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2章
聽見聶臨風的話,??連隐煉幾乎想也沒想便開口阻止了。
他繃着臉喝道:“去什麽去,不準去!”
幾個大臣聽他這麽喝,都是一愣,??彼此對看一眼,斂了攝政王又又又想篡位的念頭。
這攝政王哪是奪權,分明是被小皇帝吃得死死的。
聶臨風也有點無奈,伸手攬過連隐煉,在他後頸捏了捏,柔聲道:“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好在哪?”連隐煉橫了他一眼,也不管幾個大臣還在,??拉過他的手搭在自己肚子上,“咱們大易是沒人了嗎,還得你去?”
“不是……”聶臨風嘆了口氣,斜着眼睛看了那幾個大臣一眼,幾人立刻識相地退了出去,他這才拉着連隐煉坐到自己腿上,柔聲哄道,“遂州是邊境要地,??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我這也是為了你們。”
“我不信你坐這位子這麽多年了,??手底下一個能用的都沒有。”
連隐煉的聲音低了些許,??聶臨風知道他這是動搖了,又接着哄:“遂州之前一直被崔凱複據着不撒手,??這次他為了救兒子肯放手,機會難得,只要能收回來,相當于砍掉他的左膀右臂。而且那些人跟着崔凱複那麽久,??随便去個人根本無法服衆。我是攝政王,又有軍功在身,是迅速攏住人最好的人選。”
連隐煉知他說的都對,但始終過不去心裏那關,嘴還沒張,眼睛已經紅了。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你。”連隐煉道,“戰場那麽危險,你要是受傷了怎麽辦?”
聶臨風微抿了一下嘴,伸手解下挂在腰上的香囊,在連隐煉面前晃了晃,說:“我有這個。”
連隐煉一愣,有點眼熟。
皺着眉想了一下,連隐煉遲疑道:“是……我跟母後去求的那個?”
聶臨風彎着眼睛點了一下頭:“有一回我随父親出征,你當時也是像這樣舍不得我走,我跟你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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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隐煉低下頭,不情不願道:“保家衛國,是為了讓我每天都可以跟現在一樣開開心心的。”
聶臨風點點頭:“所以你纏着娘娘,帶你去寺裏求了這個護身符給我,我一直帶在身上,這麽多年我不是安然無恙過來了?這次也一樣。”
“可……”連隐煉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終是沒能再開口多勸一句。
“乖。”聶臨風湊到連隐煉唇邊落了個淺淺的吻,這才沖門外喚道,“進來吧。”
這回連隐煉沒說什麽阻止的話,但聽他們在商議着後面的事,腦子裏卻亂糟糟的,全是聶臨風背後那些駭人的傷痕,他甚至不敢想聶臨風這些年都是怎麽過來的,他又不是會喊疼的人,難道真的咬牙就能挺過去了嗎?
這種念頭一直萦繞在他腦海中散不去,夜裏沐浴的時候他忽然提出要一起洗,把聶臨風吓了一跳。
“念念。”聶臨風對他這個要求着實有點無奈,“你別把我當聖人君子,忘記上回一起沐浴發生什麽了?”
“記得啊。”連隐煉撇嘴,小聲道,“我……我又沒說不行……”
聶臨風:“……”
沉默片刻,聶臨風嘆了口氣,開始動手脫衣服:“你是老天派來懲罰我的吧。”
連隐煉暗笑,等聶臨風脫了衣服才跟過去。
“念念,你……”聽見水聲,聶臨風剛想說點什麽,連隐煉的手忽然搭到他背上,那瞬間聶臨風就明白了他為什麽鬧着要一起洗澡了,頓時有點無奈,“都是小傷。”
“噢。”連隐煉手指順着他背上最長的那道傷口摸過去,“那你這可真小。”
“那是意外。”聶臨風又嘆了口氣,在略顯得有些狹窄的木桶轉過身,抱住了連隐煉,“念念,你不要擔心,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養好,等我回來,我們一塊到蓬萊島去,好嗎?”
連隐煉點點頭:“你說話算話,你要是敢留我一個人帶孩子,我就……我就……”
“你就?”
“我就給孩子找個便宜爹!”
聶臨風一聽臉都黑了:“你敢。”
“你看我敢不嗯……”連隐煉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聶臨風的手摸上了不得了的地方,臉瞬間紅了,“你別亂來。”
“剛剛誰跟我說他不介意的?”聶臨風貼到連隐煉耳邊柔聲道,“念念,我忍得很辛苦,你怎麽不心疼我一下呢。”
連隐煉剛想反駁他,聶臨風手已經動起來了,他只能咬住唇,盡量不讓聲音洩出來,原本抱怨的話也全被咬回嘴裏。
等再回到床上時,連隐煉都不想理他了,背對着聶臨風睡下,任他怎麽叫都不理。
他本來還想心疼一下聶臨風呢,結果被蒙混過去了。
想到這,連隐煉心裏更難受了。
這人連心疼的機會都不想給他,會不會到時候出事了,讓人瞞着不報?
好像……真的有可能。
想到這,連隐煉臉色都不好了,轉回身去看向聶臨風,喚了他一聲。
“怎麽了?”聶臨風還沒來得及躺下,聽見連隐煉叫自己,又坐直了。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連隐煉道,“這次我跟你一起去。”
聶臨風一聽立刻拒絕了:“不行,瞎鬧。”
“誰瞎鬧了。”連隐煉微微蹙眉,滿臉寫着不樂意,“你可以去,為什麽我不行?”
“你是一國之君,哪有讓你上戰場的道理。”
“禦駕親征的皇帝也不少。”連隐煉說着一頓,想想自己那點能耐,又改口道,“不然我假裝是你的小厮跟去也好,我保證不會礙着你們的。”
“不行。”聶臨風還是不同意,“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
“知道。”連隐煉點頭,神色認真,“孩子很好,我也很好,我會小心一點的。”
聶臨風聞言有點頭疼,要是找不到一個正當的借口,連隐煉怕是不會罷休了。
沉默片刻,他說道:“你我要是都走了,京城可就是崔凱複說了算,他不知道又得搞什麽手腳,你得留在這兒幫我對付他。”
有理有據,令人無法反駁,連隐煉果然沉默了。
就在聶臨風以為他已經妥協,準備躺下的時候,他忽然很小聲地問道:“要不然我們找人把他幹掉吧。”
聶臨風:“……”到底是誰把他的念念帶壞的?
“你以為這是豬嗎?說殺就殺。”聶臨風無奈道,“到時候崔凱複的人鬧起來,你是查還是不查?查出來的結果又怎麽才能讓他們滿意?要對付他,就得光明正大,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住。”
“那不殺,把他的嘴堵了,等回來再放出來好了。”
“又鬧。”聶臨風有點哭笑不得,為避免連隐煉再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趕緊熄滅燭火,躺下了。
但黑暗并不能阻止連隐煉逐漸活絡的心思,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跟去的,但京中也的确不能放任崔凱複瞎來,不然他們走前腳剛走,崔凱複後腳就聯着戶部尚書扣了糧草,他們這仗也不用打了。
而且聶臨風也是個問題,直接說,他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連隐煉前前後後又想了好幾個辦法,但聶臨風見招拆招,愣是一個法子也沒讓他用成,聶臨風出征那天,他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連車都不願意下。
同行去送聶臨風的大臣,看見這情形都是面面相觑,最後一句話也沒敢說出口。
能說什麽呢?
聶臨風看他這樣,着實無奈,但也沒催,而是自己爬上了龍辇。
“你來幹嘛?”
聶臨風無奈地伸出手去,想抱抱他的念念,但連隐煉卻是直接躲開了,他無辜道:“那你又來幹嘛?”
連隐煉一聽,臉色更難看了:“所以你是說我不該來是吧?”
聶臨風:“……”
“念念。”聶臨風嘆了口氣,連隐煉這脾氣鬧起來可不好哄,“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連隐煉聞言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是我逼你走的嗎?”
聶臨風:“……”
“好,是我自己要走的。”聶臨風說着又嘆了口氣,擺出一臉的難過來,“走之前我的念念都不肯讓我抱一下,要是我出了什麽意外怎麽辦?”
連隐煉一聽,原本鐵了不搭理他的心還是軟了。
但只是看一眼聶臨風,他眼睛就泛起紅,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張嘴,就都碎成哭腔。
聶臨風一聽已經後悔剛剛亂說話了,心一陣陣抽疼,連忙把人攬進懷裏,柔聲哄道:“不哭了不哭了,我保證很快回來。”
“真的?”
“真的,衆襄還不足以成為威脅,說不定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不怕。”
他說得十分堅定,連聽着的連隐煉也信了八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軟聲道:“那我等你。”
聶臨風點了一下頭,又道:“我不在的日子裏你要學會硬氣一點,那些大臣都是老狐貍了,你軟一點,立刻就騎到你頭上了,知道嗎?”
連隐煉一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麽軟弱,就算聶臨風把他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沒辦法放心下來的。
他抹了一把眼淚,神色堅定起來:“我知道怎麽做的。”
聶臨風彎起眉眼,親親他的臉頰,這才下車離開。
原本連隐煉是不想看的,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麽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有送過聶臨風,起初是因為鬧着不想讓他走結果被父皇關着,後來是他根本舍不得,怕自己真的受不了會哭出來。
但在車裏坐着他又覺着不安,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只能看見聶臨風離開的背影。
聶臨風這一趟去遂州,是為了接手那邊的軍隊,所以并沒有帶很多人去,這一路走得悄無聲息,卻把連隐煉那顆柔軟的心也一起帶走了。
或許真的是懷孕的關系,又或許只是不想讓聶臨風操心太多。聶臨風離開後,連隐煉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冷,上朝的時候很少發言,但每次發言都是正中要害,有時候遇上官員糊裏糊塗的,他還會發火,這是在以前極少出現的。
崔凱複起初還會搞些小動作,全讓連隐煉擋了回去,後來他也學乖了,明轉暗,搞得連隐煉更是心力交瘁。
有官員私下裏說連隐煉開始跟聶臨風有幾分相似了,但這話每次讓連隐煉聽着,他總是會生氣。大臣們以為他是不喜歡,畢竟這天下到底還是姓連,說他像攝政王,這話可不是很好聽。
然而事實上,連隐煉只是不想聽見聶臨風的名字罷了。
聶臨風騙他。
距離聶臨風離開到現在已經整整二十三天了,什麽十天半個月,都是騙人的。
又是氣沖沖下朝的一天,福瑞看見他回來,立刻遞了毛巾過來給他擦臉,連隐煉胡亂抹了一把便進屋了,看到桌上堆起來的折子,更生氣了。
福瑞看他這樣,立刻去端了早準備好的糕點上來,笑眯眯道:“陛下,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可別氣壞了,吃點東西吧。”
“不吃,有什麽好吃的。”連隐煉一甩袖子直接拒了他的笑臉,坐到書桌前去,開始一封封地看折子。
聶臨風走後,這些東西全堆到他頭上,加上朝議一直是他主持,對于很多事情他心裏也大概有個數,連隐煉的閱讀速度被迫提高了很多。
福瑞擔心他真的氣出什麽事兒來,也不敢離開,候在屋裏時不時瞥他幾眼,起初他的臉色還算好,直到拿起一封折子,看到內容後,臉色忽然就變了。
“陛下?”福瑞擔憂地喚他,“出事了?”
連隐煉壓着火氣,解釋道:“臨風前些天遞折子上來要糧草,我批下去了,這都幾天了,戶部尚書才來跟我說糧草不夠,根本沒運過去。”
福瑞一聽臉色有點不好:“那王爺不是得餓肚子了。”
連隐煉心裏又委屈起來,如果聶臨風在,這些事根本也輪不到他來處理,但現在聶臨風不在,他就是哭也只能哭給自己看了。
他捏了捏眉心,嘆氣道:“倒也不至于,戶部尚書是個什麽東西,臨風清楚着呢,估計拖幾天沒事,但再久一點就難說了,這些東西方詠德難道不比我清楚,估計就是打着這個心思呢,把他給我叫來。”
福瑞應了一聲,傳人去了,很快便把方詠德叫了過來。
甫一進屋,連隐煉還沒發難,那方詠德就先跪下來:“求皇上恕罪。”
連隐煉微微翹了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方愛卿何罪之有?”
方詠德立刻把糧草的事全說了,一會兒扯去年的收成,一會又扯今年戰事多,說糧草本來就不夠,根本經不起太多戰事。說來說去,就是告訴連隐煉,沒有糧草,給了聶臨風,其他軍隊的人就得餓肚子了。
連隐煉淡淡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沒有戰事的時候,駐守遂州的軍隊都是喝西北風的嗎?”
方詠德聞言臉色一白,立刻解釋道:“陛下,這消耗哪能一樣呢,何況……”
“說來說去,就是沒有了?”連隐煉道,“糧食不夠就去買,還是你想跟朕說,銀子也沒有了?”
方詠德聞言還想說點什麽,但看了看,連隐煉的臉色又閉上了嘴。
“如果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要朕教,那戶部尚書這個位子,朕不如到街上随便拉個人來做也一樣。”連隐煉說着一頓,似笑非笑道,“這一年連一半都沒去,朕記得今年也沒什麽天災人禍吧?那些糧草是讓你吃了嗎?看來等攝政王回來了,真要讓他好好查查你們戶部的爛帳才行了。”
方詠德聞言臉色越發難看,但一想到兒子還關在大牢裏,只能硬着頭皮道:“陛下,就算臨時買,也不是一兩天就能籌備齊全的。”
“是嗎?”連隐煉又是笑,聲音卻冷了,“那不如問問你兒子,他有沒有本事做到,如果有,朕就放了他,如果沒有,朕就殺了他。”
這一回方詠德是真的不敢說話了,心裏正暗暗懊着崔凱複呢。
崔凱複說小皇帝沒了攝政王這個主心骨就不行,又不懂什麽事,一聽沒有糧草,八成要慌,只要添油加醋地恐吓幾句,到時候就好說話了,他一心想着救兒子,居然還真信了。
但仔細想想,小皇帝這幾天在朝堂上的表現難道還不明顯嗎?以前攝政王在的時候,小皇帝那是狐假虎威,但他怎麽就忘了,狐貍從來也不是吃素的。
“朕不知道你跟崔凱複有什麽私聯,也不關心,但你記住,你兒子那頂天了就是個從犯,如果你想讓朕幫你改成共犯,朕不介意幫你一把,別他/媽讓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打誰,聽明白了就滾!”
這回方詠德的速度倒是快,剛被連隐煉趕出去,立刻就去準備糧草了,但這事卻惹得連隐煉越發難受,就像他想的那樣,他人在京城,聶臨風那邊出了什麽事情,他根本也料不到。
輾轉一夜,第二天醒來時連隐煉做了一個差點讓福瑞一頭撞在柱子上,以死相谏的決定。
“陛下,遂州現在正在打仗,亂得很,你是千金之軀,要是過去傷着了可怎麽好!”
“傷不着。”連隐煉心意已決,不管福瑞怎麽說,他就是要走,跟着押送糧草的軍隊一起過去。
“那這京城怎麽辦?”福瑞道,“陛下這一走,崔将軍可不會罷休。”
“放心吧,走之前我會幫他把後事料理掉的,省得他為了救兒子又搞出什麽幺蛾子。”他說着一頓,又問道,“我記得這件事情,臨風是交給大理寺了吧?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出結果?”
“是崔将軍。”福瑞輕聲道,“大理寺卿是崔将軍門生,人倒是挺好,就是……腦筋轉不過彎,幫又不想幫,便一直拖着,想是要等攝政王回來了再處理。”
連隐煉大概有點明白他的意思,點了一下頭:“告訴他,這個案子明天就審,我親自監督,我看誰敢多話。”
“可崔将軍那邊……”
“他不是病了嗎?去,找幾根上好的人參送過去,這件事情就不用告訴他了,明白了嗎?”
福瑞聞言一愣,看連隐煉半眯的眼睛,忽然有種看着的孩子長大了的欣慰感,盡管這種長大,大概也只限于攝政王不在的時候。
他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第二天連隐煉早早就起來了,同樣早早起來的,還有寧長青。
聽見連隐煉要他幫忙管一下事的時候,他差點把下巴都吓掉了:“我就是個管天氣的,你想讓我做什麽?”
連隐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會很久的,我就去看一眼,馬上回來。最近朝中也沒什麽大事,頂多就是應付崔凱複麻煩一點,一會兒我要去把他兒子砍了,他估計不會善罷甘休,辛苦你了。”
寧長青差點一句髒話罵了出來:“你這不是把最麻煩的事交給我了嗎?”
“你值得。”連隐煉橫看了寧長青一眼,“這可是你欠我的。”
寧長青瞬間沉默了,良久才嘆了一口氣,認命地點點頭。
他欠連隐煉的可太多了,別說只是讓他幫忙應付一下崔凱複,就是連隐煉現在讓他一頭撞死,他也得去,畢竟他連這命都是連隐煉救的。
把事情安排好,連隐煉這才起身離開,往大理寺去。
大理寺卿早早便候着了,提前交代過的關系,這場審判除了連隐煉也沒有什麽“外人”參與。
崔天驕起初是不怕的,他是崔凱複的獨子,不管用什麽手段,崔凱複一定會想辦法把他弄出去,他也很清楚崔凱複在朝中的權勢,所以就算被聶臨風關進大理寺,他也沒有擔心過。
但在看到連隐煉後臉色就變了,四處找了找,也沒找着崔凱複的影子,還沒開始審,他就慌了:“我爹呢?我爹怎麽沒來?”
連隐煉現在根本沒心思去理他,淡淡道:“你爹又不是大理寺的人,他來幹什麽?”他說着看了大理寺卿一眼,“開始吧,速戰速決,我一會兒還有事呢。”
其實這事的證據很齊全,只是礙于崔凱複一直從中作梗才沒能下判決,這回有連隐煉撐腰,整個審判的過程除了崔天驕幹巴巴地喊冤跟無能狂怒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意外,只是在下判決時大理寺卿稍有些猶豫,請示了一下連隐煉。
連隐煉只是掀了一下眼皮:“身上背了那麽多條人命,多留兩天也只是給人劫獄的機會,就不用等了,直接斬吧。”
他一句話,直接給崔天驕判了死刑,崔凱複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只剩下連隐煉坐在監斬席上,一臉的不耐煩。
那瞬間他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直接吼了連隐煉的名字。
連隐煉看見他就來氣,但氣急了又咽下去,只是淡淡一笑,從監斬席上下來,走到他面前,說:“崔将軍今日遭逢喪子之痛,朕就不追究你了,希望你日後好自為之。”
崔凱複聽見他這句話,氣得眼睛都紅了,咬牙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連隐煉臉上泛起淺淺的笑容,湊到崔凱複耳畔輕聲道,“我既然敢殺你兒子就已經做好跟你攤牌的準備了,哪有逢賭必贏的人?你拿臨風威脅我的時候,就已經把你兒子當籌碼扔到桌上了,可惜你忘了,方詠德的籌碼,可還握在我手裏。”
崔凱複一愣,連隐煉卻已經退開了,聲音溫柔道:“将軍節哀。”
他說着頭也不回地走了,押送糧草的隊伍下午出發,腳程快一點,他過兩天就能見到聶臨風了。
作者有話要說:??忽然想起來基友之前跟我說念念奶兇奶兇的,搞得我一邊寫,一邊腦子裏都是這個形象,走不出去了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