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3)
那會,一直以道侶的身份陪在她身邊的影魔,白月一定會慢慢接受的,影魔很有自信。
等影魔離開,白月也發洩夠了,她靠着窗臺,把臉埋在掌心,想起她最愛的師兄,雖然殷合谷修煉邪術,但都是被欺騙引誘的,最後又是為了救自己而死,不管有什麽過錯都抵償了。
白月累極,心神俱疲,便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勢背靠着窗臺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熟睡中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她,“小月,小月,我會把你帶回去的。”
☆、02
? 魔宮開始準備婚禮了。
原宵悠閑地跟在一群人身後,所有人都各司其職,只有他無所事事,當他們從一個低級魔物口中得知幾年前回歸魔界的影魔要與帶回來的人類女子結為終生伴侶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都變成了=口=
雖說當初知道影魔擄走白月是對白月上心了,但是也有人質的作用,卻沒想到多數生/性/好/淫的魔物真的願意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結為伴侶和普通的勾搭性質是不同的,即使是魔物,結了伴侶的契約,也就意味着終生不允許背叛的,可見影魔是動了真格的。
他們進入魔界已有一月有餘,期間泷奚負責偵測避開危險的魔物,遇到弱小的就捉來“交流”一番,泷奚對魔界異常熟悉,若沒有他帶路和警戒,這一幫幽冥界闖入的修士估計早就團滅了。
泷奚不說,原宵也不問他為什麽這麽熟悉魔界的環境,他信任泷奚,不願意對他有任何懷疑,不管出于什麽理由,如今他們的小命全是靠了泷奚的緣故才得以保全,別人也不會不識相地逼走保命符。
一路上保持了詭異的安靜。
不過就算有這麽一個強大的向導,也架不住魔界環境實在過于惡劣,魔物的密集程度超乎所有人想象,泷奚不是保姆也沒辦法面面俱到地保護每一個人的安危,因此當他們終于走到魔宮附近并且得到了白月的消息時,帶來的七個随行的修士只剩下兩個了。
鳳琦與白月因着特殊的契約相連,清楚魔宮的方向,這一點避免了走冤枉路,畢竟就算是泷奚,随便掉到廣闊的魔界的不知道什麽地方,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清楚地辨別方向的。
一月的驚險跋涉,魔宮已在視野之內,幾個人都有些狼狽。
這是一片與想象不同的華麗的殿宇,暗黑的顏色,卻透出奢華和蠱惑的氣息,四周廣袤無垠并沒有其餘的建築物,它孤零零地立于這一方偏僻的天地,背後便是萬丈懸崖,宮殿周圍卻生長着無數美麗龐大的危險植物狀的魔物。
撇開危險性不說,魔君實在是很會享受的,和一路上遇到的許多靈智不開的低等魔物完全拉開了N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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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景色其實很美,這裏有許多幽冥界完全沒有的豔麗植物,雖然大多數都是有毒的兇悍的,攻擊力爆表的——五個殒命的随行人員有三個就是死于看似無害的植株,但這無損它們的美麗。
美麗的表象往往暗藏殺機。
鳳琦再度盤膝而坐,試着通過契約與白月溝通,這裏距離白月的位置已經很近,可以做簡單的具體交流。
片刻後,鳳琦睜開一雙冷漠的眼睛,眼中隐隐有紅色的光芒閃過。
“如何?“泷奚問。
監察大人道,”我已告訴小月,讓她提出典禮按人間的婚禮形式來安排。“
原宵好奇道,”為什麽要這樣呢,跟典禮有什麽不同?“
泷奚溫柔地解惑,“我們是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進入魔宮的,為今之計只有光明正大地進去,若是按照典禮來,那麽除了魔界的上層,別人是不能進去觀禮的,婚禮則不同,人間界的婚禮是需要雙方新人的長輩都在場的,如此,白月便可順理成章地提出讓我們以親人的身份出席。”
“這樣也很明顯呀,“原宵仍舊不解,”萬一魔君覺得我們是幽冥界來的,不信任咱們,還是進不去啊,反而暴露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泷奚輕輕一笑,笑容中有些許贊賞,又有些不可察的擔憂,”影魔既然要舉行這樣一個昭告天下的典禮,足以說明他對白姑娘的重視,如此,只要能叫白姑娘心甘情願,那麽滿足她一個小小的要求也不是什麽難事,最多只會謀劃着,婚禮過後再将我們鏟除幹淨,畢竟滿打滿算我們也只有五個人,一旦入了魔宮,就是天羅地網,還怕我們逃走麽“
原宵無奈,”你這樣說我們豈不是有去無回?“随即眼睛一亮,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泷奚,”泷奚你是不是有什麽好主意?“
泷奚卻并不回答,只難得向他眨眨眼,略有一絲俏皮的意味。
原宵……看呆了,雖然泷奚一直很溫柔很喜歡微笑,但這麽生動活潑的還是第一次看見,以前基本都掩藏在鬥笠之下,這下仿佛整個人都鮮活起來,越發襯托出他的俊秀如玉,帥氣非常。
原宵一邊被美色所迷發呆了,一邊無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要命啦,一個男人怎麽能生的辣麽迷人,明明一點也不女氣,他卻硬是覺得比冰魄比雲淼比白月比任何一個他見過的美人都好看。
泷奚見他不講話,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的臉看,也不在意,只習慣性地眯了眯眼,居然又再次取出那個許久不戴的白色鬥笠,旋即抓着他的手腕繼續前行——魔宮的大門開了,白月通過契約告訴監察大人他們可以進去了。
白月心裏很忐忑,她一方面很激動自己的師傅居然不顧性命安危堅持來救自己,另一方面又怕自己連累了師傅,魔宮有多危險,傻子都清楚,直到鳳琦告訴了她一個秘密,白月才咬牙下了決心。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個人幫他們,一定沒有問題的。
影魔果然如他們所料,很幹脆地答應了白月的請求,他可以說也是在人間界長大的,雖說為了恢複力量手段殘忍,也着實為了融入人類社會做了不少功課。
只是親人找來了想要觀禮,不是嗎?這麽小小的要求,答應了又如何。
過程異常順利,他們很快就被嬌柔魅惑的魔宮侍女們帶到了夢離的面前。
原宵看見這位美豔的魔君,稍稍吃了一驚,在他的概念裏,能成為魔君的,應該是那種氣質陰沉的中年男子形象,怎麽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反差太大,于是只能=口=,同時陷入了森森的震驚中。
美豔的夢離魔君笑得妖嬈妩媚,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人類了,從千年前兩界大戰開始一般是不會有人類敢于深入魔界的,偶爾有倒黴被移動界淵帶來的,還沒到她跟前,就基本被魔界惡劣的環境和層出不窮的魔物吞噬殆盡了。
她好像在看着這幾個人類,其實視線只在一個人身上轉悠。
唔,這個戴着鬥笠的男人身上有她喜歡的味道,很……香甜,很……迷人。
夢魔的眼神太露骨太火辣,連粗神經的原宵都看懂了,他再一次被震驚,同時森森地覺得,難道泷奚早就猜到了這種情況,才會如此有先見之明地給自己戴了個鬥笠
可是戴上又有毛線用啊!魔君的眼睛差點長在你身上了好嘛!
果然夢離打量了一會便開口了,“這位怎麽稱呼。”神色已是十分的迷醉。
泷奚一動不動,垂首不答。
夢離眼中劃過一絲興味和疑惑,魔族向來忠誠于自己的欲/望,于是纖纖玉指指了泷奚,直截了當地說:“我要你與我成婚。”
拿錯劇本了喂!喧賓奪主了喂!明明是要給影魔和白月舉行婚禮吧喂!
原宵風中淩亂,感覺事情的發展就像一匹脫缰的野馬,撒着蹄子飛奔向充滿狗血的未來。
不過泷奚是不會跟着這位魔君抽風的,他只做了一件事,把神游天外的原宵扯過來,隔着鬥笠的白紗在他的額頭印了一個吻,然後轉身,明白地昭示了他的态度。
原宵只覺得眼前的一切仿若慢動作,他眼睜睜地看着泷奚臉上的薄紗緩緩靠近自己,觸到臉上有輕微的癢,泷奚輕緩的呼吸拂到額上,隔着那層紗也能感覺到他唇上的微涼觸感,從吻到的額頭的位置仿佛起了一道細細的電流,極短的時間內就竄遍了全身,讓他幾乎微微顫抖起來。
鬥笠遮住了泷奚的表情,原宵看不到那一瞬間他幾乎是嘆息的。
夢離只能表示遺憾,讓魔族侍女帶着他們下去休息,等待三天後的婚禮。
原宵:你還不如跟着魔君抽風呢,好歹你們俊男美女一段佳話,拿我當了擋箭牌這樣就變成一對基佬了好嘛!就算是在魔界這麽民風開放的地方攪基也是沒有前途的好嘛!
泷奚道,“事情緊急,不得已尋了阿宵幫忙,阿宵是否介意?”
他的語氣似乎有點擔憂,原宵維持了人前一貫的高貴冷豔的表情面癱着一張臉不講話,這一瞬他又陶芯附體了。
內心一萬匹神獸呼嘯而過,勞資才不是害羞啊啊啊啊!
良久才扭過頭,“無妨。”
等他們離開了,夢離方才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拍了拍手,一直站在她身後毫無存在感的侍女模樣的女子上前一步,夢離道,“夢筠,本座有個任務交給你。”
夢筠安靜地聽候吩咐。
“本座覺得那個小子很礙眼,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要看到他和我看上的人分崩離析。”
夢筠點頭應了,但她只敢用一種癡迷崇拜的眼神注視着夢離的裙角,半點不敢逾矩。
這個人,是她的神明,不管要自己做什麽,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她都願意。
☆、03
? 泷奚堅持要跟原宵同一個房間。
撇開他們在魔君面前已經是一對不談,這會不住一塊顯得矯情,為了安全着想泷奚也不肯離開原宵一步。
原宵雖說有些別扭,好歹沒有把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十分放在心上,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之後總體來說他已經可以做到若無其事了,所以說,粗神經的家夥總是比較幸福的。
按理說,身處魔界這麽危險的地盤上,睡覺總是不明智的,可原宵一看到屋子裏那張柔軟舒适的大床,就覺得瞌睡蟲一直往外冒,餐風露宿了一個多月,時時刻刻神經緊繃,真的很想休息。
泷奚看他一臉渴望地盯着床看,秒懂。
“阿宵你去睡吧,我給你守着。“泷奚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解人意。
原宵赧然,“大家都辛苦這麽久,尤其是你,我怎麽能一個人享受。“口中說着,眼神卻還是忍不住往床那邊飄。
泷奚心中了然,促狹道,“既是如此,若阿宵不嫌棄,可與我抵足而眠。“
原宵沒意識到其中的暧昧之處,只覺得這主意不錯,“這個法子好,不過這只有一張床,你委屈一下。”
原宵現在滿腦子全是柔軟的床鋪,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發現一個浴池後便洗了個舒服的澡撲到床上睡着了。
魔宮雖然危險,一應享受倒是頂級的,叫一路都以為自己誤入原始社會的原宵十分滿意。
泷奚穿上裏衣,用術法蒸幹了濕漉漉的發絲,繞過浴池和床之間的巨大屏風,發現原宵已經睡熟了便輕手輕腳地把人攏在懷裏。
原宵沒有醒,熟悉的氣息不會引起他的警惕,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什麽,就往泷奚涼涼的胸口那又靠了靠。
泷奚很滿意,雙臂緊了緊,睡覺。
原宵做了個夢,他居然夢到了一個美貌的鲛人,在一片碧綠清澈的湖水中游泳,湖面映着細碎的陽光,周圍是參天的綠樹,鲛人擁有火紅色的魚尾以及透明的翼翅,魚尾在水面拍打,波紋發出粼粼的光,鲛人在水中載沉載浮,面容精致,清純自然又仿佛含有致命的誘惑。
原宵記不起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但他只看了一眼便轉身想走,雖然是誤入這裏,但素鲛人菇涼你沒穿衣服啊,上半身幾乎全/裸啊!
原宵雖然活了兩世還是個魔法師,可這不代表他饑渴,非禮勿視還是明白的,更何況他沒有特殊癖好,對長着魚尾巴和翅膀的神奇生物接受不能。
湖中的鲛人美女本來擺了個羞澀撩人的姿勢,誰知原宵根本沒有一點□□的表現,一眼也沒有多看,一點也沒有留戀的就跑了,這讓她略微愣了愣,随即眼中閃過一絲羞惱,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了兩下,手指掐着掌心,仿佛決定了什麽一般咬了咬嫣紅的唇瓣。
原宵跑着跑着,感覺應該距離那片湖很遠了,還是感覺很迷惘,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怎麽會在這,也想不起此刻自己應該在哪裏,周圍的樹木好像也越來越稀疏了。
漸漸的,原宵放慢了腳步,這裏很奇怪,空氣中似乎開始充盈着濃郁的火元素,他覺得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歡呼,越往前,火元素就越是濃郁,濃郁到了一種熟悉的程度。
終于,森林的景色完全褪去,四周再也看不到一絲綠色,空氣也變得無比灼熱。
原宵渾身一震,迅速朝着一個方向騰空飛去,這個地點,這個環境,赫然就是天火界淵。
果然從天空俯瞰,地面到處都是灼熱的岩漿池,不遠處那個巨大無比的岩漿池則更加醒目。
原宵按着砰砰直跳的心髒,緩緩停在巨型岩漿池的上空,只見池中那朵巨大的紅蓮仍然舒展着花瓣,花中心躺着那個他朝夕相處十幾年又離開三年多的人,熟悉的臉,仍舊被薄薄的透明冰層覆蓋,嘴角含着一絲苦澀又欣慰的微笑,生動得仿佛下一刻就會睜開雙眼。
原宵有些失神,很久沒見到止妖了,相處十幾年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讓他的喉嚨有些堵,緩緩落在止妖身邊,蹲下身來,看不見的時候并不如何覺得,等見到面才發覺,自己原來如此想念這個人。
正惆悵着,不知道是不是止妖聽見了他內心的呼喚,身體外表的冰層裂開了一道縫隙,冰消雪融,睜開了眼睛。
原宵呆了,傻傻地瞧着眼前這一幕,腦中一片混亂,雖然他原本就覺得很混亂,這樣的情形仿佛有什麽不對,竟半分也沒有止妖蘇醒的喜悅,反而有一種無比的詭異感。
因此,當止妖要給他一個重逢的擁抱時,原宵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止妖“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原宵深陷夢境中,強烈的不适令他蹙起了眉,整個人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泷奚淺眠,幾乎他一開始亂動就醒了,看到原宵的表情和臉色,意識到他狀況不對,試圖将原宵喚醒。
可是沒用,原宵顫抖得越來越劇烈,口中也開始發出破碎的呓語。
泷奚湊近了去聽,聽清他在喊的名字臉色微變,握住原宵的手腕開始給他輸送真元力,壓制住原宵體內開始暴動的真元,并且在屋外下了一層結界以免招來別人。
這麽強烈的反應,将已經沉睡多時的緋炎也驚動了,他飄在一邊,一向傲氣的包子臉也難得有些擔憂,沒好氣地質問泷奚,”大笨蛋怎麽了“
泷奚專心壓制原宵的真元暴動,一邊抽空回答緋炎的問題,”阿宵睡着後不久就這樣了,我懷疑是夢魔做了什麽手腳。“
緋炎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變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語氣也越發尖銳,”你怎麽敢把這個笨蛋帶到魔界來,還帶到魔宮裏,到底有什麽陰謀?!”
泷奚蹙眉道,”不過這不可能,如果是夢離下的手,我不可能感覺不到。“
緋炎頗為不屑地瞅着他,“連我都知道夢魔如今是魔君,魔界第一人,雖然你也很強,但說這話太狂妄了。”
泷奚臉色愈發凝重起來,原宵的狀況很不對,怎樣也無法醒來,想到之前在石斧洞天的時候,原宵心魔入體也是這般,但這裏并沒有幻陣,思來想去能不通過任何媒介便侵入修士睡夢引發心魔的除了夢魔又不會有別人。
緋炎現如今只是個靈體,什麽忙也幫不上,只在一邊飄來蕩去的,掩飾自己的焦急,他從來都不習慣于表現自己的關心。
不知過了多久,原宵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像一尾魚一般彈跳起來,泷奚連忙按住他,死死抱着不讓他亂動,一旦亂動脫離了泷奚的真元輸送,只怕頃刻間就要爆體而亡了。
漸漸的,原宵身上開始出現紅色的光彩,體溫也變得越來越高,熱氣蒸騰中他的皮膚都開始泛出粉色,雙頰也變得潮紅。
天火紅蓮的本命之火是非常霸道的,泷奚即便修為高出他如此之多,也有漸漸壓制不住的感覺,要毀滅不難,難的是不能傷到懷裏人的性命。
好在原宵終于醒了過來,只是他的眼中也同樣泛着紅色的光,那是他的本命之火在暴動,他完全沒有意識去控制,于是反噬己身。
“小止,小止。“原宵喃喃着,感到體內除了真元在暴動,還有一股燥熱感流遍了四肢百骸,于是又不自覺的呻/吟出聲。
那呻/吟聲有些沙啞和暧昧,泷奚眼神暗了暗,口中只是不停地呼喚原宵。
原宵眼神終于有了片刻的清明,看清死死抱着自己的人,喊了一句,”泷奚,我好難過。“便動手去扯自己的衣衫。
于是本就淩亂的裏衣,幾乎遮不住他的軀體了。
緋炎震驚的話都說不全了,”他怎麽回事?“
泷奚制住原宵四處揮舞亂抓的手,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對緋炎說道,”你回去。”
緋炎自然不肯,“你想做什麽,”旋即意識到什麽,神色極為難看,又有些羞怒,“你休想,若是你敢碰他一個指頭,我絕對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泷奚自然不理他,憑緋炎現在的狀态,這個威脅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便照例揮了揮手,把緋炎拘回玉質挂件,順手下了個封印。
原宵像只貓一樣不停地挨着泷奚蹭着,他覺得非常熱,不只是本命真火,那股身體/內部傳出的燥熱感迫使他緊緊挨着泷奚一點也不肯離開,只覺得泷奚非常的涼快,只要蹭着就會舒服許多。
這時,一股黑霧憑空出現,在屋子裏彌散,飄了一會,卻因泷奚下的禁制,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最終墜落在地,化作一個黑衣的侍女模樣。
這個侍女除了沒有魚尾和透明的翅膀,面貌赫然就是那個湖中的鲛人。
泷奚冷冷地瞧了這個憑空出現的侍女一眼,口中說道,“難怪我察覺不到,你居然是罕見的夢魔和鲛人的混血。”
夢魔與鲛人都有在不知不覺中誘導修士放大心裏的破綻的能力,這個混血具備了這兩個種族能力的加成,只是要做到這樣的程度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難以想象的。
果然侍女跌落在地,張口欲言,卻只嘔出一口黑色的血。
“為什麽,為什麽他明明很愛那個男人,卻不肯接受。“
泷奚聽的分明,眉宇間冷意更甚,已是動了殺心。
原來是這樣。
忽而侍女夢筠又再度神經質地笑起來,”沒關系,就算我沒有成功,他也動情了,沒想到居然是天火紅蓮,以他的體質,沒有合适的對象,只怕也支撐不下去了。“
話音剛落整個人便破碎開來,重新化作霧氣消散,這回卻是魂飛魄散了。
這就是使用禁術的代價,成功也要修為盡毀,失敗則神魂俱滅。
泷奚兩手捧着原宵的臉,強迫他看着自己,對着他的眼睛問道,”阿宵,你可知道我是誰?“
原宵只覺眼前一片朦胧,聽到問話,下意識回答道,”泷奚。”
泷奚臉上浮出一點喜色,就着這個姿勢試探地吻住他,雙唇相貼的一瞬間,兩個人都發出一聲低吟。
有清涼的液體斷斷續續的從泷奚口中渡過去。
原宵體/內的燥熱也被這液體緩解了一點,但他覺得不夠,完全不夠,于是主動回抱住泷奚,拼命舔舐着泷奚的唇舌,試圖把那些清涼的液體全都吮吸過來。
☆、04
雖然看起來身形修長瘦削,不過單論身體素質的話,原宵身為神品傀儡,本體乃是天火紅蓮,不考慮修為,只說肉-體力量壓根不在泷奚之下,他這會基本完全迷糊了,只順着本能來。
因為太過急切,又因為泷奚口中的那點清涼已漸漸壓不住反撲的燥熱感,他一着急,便使力一推,泷奚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一個不慎便被推倒在床。
原宵的動作沒有章法,當他發現泷奚口中沒有了那種清涼的液體的時候,便壓在泷奚身上茫然地四處亂拱,泷奚倒吸一口涼氣,抱着原宵的雙手緊了緊。
其實這種清涼的液體乃是泷奚的本命元力,他的天賦屬水系變異的冰系,強大之處不輸冰魄的千-年-玄-冰之魄。
為了壓制原宵體-內亂竄的真元,泷奚将本命元力用口一點點哺給他,因為元力失去太多,泷奚的臉色顯得略微蒼白。
原宵仍然不知死活地繼續亂拱亂蹭,柔軟溫熱的嘴唇不時擦過泷奚裸-露在外的皮膚,兩個人的衣衫已經淩亂的不像樣了。
泷奚忍耐着心中的悸動和下腹逐漸彙聚的熱流,原宵不僅是自己着火,這番舉動完全把泷奚的火也給勾出來了,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翻了個身把原宵重新壓在身-下。
原宵被掀翻,表情越發迷茫起來,臉因為難耐的情-欲而早已紅透,長時間得不到疏解的焦躁讓他的眼角有些發紅。
泷奚也不忍心原宵受到這樣的折磨,但又不能忍受就這麽糊裏糊塗的順水推舟,“沒名沒份”的”解藥“從來都不是他的追求。
有些事情,必須要确認清楚。
泷奚一開口,沙啞充滿情-欲的聲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阿宵,你真的看清楚我是誰了嘛?“
原宵充耳不聞,聲音甚至都帶着哭腔,”泷奚,我好難受,小止,救救我。“
他語無倫次,只知道按着本能向自己最信任的兩個人求救,泷奚臉色忽明忽暗,最終仿佛任命般長嘆一口氣。
罷了,都是他自找的煩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時候到底是在糾結什麽。
而後泷奚原本溫潤的臉忽然扭曲了一下,又漸漸清晰了起來,變成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模樣,若是緋炎沒有被關起來,或者原宵還清醒,一定會驚訝的下巴掉下來,這個模樣,赫然就是彤雲派的少主,原止妖!
泷奚和止妖竟是同一個人。
可憐原宵視線模糊自然看不到,只本能的覺得離得這麽近的家夥身上的氣息更親近了,親近的讓他無比渴望。
泷奚這下再不遲疑,不一會,兩人的衣物便剝落的差不多了,裸裎相對的狀況沒有引起原宵的警覺,反而因為和清涼的肌膚之間的阻礙完全消失而貼的更緊。
修長的手指劃過原宵的脖頸,慢慢朝脊背處撫摸,沿着背心那道凹陷一路向下
首席的溺愛。
原宵不知道即将發生什麽,張着嘴難以克制地喘息起來,只覺得在自己身上四處游走的雙手讓他愈加難耐又有種深入靈魂的快-感,不自覺地躬起了背。
泷奚試探地往他身後伸了一根手指,原宵微微一僵,皺起了眉,但是這點不适很快被全身的燥熱和由內而外的渴望蓋過去了。
泷奚很溫柔,盡管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然照顧着原宵的感受,緩緩地用手指擴張着,寧可耗費自己的元力暫時壓制住原宵體-內的真元竄動,也不願意因為着急傷到他。
手指增加到三根的時候,另一只手擡起了原宵的左腿,俯身再度吻住他,盯着他微微泛紅的眼睛,緩緩地把自己埋入。
那種緊致火熱的感覺讓他嘆息一聲。
“唔……唔……”原宵的唇被堵住,身後被貫穿的感覺無比清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但是一團漿糊的腦袋無法分析出目前的狀況,只能被動地随着泷奚的律-動搖晃着。
舌頭靈活地掃過口腔的每一處,與原宵的舌糾纏着,精致華麗的大床發出一種暧昧的“吱呀”聲。
原宵漸漸适應了ying物的入侵,很快一種讓他全身顫抖脊背發麻的快-感從尾椎處竄上來,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強烈的感覺讓他無所适從,只能用力攀着泷奚的肩膀。
泷奚起初只慢慢地動,但這種緩慢的感覺卻讓原宵覺得發瘋,每一次都差那麽一點,于是主動擡着腰開始迎合。
“快……快一點…….啊……慢……慢點。“
不知過了多久,在泷奚手中顫抖着終于釋放的原宵精神有了一絲清明,體-內折磨人的欲火也稍稍熄滅,他晃了晃腦袋,把身體往後撤了一點。
這一動卻覺得一股液體在身後的甬道中釋放,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呻-吟出聲,整個人都是一軟。
泷奚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兩人相擁享受着高-潮後的餘韻。
“阿宵,你覺得怎麽樣?”
原宵看到他的臉就是一愣,分不清自己在夢裏還是現實,試探道,“小止?”
泷奚,不,止妖點點頭,輕啄着原宵的臉頰和嘴唇,“你感覺好些了嗎?”
原宵本來就很迷糊,反應比平時慢了不止一拍,這會剛剛稍退的欲潮又開始洶湧,來不及分辨,又陷入了混沌的狀态。
這一夜,床鋪的”吱呀“聲幾乎沒有停過。
天快亮的時候,燥熱退去,原宵終于安靜下來,因為累極而沉沉地睡下。
止妖赤着腳将原宵抱到屏風後的浴池,細細給他清理了一遍。
看着原宵毫無防備的睡臉,止妖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憂慮,雖說做都做了,這會再來矯情顯得有些假,但他真正擔心的卻是自己的身份問題——本來的計劃不是現在暴露的。
做完這一切,天光已經大亮了,止妖也很累,他耗費的本命元力實在太多了
情深刻骨,前妻太搶手。
這一整個白天,原宵都睡得非常香甜,止妖又恢複了泷奚的模樣抱着他一起休息,期間魔宮的侍女想要來詢問有什麽需要都被門外的禁制擋住了,因此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到了傍晚的時候,鳳琦要來找泷奚商量婚禮的行動,被禁制變化吵醒的少主只能皺着眉頭去應付,臨走的時候終于記得大發慈悲把關起來的緋炎放出來,以免他離開的時候有人對沉睡的原宵不利——緋炎好歹也能報個信。
無視了張牙舞爪意欲算賬的緋炎,少主出去後又加了幾道禁制在門上。
原宵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入夜了,他覺得渾身懶洋洋的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倒沒有哪裏疼,就是整個身體就好像被拆開重組過一次那樣,無處着力,輕飄飄的。
失神了一會,勉強翻了個身,面對着床沿,卻被吓了一跳。
緋炎冷着一張可愛的小臉,神情卻是說不出的吓人,眼神就像X光恨不能把原宵給刺穿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怎麽得罪了緋炎的原宵只好小心翼翼道,“緋炎你怎麽了?”
緋炎面無表情,“你完全想不起來了?”
原宵納悶道,”想起什麽?“
緋炎簡直要被他氣死,指着一地淩亂的衣物憤憤道,”自己看。“
原宵盯着那些沒被銷毀的衣服,發現那是自己和泷奚的衣物,還有裏衣,不過裏衣卻是皺巴巴的,昭示着它們曾被怎樣蹂躏。
原宵呆了呆,腦海裏閃過一些淩亂的片段。
他只記得好像夢到了小止,然後居然抱着小止又親又咬,再後來好像小止又變成了泷奚,自己因為體-內升起的奇怪的感覺,把泷奚壓在床上這樣又那樣。
想到這裏,原宵臉色有點白,回憶起那個暧昧的畫面,臉色又由白轉紅,變化多端好不精彩。
慌慌張張掀開被子,發現确實已經換了一件裏衣,撥開衣襟卻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痕跡——皮膚還是很白皙,身後也沒有什麽不适感,除了全身有些脫力,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可是地上的裏衣上那些白色的可疑的痕跡又是鐵證,說明了前一天晚上的瘋狂。
原宵不禁有了個可怕的猜想,他不會是把泷奚當作小止,真的這樣又那樣了吧!
這個猜想讓他十分不安,可憐兮兮地瞅着緋炎,希望緋炎能否定這個可怕的結論。
緋炎見原宵臉色變來變去,想必是想起來了,但他卻扭過頭,哼了一聲,”那個魔頭把我關起來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原宵苦着臉,這件事的刺激太大了,他怎麽都想不通,自己怎麽會對着小止發春夢,還拿泷奚當了替身。
還沒等他理出個頭緒,拿出個主意,只聽門闩咔噠一聲,泷奚已帶着一臉疲憊的神色推門而入。
兩人四目相對,原宵看着他蒼白如紙的臉色一陣心虛。
☆、05
? 緋炎不愛搭理泷奚,高冷地哼了一聲就回了玉挂墜裏面去了,實力不如人,再怎麽不開心也讨不到公道。
原宵傻眼,本來覺得相當寬敞的屋子瞬間變得擁擠起來,空氣裏都浮動着一種尴尬和暧昧的氣息。
泷奚尚未恢複,強撐着精神和鳳琦商量完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