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擅自将他丢開吧!
梅林中滿樹的梅花,紅色、粉色、白色,各種顏色中還有未及消融的血白細雪,那朵朵似夢似幻的美景,讓本就喜歡美好事物與喜愛花草樹木的陳嘉蓮,心情大好,連連呼吸着那淺淺淡淡、似有若無的香氣。
而在這美好的時刻,遠處那仿佛天際處傳來的琴音,更是讓她覺得美妙,當然也就驚訝與好奇。不知道誰有那般雅興,于雪中梅花深處演繹人間仙曲啊!
仔細聆聽,陳嘉蓮隐隐有一種熟悉感。這般空靈的樂曲中,隐隐夾雜着一抹急躁,還有一絲不确定。
“蓮姐兒若是想聽,過去便是!”馬嬷嬷感覺到陳嘉蓮難得的好心情,此時見她凝眉細思、十分感興趣的模樣,不由笑着勸道。
“過去也不只曉會不會打擾她們。”陳嘉蓮并沒有打算一有打算要過去,她對着馬嬷嬷調皮的眨了眨眼,道:“況且也不能離得那處太遠,免的治我一個大不敬,那可不是慘了!”
“三殿下不會這般對蓮姐的。”陳嘉蓮的俏皮,讓馬嬷嬷更多添了一抹喜愛,當下便脫口道:“輩份上公主雖與三殿下平輩,可年歲上似母似姨。三殿下幼時頑皮,常常磕破摔壞,若不是公主照料,在這宮中還不知道犯了多大的忌諱呢!”
“三殿下當初常常在宮中玩耍嗎?”難得聽到馬嬷嬷說到從前,而說到從前便要提到先前帝王之事,也不知道為何,當今聖上雖然是先帝親弟,也算是血脈得以繼承,卻是無人願意主動提及當初。陳嘉蓮抓住機會,問道。
馬嬷嬷自知失言,她一個奴婢自然是不願意犯了忌諱,于是便閉緊嘴,想着說些其它。
而就在這時候,她們聽到急急的腳步聲,仿佛便是往她們這個方向過來。
38心情起伏
陳嘉蓮動作很快,也很敏銳的感覺到了異樣。大概是前兩次的經驗,她對于閃躲于一旁的經驗明顯提升,當下也不多做考慮,直接拉緊馬嬷嬷手腕,一個用力便拽着馬嬷嬷一起閃入一旁。
好在那腳步聲并不是順着她的小徑走來,而是接近之後從另一條道繞了過去,所以陳嘉蓮看到了腳步聲的原主,而卻沒有被人察覺。
那率先急步的是李樂師,單薄颀長的背影,因是走得急而擦碰到了梅樹枝,落下的殘雪在他的墨發上染上一絲絲水意的淺白,顯得有些蕭瑟與慌亂。
而在他之後趕着的卻是南平王梁德,大概是沖動過了,又大概是不想太過惹人注目,他最終還是停下腳步,遠遠的望着那消失的背景,有些怔愣又有些……不舍。
陳嘉蓮感知到了那絲情緒,不由的渾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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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李樂師雖是男子,卻還是和女人搶男人啊!不但分搶了帝王的寵愛,而且貌似還搶了南平王的注目。
南平王梁德駐足良久,陳嘉蓮與馬嬷嬷便只能依舊藏在暗處。不過陳嘉蓮總是覺得有些心慌,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南平王梁德這麽長時間站在那不離開,有些故意為之。而這抹心慌又像是被印證的一般,南平王梁德緩緩的扭轉過頭,往她藏身的地方随意的瞟了眼。
陳嘉蓮明顯的感覺到馬嬷嬷的身形有些僵硬,若不是馬嬷嬷曾經跟随過陳勳在長安城軍守處伺候過,想必此時恐怕要腳軟或者驚呼出聲了。
南平王梁德最後收回視線,他轉爾朝天看了幾眼,随後抖了抖衣衫外的雪花與梅花,唇邊扯了扯像是淡淡的嘲諷笑意,邁開步緩緩的離開了。
“為何我每每遇見你,你總是在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冷不丁身後傳來一聲調侃,這讓陳嘉蓮與馬嬷嬷才松懈下來的神經,複又抽緊,而且抽緊的比之前還要緊繃。畢竟這般情況被抓個現形讓人覺得即尴尬又是驚心。
“是啊!每次遇見文公子,也是這般見不得光的。”回頭看清是文少清,縱然馬嬷嬷再經歷世事與見過世面,也忍不住驚的臉上慘白更甚,不過陳嘉蓮卻是莫名的心安一些,不管他與她之間的婚約到底如何解決,也不管文少清本人的人品如何。大概是被文少清不着痕跡的暗地護過,上一次心中覺得他不會害自己的感覺又是靈驗了的,她反而覺得心口一松,于是便用手輕拍自己的 ,定了定神反诘道。
“啧啧!”文少清扁了扁嘴,一副不滿酸溜溜的語氣與表情道:“瞧瞧方才與三皇子一處,那是多麽知儀懂禮,為何到我這兒,卻是毫不掩飾!?”說完,他斜眼倪了她一眼,便似忽然頓悟一般,臉上帶着點點恍然的欣喜表情道:“難不成,在你心中已經與我親近了!?這才露出本态!?哈哈!哎呀!那于我來說,真不知是喜是憂啊!”最後一句又是配合着糾結表情,随後單手撫上下巴,眼神變幻的像是 。
“真是巧遇,卻是來的正好。”陳嘉蓮瞪大了雙眼,适應了一會兒他的多變。她都有些搞不明白文少清到底屬于哪類性格的人了!可是不管怎麽樣,陳嘉蓮最終決定直言相告,她抿了抿唇,無視于文少清的嘻皮油嘴,正色道:“俗話說的好,繡花枕頭一包草,何況這繡花枕頭也是針腳粗糙的緊,文公子素來慧眼識人,想是也胸中明了。”
文少清沒料到自己一時興起的逗弄,會惹得陳嘉蓮猶如被逼急的兔子般跳了牆,而兔急跳牆之下所說話中之意,讓他本能的覺得十分不爽,他眉頭蹙緊之餘眼光中帶着一抹強硬的不善,雖然一恍而過,也讓陳嘉蓮捕捉到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下意識的害怕沒有阻止她繼續表達,道:“文公子少年俊傑,品性高潔,這世間唯有才貌雙全、勳貴世家之女才可匹配,阿蓮自認才情品貌樣樣皆遜,實是不願拖累公子也不願為公子徒惹煩惱,不如将之前婚約之事就此作罷!阿蓮心中也可消除愧疚之情。”
“哼!”文少清的臉色随着陳嘉蓮的話越說越難看,他的臉當即拉了下來,半眯着眼睛,像是一頭待要捕食的野獸,盯着陳嘉蓮良久,直到看得陳嘉蓮頭皮 的厲害,他才緩了緩神色,先是将馬嬷嬷強行揮退退後幾步,随後向陳嘉蓮走近幾步,在她身旁停下輕聲說道:“取消婚約也不是不可!只是你細想一下之前,若是不嫁予我,便是否定了之前的私相會面,若是讓太子……你覺得你接下來……會如何?”
陳嘉蓮本就因為文少清的威壓而捏緊拳頭,此時聽他又如此言明,頓時心底裏隐藏着那一點點懼意悉數湧出,這種懼意是對于在這個時代權貴壓人的無奈、對于她目前處境的惶恐、對于李昙到底要做什麽的未知,以及對于上一次被李昙拖着 後果的擔憂。
眼見陳嘉蓮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長久呆在外面寒冷下,她的臉色快和他印象中三皇子的臉色媲美了,頓時他心底裏生出憐惜,他頓了頓,忽然伸出手快速翻動,在薄雪混雜着片片梅花 的灑落之下,文少清猶如采花大盜一般,手中多出了幾枝不同顏色的臘梅。粉的、白的、深桃紅色的梅花被文少清強行放至陳嘉蓮的身前,她下意識的雙手捧起接過,有些呆愣的擡起頭來向文少清望去。
入目的便是那清俊的少年,眼中 溫和之意,臉上揚起足可以暖人心肺的笑容,正在此時天空又飄起了小雪,于這漫天雪花之中的花海之下,少年的笑容仿佛定格在一副極美的畫卷中,一直存在于陳嘉蓮的腦海裏,久久也揮散不去。
而暖閣裏,三皇子已經起身,喝了口熱茶之後,臉上也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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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即将開始之時,倒反而公主最得空閑的時刻。幾番尋找,公主身邊的姚嬷嬷才找到了陳嘉蓮。
母女相見,陳嘉蓮便見公主眼中含淚,這淚中包 幾種思緒與情緒。陳嘉蓮即使再沒有太多感覺,也能體會公主對于原身的愧疚,以及想要彌補的心思。
她也不多說,也是滿臉感動的順從公主之意,靠近公主往她的懷裏靠去。而溫馨的時刻總是略顯短暫,兩人沒有多少互動,便聽簾外有人來報晚宴準備妥當,是否要開宴。
公主再是想留陳嘉蓮說話,也是不行的了。不過,她倒是不避諱,直接帶着陳嘉蓮一起往前廳行去。
“阿母!阿母!”遠遠傳來的喚聲,讓公主的腳步停下,陳嘉蓮順着公主視線望去,便見兩個粉雕玉琢大約六七歲的兩個小人,穿得厚實的奔跑過來。兩個都是哥兒,滿頭大汗的樣子一看就是頑皮了有一會兒了。
“哎呀!怎地弄成這樣。”兩個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