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韓磬眼見着唐樂山邢漣消失在原地, 警惕地握緊劍柄,環顧四周。
孟小霜一臉茫然,只能喊了兩聲:“唐師兄!邢師兄!”
兩人等了片刻, 周圍風平浪靜,毫無危險信號。
正在踟蹰之際, 一人從天而降。
“師尊!”韓磬看到曹澈, 非但沒有放松, 反而更緊張了。
“嗯。”曹澈落地, 含笑問韓磬, “為師擔心你,特來看看, 怎麽了?遇到困難了嗎?”
韓磬嗓子發幹, 總覺得曹澈話裏有話, 意有所指, 所以一下子不知該不該說實話。
孟小霜對幾個人的恩怨完全不知,見韓磬不吭聲, 以為韓磬不喜唐樂山, 不想救二人。
于是她主動說道:“見過曹長老, 唐師兄和邢師兄突然不見了, 明明前一刻還站在這裏,轉眼人就沒了。”
“哦?”曹澈煞有介事地檢查地面和周邊, 轉了一圈,才笑着說,“秘境裏法陣較多,也許他們掉入法陣中了。別擔心,你唐師兄已經是金丹修士,一般陣法困不住他。”
孟小霜也知道着急沒用, 幫不上忙。她對曹澈一禮,說道:“多謝曹長老。”
曹澈颔首,轉向韓磬道:“走吧,咱們還有任務在身。小霜也跟我們走吧,比較安全。”
韓磬安靜地站在一邊,一直在等曹澈的“心聲”,他想知道唐樂山和邢漣的失蹤跟師尊到底有無瓜葛。
可曹澈心裏卻靜悄悄,什麽活動都沒有,反而在提了孟小霜後,心裏怨起淩雲宗:
【淩雲宗人才濟濟,卻沒有一個長心的,居然讓一個小姑娘深入秘境,世風日下啊。】
韓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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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氣似霧非霧,唐樂山周遭景象變換,竟然回了現代他的家裏!
“阿漣!”唐樂山直覺有詐,還是先呼喚邢漣。
一股濃郁的香氣随着他張口說話鑽進他的鼻腔,味道十分熟悉,卻一下子想不起來。
唐樂山收不到邢漣的回應,接着放出神識。
金丹修士的神識浩浩蕩蕩地鋪陳開去,以唐樂山為中心,掃過家裏的客廳、陽臺、窗外……
無獲。
全世界仿佛只剩他自己,所見景物全像蒙了塵,安靜詭異。
唐樂山下意識地握住大聖的劍柄。
【宿主,是幻境。】
系統提醒唐樂山。
唐樂山當然知道是幻境,而且跟那股異香有關,只是他毫無頭緒,只好提劍走出自己的卧室。
然後他一開門,看到聞叔坐在客廳看電視。
客廳黑乎乎的,落地窗的遮光簾擋住了一切光線,只有電視屏幕的瑩瑩藍光映着聞叔的臉,顯得聞叔古怪又陰森。
聞叔本來在打瞌睡,聽到了唐樂山的聲音,扭頭看向唐樂山,略有驚訝道:“小山?你回來了啊?”
唐樂山的腦袋“嗡”得一下,強烈的眩暈感讓他站立不住,身子一歪,他就撞到門框。
【宿主小心,是幻境!】
幻境!
唐樂山扶住門框的同時,使勁咬了下舌尖,讓疼痛再提醒自己一遍。
但是這個動作也讓他發現,自己身上那身綠色的衣袍沒了,大聖劍也不在手中。他又換回了上輩子T恤牛仔褲的打扮。
是心魔??
唐樂山擡眸看向聞叔。
越是深陷心魔,越是難以自拔。
唐樂山不接聞叔的茬,只警惕看着聞叔。
“小山,你怎麽了?”聞叔跟當年一樣詢問唐樂山,“你回來怎麽不告訴我?吃飯了嗎?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去?”
唐樂山還是不說話,聞叔就像不用他回答似的,自顧自走去廚房。
家裏的廚房跟客廳連通,唐樂山看着聞叔從冰箱裏拿出兩個西紅柿,洗了洗,放在案板上。
可聞叔卻沒有接着動作,而是轉過身,慘笑着看向唐樂山:“我怎麽忘了,你沒回來啊。”
唐樂山:???
“你沒回來。”聞叔因為洗了西紅柿,兩手濕漉漉的。他随意地用衣服一擦,就走向唐樂山。
“你應該早點回來的。”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唐樂山,一步一步走近道,“我那天本就不舒服,給你打電話,你又不接,你錯過了救我的機會。”
唐樂山:!!!
這是聞叔在世的前一天!
不是心魔!
暈眩感再次浮現,唐樂山狠狠摳着掌心,終于開口說道:“我那天出任務,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那有什麽區別嗎?”聞叔的目光逐漸變得執拗,語氣也帶着怨恨,“你如果回來早一點,還能見我最後一面。如果你半夜回家叫我一聲,甚至還能救我!”
“不是的!”唐樂山頭痛欲裂,深埋心底的畫面一幕幕在他眼前閃過。
他那天晚上有任務,沒接到聞叔電話,任務結束後,他給聞叔回撥電話,聞叔沒接,他就回單位洗了個澡,然後才回了家。
往常他不管多晚回去,聞叔都會給他留飯,防止他半夜餓肚子。可那天鍋裏什麽都沒有,只有案板上放了兩個西紅柿。
唐樂山沒多想,以為聞叔懶得做飯。他看到聞叔已經睡了,就沒去打擾,徑自回了房間。
這麽多年,當天的情形在他腦海重演了千遍萬遍,他也千遍萬遍地問自己,如果他早點回去,是不是能再見聞叔一面?如果他接了那個電話,是不是能察覺到聞叔不舒服?如果他當時叫醒聞叔,是不是能救聞叔一命?
“別找借口了!”聞叔厲呵一聲,字字珠心道,“你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
邢漣的情況,比唐樂山好不到哪裏去。
他剛想找找唐樂山,就原地落入水中。
魔障加上水蒸氣,讓他的視線模糊不清。可池水的藥香和熟悉的布置,赫然是丹陽谷的藥浴池!
而且透過迷霧,他竟然看到唐樂山在水池另一端!
還有宏焰!
只見宏焰赤身趴在池邊,背對着唐樂山道:“唐樂山,給我擦背。”
他說話的聲音傳到邢漣這邊,聽着并不真切。可這不真切,卻讓話語顯得婉轉驕矜,像是某種別有深意的邀請。
唐樂山也在話音後動了,拿起沾濕的白巾,撫上宏焰的背。
唐樂山也沒穿衣服!
“這樣行了?”
唐樂山不僅給宏焰擦背,而且還靠近宏焰,低着頭,輕笑着跟宏焰說話。
兩人離得那樣近,近到邢漣心頭一哽,不假思索地大喊出聲:“唐樂山!!!”
由于太過急切,他的聲音仿佛從胸膛發出,低沉且隐含怒火,根本不是他正常的語調。
邢漣随之低頭,發現自己恢複了自己的青年狀态,露出本相。
是幻境!
幻境總是能體現一個人心中所想,有最恐懼的、也有最渴望的,有最執着的、也有最擔憂的。
邢漣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無法接受這畫面是他心底陰暗的投射。
唐樂山果然沒理會他,不知在宏焰耳邊低語了什麽,兩人竟然笑了起來。
這時,韓磬來了!
邢漣:???
韓磬在唐樂山身後的水面中鑽出,抹掉一臉的水珠,皺着眉道:“唐樂山,你怎麽不給我擦?”
唐樂山轉身看到韓磬,頓時笑逐顏開。那眉眼中的溫柔,是邢漣最熟識的表情。
可此時唐樂山卻不是對他,而是對韓磬道:“現在就給你擦,小韓不要生氣呀。”
“唐樂山!”宏焰卻不樂意了,竟然抱住唐樂山,迫使唐樂山面對自己,“你只許給我擦。”
唐樂山垂眸跟宏焰對視,宏焰緩緩向上,眼看着就要吻上唐樂山。
“不行!!!”
邢漣明知是幻境,可心裏的暴虐卻再也壓抑不住,“絕千念”倏地出竅,裹着無盡的殺意,貼着水面沖向對方!
“噌!”
“絕千念”化成兩道劍光,毫不猶豫地刺穿了宏焰和寒磬!
兩人轉瞬變成輕煙,在唐樂山身邊消散。可唐樂山還保持着剛剛的姿勢,側眸一瞥,看向邢漣!
邢漣:“!!!”
那一眼,仿佛是唐樂山本人看穿了邢漣的僞裝,邢漣受驚地後退半步,發現唐樂山往下一沉,入了水。
邢漣立馬心生警惕,屏息注視水面。
下一刻,唐樂山在他面前破水而出!
“阿漣。”
唐樂山抹掉臉上的水,眼波含笑,聲音氤氲柔軟,帶着難以言喻的缱绻:“阿漣,你吃醋啦?”
“什麽鬼話!”邢漣呵斥道,卻看着唐樂山靠近,水珠流經下巴和脖頸,滑到鎖骨上。
邢漣喉結動了動,凝眉咬住後槽牙。
“呵。”唐樂山笑意更深,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微微仰着頭,跟邢漣鼻尖對着鼻尖。
“阿漣就是吃醋了。”唐樂山的視線在邢漣的唇邊打轉,然後才一點一點地上移,直視邢漣的眼睛,輕聲道,“阿漣放心,師兄最喜歡的,還是阿漣。”
邢漣:???
什麽最喜歡我?
你只能喜歡我!
“不可以!”邢漣猛地退後,再次被自己的念頭吓到。
“為什麽不可以?”唐樂山卻不依不饒,朝他伸出手,“阿漣不想嗎?”
“走開!”邢漣心跳如鼓,無情地打開唐樂山的手,果斷念起清心咒。
“阿漣,你這樣我會傷心的。”唐樂山還是企圖靠近邢漣,笑得含情脈脈。
邢漣被唐樂山笑得一陣陣發軟,竟然恍惚地想迎上去。
不,唐樂山不可能這麽對我。
邢漣不斷提醒自己,索性咬破自己的舌尖,唇邊溢出一串咒語。
突然!眼前的景象變了!
唐樂山變成了魔族,咆哮着向他沖來!
“铮!”
絕千念急速飛回,在魔族碰上邢漣的前一刻,一劍刺入魔族的胸膛!
周遭不再有水池,也不再有水霧,只有數十頭魔族虎視眈眈地盯着邢漣。
邢漣不再思索,果斷在掌心吐出一點鮮血,厲聲召喚:“沃特來見!”
幻境只是陷阱,魔族才是獵手。邢漣面對的都是兩米多高的中級魔族,料想唐樂山那邊也差不多。
沃特來得倒是快,一來就給邢漣跪下,恭恭敬敬道:“主人。”
“幫我尋個人。”邢漣冷聲說道,“你的部下若敢傷他一毫,我饒不了你。”
沃特吓得往地上一貼:“回主人,是同主人一起被困的修士嗎?”
邢漣:“廢話。”
沃特戰戰兢兢:“可、可主人,困住那個修士的,不是沃特的部下。”
“那、你、就、去、救!”邢漣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捏碎遲鈍的腦袋。
“是!”沃特急忙應下,起身對魔族說了一堆魔族語。
魔族在魔障中暢通無阻,邢漣還不能跟沃特一起去,不能讓唐樂山發現他有魔奴。
【宿主,請穩住道心!】
唐樂山在聞叔的聲聲質問下險些吐血,還好系統及時響起警報,尖銳刺耳的聲音差點把他震聾,但也及時穩住了他的心神。
之後唐樂山就一陣陣反胃,心裏煩躁極了,強打精神反駁聞叔:“我不知道你身體不舒服,夜深了我也沒法叫醒你。”
“借口,都是借口。”聞叔不停在唐樂山耳邊叨叨,“你就是見死不救,你見死不救!”
“我沒有!”唐樂山暴躁到極致,隐身的大聖劍“呼”得重新現身,耀眼的火光瞬間照亮客廳,唐樂山猛地擡頭,聞叔不見了!
倒是數十頭魔族在盯着他!
“嗷!”
唐樂山跟一頭魔族正好面對面,魔族一吼,口水差點濺到他身上。
“大聖!”唐樂山心尖哆嗦一下,那魔族的口水太惡心,可不能髒了他的衣服!
大聖劍已經跟唐樂山跟心意相通,唐樂山的召喚才一出口,就虎虎生風地襲向魔族。
來自金丹修士的磅礴靈力霎時刺入魔族的咽喉,唐樂山及時後撤,堪堪躲過一擊。
然後他腳跟還沒站穩,其他魔族一起向他撲去!
“嗷嗚!”
讓人頭皮發麻的咆哮倏地響徹四周,唐樂山蓄力沒等攻擊,就看見本來要襲擊他的魔族,忽然被另一夥兒莫名出現的魔族襲擊,當着他的面打了起來!
唐樂山:???
這些魔族都是當初他們用五行殺陣對付過的魔族一樣,個頂個的壯碩兇殘,打起來血肉橫飛,慘絕人寰,唐樂山一頭霧水,趕緊給自己捏了個結界,防止殃及池魚。
頃刻之後,魔族內耗完畢,兩敗俱傷。
魔障随着魔族的退去,也慢慢變薄,消散。
唐樂山撓了撓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啪!”
唐樂山還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額頭就被人狠狠一擊。
“喂!”唐樂山捂着腦袋,一股清新的涼意滲進識海,把他的靈臺掃得透心涼。
接着他看清來者,竟是霏瑤仙子。
“靜心。”霏瑤收回掌心,背到身後,淡淡看他一眼。
唐樂山也不暴躁了,知道是師姐來救他,對霏瑤颔首道:“多謝師姐。”
宏焰大呼小叫地上前:“你怎麽出來的?師尊還讓我們來救你呢!”
“我也不知道啊。”唐樂山哭笑不得,攤手道,“魔族自己打起來了,我就出來了。”
“啊?你們入了魔族的陣法?那你受傷了沒有?”
宏焰并沒理解唐樂山的話,他落到唐樂山身邊,伸手就要扯唐樂山袖子。
然後唐樂山猝不及防被人拉住另外一邊,往後一撤,趔趄了好幾步。
邢漣出現在他和宏焰中間,非常不友好地直視宏焰:“說話就說話,離那麽近幹什麽?”
宏焰:“……”
唐樂山:“……”
邢漣拉唐樂山胳膊的手一觸即分,可指尖還是因短暫的接觸而生出細小的電流,讓他腦海中的畫面更加揮之不去。
他見不得宏焰靠近唐樂山,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加讨厭宏焰!
宏焰只當小孩子多變,愣了一下沒在意,笑哈哈道:“你害怕我暗算他啊?哈哈哈哈!”
“唐師兄,邢師兄,你們沒事吧?”孟小霜此時上前,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沒事,小霜你們呢?”唐樂山舉目四望,沒看見韓磬。
“我跟韓師兄沒有入陣,”孟小霜仰着頭看着唐樂山,“曹長老來了,把韓師兄帶走了。”
她沒跟着去,因為惦記着唐樂山和邢漣,她用通訊符向敖真人求救,敖真人就派來了宏焰和霏瑤仙子。
想到宏焰,孟小霜看向邢漣。
難怪邢師兄讨厭宏師兄,畢竟宏師兄分走了唐師兄的喜愛,擱誰誰都受不了。她家裏嫡系的兄長們也會彼此争奪爹爹的注意的!
唐樂山不知道自己被“爹”了,松了口氣道:“還好我們小霜不傻哈,确實不能随便跟別人走,以後也保持警戒心!”
說完,他終于把注意力轉回邢漣。
邢漣的言行變得愈發奇怪,他搞不懂,索性不想了,還像以前一樣對待。
于是他一把摟住邢漣的肩膀,哥倆好似的問邢漣:“阿漣你怎麽出來的?傷着沒?”
他不問還好,一問,邢漣立馬炸毛般逃出他的包圍,離得遠了,才別別扭扭看他一眼,悶聲道:“沒受傷,沒看見魔族,魔障自己散的。”
唐樂山:“……”
行吧,又回到以前不讓碰的日子了。
“走吧。”宏焰沒看出來兄弟倆的暗潮洶湧,扛着佩劍說道,“跟師尊彙合去。”
因為秘境中的魔族比預料中多,加之唐樂山和邢漣遇到的麻煩,敖真人改變了原計劃,抓到一個魔修後,就準備回去了。
誰知他們剛出秘境,就碰上曹澈帶領的丹陽谷部隊。
“曹長老。”
“敖長老。”
兩個長老和氣地互相打招呼,韓磬卻聽到曹澈在心裏說:
【老東西。】
韓磬:“……”
慚愧到不敢直視敖長老了。
“敖長老今日一行,可有收獲?”曹澈客客氣氣地問。
“算是有吧。”敖真人道,“抓到魔修一名,準備帶回淩雲宗處置。”
“這麽巧?”曹澈一怔,繼而笑道,“在下也抓到一名丹陽谷在逃魔修,可惜對方負隅頑抗,我只能立地處置了。”
“嗯?”敖真人立馬問,“沒審一審嗎?”
魔修的命早就沒有存在感了,兩人三言兩語間,在意的只是能否獲得信息。
曹澈:“放心,我搜魂了。小魔王果然去了魔域,修為之高,與舊魔王已經展開對抗,如若不加幹預,恐怕比舊魔王還難對付。”
當年修真界和魔族打過一仗,舊魔王不敵仙尊神威,重傷逃回魔域,千百年未曾出世。
如果小魔王取而代之,仙魔一戰,還會卷土重來。
敖真人震驚之餘,露出個“意料之中”的苦笑:“回去再議吧。”
這是關系到整個修真界的大事,他們倆不同宗門,也實在沒必要讨論太多。
曹澈點點頭,接着轉向晚輩:“諸位小友此行辛苦,既然遇見了,我總得表示一下。”
說着,他示意韓磬,把随身攜帶的補氣丹藥分給淩雲宗弟子。
邢漣心煩意亂,一路既不跟唐樂山講話,也不讓宏焰跟唐樂山走近,一邊唾棄自己的龌龊,一邊想幻境中如果他不躲,“唐樂山”會做什麽。
确實挺辛苦。
可是當他拿到那圓潤的白色丹藥,熟悉的味道萦繞鼻尖,他忽然察覺不對!
唐樂山也同時有所感應,拿到丹藥并沒有吃,只跟其他人一起道謝。
曹澈的視線也只是随意地掃過他們,并沒有多看唐樂山或者邢漣一眼。
但是唐樂山明白了!
他在魔障裏遭逢幻境,引來那麽多魔族,根本是受到之前藥浴的影響!
只有他跟邢漣身上有味道,所以也只有他跟邢漣入瘴!
至于韓磬,當然早就被摘出去了!
唐樂山在人群中看着曹澈跟敖長老寒暄,趁人不注意,握着邢漣的手,掌心相對背在身後。
藥丸轉眼焚成粉末,他才松開邢漣。
曹澈那家夥肯定不會提前預知秘境的存在,早早就給他們下套,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秘境正好提供了這個機會。
那麽,曹澈應該還有後招。
得幹他。
唐樂山屏蔽了韓磬的“讀心術”,這個想法一出,韓磬也恰巧投來目光。
唐樂山遠遠地對韓磬一笑。
邢漣的神經在唐樂山握上他時就繃緊了,雷鳴般的心跳每下都像錘在耳膜,剛運轉的大腦馬上停止了思考,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掌心的熱度,燙得他心尖發顫。
随後唐樂山放開他,巨大的失落感讓他口幹舌燥,再擡眸,就看到唐樂山對韓磬笑。
邢漣:“……”
如果唐樂山喜歡男人,為什麽不能是我?
邢漣終于大逆不道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小霜:我以為你把他當爸爸。
邢漣: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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