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話啊!
“來三舅舅身邊坐着。”三皇子大致的看出陳嘉蓮的糾結,他擡手朝陳嘉蓮招喚道:“額上都是一層層細汗,也不曉得使人給你擦擦。”說着,他便回頭朝先前來喚她的小太監吩咐道:“德成,快些遞個濕暖帕子過來。”
陳嘉蓮微微擡眼朝三皇子的那招喚她的手望去,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并且泛着青白的右手,卻是五指纖長,形狀甚是好看。她乖順的往三皇子身邊行去,距離他大概兩人遠的距離、卻是側面對着他而緩緩又拘謹的坐下。
德成很快安排了一個婢女進來,為陳嘉蓮用濕的暖巾帕擦淨了額上的汗,随後又遞了一碗加了棗的紅茶給她。
“往後便喚我三舅舅,莫要三皇子的叫着了!”三皇子也跟着飲了一口婢女新換上來的參茶,道。
此話一出,剎那間陳嘉蓮感覺到自己身上股股如針刺般的冷意,她不用看也知道,這其中定然有陳府的那幾雙眼睛。
經此一出,有好些個人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了,李昙見狀便宣布中場休息時,那些個婢女這才被各自的主子喚了進來,端茶水的端茶水、幫着擦汗的便急忙于一旁盆架上用濕水浸擰着毛巾,以便讓自家的主子能夠感到舒服幹爽一些。
日頭漸大,光靠搭着的那個涼棚已經是不夠遮擋,三皇子倒也大方和藹,他的一聲吩咐,李昙便招呼着仆從添置桌案與茶茗,大多數人便往那偌大的涼亭內行去以期避開這有着熱意的日頭。只是還算是泾渭分明,貴公子們坐在三皇子這一邊,而貴女們則随着李昙坐于涼亭的另一邊。
人一多,三皇子的新鮮空氣瞬間便被占去了大半,他才因歇息而養回了些血色的臉色又變回了略微蒼白。不過,精神氣還是不錯,整個人還能與旁人說說笑笑,舉手投足間更是極其俊逸有禮。
其實三皇子哪怕再是個病殃子,他也是當今天帝王與皇後的兒子,當今太子的親弟。何況三皇子也只是體弱而經不起承擔雜事、不能多多親近女色而已,在一些貴女及其家族來說,如果能成為三皇子妃,只要他不短命,也只要能誕下子嗣,那便是對自己、對家族有着諸多的好處。
有些個被家裏早就交待好的貴女見着這一幕,對于陳嘉蓮倒沒什麽嫉妒,而是凝眉細思起來。
“蓮妹妹平日裏有何喜好?”一群人之中總是有心思各異,而在這心思各異的人中,也總是有率先行動搏出位的。這聲音聽上去很是歡快與熱情:“瞧着蓮妹妹适才并未玩那投壺,想是喜靜不喜動啊!”
“也沒什麽喜好,就是閑時看會子書而已。”輕點了點頭,陳嘉蓮露出羞澀的笑容,道:“偶爾畫幾個繡樣子。”
“是嗎?蓮妹妹可否與我畫幾個繡樣子?”熱情之音不減,卻是另一個貴女上前說道。
“嗯!這位姐姐喜歡什麽樣的?我回到府中便畫,之後差人給你送去。”陳嘉蓮心中淡定,嘴上和面上依舊帶着不好意思與怯懦。
“我也要!”一旁的唐嫣聽懂了大家的話題之後,便興致勃勃的湊上前去,歡快的嚷嚷道:“我最喜歡海棠花,鎮國公府上到處都是海棠花,我每年秋天最盼望的便是來劉姐姐府上賞海棠花呢!不如也稍上我的份,于我繡幾個海棠花的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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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又讓人畫又讓人送的!?”一旁的李昙笑意盈盈,她放下手中的玫瑰茶露,對着又宣傳自己喜好、又抒發對鎮國公的海棠情感的唐嫣道:“我看還是嫣妹妹與蓮妹妹定好日期,屆時派人上門去取才對!”
“也好!也好!”唐嫣當下贊同,道:“我也不着急,就七日吧!七日之後我便使人到懷化将軍府取,可好!?”
“好是好,可你忘性太大,屆時你可莫要自顧給忘了。”李昙笑着打趣繼續道。
“不會忘!不會忘的!”唐嫣當下 嘴,她最讨厭別人始終把她當成沒長大的孩子對待,盡管她有的時候确是會有一些孩童似的行為與言語。可是少女的心底裏是不會承認的。
“還要記得備上謝禮!”李昙像是沒瞧出唐嫣的不滿,帶着幾許無奈又有幾許寵溺,最後提點道。
“那是自然!我定然不會空手而去的!”唐嫣當即回道。承後她擡眼四處望了望那滿園 的海棠花,她的心情頓時大好,愉悅的點頭如搗蒜繼續道:“我要成片成片的海棠花繡樣,稍後我便使人買最好的江南所出的各色絲線去。”
陳嘉蓮擡頭看着李昙與唐嫣三兩句就将事情定下了,這期間也沒有問問她到底能不能七日之後‘交貨’。不禁心中大為不解,這兩名貴女從起初接觸到現在,應該不會做這麽失禮的事的,這般急切的要與她有所交集,以這兩位出身正統、地位尊貴的貴女,也不應該對她讨好呀!?
感覺到一束溫潤的目光,她感受到了三皇子的關切與善意,可是當她轉頭去看時,三皇子早已收回了目光,垂頭捧着茶盞掀蓋悠然的寬着茶葉,而李昙卻是故作欣賞三皇子身旁的景色,而快速朝他略過幾眼。
陳嘉蓮很明顯的捕捉到,當李昙從三皇子身上收回目光時,眼底裏快速閃過的一抹黯然。
15虛驚一場
太子、公主與劉琳的匆匆離去,正是因為發生了大事,因為寧國候府二房的嫡子趙世寧失蹤了。而這個嫡子自小便有氣喘與胸口疼的毛病,發起病來若是沒有及時吃藥,很有可能會暴屍當場。
鎮國公府原先迎客的前廳裏沒有了之前的歡快與熱鬧,有的卻是焦慮與隐隐的低泣聲。
“趙二夫人,你莫要難過,寧哥兒福大命大,定然會沒事的。”鎮國公夫人安慰着嘤嘤哭泣的趙李氏。
“我就這麽一個兒子,若是有個好歹來,下半輩子可是如何過啊!”趙李氏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珠,傷心擔憂的道。
“前頭有人來禀,瞧見寧哥兒往海棠院處去了,那地兒正巧是幾位貴公子與貴女碰面之地,人多有趣的緊,興許寧哥兒是與他們在一處,戲耍的有些忘記時辰了!”鎮國公夫人沒什麽底氣的勸慰道。畢竟也是十八、九歲的大少年了,哪能如三、四歲的孩童那般貪玩而忘了阿父阿母正等着呢!?
“可适才也已使人前去相詢琳姐兒,先行來報的回道未曾瞧見寧哥兒。”不說還好,一說趙李氏頓時又擔憂了起來,都說人往海棠院去了,可是之後便沒人能找到他。這還好是堂堂的鎮國公,若是在集市,還真是要懷疑被人綁了去呢!
“現下太子與公主、還有琳姐兒皆匆匆往此處趕來。太子也使一隊侍從暗自尋察。想來過不久便有回音。”鎮國公夫人繼續道。
“找!再派人給我仔仔細細的搜羅,那麽大的哥兒,怎麽會找不着!?”鎮國公老夫人被趙夫人持續不斷的哭,早就顯得有些煩躁了,不管如何寧國候府一大家子這才回長安城,第一個做客的地方便鬧出人失蹤了,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叫他們鎮國公府如何交待!?想到這,鎮國公老夫人不由在心底裏暗罵一聲‘晦氣’。但面上卻顯得是急迫與比趙二夫人更多的擔憂。
“老夫人已經使人前前後後的尋了許久,到現下也沒個準信,且也驚動了太子與公主、還煩勞琳姐兒皆匆匆往此處趕來。太子雖使一隊侍從暗自尋察,可這總是會耽誤時辰,不如就此派人到前頭老爺處禀報一番,也省得咱們只将目光投在這邊。”趙二夫人心裏也叫窩火,論重要性,趙二夫人絕對認為自家兒子平安才是最最重要的,鎮國公老夫人偏偏怕為了擾了她的茶會,一邊派人找一邊還叫壓着消息。她深深認為,這近半個時辰的尋找無果,就是因為左閃右避的,否則人人都行動起來,又哪會找不着她的那個唯一的卻身子骨有先天隐疾的兒子呢!?
“趙二夫人稍安毋躁。”鎮國公夫人趙二夫人又舊話重提,而這一次提到禀報比之前那一次明顯帶了些怨氣,不由也跟着沉下臉道:“非是老夫人與我等不願将此報于前頭老爺處,實在也是為寧國候府考慮,趙家二房就只得這麽一個哥兒,今日所來賓客皆是城中世家貴族,若是哥兒的隐疾弄得滿城皆曉,定然會影響到寧哥兒的姻緣……”
鎮國公夫人的話算是說到了趙二夫人的心底裏最最憂心了,她今日非要攜着寧哥兒前來,也正是出于擔憂其嫡子的婚事。趙世寧都十八、九了,既然他們二房随着候爺一起回了長安城,便想着倚仗着娘家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