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還是在這裏說一下吧。其實我不是很了解密宗的,很多佛學文化我可以老實告訴你們……我根本不懂……OTL可能會出很多很多的BUG…別……別太介意QWQ有問題請提出來我馬上會改的。這個故事後續我的意願就是寫藏區談戀愛的問題。絕對是HE來着。老張的身份沒辦法交代太清楚。我想保留一點神秘感吧。
希望見諒。……我是個沒文化的人OTL,真的沒文化。禪意啊佛學啊我第一次寫其實……這玩意根本不适合我嘛QWQ唔呼。總……總之,能夠體會到西藏那種神秘悠遠古老寧靜的感覺就好啦QWQQQQQQ!
我拿着那串佛珠,不知道丢還是不丢。這串珠子是蜜蠟和珊瑚串成的,108顆挂珠。顏色沉得很,看上去有點年頭了。我心想着這玩意肯定挺貴的,整個表情有點哭笑不得。
胖子一見,眼睛都直了,滿臉堆笑地就說:“天真你還不趕緊表示表示,這緣分修不上千萬年你哪來啊。上師你別介意,咱們天真楞頭一點,還望多提點提點他。”
我狠狠剮了胖子一眼,心裏罵道歹勢,夢裏發生的事只有我和眼前這喇嘛小哥知道。還不清楚到底是哪門子冥冥中的緣。我現在舉着這串珠子臉上差點燒出一個洞。
看我沒把那串佛珠立刻抛回去給他,那家夥微微對我們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向佛殿那邊去了。
這玩意比山芋燙手多了,我挂不下面子,又舍不得價錢。他肯定是知道他在夢中拿這個玩意幹了什麽的。我只想把這東西拿去勒死他。可我也就想想,如果真勒死他,估計胖子都得陪葬。
見那喇嘛小哥走了,胖子立刻一把攀住我肩膀,一臉笑得猥瑣,道:“天真你他娘賺大了啊,這玩意夠你吃下半輩子了,你說那上師啥來頭,眼睛也不眨就把這給你了。感情這地方藏不少有錢人啊。”
“去你娘的,你知道個鳥。”我差點漏嘴把昨晚的事罵出來。心中又湧出一些奇怪的感覺,盯着那串佛珠。
莊周夢蝶恐怕也沒有這來的神。我不知道是他進了我的夢境,還是我入了他的夢境。在藏區生活過的人,大部分都是會信一些唯心的東西。我也一樣,前年第一次進藏,就見識過這邊的大師冥想的神奇能力。那也是個巧合,後來那位大師對我說過,我很有佛緣。
現在想起來,如果他娘的這玩意是佛緣,我就只能去吼吼一句這狗日不坑爹嗎?
可我相信所謂的緣。
夢到他必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我夢見過的陌生人多的去了。但是真的能夠遇上的,印象深刻的,他是第一個。我突然想到夢中情人這麽個詞,渾身抖了一下。真要夢中情人我還真就是個彎的了。
想來想去,居然想到會不會是他施了妖術。
可見他那眼神幹淨的樣子,我實在沒辦法想象他是什麽邪魔。藏教亦正亦邪,可終究是樸實的,我又和他是第一次相見,也沒有理由給我下圈套。
胖子突然捅了我的腰一下,我才回神,随手把那串蜜蠟塞進口袋裏。
“着魔啦?咋地,那位上師給你下将頭了?”胖子一邊跟着走一邊道。
我搖頭。心情複雜的要命,一想到這段時間住這兒,基本上擡頭低頭都會瞅着那家夥,我就有點難面對明天升起的太陽。
雖說這事兒只有我知他知,可見面的尴尬,我是沒辦法掩飾的。就算知道并不是真的被他上了。
還是問個明白死個透的好,我心道。
帶路的喇嘛打開了一間滿是灰的房間,不過東西倒是齊全,然後對我們道:“貴客不嫌棄就在這兒休息。”
我點點頭,他準備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抓住他問道:“對了,剛才咱們遇到那位上師,是誰?”
那個年輕喇嘛很奇怪的看着我,用藏語嘟哝了一句,才用生硬的漢語對我道:“上師很早就在這裏了,他是和你們一樣的人。”
他的普通話表達很差,我大概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那個小哥并不是藏族人,看他的樣子也的确是漢人的樣子,所以是和我們一樣的。他在寺廟裏的時間很長,所以才受人敬重。
聽到這麽一說,我心裏越發覺得奇怪。蜜蠟珠又稱之為天珠,這東西不是誰都消受得起的,價位不說,一般僧人也不會佩戴。那位小哥恐怕不是普通人。
那個年輕喇嘛繼續道:“那位上師是山裏來的。”
我琢磨了一下,心想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那喇嘛說有事便去叫他,沒事先離開了。我點點頭說了句勞煩了,他便嘴中念着經離開了。
胖子七手八腳把我們的裝備放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翻出一塊破布,丢給我道:“你他娘就別琢磨了,再琢磨你也搞不清楚那些神叨叨的喇嘛送你那幹啥。再說了,他們能幹的不就是念念佛吃吃齋,咱們兩個賣了也值不起你手裏那串珠子的錢。”
我接住布哭笑不得,心說你他媽是不知道,我知道了等于不知道。誰再說想來邂逅一場奇遇我立刻把機會讓給他。
有些東西我決定還是不要和胖子分享,有機會我想一個人去問一問那個奇怪的喇嘛小哥。雖然不知道這裏面的緣由,但是多少比和胖子這滿嘴跑火車的好。
房間大概很長時間沒有用了,挂在窗戶上擋風的毛氈都被蛀了幾個蟲眼,灰落得很厚。如果用布掃估計我們兩都得得塵肺,還得用水擦。
還好帶我們進來的那個藏族小夥禮完佛回來找到我們,搭了把手,才好不容易把灰去掉一層。
剛打掃完我們住的地方,帶我們進來的那個喇嘛便來敲門了,說廟裏的大喇嘛請我們過去。我詫異了一下,心說這面子太大了。
藏族小夥也驚了一下,眼神很詫異地看着我們。
這邊寺廟裏的大喇嘛就和內地寺院的住持一樣,你想見還不一定能夠見到一次。西藏不少來朝聖的人,能夠受到這麽個邀請的,我心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胖子和我對視一眼,就說既然大喇嘛請我們過去了,那就不能拒絕了。我點點頭,便讓傳話的人領路。
因為大喇嘛只說了見我和胖子,所以導游小夥先離開了,走之前告訴我們到約好的時間會進來接我們的,如果有需要的用品,也可以托他帶進來。
我謝過了他,往他手裏塞了一個我從哈爾濱那邊帶來的錫制工藝打火機。錢財在這種偏遠的地方不如一些這兒沒有的小玩意來的有心意。
傳話帶路的這個喇嘛名字叫做紮西,他從小被送到這裏當喇嘛,很少接觸外面的人,漢語說的很不好,不過大部分都能夠聽得懂。我們問他問題,他的表述非常晦澀,讓我需要想半天才能明白,最後只得知了大喇嘛叫做德仁,已經八十多歲了。是這個地方知名的智者。
寺廟不大,我們很快走到了大喇嘛休息的地方。走廊光線很暗,沒有點蠟燭,彌漫着一股植物的香味和羊毛氈的味道。
帶我們到了門口,紮西說我們自己進去,他已經把人帶到了。
胖子向我呶了呶嘴,小聲道:“你說他能找咱們啥事,胖爺我是個粗人,不會對禪啊。”
我搓了一把臉,道:“我哪裏知道。你當我就聽得懂他們說那些玩意兒嗎?”
本來還準備繼續扯一會兒,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一個沙啞卻很精神的聲音,帶着很濃的口音,他說的是:“貴客,請進來。”
心說反正是私聊,也不怕丢啥臉,老老實實地坐着就好了。我和胖子同時一拉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的香熏得有些嗆,只點了一根蠟燭。黑得要命。憑着微弱的光線我只能大概分辨出物品的輪廓。德仁喇嘛坐在光旁邊,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冥想。我們來了他也并未睜開眼睛。
他讓我們坐下。我和胖子就一語不發的乖乖坐下來了。
“你想知道什麽嗎。”德仁道。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我根本沒想好我要問他什麽。
他見我不說話,繼續道:“你心中很多疑惑。如果可以,我會盡力回答你。”
他說完胖子發出嘿地一聲,眨眨眼用嘴型對我道:“還挺準啊。”
我不理會胖子,果然真的大師就是不一樣,居然能夠憑靈感便感覺到。
這時候德仁喇嘛睜開了眼睛,雖然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但是他的眼睛還是很明亮。和那個喇嘛小哥不一樣的是,這雙眼睛更多的充滿一種老人的慈祥和智慧。他對着我點了點頭。
我對他行了個禮,也不打算繼續閉嘴了。
“上師。”我道,“我想了解那個漢人喇嘛。”
德仁搖了搖頭,告訴我他并不是廟中的喇嘛。
“我知道你會問關于他的。”他笑了笑道,“可我們并不了解他,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他是從山裏來的。”
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來,藏族人覺得每個山中都是有神存在的,山是神的化身。說那小哥是山中來,那豈不是說他是神派來的?
我暗自罵了句娘。心說不是吧,這還越傳越神了,那我面子是得多大,雖說是夢中,居然是給神使看上了?
不過有特別深刻的信仰的地方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過頭,那小哥的确挺神奇的一個人,但是說他是神明之類的,我就不相信了。
德仁喇嘛看出我并不相信他的話,開始和我述說了一個二十年前的故事。
當時寺廟裏的大喇嘛還不是他, 那時候的大喇嘛叫做格西,那年已經是九十多高壽的老人了。
冬季有個月下了一個多星期大雪,雪已經可以沒過膝蓋,到大腿處,暴風還在刮個沒完。格西突然說要打開寺廟大門,讓人往雪山的方向等着。
有了一定的修為的老喇嘛總是有一些神奇的預感,這種預感同樣是可以預計到自己何時死亡做好圓寂的準備的。他當時就感覺,有人要從雪山的方向來。
德仁和另外一個喇嘛當時覺得奇怪,這種天氣不會有任何牧民到這個山間的喇嘛廟來,風雪太大了,很可能迷路,凍死在山野之間。而且喇嘛廟距離牧民們居住的地方也有很長的距離。除了牧民,更加不可能會有人出現。但是還是根據格西的意思,打開了門。
本來以為只是大喇嘛的錯誤預感,德仁打開大門後,還是在去雪山的路上站了一會兒。
沒想到真的等來了人。
隔着風雪,德仁看到那個人從雪山裏面一步一步地走出來,步伐非常平穩,一點也沒有落難的感覺。只有他一個人,從猛烈的風雪之中通過。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戴着破舊的毛皮帽子,身上的穿着一件老舊的藏袍,已經髒得看不出原本的花紋。臉被風吹得有點發白,但是這個人并不顯得落魄,因為他的表情非常的淡定,眼睛平靜深邃的像藏區晴日的天空。
要怎樣一個人,才能獨自穿過風雪之中的雪山,經歷了艱辛疲憊的旅程還能如此的平靜。德仁覺得他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立刻請他進廟中。這時候才發現,那是一個漢人,脖子上還挂着一串蜜蠟佛珠。
那串佛珠現在就在我口袋裏,我隐隐覺得貼着皮膚有些發燙。
年輕人好像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多麽不可思議的存在。跟着德仁進了廟中。
德仁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常的奇怪,便問他道:“貴客從何處而來。”
年輕人答:“雪山裏。”
再問他別的問題,他卻全都不記得了。除了自己的名字,和來的地方,他就像是一個從未在世界上存在過的人,突然出現在這湖邊的喇嘛寺門口。
後面的故事我能猜到七八分,無非就是這人沒地方去,只能呆在廟裏面當喇嘛,每天念念經睡睡覺。
“不對啊。”胖子突然出聲道,“你說二十年前那小哥就二十多的樣子,現在好歹也有四十了,咱們見到那個也三十歲都沒到啊。”
我心中一驚,看向德仁。他嘆了口氣,道:“我們并不了解他。他記不得自己的年齡,來歷,身世。”
胖子嘿的一聲,說奇了,還有這麽一等神人,給他撞見了。難怪窩在這偏遠的地方隐居着。想必是個隐世高人。
他躲在這個地方,估計也是為了追求寧靜,我并不想讓他這種寧靜被打破,德仁和這個寺廟的喇嘛也一樣,所以我打算只把這個當做故事聽。胖子對我嘿嘿一笑,說天真你這回是搭上高人了。
我心裏暗罵了一句,又問德仁那個小哥的名字。我想與他交談一下。
不管是因為夢中的那件事,還是他送我這串價格昂貴的佛珠的意思。
德仁告訴我他叫做張起靈。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竟行了一個禮。
一時我覺得有些不知所措,雖然知道是因為叫張起靈的小哥給了我他随身的天珠的緣故。我慌慌張張地回了禮,趕緊拉着胖子離開了。
越發地覺得自己應該把這串蜜蠟還回去。可藏族人的禮儀是如果你不接受他的禮物,就是對他們不尊重。搞得我左右為難。
回到房裏已經有人幫我們把火盆燃上了,裏面挺暖和,我剛才出了一身冷汗,回到裏面就把沖鋒衣脫了,躺倒在床上頭疼起來。
剛才當着大喇嘛的面胖子沒機會張嘴,被憋得也難受,一逃脫出來立刻就一巴掌拍我肩膀上,道:“天真你先滾起來,別裝死,胖爺告訴你對熊裝死沒用的,別聽那些童話預言瞎扯。”
“你他娘別鬧成不,哥們兒我頭疼。”我一邊摁着太陽穴,一邊半死不活的爬起來。
生活有時候比小說還精彩,我現在覺得我可以趕緊寫個小說給編輯部了。
“胖爺我也和你跑了兩年山路了,你哪裏不對我還能看不出來?”胖子道,“老實交代,從今天早上起你就沒對勁過,夢啥了?”
我苦笑一聲,道:“我夢到那小哥了你信不信?”
“信。”胖子很快點點頭,“看你見他和見鬼一樣的我就信了八成。咋的,見到夢中情人不高興?”
我下意識老臉一紅,罵道:“滾你媽的夢中情人。你不覺得夢裏的人真的見到了很奇怪嗎?”
胖子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嗯了一聲,然後兩手一攤,道:“咱們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說文藝點啥緣分啊巧合啊都成。頂多算個奇聞,還能咋地。”
我心說下次給你夢到個老爺們看看,是不是膈應得慌。我揉了下太陽穴,暗道別他媽想了,矯情那個啥勁兒。真要有啥,也不就是個提前離開山區。
想完我又往下一倒,心說咱該睡的睡,該吃的吃。實在不行真把他騙外頭勒死。胖子也不再叫我,直接一牦牛氈子丢我臉上,道:“胖爺我覓食去了,要我帶回來還是等會兒你自個兒去?”
我被氈子蓋着臉也懶得動,擺手讓胖子去了,讓他給我帶點回來。
然後我就這麽蓋着臉睡着了,胖子回來的時候差點以為我想不開打算這麽悶死自己。
事實上我的确被悶到有些缺氧,可能胖子晚回來一點我真有可能挂在這青藏高原上。他丢給我兩塊青稞餅,有提了壺酥油茶擺一邊。自顧自地打開手機罵了句沒信號。
我心說我們他娘的都跑這荒蕪地方了,能有信號嗎,移動也不願意過來啊。
青稞餅和酥油茶其實味道并不好,不過這些玩意都是藏族人的主食,我們也只能将就着吃。那個味道是我一個作為浙江的人很不習慣的,很濃的一股子膻味。可我也只能硬着頭皮啃,咱們這行當聽起來風光,實際上背地裏有的辛苦日子過得不是一半人受的住的。
因為這地方還沒有通電,晚上只能靠蠟燭照明,我和胖子把明天要帶上山的輕一點的架子,和幾個攝像頭裝好,就早早躺下睡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晚上睡得非常的好。可我依舊是做了夢的。
依舊是這個喇嘛廟,我坐在金剛像側前方,抽着煙。這種姿勢大有對神佛不敬的感覺,可我正心煩,也沒想太多。
張起靈盤腿坐在佛像正前方,根本沒有看我,整個空氣安靜得要命。外面的風雪已經停下來了。整個寺院安靜得仿佛超脫出這個世界。
我有點迷糊,分不清楚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張起靈靜靜地坐着,也沒有念經,閉着眼,也不像睡着了。
煙嗆着我也沒感覺多清醒,我坐在一邊擡頭看頂上挂下來的經幡。上面的經文我看不懂,又重重吸了口煙,掐滅了。
我覺得胸口有點悶,想直接去找張起靈說個明白,但是我站不起來。只能這麽看着他側面。我試着喊了幾聲小哥,也沒見他理我。
心說這狗日的這會兒玩什麽心外無物。剛腹诽完,他就睜開了眼睛。
他轉頭過來看着我。表情有點奇怪,然後沒想到他開口道:“你不應該在這。”
聽完我有點火,皺眉道:“我他媽怎麽不應該在這了?我坐這兒瞅你半天了。”
張起靈露出來一點詫異的表情,很快收回去了,他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我旁邊伸手過來。
我吓了一跳,怕他突然撲過來,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只手扶了我一下讓我站穩。
“我送你回去。”張起靈收回手道。
我立刻搖頭說千萬別。我不想發生一次昨夜夢裏的事兒。現在想起來都有些不好意思。
還好他也不強求,跟着我從金剛殿中走出來。
依舊沒有人出現在走廊上,我想大概是太晚了。張起靈就背後靈一樣的跟着我。到了我和胖子住的僧舍門口,張起靈站在門口并不打算進來,靜靜地看着我好一會兒,在我準備開門的時候,道:“昨晚太冒失,請原諒。”
我楞了一下,回頭看他。心說就一個夢用得着那麽認真嗎。我也就尴尬一點,也沒想他還能對我下輩子負責之類的問題。又不是真失身了,他這麽認真道歉,我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想起兜裏那串蜜蠟佛珠,我馬上扒拉出來,塞回他手裏。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這個。”
他皺了皺眉,直接把佛珠挂我脖子上,道:“拿着。”
我一下有點不知所措,傻乎乎地看着他問為啥。
沒想到這小子想了兩秒,突然把我扯過去摁着我後腦勺像狗啃一樣吧唧一口咬了上來。
光是貼貼嘴唇還不夠,舌頭往我嘴裏鑽。我心罵道他娘的老子的初吻。感覺那條舌頭有點笨拙地在我嘴裏掃弄了一下,貼上我舌頭後開始很有幹勁地磨來磨去。
如果我腦子還有兩分清新一定不會忘了胖子還在裏面。但是直到結束這個吻,我都沒有推開張起靈。
他親完了就放開了我,這狗日的喘也沒喘,我一邊擦口水一邊就覺得氣悶,不停的大口吸氣。
我也不知道我腦子裏到底是想到了哪裏去,幾年前看過一段文字,說是男人不喜歡也可以做愛,但是喜歡一個人會認真和她接吻。雖然我一直覺得這他媽就是扯淡的,現在看張起靈卻有種莫名的感覺。
我問他為啥給我這禮物,他親了上來。唯一能夠想到的因果聯系,只有他對我有意思這一個。
大概是我被親得有點懵,說了句明天見就暈轉轉地滾回房間裏直接兩眼一閉,衣服也沒換死死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被胖子踢醒過來,我下意識往胸口摸了一把,并沒有那串蜜蠟,我的外套還挂在一邊。我才意識到昨晚又是做夢。
一連兩天夢到和同一個人在同一個地方談情說愛,我覺得我真有點不對,心說早知道應該帶本易經來解夢。
今天的安排只是在這附近試試鏡頭,上雪山拍點東西。我抓了抓頭發。灌了杯酥油茶下去,從床上下來。
胖子已經收拾妥當,一個背包丢我身上,道:“本來想拍朝陽,但是天真你起晚了今天沒機會了。待會兒那小喇嘛帶我們上山,你趕緊的。”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應了,斜眼瞟了一下那串蜜蠟,心裏輕輕嘆了口氣。
紮西已經在門口等了我們很久,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趕緊跑過去。他接過我們一半的裝備,用生澀的道:“等一下。有人沒到。”
我心說難道還找了兩個地陪嗎,這個待遇有點高啊。結果等那個人出現的時候,我臉上立刻挂不住了。
又他媽是張起靈。
我這會兒覺得尴尬,昨晚又夢着給他暈乎乎地吻了回,不知道他那邊是否也是清楚這回事的。可當面走來我又不好不打招呼,咧嘴就沖他傻笑了一下。然後立刻想抽自己。
倒是胖子挺熟門熟路地迎了上去,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的功夫就展現出來了。這幾年我們兩個混的還湊合多虧了他這嘴。
不過估計這回這招不管用了,那小哥沖他點點頭後,根本不說話,直接理會也不理會我們,把紮西手裏的裝備又分了一半自己扛着,就一副你們快點的樣子走到了門口。
胖子一看被冷落了,低哼哼了一句。我覺得好笑,心說張起靈這種都快成仙的哪裏會理會你這套。
等紮西和張起靈走到前面去了,胖子才過來一攀我肩膀,道:“你看你搭上這位啊,挺拽啊?”
我一把拍掉那豬蹄,道:“你要不要也來搭一個?等有錢了咱們把這兒所有喇嘛廟跑遍了,準有個說你有佛緣的。”
胖子呸了一聲,道:“老子還不想一輩子啃青稞面。再說了,佛緣拿來幹個啥的,咱們還不如去月老廟求姻緣。”
一說姻緣我驚了一下,瞥了一眼前面走着的張起靈。心說阿彌陀佛。
因為這邊沒有養馱貨物的牦牛,只能靠人力把器材抗上山,即使張起靈和紮西分擔了不少,我們還是很費力。
即使體能不差,但是畢竟不習慣高原的氣壓,在石頭山上這麽颠簸着爬,我和胖子走到一半就開始喘個不行。一身裝備壓得人快趴了,其實重量并沒有多少,我們已經挑了比較請便的。也就是幾個架子,幾個攝像頭,曝光的工具。嘴上咕哝兩句,攝影這職業生來就是折騰人的,這兩年我們也沒少受罪。
不過就算是習慣了折騰,可這高海拔地區這麽喘着,我覺得還是肺裏頭不舒服的。
紮西和張起靈已經走了老遠。胖子也比我好些,果然還是歷練久了。歇了口氣他就趕上去,留着我在後頭龜爬。
我走了沒兩步,擡頭看到張起靈居然往回走,沒一會兒到我面前了。二話不說,卸下我身上的器材背到了自己身上。我一下沒反應過來,等他又開始走地時候才起身追上去。
“這多不好意思……你看我這不是還能扛?”我道。
他回頭瞅我一眼,輕輕搖頭。然後就扛着上去了。等我追到胖子的時候見他笑的那叫一個惡心。
“哎喲天真,和咱們張上師關系不錯啊?”他道。
“少他媽廢話。”我罵道。順便把胖子身上的重量分擔了一部分。
少了負重,我們爬山的速度快了,我挺擔心那小哥會不會覺得重了着,畢竟這地方是高原,不适合激烈運動。
可我看他走的非常快,也不見喘氣,第一個到了山頂等着我們。
這座山不算高,我們到頂還未離雪線有一定的距離,不過氣溫已經很低了。
寺廟是在兩座山之間的,我們爬上一座山,往外望出去,是一片草場,雖然沒有牧民,但是延着山坡一片經幡在風中飄蕩。
很多藏區的照片都是這樣的。透藍的天,雲并不多,遠處白藹的雪山,一片草場,一山坡經幡飄飛。這種古老寧靜的感覺從未從這裏消失過。
因為海拔太高,環境惡劣,深入西藏後很少有人類的蹤跡,所以基本上保留着最原始的狀态,最古老狀态。我很喜歡這種沉澱許多年的安靜的感覺。照片是沒辦法拍出這地方的時間沉澱後的安寧的。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和胖子一起把架子找了個地方支好,吹了會兒風,才上家夥。
其實我覺得拍攝這種地方大可随意一些,因為無論怎麽框選都是好景色。
我等着光線的變化,坐在一邊對着草場發愣,嘴裏的煙半天沒有點上。
胖子原來是做野生動物攝影的,後來因為和偷獵者幹了一架,決定拍拍風景安生些。這會兒坐在地上感慨說當年來藏區看到藏羚羊遷徙,幾百只,浩浩蕩蕩一大群。可能這輩子就那一次見這麽大群了。
我丢了他塊小石頭,笑道:“你他媽那會兒不會是想着北京涮羊肉那麽大鍋吧?”
他白了我一眼,道:“就你那出息。你還死在高考呢胖爺我就已經出名了。”
我也不和他争,終于點上煙吸了一口。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湧進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張起靈靠在我身邊坐下來了。大概是心情太好,下意識挺友好地沖他笑了一下。
沒想到他卻楞了楞,但是很快又恢複那張平靜的臉。
紮西和胖子走到比較遠的地方去了,這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把煙掐了,呆呆地坐着,本來想和他說啥的一下又給忘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喊了聲小哥。
本來張起靈放空望着天空的眼神轉向了我。雖然我覺得用這種矯情文藝的話來做描述并不合适,但是我那時候看到他漆黑的眼睛裏面印着藏區的天空的顏色着實心髒感覺緊了一下。
那眼睛大概是我見過最吸引人的眼睛,烏黑的不見底,但是又透徹得要命。好像能夠看穿一個人的想法,神秘,不可琢磨,寧靜,又有歲月沉澱過的感覺。就像這個地方一樣。
我一下沒回過神,反應過來第一個瞬間是跳起來抓着相機,也沒顧禮貌不禮貌,立刻拍下了兩張。還好張起靈并不覺得介意。
拍完了我才連聲說抱歉。他又把視線轉回天空上去。
我重新坐下,撓了撓頭發。道:“昨晚夢裏那些事兒你知道的?”
他點點頭。我又覺得尴尬起來。繼續道:“那你那啥……是什麽意思?”
“吳邪。”他突然開口道,“你知道那是哪兒嗎。”
我搖頭,心說我他媽哪知道,別說是咱們上輩子一起活過的地方。
想法雖然扯淡,不過我們見面的方式就已經很不唯物主義了。我居然給自己這特狗血的猜測信了七八分。心說不是吧。
還好張起靈沒有點點頭告訴我親愛的你就是我前世情人。那我八成從這山頭跳下去。
他停了一下,才繼續道:“你知道冥想嗎?”
我點點頭。這大概是我唯一一個能夠信一點的唯心主義的行為。冥想就是人靜靜地在某個地方開始思維放空。一般可以起到平心靜氣的作用,還能理清思路,強化某一方面的記憶和邏輯。這都還是有科學道理可尋的。但是我還見過一種,是神秘學上的說法的冥想。
人的思維,或者說靈魂從身體出去,穿越到各個空間,行遍三千世界,能夠預知未來,看到過去,或者與神佛相交流。
前一種基本上每一個人都可能做到,後一種就像是神話故事了。但是我以前的确見過一位大師,能夠看得到那些東西。他同樣告訴過我們,這種冥想并非萬能,他沒辦法控制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就像看電影一樣的看。
有人說這可能是一種信息梳理的方式,能夠分析出所有的小細節,轉換為圖像在腦中,從而看到很多的東西。
這也是一些道行很高的僧人才做得到的。我挺詫異地看着張起靈,心說他還會這?
我抹了把臉,道:“呃,小哥你還會這個?”
他沒回答我這個問題,看着我挺奇怪地道:“那是我冥想創造的。”
靠。我心理罵了一聲。難怪每次這小子看着我一個勁兒像看怪物似的。闖進別人個人世界就和摸人褲裆是一個概念的。我心想是不是應該道個歉啥的。沒想到張起靈接着道。
“而且你對它進行了改變。”
然後張起靈嘆了口氣。那語氣就像他媽啥命中注定你是我孽緣一樣。我不知道做啥表情,心說做夢也不是我自願的啊,我挺無辜的。
轉念一想,我操,他的意思是我到他的世界勾引他才有後來的事情的?我突然有點哭笑不得,心說我他媽何德何能能釣上師你呢。
就算我單身到這時候了。也還沒饑渴到連喇嘛都想下手啊。我挺苦惱地揉了把自己的頭發,道:“那啥,小哥,這事兒對不起……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張起靈搖頭,目光又看向遠方的雪山。
然後我聽到他挺平淡的聲音來了句。
“注定的。”
并不豐茂的草原上出現了幾個藏民,趕着一群羊到了山下。隐約可以聽到一些歌聲,我也不知道咋地了。心率有點快。心說難道又有點高原反應了嗎。
紮西和胖子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眼看着光線越來越強。我有點暈乎乎的,希望這最好繼續是做夢。
突然覺得上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