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邺城最大的□□錦宮因為之前發生了命案,被警方以及各方管理部門調查,停業整頓了一周,又重新大開宮門營業。
命案還未破,就這樣神速平息了所有官方勢力的手段可見背景深不可測。
午夜時分,在錦宮後巷出現了四五個年齡在十歲左右的男孩子,穿着邋遢的衣着背着大書包從後門出現,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麽,一時間沒有發現隐在黑暗中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影忽然将跟在一衆人後面那個矮小少年挾制,捂着他的嘴拖回了後門裏。
後門連接着狹隘幽閉的漆黑長廊,盡頭是電梯門,少年驚恐地想呼喊,卻敵不過對方的力道,最後只覺肩頸處刺痛感傳來,緊接着就失去了意識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存在一間潔白的房間裏,除了一張床什麽都沒有,那書包裏價值上萬的貨也不見了,又驚又怕,畢竟才12歲的孩子,哇哇大哭大叫了起來。
鐘菱一身黑色風衣站在玻璃門外冷眼看着他,對身邊的司徒紹說:“這個人就是當時穿着孔子昂校服的少年。”
司徒紹語氣中聽不出情緒,低聲說:“他書包裏只是一些劣質□□和小蘇打攪拌成的廉價貨,并不是近期風靡的‘艾森’、和‘艾利斯’的致幻藥劑。”
“但是他一定知道究竟是誰綁架了孔子昂,綁架撕票孔壯壯的一定也是同一夥人。”鐘菱肯定的說。
司徒紹轉過頭驚異地看了她一眼,發現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愈發的陌生了起來,“孔子昂昨天下午已經回家了,今天就能在小學裏看到他。”
“我知道,司徒叔叔知道安儀吧,她是孔子昂的堂姐,下午去看望過他,他整個人恍恍惚惚什麽都記不得了,在他血液裏沒有致幻劑成分,可這樣的症狀明顯是被注射過藥物,所以對方在注射後至少又關押了他90小時以上,藥物徹底從體內代謝完才放出來。”
“丫頭,非法取證在法庭上站不住腳的,孔家沒有報案,我們沒有證據也沒有權力上門幹涉和取證。
你一切以自身安危為先,這個孩子就讓他先在這個戒毒所,稍後我會派人來監守。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不要再牽扯進去了。你爸過幾天就要從H國回來了,到時候你先回家避開一陣,正好讓東方那小子也回韓城養傷。”
鐘菱笑眯眯地點頭說:“司徒伯伯說的是,東方昭那家夥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他的事務所員工還是得上班,所以事務所還是繼續營業着。”
司徒紹嚴肅的目光緩和了些,滿意道:“總之不要再牽扯‘艾利斯’的事件,東方這次是命大,沒有下一次,知道嗎?”
鐘菱認真地點頭,看了眼裏面哭累了還在拍門喊叫的少年說:“這個孩子并沒有吸毒,只是販毒的話會被判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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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屬于教唆販毒,這要看他怎麽交代了,而且他是孤兒院裏逃出來的,以他的年紀最後也只會送往少年勞教所。”
所以對方才利用這些孩子帶貨販賣方便掌控。
鐘菱回去後一直關注着這件事,但新聞媒體沒有報道什麽,司徒紹那邊也沒有什麽消息傳來。
也是,他不希望自己牽涉太過當然不會将後續事情跟她說,卻也因此心情不由地郁悶起來,有種平白做了回冤大頭的感覺。
中午的時候,她從便利店買了一份三明治坐在公園長椅上一邊看着手機新聞吃午餐。
這時長椅一端坐了一個人,鐘菱本來沒在意,但對方似乎一直在注視她,她不由地轉頭看了眼,忽地目光微凝,是紀鳳祺。
他這次來身邊沒有黑衣保镖圍繞,只有他一人靜坐含笑看着她,金秋暖陽下他俊容生輝,見她回頭,便從銀黑色的風衣口袋裏掏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紅白條紋石頭,他握在掌心伸到她面前攤開給她看,目光注視着她的臉色。
鐘菱記得這顆石頭,那是在大學假期朋友組織的極地野營在山上撿到的,聽說紀鳳祺自小既當爹又當媽的父親忽然生病住院了,于是鐘菱把這顆顏色鮮豔的石頭稱為‘許願石’,送給了紀鳳祺,希望能讓他開心點。
但在假期結束後,紀鳳祺也神秘消失,一年後再出現在她面前時,就提出了分手。
鐘菱的目光落在他掌心的石頭上有些出神,也沒有說話。
在紀鳳祺看來,女人都是感性動物,更何況是鐘菱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嬌小姐,他含笑柔情的眼眸精光一閃,見她默然出神并不接手,含笑保持着遞交的動作輕聲說:“鐘菱,當初你說這枚許願石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現在還有效嗎?”
鐘菱從他掌心拈起這枚石頭,五指彎曲将其攏在手心裏,歪着頭看向紀鳳祺,聲音如深秋的湖水般寒涼:“紀鳳祺,這個願望在五年前就實現了,人心要知足,別試探我的底線。”
她站起身,揚臂一揮将這枚小石子扔進了草坪對面的小池中。
紀鳳祺眉眼含笑并不着惱,他也站起來走到鐘菱面前,兩人距離咫尺,眼中卻含着百般算計和警惕,他語帶深意地将涼薄的紅唇湊近她耳邊如情人昵喃:“小菱,我們都需要一個挽回的機會不是嗎?
你對葉曉做了什麽,我不會計較,因為我還愛你。但也僅此一次,如果你還冥頑固執,就沒有下一次了。”
鐘菱當然知道自己對葉曉做了什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葉曉也是‘艾利斯’的成瘾者,在她咖啡裏下的藥劑就會激發出‘Tloliuhqui’的效力,她很快就會在行車時出問題,到時候就能給警方線索調查她,還會以毒駕肇事刑拘。
但聽紀鳳祺的語氣,自己的計劃顯然沒有成功。
鐘菱擡手抵在紀鳳祺胸口,阻止他進一步的靠近,冷冷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麽。”
紀鳳祺卻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懷裏一扯,低頭凝視着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小菱,什麽時候開始,你變成了這樣?”
兩人姿态旖旎在過往行人中看來十分賞心悅目,更有偷窺者暗自用手機拍下這俊男靓女的親昵照上傳朋友圈表達一下單身狗被日常諷刺的憤怒。
草坪對面的松針樹下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左頰有傷疤的青年和剛下飛機匆匆趕來的慕辰,恰巧看到這一幕,于是止住了腳步,停頓片刻後兩人轉身離開。
“紀鳳祺,扪心自問,你真的還有心嗎?”鐘菱用力掙開他的鉗制,退開一步搖頭冷眼看他:“我讨厭糾纏不清拖泥帶水的關系,再警告你一次,別再騷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紀鳳祺沉了臉色眸光冰寒冷酷地說:“鐘菱,你會後悔的。”
鐘菱當然後悔,她後悔當初情窦初開為他一笑傾城的告白而陷入了情網,又為他突然的失蹤而失魂落魄的荒廢課業沉浸痛苦難以自拔,用了一年時間好不容易脫離苦海,他又出現在她面前說分手,無疑是在她結了痂的心傷處又狠狠紮了一刀。
五年過去了,她也會在視頻新聞裏看到匡明集團總裁紀鳳祺的俊逸風姿,商界精英之類的噱頭标題,內心早已經麻木淡然,也能将他視為陌路人再也挑動不了她半點情緒。
可是這個人卻又如五年前那樣突然出現,以匪夷所思理所當然的态度表示兩人還可以繼續複合,真是可笑至極。
他在圖什麽?鐘家祖輩基業不過是韓城這種二線城市裏的龍頭企業,和匡明集團這種財閥旗下的跨國公司可不是一個檔次。
她低頭沉思着走在馬路邊,渾然不覺自己已經過了貝安寵物醫院老遠,忽然一陣尖銳汽車的鳴笛聲驟然響起,她感覺胳膊肘被人一拉腳步一個踉跄差點跌倒。
回過神才看到自己已經站在了紅綠燈口,剛才差點闖紅燈被車撞。
“你怎麽了?”頭頂的男人聲音十分耳熟,是慕辰。
鐘菱平複了餘驚未散的急促心跳,将手從他手裏掙脫,“謝謝你。”
慕辰見她臉色蒼白,剛才攥住她肘彎時發現她的身體微微顫栗着,覺得有些不放心,于是說:“你要去哪裏?我送你。”
鐘菱轉頭看了看四周的街景,才發現自己太過出神走過了頭,對他笑了笑:“不用了,我回寵物醫院,就在後面,幾步遠。”
她說着轉身往回走,發現慕辰也跟了上來,鐘菱這才想起來這個人之前不是走了,怎麽這麽快又回來了?于是說:“好久不見,還以為你不會再回邺城了。”
慕辰回D國後先去見了自己的外祖,然後也聯系了當地警局的法醫朋友,以匿名的方式将自己的毛發樣本送過去請他分析,已經得到了答案。
他問鐘菱:“我想問你,之前你取我的毛發分析出結果了嗎?”
鐘菱沉默了片刻,如實說:“只檢驗出微量的□□。”
慕辰明朗的神色微微一怔,疑惑道:“□□?”
鐘菱以為他不知道這東西,于是解釋說:“和布□□類似的效果,食用過量就會造成不可逆的腦部損傷。
我以前看過類似文獻和報道,這種毒品在D國和周邊幾個國家風靡過,也死了很多人。
在我國很少見,十年前在邊境活躍過,但很快被掃滅。從你重傷到後來檢驗的時間間隔了很長時間,可見當時他們對你下了狠手。”
慕辰低頭看她認真嚴肅的解釋,遲疑道:“你确定……不是安非他命?”
鐘菱挑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麽會扯到□□上面去:“不是,我确定。”
她的實驗室雖然不如專業機構,但陪着孔安儀這麽多年的歷練,安儀也往這方面砸了不少錢,絕對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犯錯誤。
她雖然在大學裏選擇了臨床醫學并朝着很有挑戰性的心血管科努力,可沒人知道的是,她對藥學方面有天賦般的領悟能力,主修和自學兩不耽誤。而且對毒品類的辨別能力幾乎到了無師自通的地步。
鐘菱拉過慕辰的手,溫熱的拇指滑過他的五指間,在他圓滑光澤的中指輕輕按壓了一下,甲蓋一瞬蒼白後又恢複正常紅色,她點頭淡淡道:“當時在我家因為你突兀出現又傷勢嚴重,沒有想太多,只記得當時你的手指有發绀症狀,那是□□引起的,你看,”她将他的中指往上拉了一下,示意他看色澤,“你能恢複的那麽快,真的很不可思議。”
慕辰視線落在她白皙纖細的指節,未染丹蔻的粉嫩指尖,想起剛才她在公園裏和那個男子親昵的舉動,目光一閃,手指從她手中抽離:“我知道了。”
兩人一路無言前行,走到寵物醫院門口,鐘菱見他臉色凝重,又問了一句:“你那些丢失的記憶有沒有想起來一些?”
慕辰見她眼神關切,低聲說:“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來邺城是來找一個人。”
“所以這次回來,你就是來找這個人的?”
“是。”
鐘菱莞爾,對他揮了揮手,“能恢複些許記憶是好事,你自己小心,再見。”
慕辰目送她走進醫院大廳,才轉身走到一直尾随在他們身後的一輛黑色吉普車。
車上的青年正是之前受慕辰之托保護鐘菱的那個人,叫在C國他中文名叫賀良,他是D國隐藏在邺城的特工之一。
他見慕辰坐上車後一言不發,吹了聲口哨說:“這個鐘小姐不簡單啊,可不是普通的白富美,行事低調不說,個性還跟驢子一樣倔,你不會對她有興趣吧?”
慕辰沒搭理他的打趣,他顧自打開黃色檔案袋翻閱起資料,想了想又問賀良:“查到那個對我動手的人了嗎?”
“你才想起來問啊,呵……我先問你,那天夜裏你為什麽會去錦宮?”賀良收起了嬉皮笑臉的神色,鄭重地問他。
“那個知道韓拂曉下落的人發郵件給我的IP地址就在錦宮,而他約見我的地點也在錦宮,我到達包廂時,發現疑似'L‘的殺手和那個紀鳳祺也在隔壁的包廂裏。”
賀良因為太驚訝揚起了眉梢,難以置信地說:“嘿,我說大少,你不是吧,這麽明顯的圈套你竟然會上當?”
“所以我第一時間就聯系了和國際刑警協作抓捕‘L’的你,我只是沒想到我的警衛中有人被收買了。”
“嘿,講實話,沒人會相信紀鳳祺和‘L’會有勾連,兩個人八竿子打不着啊。錦宮的監控裏我們都查過,你被襲擊那天紀鳳祺确實出現過,但和他在一起的是兩個脫衣女郎,并沒有別人,我們也鑒定過,視頻并沒有造假的痕跡。”
如果慕辰剛才沒有從鐘菱口中得知自己送去那位法醫朋友那的檢驗報告做了假,也許現在真的會陷入自我懷疑,否定了這段記憶。
他看了眼賀良,沉聲問:“你也懷疑我?”
賀良的語氣不似玩笑:“不是懷疑你,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證據!”他見這位大少面色不不悅,又說:“這方面你可是專家,也該明白這是一個局,對方早就設好了布景等你入場,偏偏你跳的心甘情願,怪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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