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雖然被楚雲起戲耍了一次讓傅曉塵有些郁悶,不過整件事本就是他理虧在先,雖然自己來尋香坊的目的真的很單純,不過還是有種逛窯子被另一半抓包了的心虛感,所以楚雲起故意讓他吃醋這件事傅曉塵決定揭過去。
傅曉塵是想要揭過去了,可還要看楚雲起想不想放過他呢。
那跳甩袖舞的女子在一陣叫好聲中退下舞臺以後,又上來一身着青色薄紗的女子,挽着一簡單的流雲髻,又與前兩位女子不同,氣質清貴,表情冷寂,頗有種高嶺之花的意味。
沒想到這尋香坊的質量還真不錯,傅曉塵心想,各種風格各種口味随君挑選啊,妖嬈妩媚的、狂野不羁的、高貴冷豔的,不知接下來還有多少種口味。
此青衣女子手托着二十五絲黑漆鑲金花箜篌,手指輕攏慢撚,身後又跟了幾個容貌清秀的樂女,琵琶二人,月琴二人,古琴一人。只見她低眉擎弦,手指急促,手腕卻十分柔軟。弦歌初起,傅曉塵這樣不通音律的人都感到凄涼婉轉。
“曉塵喜歡?”
“恩,喜歡。”在現代聽了那麽多流行歌曲,傅曉塵一直以為自己和什麽古典音樂輕音樂無緣的,沒想到這次竟然能聽的如此出神。
“曉塵這樣說,我可是會吃醋的。”
傅曉塵對楚雲起這話不以為意,依照剛才的把戲,對方肯定又要逗自己就是了。
“曉塵不要聽她演奏了,我為你演奏可好?”楚雲起将身體湊近過來,頗有些委屈地說道。
傅曉塵盡量不轉頭看楚雲起,因為那藥效在獨處時并不強烈,可只要一有人靠近藥效就如狼似虎起來,故楚雲起一靠過來,傅曉塵就覺得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發現了綠洲,饑餓了許久的狼發現了小羊,雖然後面一句的比喻似乎有些不恰當。
不着痕跡地稍微向後退了退,傅曉塵才問道“你會演奏什麽?”
楚雲起是多才多藝沒錯,不過他還從未見過對方演奏過什麽樂器。按照電視劇來看,一般像他這樣的人古筝應該十分了得,不過現在也沒有古筝讓他彈。如果是随身攜帶的話…難道是簫?想到電視劇裏所謂的一簫一劍走江湖,傅曉塵認為還是簫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琵琶”
噗,傅曉塵一口老血噴出來。他對琵琶最主要的印象全部來源于高中語文課本裏的那首《琵琶行》,所以在他印象中琵琶應當都是青樓歌女們彈的,說青樓太過狹隘的話,那最起碼大多都應該是女性彈的才是。
想象着楚雲起低眉擎弦,擡眼間滿目柔情春情幽怨哀婉地看着你,弦歌初起,未成曲調先有情,再輕攏慢撚抹複挑的…傅曉塵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表示還是蠻帶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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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起的手突然搭到了傅曉塵的肩膀上,傅曉塵側頭看了他一眼“不是說要演奏麽?”
“正在。”
楚雲起的手指靈巧的在傅曉塵的鎖骨和肩胛骨之間穿梭,時而輕輕滑過,時而微微揉捏,時而打着圈,傅曉塵被這挑逗的動作弄的口幹舌燥的,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只是現在的傅曉塵面帶潮紅,眼波流動,那瞪視絲毫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反而平添了幾分誘人的姿色,只想讓人更加用力的欺負他,楚雲起就這麽做了。
“我正在演奏啊,曉塵不滿意麽?”
……你分明是在動手動腳的,演奏個鬼了。
“曉塵難道忘了,這裏叫做琵琶骨啊。”楚雲起說着,手掌在肩胛骨附近暧昧地摩挲着。
……傅曉塵看着楚雲起一臉純良的在給自己科普樣子很是無語,他絕對是故意的!
傅曉塵此時已經渾身發軟了,那藥效詭異的很,不碰還好,被人一碰渾身就像過電了般一陣酥麻。
楚雲起的手緩緩下移,暧昧地在傅曉塵的小腹上畫着圈,在快觸及到重要部位的邊緣時,又突然把手收了回去。
為什麽停下了?當然以傅曉塵的性格來說是絕對不會問出這種話的。雖然自己已經完全被對方點燃了欲、望,但是要他在這種場合下,不,在任何場合下主動開口向對方求歡,這難度實在太高。
傅曉塵的眼睛裏滿是濕漉漉的霧氣,別過頭不再看楚雲起,一張口,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去做什麽?在這裏看花魁不好麽?”
回去洗個冷水澡啊摔!在這樣下去會憋壞的好不!傅曉塵腦海裏滿被“他故意的他故意的他故意的”刷屏,沒辦法,誰讓今天自己理虧呢。
“雲起,我知道錯了,我們回去吧。”傅曉塵人在屋檐下,只好把語氣放軟,細聽下來甚至都帶了一種撒嬌的味道。
楚雲起笑得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不懷好意,“看在你能認識錯誤的份上,就滿足你的要求好了。”
傅曉塵這才長舒一口氣,正起身打算要走,忽然又被楚雲起傾身壓到了椅子上。
傅曉塵坐在椅子上,楚雲起半彎下腰雙手撐住椅子的把手上,光線被對方的身體擋住了大半,傅曉塵看不清楚雲起的表情,只知道對方在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嘴角似乎有一絲笑意。
“不是說要回去嗎?”
“我并沒有說要回去,只是說……滿足你的要求,現在我就要滿足你的要求啊。”說着楚雲起不待傅曉塵開口說話已經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感受到對方的身體立刻軟下來,化成了一汪春水,楚雲起心中默默為自己點了個贊,作為一個攻,矜持什麽的,該有的時候還是要有的,這樣才能看到對方欲求、不滿時那誘人的模樣。
“停、下,這、這裏不行…”傅曉塵趁着緩氣的功夫艱難地說完了這句話,這裏可是青樓,而且還是在一個半封閉的雅間,這種情況讓傅曉塵總覺得像是野、戰什麽的,簡直不要太羞恥。
“放心,別人是看不到雅間裏的情況的。不過…曉塵可要小點聲,叫得太大聲的話說不定會被隔壁雅間裏的人聽到哦。”
其實別說是隔壁的雅間,就是二樓全部的雅間楚雲起也早已經派人将裏面的人都清走了,至于一樓舞臺周圍的那些人是絕對看不到二樓雅間裏的情況的。留着這些人在,讓傅曉塵以為一樓二樓全都是滿的,倒可以增加幾分情趣。
楚雲起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這種行為已經快從癡漢進化成紳士了,甚至說有一點…鬼畜?他只是覺得今天曉塵竟然偷偷跑來青樓,自己應該好好教訓他才是,至于教訓的方式嘛,選擇一個讓雙方都感到快樂的方式不好麽?(其實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很快樂吧!)
傅曉塵聽着楚雲起這樣說,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嗔怒地瞪了一眼楚雲起,剛想再說什麽對方卻已經不給他機會了。
楚雲起看着傅曉塵在身下隐忍又快慰的臉,眸色沉黯,低頭嘶啞地輕聲說着,看來曉塵很喜歡這樣子呢。
傅曉塵蹙眉咬唇,又羞又惱地抓着楚雲起的肩膀,就是不理他。
待到第二日傅曉塵醒來時,已經是正午了。咬牙切齒地揉着自己酸疼的腰,可惡,昨晚到最後已經半暈過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抱着送回傅園了。
對被做暈這件事,傅曉塵懷着深深的羞恥感,這是體力較量上的大失敗,是對他男性尊嚴的踐踏,看來自己以後要多補腎?不,多運動,每天早上晚上都去練劍,争取盡快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不對,誰要這種境界了,争取達到不被做暈過去的境界qaq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傅曉塵發現在三回過後,自己竟然已經習慣在下面了!回想當處一心一意要反攻的自己,現在只能說那時候還太年輕,以身高定攻受的說法明顯是錯誤的!妄想有一天可以先下手為強的把對方【哔—】掉,現在想來不被對方【哔—】到精盡人亡已經很不錯了。啊多麽痛的領悟。
已經到了十二月中旬,轉眼間一年就快走到盡頭了,尚都內外的街市上都開始賣新衣、大小門神、桃符、及金彩縷花等物,早早的就把年氣給烘托起來。
傅曉塵逛街時,看到滿街鋪設貨物,琳琅滿目,不由有些唏噓,即将要在這個世界過第一個年了。想到去年除夕的時候和楚雲起一起看恐怖電影,自己還被吓的整晚沒睡着覺,現在回想起來突然感到那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的就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一樣。
不同于現代過年,大家就只是一起吃個年夜飯,吐槽個聯歡晚會,吃吃餃子收(給)收(給)壓歲錢再到處走走這年假就結束了。古代過這種節日那都是極為講究的,好多習俗傅曉塵還是聞所未聞,所以這幾日總是想去街上走走,對什麽都頗為好奇。
程香韻交付的那些生意雖事物繁雜,卻因為先前已經制定好了各種準則,傅曉塵處理起來也算是井井有條的。雖有“打天下易,守天下難。”,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傅曉塵倒覺得在滿是老字號的尚都開一個新字號難,而一旦字號打出去了,有名氣了,只要不犯什麽大錯誤,維持正常運作也還算簡單。
至于工部那邊,由于傅曉塵一不小心升官了,所以現在共事最多的就要數那個不知楚雲起從那裏調過去的工部尚書,名字倒很樸實:宋遠。而越是熟悉這個人,傅曉塵越是發現此人的不凡,熱愛搞發明,思維活躍,技術紮實,這擱在現代怎麽着也能拿個諾貝爾獎了。
傅曉塵在剛升官以後偶然間就和作為同僚兼上級的宋遠随便聊了幾句,不過大概的提起水排,對方立刻有了深厚的興趣。可傅曉塵對水排的了解那就局限于歷史書上,他就知道水排是杜升發明的,大概又是領先歐洲什麽的幾百年幾千年的,至于那原理傅曉塵根本就不知道啊。
努力回憶了一下歷史課本裏的插圖,傅曉塵拿着筆大致的畫了畫,大致說明了下就是水流沖擊轉動一個什麽輪子,輪子通過什麽又轉到了另一個輪子什麽的,說到最後傅曉塵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的時候,對方卻恍然大悟的樣子,嗖地就跑去畫設計圖了。
沒過幾天,設計圖就出來了,傅曉塵看到那圖紙上的東西和歷史課本裏的似乎不太一樣,也沒發表什麽意見,沒想到實物做出來以後,竟然真的是水排的用處,只不過外觀不太相似而已。
傅曉塵這才算是給宋遠跪了,以後兩人沆瀣一氣啊不齊心協力地搞起了發明創造,傅曉塵的工作比較簡單,就是想一些以當前的科技水平大概能做出來的東西描述出來,剩下的就全交給宋遠了,對方還每天對他畢恭畢敬的引以為前輩,這讓傅曉塵有些哭笑不得。
不管怎麽說,工部也好,商號也好,雖不算取得什麽大成功,也都是順風順水了。就在傅曉塵滿心期待着和楚雲起一起度過的第一個年時,偶然聽到兩個小丫鬟私下聊得八卦卻讓他整個人如置冰窖。
“聽說沒,關在最嚴密監獄裏的二皇子神秘失蹤了。”
“啊,那是有人劫獄嗎?”
“沒有,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聽說就是好端端的大家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管的人低頭喝了一杯茶一擡頭就發現人消失了。”
“那豈不是和那個程香韻一樣?”
“是啊,說不定兩個人都是山精鬼魄的,要不怎麽突然說沒就沒了呢。”
傅曉塵呆呆地站在院門後面,許久沒有反應過來,她們的意思是……程香韻根本沒有被安葬,而是早就神秘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