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晚間七點,白小詞的生日會準時在公司二樓大廳裏舉行,所有人都盛裝出席,只有她自己一身休閑的打扮,在這樣富麗堂皇的宴會上顯得格格不入。
身着華麗的沈薇提起裙擺別扭的走到白小詞身邊,她這也是第一次在白小詞生日上穿的這麽隆重。
以往每年都是她提前一天和她一起慶祝的,也不是白小詞沒有邀請她,而是她媽媽不讓她去,她媽媽覺得她還小,過早的接觸娛樂圈裏的明星不是好事,所以今日這身禮服還是她帶出門後在商場的廁所換的。
想起自己走出廁所時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盯着,沈薇嗔怪道:“白小詞,你竟然騙我,說好不搶女明星們風頭的,你看看你穿的這都是什麽?”
白小詞張嘴就胡說八道:“你之前也說過的,我将來是她們的老板,此時不樹立地位更待何時。”
本來傍晚時造型師都已經到家門口了,因為手腕上的淤青還在,白小詞又讓他們都回去了。此刻的她短款T恤配高腰牛仔褲,頭發也只是随意的綁在腦後,手腕上的腕帶竟然也出奇的很配這一身打扮。
沈薇竟然信了她的鬼話,贊同的豎起大拇指:“你終于開竅了,。”
王子恒這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白小詞身後,在嘈雜的人聲中開了口:“生日快樂,小詞。”說着遞上一個盒子。
白小詞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卻被背後突然伸出的手吓了一跳,她轉身見是王子恒,這才長出一口氣拍拍小心髒接過他手中的盒子打開,是禦木本的一款黑珍珠項鏈,黑色珍珠在光線的照射下色澤很純正漂亮。
“王子,你真是越來越大方了。”雖然每年王子恒送她的生日禮物都不會很便宜,但今年的這個确實比之前的都貴。
“當然,我一直很大方。”王子恒看她脖子上也沒戴任何飾品,于是伸手從盒子裏拿過項鏈說:“你轉過去我給你戴上。”
白小詞沒有拒絕,老實的轉過身背對着王子恒讓他給自己戴項鏈,黑色的珍珠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更加耀眼好看。
沈薇忍不住贊嘆:“唉,在這條項鏈的襯托下,我的禮物根本不值得拿出來。”
白小詞伸手到沈薇面前,“相比起來,還是你的禮物比較重要,不論貴賤,快點拿出來讓我看看是什麽。”
聽她這話,王子恒推了她後腦勺一把,冷哼:“我的禮物怎麽就不重要了?你這态度真讓人寒心。”
“不要打我的頭!”白小詞不悅的也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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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學長送你的這個項鏈零頭多。”沈薇窘迫的遞上自己的禮物,是一條白金色的施華洛世奇的百變魔鏈,她買的時候還不到一千塊,但對于她這種平凡的家庭來說也不便宜了。她心裏也知道白小詞送她生日禮物遠比她買的這些要貴很多,可現在的她還沒有能力回贈白小詞同等的東西。
“很漂亮,對于我來說好看比較重要,價格無所謂。”白小詞明白她心裏在膈應什麽,但因為白王兩家交情比較深,所以王子恒送她的禮物一直都有點小貴。
聽她這麽說,沈薇心裏頓時好受多了。
“手鏈要不要也戴…… …… ”話說一半,沈薇才瞄到她手腕上的腕帶,疑惑問:“诶?你什麽時候有戴腕帶的習慣了?”
白小詞神秘一笑,在她耳邊低聲說:“這是穆沉瑞的,我現在終于擁有名分了。”
沈薇了然,笑彎了的眼睛裏透露着八卦之光。
“說什麽悄悄話呢?”王子恒很不滿自己被排除在外。
白小詞和沈薇異口同聲的反駁:“女孩子之間的秘密豈能說給你聽。”
遠處角落裏姍姍來遲的穆沉瑞望着笑鬧的三人許久也沒有上前去跟白小詞說一聲“生日快樂”,仿佛前一天那個剛承認自己心意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記得白小詞好像之前跟他說過白岳邢心中的女婿是王子恒,他突然覺得默認白小詞轉正的行為有點蠢,他好像在老板那裏想要轉正很難,白王兩家很明顯都有聯姻的意思。
商業聯姻的事情他也不是不懂,以前家裏沒破産的時候,他們穆家和楊家也算是世交,楊家有兩個女兒,兩家父母一直都有意撮合他和楊家的小女兒,但因為他們兩個都還未成年,所以此事也一直沒有放在明面上提。
後來,穆家經濟出現危機,楊家不但沒有幫助,還立即撇清了關系。穆沉瑞想,父母那時對楊家應該只剩失望了,他們處處幫着楊家,最後換來的只有冷眼旁觀。
穆家家破人亡後,楊家從來沒有出現過,更別提對他有什麽幫助了。
經歷了那些人性的冷漠,穆沉瑞後來很少會再會有什麽期望,還不如靠自己來的真實。思及過往,他移開視線,不再觀察玩鬧的三人,那樣的畫面在他看來有些刺眼。
白小詞雖然在和兩人玩鬧,但也一直在注意着穆沉瑞的蹤跡,她總是能在熙攘的人群中一眼辨認出他的身影,不論是背面還是側臉。
“你們兩個随意,随便吃随便喝,別客氣,我先離開一會。”白小詞說着準備去找穆沉瑞,走了兩步又回頭交代王子恒:“王子,你幫我好好照顧薇薇。”
王子恒還沒來得及開口,白小詞就急匆匆的走了,他順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看見了角落裏的穆沉瑞,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沈薇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覺得你的勝算不大。”說着掏出随身攜帶的本子走開了,這樣的好機會,她不去多要點簽名可惜了。
王子恒的好心情被郁悶代替,他從身邊經過的服務生端着的托盤上拿過一杯酒一口飲盡,心情更加煩躁。
穆沉瑞正垂眸搖晃着手裏的酒杯,靜靜地觀察着紅酒撞擊在玻璃壁上後慢慢滑向杯底,就像漲潮後又恢複平靜的海浪。
感覺到頭頂罩上一片陰影,穆沉瑞這才擡頭,見是白小詞,他放下酒杯挑眉看着她,等待她先開口。
白小詞在他對面坐下,伸出修長的手掌,“禮物呢?”
穆沉瑞把目光從她臉上移到脖子上,這應該就是剛才王子恒給她戴上的那條項鏈吧,很特別的黑珍珠。
他瞳孔微縮,盯着閃着色澤的黑珍珠不鹹不淡的開口:“項鏈很漂亮。”
白小詞聽他誇項鏈好看,低頭看了一眼,再次直視他問:“你的禮物呢?”
穆沉瑞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拉過她的手腕,掀開腕帶看了看,見淤青還在,于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的表情說:“我都默認你的名分了,難道不是你最想要的禮物?”
白小詞忍住想要上揚的唇角,輕咳一聲淡定的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向你讨要實質性的禮物了。”
穆沉瑞松開她的手腕,倚靠在椅背裏,目光還盯在那顆黑珍珠上,說:“你整天說想要和我在一起,可剛才我看你還是很樂意別的男人給你戴項鏈的。”語氣有些怪,像是在吃醋。
白小詞卻擺擺手寬慰他:“他在我心裏不分男女,所以你也別吃醋了。”
穆沉瑞像個害羞的少年一樣別扭的移開目光狡辯道:“我沒吃醋,我只想提醒你做人要專一。”
“你放心,我一直都是很專一的人…… …… ……”白小詞的忠心還沒表完,白岳邢就走了過來。
“小詞,今天大家都是來給你慶祝生日,你怎麽就只逮着一個人感謝啊?”
白小詞對于父親的突然打斷有些不滿,嘴巴有些微微撅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白岳邢在兩人旁邊坐下,表情雖然有些嚴肅,但語氣依舊寵溺:“你瞪我做什麽?我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說着還斜睨了一眼穆沉瑞。
白小詞一聲不吭的起身離開。
白岳邢目送女兒走遠,然後才對穆沉瑞說:“小穆…… …… ……”
穆沉瑞打斷他:“白總,我對她沒有企圖心,為什麽你們都不相信我只是單純的因為喜歡呢?”他很茫然,這個世界也可以很簡單的,但總是被人們複雜化。
“我相信你的單純,你進公司這麽些年,品行如何我還是了解。但是…… …… 你現在還沒有能力給我女兒足夠好的一切。”
白岳邢當初娶任蔓菁的确是因為愛情,當然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兒也是嫁給愛情,可穆沉瑞的條件還不如當初的自己,做父親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
“我父母生前欠下的債我已經全部都還完了,至于你說的那些,只要我肯努力,憑我的人氣将來都可以擁有。她才十九歲,等得起,只要她願意等,我定不負。”穆沉瑞這是第一次在白岳邢面前如此堅定自己的內心。
白岳邢還沒來得及再開口,白小詞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我非常感謝大家今天都來參加我的生日會,能得到你們這些大明星的祝福是我的榮幸,再次謝謝大家。”
白小詞說完感謝的話,就把話筒扔給母親,再次回到穆沉瑞那邊,眼巴巴看着自己老爹裝可憐:“我感謝完所有人了,現在可以安心的坐在這裏了嗎?”
白岳邢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悻悻然的起身走了。
白小詞看着父親走遠,才問穆沉瑞:“我爸剛才在跟你說什麽?”
穆沉瑞一本正經的說:“他說讓我努力賺彩禮錢。”
白小詞:“…… …… …… ……”
吹蠟燭許願的時候,白小詞把中午許的願望在心裏又默念了一遍,她覺得許了兩次的願望一定能更早實現的。
任蔓菁結婚生子的熱搜漸漸淡出熱搜,一條穆沉瑞深夜陪女友山頂賞月的新聞空降到了熱搜上,直接導致了微博癱瘓。
穆沉瑞也是沒想到許少奇竟然趁他不注意拍下照片發到了網上,他當時還是大意了,竟然沒想到對方還會來這一手。
眼看着轉發量破了百萬,穆沉瑞主動聯系了許少奇。
撥通之後還沒出三秒,許少奇的聲音隔着聽筒傳來:“我們的穆大明星找我有事?”
“你爆料到網上是什麽意思?”穆沉瑞聲音很冷靜,聽不出情緒。
“沒什麽,我最看不慣就是藏着掖着的感情,我這是在幫你啊!”許少奇呵呵笑了起來,笑夠之後又說:“我給你一個建議,你現在立刻在網上承認,說不定還能扭轉局面,不然你的女友粉可要跑光了。”
穆沉瑞懶得再理他,直接挂斷了電話,他有預感這次老板的怒火不會再那麽輕易被澆滅了。
白小詞看到手機上推送的這條新聞,疑惑點開才發現緋聞女主是自己,這吃瓜吃到自己頭上的感覺有些微妙。
文案上說什麽深夜陪女友賞月,白小詞滿腦袋問號,那天明明沒有月亮,賞的哪門子月亮?
她還沒在心裏鄙夷完這些漏洞,許少奇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白小詞猶豫半天才接聽,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許少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喜不喜歡我送你的這份大禮?”
大禮?白小詞蹙眉:“你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嗎?我這麽一曝光,說不定穆沉瑞會發聲明承認你的身份,到時你可就是那千萬粉絲羨慕的對象了。你說你是不是要感謝我?”許少奇此刻一臉自豪的表情,很滿意自己導的這出戲。
白小詞冷哼:“羨慕的對象?你确定不是嫉妒的對象?”
“這就要看穆沉瑞到時是護你還是護粉絲了。”
白小詞不想再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冷臉直接挂斷了電話。
白岳邢看到這條熱搜時頓時火冒三丈,得知了此事的王森也急匆匆地沖進了老板的辦公室。
“王森,你立刻去給我查這個叫‘今天依然很潮’的人到底是誰?”白岳邢總覺得最近有人在整自己,前些天爆料他的家務事,現在又開始對他公司的藝人下手,而且兩次都捎帶上了自己的女兒,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