽?怎麽走出去?”
男子看着面前的昙宗不合作就打算暴力讓自己合作的姿态,忍不住笑意加大:“大師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麽?”
……昙宗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打過了才知道。”
男子也學着昙宗的樣子打量了昙宗一番:“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其實相當可悲。”
昙宗:==#
真是要打架了。
男子對昙宗有一定了解,而昙宗對男子則是完全陌生狀态。
在長安,昙宗認識的人實在是太少。
就在昙宗拔出棍子準備“一言不合那就開打”吧,男子沖着昙宗惡意滿滿笑了笑,然後跑了。
昙宗毫不猶豫動用輕功試圖追上男子,但沒過一會兒就發現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更由于男子對這一帶的熟絡程度,轉眼就消失在了昙宗的視線裏。
昙宗停了下來,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只覺得各種莫名。
對方明明可以不出現在他面前,可是偏偏卻出現了。明明出現了,可是他卻既沒有透露自己的名字,又沒有透露自己的目的。
難道只是為了和自己來一發面對面的談話?
說什麽玩笑話呢……
昙宗想不通,只覺得跟了太子後,這個世界變得複雜極了。其實還是少林寺的生活适合自己。
傻傻站在路上的昙宗想來想去,猛然驚奇發現自己已經從剛才那個荒涼的地方出來了,而身邊終于有了來來往往的人。
甚至原本被吩咐跟着他的宮侍也冒了出來,靠近自己,就怕再次被甩丢了,然後回頭被太子妃責怪。
昙宗給剛才的男子打上了“蛇精病”标簽後,扭頭準備還是去找太子了。太子跟那些謀士讨論的東西,聽不懂歸聽不懂,但是……
在陌生的地盤,習慣性找尋自己熟絡的人,這是慣性。
理由麽,嗯,就說自己剛剛在東宮遇到了很奇怪的人,需要緊急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