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海蘭珠在關雎宮院子裏曬着太陽散着步,自從懷了身孕之後便很少出去走動了,才三個多月,海蘭珠的小腹就已經有些凸出,蘇日娜扶着海蘭珠,二人有說有笑。
皇太極從門口進來,看見海蘭珠沒在屋裏呆着,快步走過去,接了蘇日娜的班扶着海蘭珠的胳膊,将她扶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道:“你這丫頭,有了孩子怎麽還走來走去的,累着怎麽辦?”
“蘭兒又不是母豬,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總要出來轉轉的,不然可悶得慌。”海蘭珠理直氣壯的回着,将皇太極逗笑了,道:“咱們蘭兒什麽時候那麽會比喻了,母豬,倒是貼切。”皇太極說着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以表贊同。
海蘭珠鼓起腮幫子,擡手将皇太極輕輕推開,佯裝生氣道:“大汗可以走了,蘭兒是母豬,大汗往豬圈跑什麽”
皇太極看着海蘭珠的表情,聽着海蘭珠的話,實在憋笑到不行,假咳兩聲,定了定情緒,哄着海蘭珠:“蘭兒可別忘了,你這肚子裏可還有咱們的孩子呢,若蘭兒真是母豬,那我就是公豬,咱們都是豬,好不好。”
海蘭珠也沒繃住,“撲哧”一聲,笑的前仰後合的倒在了皇太極的懷裏。
皇太極無奈的搖搖頭,裝作委屈的大聲說道:“我堂堂大金大汗,在你這只有做豬的份兒了,哎……”
“你若再覺得委屈,你家小豬可要不高興咯。”海蘭珠将肚子一挺,指着凸起的小腹對着皇太極說道。
皇太極連忙改口:“是是是,不委屈不委屈,蘭兒封的,怎麽能委屈,高興還來不及呢。”
海蘭珠得意的撫着肚子,時而擡眼看看皇太極,然後笑的十分滿足。
皇太極看着海蘭珠凸起的肚子,突然有些心疼:“蘭兒怎麽這麽瘦,才三個多月便顯懷了,怎麽不多吃點?”
“蘭兒吃的可多了,只是孕吐厲害吃進去的都吐了,不過,近幾日蘭兒都不怎麽吐了,胃口也好了許多。”海蘭珠說着給了皇太極一個放心的笑容。
“那便好,多吃些,這臭小子,再折騰他額娘,看他出來我要怎麽揍他。”皇太極對着海蘭珠的肚子威脅道。
海蘭珠雙手将肚子抱住,身子一轉,回道:“不許揍我兒子。”
皇太極郁悶,這臭小子還沒出生便已經把海蘭珠的寵分走一半了,太過分了。
蘇日娜和小順子站在遠處看着那二人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般恩愛笑鬧,都是一陣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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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雎宮門口,娜木鐘已經踏進來的一只腳又縮了回去,轉身,吩咐了宮女回了麟趾宮。
十一月中旬,皇太極的親衛送來了一樣東西給皇太極,皇太極拿在手裏,臉色及其的難看。這樣東西不是別的,就是皇太極命親衛從哲哲那找到的雕花錦盒裝着的海蘭花粉。
“你聽見大福晉說少了一些,是玉福晉拿了?”皇太極黑着臉問道。
親衛抱拳,答的很肯定:“是!”
皇太極将錦盒在手裏轉了轉,問道:“大福晉可用過?”
“奴才不知,聽口氣,似乎那是第一次拿出來。”
“下去吧。”皇太極揮了揮手,低頭看着手裏的錦盒,眼神晦暗,雙唇緊抿,半響,對着小順子道:“去永福宮。”
玉兒對于皇太極的到來有些奇怪,自從海蘭珠懷孕之後,皇太極便鮮少在白天來其他福晉的寝宮,今兒居然大白天的來了,看着皇太極的臉色,估計不是個好事。
皇太極清退了永福宮衆人,獨留了玉兒,關上門,皇太極緊緊盯着玉兒看了許久,玉兒不确定的開口:“大汗,你這是……”
“認識這個嗎?”皇太極攤開手,手心一個雕花錦盒,玉兒的臉色瞬間轉白。
但仍是裝作無事般答道:“這個,玉兒不知是什麽。”
“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你姑姑的東西,你沒見過?”皇太極步步緊逼,玉兒将臉轉向他處,嘴上仍道:“玉兒不知,姑姑的東西玉兒怎會知道。”
“哼,你當真将你自己當做福星了嗎?!啊!”皇太極冷哼一聲,将玉兒推到在椅子上,手死死的掐着玉兒的頸項。
玉兒拼命掙紮着扒着皇太極的手,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充血漲得通紅,嘴裏含糊不清的喊着“救命”。
直到玉兒的掙紮漸漸變小,嘴裏也再也喊不出任何話來,只有張大着嘴巴努力的呼吸着的時候,皇太極才松開手。新鮮的氧氣一下灌入玉兒的口鼻,引得一陣咳嗽,玉兒撫着胸口,眼眶裏的淚水在打轉,不曾有過的委屈在心裏翻騰,她做了那麽多事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可這個男人,居然要殺了她!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也別挑戰我的耐心,若不是你這個福星于大金而言還有用,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當然,若是你喜歡我慢慢的折磨你,也可以。”皇太極一字一句說的極為清楚,玉兒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太極,眼淚溢出眼眶,眼裏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皇太極完全不理會玉兒有多傷心,他甩了衣袖,背對着玉兒,道:“我警告過你,将你那些心思全給我收起來,若再讓我知道你對蘭兒做些什麽,我不知道會做些什麽。”
皇太極打開門走了出去,一縷陽光從門外射進來,玉兒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冬日的冷風直直吹進了她的心裏,她跌坐在冰冷的地面,皇太極的心終究只對着海蘭珠才是熱的,她大玉兒,在他心裏,竟什麽都不是。
皇太極出了永福宮,并未直接去看海蘭珠,而是去了清寧宮。
哲哲已經很久很久沒在清寧宮看到皇太極了,今日皇太極的突然到訪,竟讓哲哲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半天,才想起給皇太極請安。
皇太極徑直走進了屋子,哲哲跟在後面也進了屋。皇太極将那雕花錦盒往桌上一放,卻不看哲哲,也不說話。
哲哲看到那盒子便了然了,卻沒有像玉兒那般花容失色,鎮定的上前拿過那個盒子,很幹脆的承認:“這盒子怎麽到了大汗手裏,斯琴那丫頭收個東西都收不好。”
“別總想着做,卻又還未做便被人當了槍使,你若将這等心思用在治理後宮上,我想你會是個萬人敬仰的大福晉。”皇太極也未多做責怪,對于哲哲,他早就已經沒了喜怒,對于皇太極來說,哲哲只是大福晉,剩下什麽都不是。他來這一趟,只是想讓她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哲哲對于皇太極的态度有瞬間的疑惑,她仍是聰明的,她之于皇太極,早已經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所以,此番知道了這害人的東西是她的,皇太極也不會再怎麽做,因為,她不值得。
哲哲突然的有些黯然,争了那麽多年,做了那麽多事,到頭來在他眼裏一文不值,她視若珍寶的權位,突然變得如此的不重要。
她将錦盒握在手裏,咯的手掌生疼,可她還是福身道:“臣妾明白了。”
“別再讓我知道你做些什麽,不然我真的會考慮一下大福晉換個人做。”皇太極面無表情的說出這麽一句便走了,徒留哲哲一人在屋子裏,将手裏的錦盒用力砸向地上,看着四散的海蘭花粉,無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