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蘭夫看着自感覺良好的陳嘉倩,她不止是額頭痛了,想到自己明明算計的挺好的事,被這個丫頭給生生破壞了,甚至還連帶着被一起罰,當下便沒有了什麽勁頭,而且她覺得陳嘉倩再怎麽樣也是可以調教的,但是陳嘉倩将偷聽的話随意說出來,卻是極為不妥當甚至危險的。于是起身之後不忘謹慎與慎重的警告道:“不管如何,所謂皇家血脈之事輪不到多言,屆時若是惹得大禍降臨,整個陳府輕之流放,重之斬首。是親阿母,不會騙,若依舊想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便管好的這張嘴。”
“女兒曉得。”陳嘉倩對于蘭夫的這番話,除了臉色白了白之後,便又放松下來,道:“除了與阿母說,才不會随意提及呢!”
蘭夫見陳嘉倩的反應并沒有她預期的那樣有危機意識,便再次停頓了腳步,嚴厲的瞪着陳嘉倩,低聲道:“自小生于陳府,且這十幾年間阿父一直榮升,跟着享受富貴太平不知那危機四伏,這世道并不太平,先帝去世太急,之後大亂新帝繼位,這其間的平亂時有發生,莫要以為隔牆無耳,也莫要以為皇家血脈之事也只有與阿父知曉,這世間有知曉卻沒有途徑讓世皆知,若不改這随心所欲、有口無心之脾性,哪一日被做了喇叭,屆時可莫要責怪阿母與阿父不能救。”
“阿母,莫要如此驚吓于……”陳嘉倩到底是被蘭夫這般說辭弄得開始心慌,她确如蘭夫所說,自小錦衣玉食,雖然名份上差了陳嘉蓮一頭,可待遇上只好不壞。所謂的随意也只是無知才會顯現的,此時她不由的有些惶恐,打着格愣道。
“可知那公主府自公主下嫁于阿父,便一直沒有修建好嗎?”蘭夫見達到了效果,心想反正這唯一的女兒也偷聽了一些,索性再透露一些比那一知半解強上許多,于是她穩了是她穩了穩身形,再次壓低聲音開口道。
“女兒那時還未出生,哪會知曉!”陳嘉倩撅嘴委屈的回道。雖然她也想說,她那個時候偷聽時沒聽到這茬。
“既已聽到公主血脈之事,為何卻沒想明白此事?”蘭夫笑的有些扭曲,道。
“噢!曉得了!”陳嘉倩先是蹙眉,随即似是想明白了,道:“難道先帝……”
“先帝一向康健,為何突染重病?”蘭夫道:“之後猝死之後,為何連先太子都一起失蹤。雖道是其被亂賊謀害,可是當時先太子監國早就對皇宮有所了解,怎地就突然被謀害而死,甚至連屍身都沒有瞧見過。”
“啊!”陳嘉倩到底年紀不大,聽着蘭夫低沉而又嚴肅的話,有些害怕的受不住,她差點驚叫出聲,被蘭夫一手捂住。
“記住。今日阿母與所說,必須爛肚子裏,一點與之相關的話語都不能随意洩露,可知曉了!?”其實這些也都是陳勳當時失去公主時,醉酒時與她說到的,蘭夫真不想将此事告訴自己的親身女兒,可是如果不這樣做,她怕陳嘉倩不當回事之餘還會往外洩露。屆時那可真就是全毀了。
但是她卻忘了,有的時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自己的女兒她卻沒有了解透徹,而她自己其實往深處說,也未必是有多麽深沉的心思。以致于往往結果适得其反,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第二日天一大亮,唯一被罰去禮佛的便只有陳嘉碧。
而考慮到陳嘉倩過兩日要接受宮中女官的孝習,于是便只被罰禁足并同樣被罰抄寫道德經三百遍。
陳嘉碧的心情并不是特別糟糕,她心目中隐隐還有着期盼,她期盼着陳嘉蓮能夠如昨夜所說,為她求告公主或是三皇子。當然,她也知道阿父陳勳也不會就此輕易的善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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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陳嘉碧不知道的是,陳嘉蓮自起身之後,便拿着藤椅院子裏曬着太陽,享受着秋風。一點要出門的打算都沒有。
秋意正濃,天空萬裏無雲,一片晴好。
陳嘉蓮望着自己那并不算大的院子,開始盤算起院子的幾個角落,是否要種上一些花兒草兒,或者搭個架子種上葡萄絲瓜什麽的。
至于昨夜那傻裏叭幾說要去見公主或是三皇子說道的她,早已經将那些記憶放進輕風之中,随風吹走了。
三皇子與公主阿母,她确是要找的。可是要說為了陳嘉碧去找,除非是吃撐了!當然,就算是吃撐了,她也不會去做這種真正算得上是‘傻’的事情。
真當她是冤大頭啊!被賣了還要替數錢!?
她只不過是想借着話頭,将陳嘉倩故意洩露婚事之事,用一種比較恰當的方式說出來罷了。
她就猜到關于她這個嫡長女的婚事,沒有會正爾八經的告訴陳嘉倩的。況且,她還記得,她當時反問陳嘉倩時,陳嘉倩那滿是不正常與回避的不耐表情。
就知道,陳嘉倩不是從正途上聽來的這個消息。
“是說蓮姐兒看似都忘記了昨夜的話了?”陳老太太停下敲木魚的動作,轉頭望向恭身而立的婆子問道。
“是的。”婆子不是別,正是那替陳嘉蓮出頭訴責無禮丫頭的馬嬷嬷。
“呵呵!這倒是個有意思的。”張嬷嬷于一旁笑言道:“看來正應了那古話了,這閨女開竅了,當真是比以往有些不同了。”
“嗯!”陳老夫索性将木魚放至一旁,張嬷嬷與馬嬷嬷的攙扶下,起身往一旁塌上行去,坐穩當了之後,便道:“不管如何,總覺得這心裏面不太舒坦。”
“老夫哪兒不舒坦?可是要老爺請宮中太醫來?”張嬷嬷一直侍候陳老夫,不禁擔憂關切道。
“不是身體不舒坦。是這心裏啊,不舒坦。”陳老夫皺着眉頭道:“适才可是與說,那邊的可是一直誇贊着那位文姓公子?”
“确是!”馬嬷嬷道:“老奴也聽聞蘭夫一直說那文姓公子儀表堂堂,深得太子寵愛。”
“深得太子寵愛?”老夫一聲冷哼,道:“們倒是說說,若是真心誇贊,以文府的門弟,她會将此大好機緣給了蓮姐兒?”
“老夫言之有理。”馬嬷嬷道:“今早悄悄使問過王姨娘的院子,靜姐兒話雖不多,可是言語間卻是對那文姓公子不願多提,一提則眉頭輕蹙。想似有什麽難以啓齒之事不便相提。”
“怪道是呢!”張嬷嬷反應過來便道:“倩丫頭與蓮姐兒相差年歲不大,初時公主時,那文府老爺子所提也僅說是陳府若是得女,便定下娃娃親。誰曾想,變故陡生,真要是李代桃僵,以老爺之名,那文府也未必有話可說。”
“莫要以為文閣老是那随意擺弄之。”陳老夫道:“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永遠就只盤算着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還真當她一手遮天哪!這陳府,還沒死呢!無論何時也輪不到她。”
“老夫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繼續避居此處。”張嬷嬷從來不是希望陳老夫出面主持大局的,此時見多年不見情緒的陳老夫說出這番話,不禁大膽的勸道。
“還不是那不孝子!”陳老夫今日不知怎地,這心氣不順之下,好似多年的佛也是白禮了,氣性不似之前那般小,她有些怒意道:“原先是不願多管,只求避居此地清淨,一則讓那邊的有個忌憚,二則也讓府內順其自然,于這非常時期莫要有大事發生。可是們都看看,一個個的都不讓省心,現下裏那秦姨娘的碧姐兒,也做出那等事,盡然是罰到了這清淨的佛堂來了。他難道以為這是個苦地!?專供他罰使的!?”
27人情來往
馬嬷嬷回到陳嘉蓮的院子後,便安靜的于一旁拾掇着,若真說起寒碜,其實陳嘉蓮的院子裏何止是這兩個字來形容的。
除了兩個三等丫頭便就這麽一個被臨時調派、後來也沒見有啥意向給派回去的管事馬嬷嬷。
陳嘉蓮繼承了原身的繡藝并結合了自己的畫藝,午睡醒來之後,她便開始忙碌起之前品茶會上所說的,要為那些世家貴女們做繡樣。不管家有沒有當回事會來取,她總是要做到有備無患、以防萬一。
何況這對她也不是難事。
畫完之後,她扔下筆,坐至窗邊的榻上,望着略顯頹禿的院子,幽幽的道:“馬嬷嬷,瞧着夫何時主張讓院子裏再進些?”
“姑娘身為陳家嫡女,這院子裏之前那些侍候的皆不盡心,如今悉數都打發了,放眼一看,确是冷清許多。”馬嬷嬷說了等于沒說,将現下陳嘉蓮的處境略略描述,便噤了聲。
陳嘉蓮也不轉頭看她,只是依舊望着窗前默不作聲,直過了一會兒,她才淺淺的笑道:“嬷嬷說的極是,這院子裏太過冷清,如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