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蘇有甜一愣, 她側過身, 仔細聽。
那邊, 袁維似乎不說話,袁震咳了兩聲,接着道:
“你是不是看我老了,就開始無法無天了?”
蘇有甜一擰眉,把耳朵貼在門上。
袁維道:“您經常說我沒有親情。我深以為然, 覺得這是個彌補的機會。”
“彌補?”
袁震冷笑一聲:“彌補個屁!我雖然老,但不糊塗!你要是有什麽能耐就沖我來,把一個病秧子, 一個植物人關起來算是什麽本事?”
接着, 是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
袁維似乎交疊了長腿, 他不緊不慢地道:
“我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和護工照顧他們,您放心,就算我有事,他們也不會出事。”
袁震咬牙道:“不用跟我說沒用的, 我把他們藏得那麽嚴實,你都能找出來,恐怕費了不少功夫吧。說吧, 我這頭,你收買了誰?”
“收買?”袁維擡眼:“我覺得這叫棄暗投明。”
袁震急促地呼吸幾下,蘇有甜在屋子裏都能聽到他胸腔發出的聲音。
李岩的聲音傳過來:“袁爺, 您消消氣。”
拐杖在地上敲了兩下, 袁震深吸一口氣, 冷笑道:“好、好啊,真不愧是我一手培養長大的狼崽子,懂得收買人心了。不過,你記住,你就算把住他們父子,也沒用。我能舍棄你,就能舍棄他們!倒是你......”
袁維呼了一口氣,蘇有甜聞到若有似無的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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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起眉,忍不住把手放在門把上。
袁維道:“您過慮了,為了不讓您擔心,我已經撤了她所有的活動。沒有我的同意,恐怕您以後很難見到這個孫媳婦了。”
蘇有甜一驚,放在門把上的手微微顫抖。
停了她所有的活動?
這麽說,她就算是被隐退了?
她抿緊了唇,一時間有些心慌意亂。
明明自己也不喜歡當明星的,但是聽到自己被動地停掉活動,她還是有些不舒服。
這是不是說明,以後她只能在袁維的眼皮子底下活動,沒有自己自由,難道她以後就只能作一只金絲雀?
她的手松開,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喃喃道:
“完了完了,我這次真的成了《豪門禁.脔:總裁輕點虐我》的女主角了。”
半晌,袁震長嘆一聲一聲:“老頭子年紀大了,沒精力和你們小輩打嘴仗了。袁維,你好自為之吧。”
接着,李岩道:“袁爺,慢點。”
門一響,兩人似乎走了。
蘇有甜生無可戀地揪着自己的頭發。
“我被袁維囚.起來了,小說裏不是有男二拯救嗎?我的男二呢?我的男二呢!”
為啥除了袁維,沒有一個人能欣賞她的真善美?
她正嘀咕着,袁維冷淡的聲音傳來。
“出來吧。”
蘇有甜一愣,她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把手放在門把上,還是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面對袁維。
經過了昨晚,她發覺自己說什麽袁維都聽不進去,自己也沒有了交流的心力,更何況袁維都已經要把她圈起來了,她總得拿出虐文女主的态度,高冷一點、端着一點吧。
“出來吃飯。”
飯?
蘇有甜猛地推開門。
辦公室內,袁維坐在他那張長長的辦公桌後,上面擺滿了文件,他身穿黑色的西裝,潔白的襯衣微微露出一點邊角,短短的發茬散漫地搭在額頭上,似乎是剛和袁震說完話,臉上的冰寒還沒有退下去。
蘇有甜有些踟蹰地站在原地。
袁維一擡眼,眸子間的的水波一蕩。
“吃飯吧。”
說着,他撚滅煙頭,把桌子上的蓋子一揭。
粥和小菜撲鼻的香味直鑽進蘇有甜的鼻子裏,她慢吞吞地坐在袁維的對面,剛把一口粥送進嘴裏,就瞪大雙眼。
她一下子就嘗出來,這是袁維親手做的。
好久沒有吃袁維親手給她做的飯,她還有點想念。
她用勺子攪拌碗裏晶瑩的米粒,不知為何,嘴裏有些發苦,心裏卻有另一種甜湧了上來,兩種滋味沖撞在一起,刺激得她的眼眶都在莫名發紅。
她吸了吸鼻子,端起碗将粥全都倒進了嘴裏。
袁維好笑地看着她:“不用急,慢慢吃。”
蘇有甜一抹嘴巴,用不屑的小眼神斜睨着袁維:“別以為用一碗粥就能打發我,我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袁維一勾嘴角,向前傾了傾身體,眸子像是蕩漾的湖水,溫柔地把蘇有甜包裹住。
“那用一輩子的粥呢?”
她一愣,趕緊轉過頭。
“我是能用飯打發的女人嗎?再說,你如果不把我的工作都停了,我想買多少飯就買多少。”
袁維薄唇一抿,他向後一倚。垂下眸子道:
“我不放心把你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蘇有甜皺眉:“那你就要把我關起來嗎?”
袁維沉默地看着她,表示默認。
蘇有甜氣急,只覺得他越來越不可理喻,她氣得胸膛不住地起伏:“你怎麽變成這樣,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袁維了。”
以前的袁維,溫柔,體貼,雖然不怎麽說話,但是處處為她着想,現在的袁維,霸道,自私,唯我獨尊!
袁維的身形一頓,他偏過頭,似乎看着窗外的建築,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看。
蘇有甜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盯着他冷硬的側臉,看着他定定地凝視在虛空之中的瞳孔,只覺得鼻子一酸。
袁維雖然變了,但是也是迫于環境,他要面對控制欲極強的袁震,又要面對爾虞我詐的商業環境,如果沒有變的話,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她咬了咬唇,剛想道歉,袁維回過頭,眸子裏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我變了沒有關系,只要你還是那個你。”
他的聲音雖輕,但是就像是一個重錘捶在蘇有甜的心間,她的瞳孔一陣顫動,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袁維狠狠地攥緊了,又酸又疼,又像是被他的愛意鼓鼓地充滿,一瞬間疼痛和溫熱仿佛堵在了她的喉口,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袁維沖她張開了雙臂,蘇有甜一頓,接着連哭帶爬地上了辦公桌,半跪着摟住他的脖頸。
袁維嘆了口氣,拍着她的背,輕輕地道: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你怎麽恨我都沒關系。”
蘇有甜吸了吸鼻子,輕輕地道:“你這不是虐待我,你這是虐待你自己。”
袁維的胸腔一震,他轉過頭,在蘇有甜的頰邊珍惜地印下一吻。
蘇有甜的手放在他的雙頰,感受他越來越瘦削的弧度,看着他翹起的唇珠,忍不住閉上眼。
袁維的唇,溫熱、幹燥,就像是幹枯的楓葉,蘇有甜害怕自己一用力,就會碾碎它,眼淚在兩人的唇瓣之間碾磨,感覺這個吻也鹹澀起來。
腰上的大手越來越緊,她幾乎掉到袁維的身上,半晌,她氣喘籲籲地看着他。袁維抹去她唇上的水痕,小聲道:
“我跟你保證,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跟你結婚。”
結、結婚?
蘇有甜有些呆了。
結婚的話......結婚證上又不是寫的她的名字,結婚有什麽用啊。
她有些洩氣,搖了搖頭不說話。
袁維抱着她,沉默地閉上眼。
後來的幾天,袁維一直帶着她,無論是上班還是出差,恨不得用腰帶把她拴在腰上,走到哪裏帶到哪裏。
時間長了,蘇有甜竟然也能習慣,她常常安慰自己,這樣也挺好的,不就是換個地方吃飯睡覺嗎,日子怎麽樣不都得過嗎?
網上對她的那些诋毀似乎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關于倪秋雨的一系列話題。
每天的熱搜都被倪秋雨的新聞占據,首頁和各大新聞頭條都在用震驚體表達自己的感受。
“震驚!倪秋雨竟然退出娛樂圈?!”
“扒一扒倪秋雨放飛自我的原因!”
“獨家爆料,倪秋雨夜會兩鮮肉!”
蘇有甜看着熱搜,在嫉妒的同時,也在想,倪秋雨是真的要走了吧。也不知道她的下一站是另一個世界,還是回到她自己的家?
她和倪秋雨不同,她沒什麽目标,也沒什麽動力,好像每天渾渾噩噩地坐在袁維身邊,沉默地看着他辦公,沉默地看着他開會。
開始,有人對袁維帶着她上班頗有微詞,但是看蘇有甜基本不出聲,時間長了,也就沒人說了。
漸漸地,袁維看她越來越沉默,他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一次,他手機裏來個電話,袁維放下手機,突然對她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蘇有甜一愣,她看着袁維,不常說話的喉嚨微微有些發啞:“......誰?”
袁維擡眼,眼底的情緒慢慢地結成冰,他勾起嘴角:
“你可能忘了。”
蘇有甜莫名地看着他。
接着,他開着車帶着她出了市區。
蘇有甜看着道邊漸漸荒涼的環境,不由得道:“到底去哪兒啊。”
袁維道:“看李海洋。”
李海洋?
蘇有甜仔細搜索記憶,猛然想起,李海洋就是錢利遠口中的那個“畜生”,當初把“橘子”摔死,又害得袁維坐牢的那個罪魁禍首。
袁維說要見他,難道他真的在袁維的手中?
想到袁維有仇必報的性子,她頓時不寒而栗。
車子漸漸颠簸起來,蘇有甜迷迷糊糊的坐在車裏,眼皮子漸漸沉了起來。
袁維把毯子蓋在她身上:“睡一會,馬上就到。”
蘇有甜點點頭,半睜着眼睛看向車窗外,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行駛了一段時間,離得很遠,她就看到遠處一處廢棄的工廠,周圍有幾個精幹的男人圍在外面,四處張望。
似乎看到了袁維的車,有人進去喊了一聲,不一會,出來了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
蘇有甜猛地坐直,她指着那個人說不出來話。
“他...他是....!”
那不就是李岩嗎?
李岩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是發現了這裏準備打擊袁維,還是他就是.....袁維的人?
蘇有甜想到這裏,不由得看向袁維。
袁維沒說話,打開車門讓她下車,然後牢牢地牽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李岩穿得西裝筆挺,他快步走來,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
“袁總。”
說完,他又轉頭對她點頭:“盛小姐。”
袁維道:“以後不要叫她盛夏。”
李岩一愣,接着馬上一笑:“袁太太。”
袁維臉上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些。
蘇有甜無語,這家夥怪不得混得這麽好,原來這麽有眼力勁兒。
袁維道:“他現在正在為我做事。”
蘇有甜問:“可他不是在你爺爺那裏嗎?”
李岩頂了一下眼鏡,微微一笑:“我是在棄暗投明。在袁總的身邊做事才有前途。”
好嘛,她終于知道袁維的爸爸和哥哥是怎麽被弄走的了。
李岩在前面帶路,蘇有甜緊緊地抓住袁維的手,走在陰冷的工廠裏。她擡頭看着廢棄的機械,只覺得那上面的紅鏽就像是幹涸的血液,密密麻麻地刺痛她的眼。
李岩道:“那幾個小子挺老實,但只有李海洋總是反抗,這次他趁着看着的人走神,把自己的腦袋往牆上撞。”
蘇有甜猛地瞪大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岩的背影。一條人命,在他口裏就這麽輕松地說出來?
她無法想象,一個人是有多痛苦,能把自己的頭往牆上撞。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可能不是李岩,而是......
她不由得把視線轉向袁維,袁維面無表情,似乎聽到這樣的話,也不能讓他的眉頭動上半分。
袁維是真的變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蘇有甜有些陌生地看着他,手漸漸地松開。
袁維低下頭看她,手心暗暗地加大了勁兒,就像要把她的手骨捏碎般用力。他牢牢地抓緊她,就怕她一個不留神就跑了似的。
似乎意識到氣氛有些沉默,李岩回頭對着蘇有甜笑道:“您吓到了吧,其實也不是太重的傷,他頭上就起了個包,我們已經找大夫給他看過了。”
蘇有甜松了口氣,她回過頭,不看李岩。
冷靜下來後,她心想,這幾天被袁維折騰得有些聖母,書裏的女主角通病都驗證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可不好。
三個人到了一扇門前,李岩道:“他們就在裏面。”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遞給蘇有甜。
蘇有甜莫名地看着他。
李岩笑道:“拿着吧,一會您會用到的。”
蘇有甜想着袁維在身邊,他也不會做出什麽事,于是伸手接過。
剛伸出手,袁維就把她的爪子挪到一邊,從自己的兜裏掏出手帕,放在她的手心裏。
李岩沒說什麽,收回手,笑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
門一開,蘇有甜就知道這手帕的用處了,因為裏面實在是......太臭了。
她趕緊把手帕捂在鼻子上,眯眼望去,屋子裏是四面水泥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有四個人或躺或卧,目光迷離,表情麻木,看見光亮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只有一個人,正正當當地坐着。
他頭上纏着繃帶,臉色煞白,但嘴唇抿得很緊,看到袁維,先是一愣,接着從嘶啞的喉嚨裏冷哼一聲。
蘇有甜認出來,這就是李海洋。
在當橘子的時候,她和他并沒有多大的交集,這麽多年過去,李海洋的臉上生了很多溝壑,看起來比袁維老了十多歲。
她猜,在東躲西藏的日子,這家夥過得并不好。
袁維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垂着眸子:“你要自殺?”
李海洋冷哼一聲,一張嘴,幹裂的唇上滲出血絲。
“你還活得好好的,我怎麽可能自殺?”
說完,他的視線一轉,瞄到蘇有甜的身上,眼前突然一亮。想要站起來卻突然踉跄了兩下。
“呦!這不是你的那個妞嘛,怎麽,你倆又勾搭在一起了?”
蘇有甜皺了一下眉,只覺得這個人說話還是這麽讨厭。
袁維道:“看來你還是沒有悔改。”
李海洋冷笑:“我悔改個屁!你不就是鹹魚翻身了嗎?要是放在十年前,我打得你媽都不認識!”
蘇有甜磨了磨牙,恨不得錘爆他的狗頭。
袁維把蘇有甜拉到身後,不緊不慢地道:“把其他四個人都放出去。”
說完,李岩微微一愣:“不是說好關上一個月的嗎?還有二十來天呢。”
袁維一勾嘴角:“他們已經吃夠了苦頭。”
李岩點頭,他一擺手,就有人自動地把那幾個人拖出去。
真的是拖出去,像是死屍一樣拖出去。經過蘇有甜身邊時,她甚至能聞到那上面的氣味。
她皺緊眉,趕緊把臉埋進袁維的懷裏。
袁維解開外套把她裹了進去,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擋住她的臉。
李海洋看了看左右空曠的房間,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想說什麽,卻反而冷笑一聲:
“怎麽,你以為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就會認輸嗎?我呸!老子告訴你,當初我親過這小妞,我氣死過你姥姥,我夠本了!”
蘇有甜的臉埋在袁維的胸膛裏,她隐隐約約聽到這話,只覺得一驚,下意識地就想擡起頭。
袁維的大手牢牢地按住她的腦袋,不讓她擡頭。
蘇有甜只能感受他胸腔的震動。
“關門。沒有我的命令不能打開。”
李岩點頭,鐵門砰地一聲關上。
袁維沒有帶她走,蘇有甜納悶地擡起頭看着袁維。
袁維一手按着她,一手插兜,神色冷淡地盯着那道門。
半晌,鐵門突然砰地一聲響。
李海洋在裏面嘶吼:
“袁維!你這個膽小鬼!有種跟我打一架!”
蘇有甜吓了一跳,接着,李海洋還在喊:
“你這個孫子,王八蛋!你有種就放我出來!”
“袁維,你聽着,我親過你女朋友!你倒是來打我啊!”
不堪的辱罵一聲接着一聲,袁維的眉頭沒有動上半分,嘴角甚至隐隐地有了笑意。
蘇有甜知道,李海洋越是嚣張,就代表着他越是害怕。
她看着袁維的笑臉,聽着裏面如同野獸般的嘶吼,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更加可怕一些。
果然,鐵門被李海洋砸得越來越響,甚至有凸痕出現,蘇有甜看着就覺得膽戰心驚。
“袁維!你把門打開!”
李海洋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甚至開始沙啞了。
袁維看夠了,他轉過頭,捂住她的耳朵:
“走吧。”
蘇有甜愣愣地被他帶着走,雖然耳朵被捂住,但是腦海裏還似乎能聽到那一陣陣的鐵門震顫的聲音,還有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回到了車上,她還有些回不來神。
袁維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然後把手伸出車外,讓它慢慢燃燒着。
“怎麽,覺得我過分?”
蘇有甜搖了搖頭。
道:“我沒有經歷過你所經歷的,不想說什麽。”
袁維看着指尖的火星,淡淡地道;“不,你經歷過,只是你忘記了。”
蘇有甜看着他的臉,說:“真的是我忘記了,還是我從來都沒有經歷過?”
袁維轉頭,道:“你一直說我不相信你,但是你也沒有相信過我。”
蘇有甜啞口無言。
她抿了抿唇,問道:“李海洋說起姥姥,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起姥姥,她想起她和藹的笑臉,就覺得心口疼痛。如果姥姥真的是被李海洋氣死的,那他真的是死不足惜。
袁維吸了一口煙,慢慢地眯起眼睛,似乎是想到什麽,喉嚨一動,聲音也變得沙啞:
“橘子死後,我就找上了那幾個人家的家門。然後大鬧了一場。他們保證再也不會來找我的麻煩,沒想到在我去縣裏上高中的時候,姥姥一個人在家,就被他們找麻煩。姥姥為了讓我好好學習,沒有跟我說,一次在夜裏起了沖突之後,犯了心髒病.....”
蘇有甜的唇一抖,她伸出手蓋在袁維的手背上。
袁維看着在指尖抖落的煙灰,嘆了一口氣:“我和母親當時只以為是普通的心髒病,村裏人也不知道真相,就把姥姥埋了。我就随着母親搬到了她上班的地方。轉了學之後,當時抽煙抽得很兇.....之後就遇見了你。”
蘇有甜低頭,眼淚落在袁維的手背上。她咬着唇不說話。
她才知道,在自己的每一個不經意的文字下,是袁維這麽大的傷痛。
“最近我才查出來,當年他們幹過的那些混賬事。”
蘇有甜咬牙道:“他們死不足惜!”
袁維回過神,他将煙頭撚滅,回頭摸了摸她的頭發:“我現在只有你了,甜,千萬不要離開我。”
蘇有甜擡頭,這是袁維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雖然只有一個字,卻也如同蜜糖,滿滿地流過她的經絡,讓她的心也慢慢地融化。
回去的時候,袁維看着道路,不經意地問:“倪秋雨是不是快要走了?”
蘇有甜刷着微博:“可能吧,她沒有跟我說,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袁維點點頭,微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