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大帥便是安國公,右将軍乃是安國公世子,他們突然間開始擔憂起李昙,一直沒有她的書信傳來,是否一切安康。長安城中安國公上上下下是否都還安好!?
“近日我這眼皮總是跳。”安國公于大帳中,對着自己的兒子,私下裏道:“也不知這新帝繼位之後,對阿昙如何?”
“阿昙性子自小倔強,極有主意,不喜聽人勸。”安國世子也是滿滿的擔憂,道:“這做了皇後有什麽好!如今帝王都死了,又沒個子嗣,連太後都做不成。”
這樣年輕,哪怕就做上了太後,也是極其凄涼的。可是現下裏,先皇後的地位真是尴尬至極。
“這新帝若是聰明,想我父子在外賣命,便應該對阿昙不會太差。”安國公想了想,捋了捋自己泛白的胡須,嘆道:“此次若是能得勝歸朝,阿父便是拼了軍功不要,也要求個恩典,将阿昙好生安置。”
“殺賊寇倒還罷了,論起來是保衛家國、護衛百姓。”握了握血跡般般的劍柄,安國公世子突然覺得有些悲涼,道:“可這刀卻是朝向自己人的。真正讓人心裏無法承受。”
想到那曾經并肩作戰過的威遠将軍劉涵、與讓人刮目相看的龍城将軍文少清,安國公世子便覺得恨不得将劍給扔了。
只是,父子兩人注定還是傷心了,一片 之心也注意是被傷害的。
李昙居于深宮,重傷終是不治,拼死之前将信傳出,安國公接到消息痛不欲生之下,便按着府中之秘法,傳了訊息給遠在疆場的安國公父子。
知道女兒命喪,安國公老淚橫流,本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卻沒想收到的那致女兒死地的是新帝、是陳府、更是文少清之妻。
“阿父,等兒子出兵殺了文少清那逆賊,随後便也反了那新帝。”安國公世子悲憤的叫道。
“不!”安國公傷心過後,便仔細的理了思路,最後沉聲道:“不宜豎敵太多!”
“那我等該當如何?總不能任人宰割,還要為仇人賣命。誰知曉我等這般歷經惡戰能否安然回朝!?又有誰知曉,回了朝之後還能安然活命!”安國公的雙眼瞬間迸發出極強的恨意。
―――
寧德元年,冬!
匈奴人與大小月氏族再次進犯,因劉涵與文少清兩位大将皆已不再為新帝效命,只餘下南平王梁德奮力抵抗,可終因之前兩相相争而兵馬勢弱,南平王梁德中了流箭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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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形勢堪憂,邊城百姓擔憂開了春,還有誰人能抵擋那兇殘似流寇、搶奪糧食害人性命的匈奴與大小月氏族等蠻夷入侵。
天寒地凍,陳嘉蓮與趙世寧逃跑的頗為狼狽。
還好沒有貿然進了東河郡,果然如之前所防,東河郡內部有詐。
望着眼前那皚皚白雪,陳嘉蓮想起自己前一世的常識。
這種四周都是雪的情況下,不能發出過份大的聲音,以免因為震動而使得山上的雪混着泥塌下來,那是極其危險的。
同時眼看着風雪越來越大,後方又有東河郡的追兵,他們必須快些過了山道,繞到廣陵郡邊境,然後再繞過廣陵郡的邊界,入到北陵郡。
但願能遇上文少清。
不管文少清現在是不是被新帝下令捉拿,她只要想到文少清還活着,陳嘉蓮的心便是怦怦直跳,一股暖流由心底裏激蕩而出,溫暖了快要凍僵的四肢百駭。
51終于見到
白白雪山,蒼茫一片。
立于雪山山頂,一個身穿黑袍頸帶黑色狐貍皮毛的男子挺立于上,遠遠看去,就如雪山之巅處有一 豐碑傲然屹立,遺世而孤絕。
而他的身邊,有一條純白色,幾乎可以與雪融為一體的雪山狼,正安靜的跪坐于他的身邊,安靜而又警惕。
這場大雪十年罕見,不但來的比往年早,而且持續時間也比往年長。
這樣顯眼的景色,很快便落入了陳嘉蓮眼裏。
她幾乎都要熱淚盈眶了,要不是怕驚叫引起雪崩,她會毫不猶豫的往他的方向大聲招呼并且沖上前去。
天知道,這些天來,她一直堅持着步行艱難的往前挪步,那心底裏的堅持便是文少清會來接應她。
“那是文将軍。”一旁的趙世寧也略顯激動,這個有着隐疾的男子,大概是長期與疾病作着鬥争,導致了他性子雖柔卻韌。如此艱苦的幾日,他讓她刮目相看。
“嗯!”陳嘉蓮收回目光,她忍着臉與 的僵硬與疼痛,鎮定道:“去取些色彩鮮豔的帕子,或者衣衫披上。”
趙世寧點了點頭,心情因為愉悅而面露笑容,不過因為環境太過讓人難熬,只是一瞬間便将笑容斂去,道:“夫人可有常用的熏香?雪山狼的嗅覺異常靈敏,想必文将軍帶着它定然有此一用!”
陳嘉蓮聞言便擡頭望了望,随後便讓紅棗與馬嬷嬷從馬兒兩側的包袱裏取出幾條帕子。
因為雪地難走,她們既然已經不能乘坐馬車,便将拉車的馬兒帶在了身邊,晚間找個地方安置,然後苒起篝火,睡在馬腹邊。又因為匆匆逃跑期間又折損了許多護衛,所以此時跟在趙世寧與陳嘉蓮身邊的,除了紅棗與馬嬷嬷、還有四五個護衛之外,便只有三匹馬了。
眼見到希望就在眼前,一行人頓時內心燃起幾分興奮,筋疲力盡的狀态瞬間好似又充了些活力,但是陳嘉蓮知道,這其實是最後的體力支撐了。
文少清進入這茫茫一片白的境地已有兩天,當他得知消息時,他恨不得拉上人馬直闖東河郡将那個太守立斬于刀下,可是他知道當下之急,便是要找到被迫進入險地的陳嘉蓮。
他的生命中,只有有了這個鮮活的女子,他才覺得自己能夠熬過這段痛苦,才能燃起鬥志重振文氏一族,才能坦然而又愉快的渡過剩下的人生歲月。
正四處搜尋着,突然他感覺到一旁雪山狼動了,那一對綠色的狼眼鎖定了目标,便四肢伏地,緩緩向前走去。
文少清循着方向望去,隐隐約約間,他突然雙眸閃動。
雖遠但越漸清晰。
在這茫茫一片白色中,他瞧見了幾抹顏色。
渾身熱血沸騰!他連忙擡步,緊緊跟着雪山狼,步步小心卻又帶着匆匆的急切與焦急。
―――
雪山的白日十分短,沒過多久便見天色暗沉下來,這種危急情況,少重逢一天,便是增加了許多變數。真正害怕會應了那句夜長夢多。
只是這天地自然輪換,卻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盡管他們都不希望黑夜那麽快到來,但是日頭離去的腳步卻是不曾減慢。
本就陰寒的天氣,又因為苦熬了兩三天,此時寒風再次襲來,僅存的一點點生氣也開始一點點的從體內流逝。
“就地挖坑,随後取雪壓實堆砌雪房。”當還有一絲亮光殘存于天際,陳嘉蓮當機立斷,道:“将之前剩餘的草墊下,放倒馬匹,與前兩日一樣,三兩人依偎着一匹馬。”
“諾!”四五個護衛與馬嬷嬷、紅棗應聲之後便開始忙碌起來。
而就在這時,趙世寧卻是沒有說話,陳嘉蓮不由望去,便見他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色,像是被人憋住的口鼻讓他無法正常呼息那般。
她走上前去,想要看個仔細,突然趙世寧的身體直接往她這個方向側身倒去。
“你怎麽了?”陳嘉蓮連忙上前意欲扶住他,奈何他終究是男子,這樣突然的、無意識的倒下,直接将陳嘉蓮當成肉墊,壓到了她的身上。
馬嬷嬷見狀,連忙上前幫忙,将猝不及防而吃了一嘴雪的陳嘉蓮從趙世寧的身上挖了出來。
陳嘉蓮故不得清理自己,她知道趙世寧恐怕是舊疾發作了,馬上反應過來,便與馬嬷嬷道:“嬷嬷快些與我一起找尋,在他身上是否有些藥物。”
馬 嬷嬷終究也是吃過苦的,同時她到底也是這把年紀了,一會兒便明白過來,知曉陳嘉蓮一個人翻男子的身上搜索摸尋總是不太妥當,于是雙手加快速度,沒一會兒便 率先翻出了個藥瓶,而且還不只是一個,道:“這幾個當中,也不知是哪個?”邊說邊将每個瓶蓋擰開,想要将藥丸取出。
看着馬嬷嬷手心裏的三四個藥丸,陳嘉蓮一個個拿起,很快便從氣味上與色面上認出,其中一粒便是上一次喂給趙世寧吃過的救命藥丸。
趙世寧模模糊糊間,知道有人翻摸他的身體,強撐着意識他恍惚看到了陳嘉蓮與馬嬷嬷一起,用力 他已經緊緊閉合的 ,因為他此次連續犯病且耗損嚴重,控制不住自己的他,只能被動的由他人來救。
“快些讓紅棗過來将藥碾碎。”眼見着那 雖然啓開,那藥丸也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