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與王姨娘屋子裏去。
蘭夫人自以為将她與王姨娘從丫頭擡成妾,就是給了她們極大的恩惠,她呸!別人道她賢惠,還不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而且當時老爺那幅頹喪的樣子,就是不擡她們成姨娘,老爺也極有可能從外頭再帶進來幾個莺莺燕燕來,而沒有公主那樣的尊位,再想将外頭帶進來的女子直接劃拉壓至丫頭,蘭夫人那種靠着見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表小姐,心裏深知靠自己的身份那是絕無可能的。
“這時光過的還真快!轉眼間,當時的稚兒紛紛長成大姑娘了。”靜默之後,秦姨娘作勢用巾帕擦了擦眼角,感嘆道:“好在蓮姐兒恢複的還成,且那品茶會還有些時日。”
既然提到陳嘉蓮,那麽秦姨娘也就給她添添堵。
蘭夫人臉色不變,心裏卻是帶着點嗤笑,不過語氣平靜,轉頭看向一旁裝作隐形人的王姨娘道:“今年兒入秋,靜姐兒就滿了十四了,世家大族皆是十五歲便開始訂親,備嫁一年,便于十六及茾婚嫁,眼瞧着此次品茶會,靜姐兒可要多讓別家的貴婦人識得識得!”
王姨娘有些愕然,她擡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蘭夫人。似是要确定蘭夫人是否在開玩笑。
而蘭夫人則對着王姨娘和藹的笑了笑,并且點了點頭。
王姨娘人長的不出挑,五官勉強算是清秀,不過脾性比較安靜,這也是為何陳勳待她也算不差,并且她所出的女兒取名單字一個‘靜’,不過她也不是傻子,秦姨娘的想法,她也是聽得出的,可是蘭夫人偏偏将這個機會給了她的女兒,除了故意擠兌秦姨娘外,她也是實實在在的漁翁得利了。當下她收斂起驚愕表情,起身拉着一旁的庶女陳嘉靜一起屈膝行禮,略帶着感激的神色的對蘭夫人道:“婢妾謝過夫人!”
“女兒謝過阿母!”陳嘉靜的聲音細細糯糯,也跟着謝過蘭夫人,顯得十分乖巧。
秦姨娘沒想到蘭夫人會将事情做的這般明顯,她剛想說話,冷不丁一旁的陳嘉碧先有了反應,道:“阿母這般安排,着實偏心,論年歲,我與三姐姐小不了多少,入了冬也滿十四了,為何此次不讓二姐姐帶上我!?”陳嘉碧出自于秦姨娘,她的長相随秦姨娘與陳勳各半,狹長的眉眼雖然 ,卻又顯得有些剛正,不滿之下一雙大眼一瞪之下,倒是別有一番姿味,這般容顏讓陳勳對這個庶女偶有青眼,并且盤算過她的姻緣,也正是因為如此,蘭夫人才打心底裏不太喜歡秦姨娘與陳嘉碧,哪怕秦姨娘這十幾年也盡力的在裝扮上不出風頭,卻也改變不了在蘭夫人內心裏,對秦姨娘的忌憚與防備。
“你也說了入冬才滿十四。”蘭夫人笑了笑,耐心的對着陳嘉碧,仿佛她是個鬧小脾氣的孩子般,帶着一絲絲的輕哄語氣道:“可品茶會到底是在秋天,此時你還不是未滿年齡不是?你呀!待你真正滿了十四,阿母定然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你二姐姐帶上你。可好!?”
6堵路相會
這邊廂正在為品茶會出席之事商讨着,那邊廂姍姍回府的陳勳大将軍卻是與公主不期而遇。
“你要接蓮姐兒出席品茶會?”陳勳越見寬健的身軀往那一站,生生将不算瘦小的公主給直接遮擋住了。多年為将的經歷更是讓他本就健朗的五官更加英武,人近中年之時別有一番男子氣概與魅力。只不過,此時的他臉上帶着怒意,眼中不僅 怒火,更有隐隐的複雜神色,直視着公主。
“我若不親自帶着她,恐怕整個長安城還不知道有将軍府有一個嫡長女呢!?”此次出來于路上堵着陳勳,公主衣着與裝束上都是低調的輕車簡行,但即使如此,她保養良好的面容還是能讓人眼前為之一亮,只不過她不說話還倒好,看着溫婉柔順,可是一張口,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樣,利落之餘還帶着一絲咄咄逼人。
公主與陳勳和離是傷透了心,這許多年來對他的怨從來就沒有消磨掉,這一次回到長安,當收到當年忍痛棄下的初生女差點命喪黃泉的訊息之時,可想而知,多年來不得安心的愧疚與怨意更是急速增長,簡直恨不得劈頭蓋臉的痛扁陳勳一頓,若不是一旁的嬷嬷死死拉住,她都有可能打上蘭夫人所在的居所,将她狠狠的踩到腳底下。此時見陳勳滿臉的不善,她極其嘲諷的看着陳勳回道:“嫡庶不分的府邸陰私我瞧着也夠多了,可是鬧得嫡長女差點斷了生路的,倒還是第一次瞧見,陳大将軍不愧是當今聖上身旁的紅人,倒叫我等長了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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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陳勳也不含糊,犀利反駁道:“生而不養、抛夫棄女,當朝公主也倒讓我等臣子刮目相看。”
陳勳的這種紅果果的指責,觸動了公主內心的傷疤,她又是氣憤又是傷心,當下就紅了眼眶,也不管雙方随同的侍從,她習慣性的直接伸出纖長玉手指着陳勳,怒責道:“若不是當初你做出那種事,我至于與你和離!?而若不是你出爾反爾,于最後離府時死死扣着蓮姐兒,我至于将她抛下!?”
“離開蓮姐兒與陳府,無人逼迫于你,如今就莫要罷出一臉無奈模樣!”陳勳略偏過臉,辯駁道。
“你......”公主氣急,那指着陳勳臉上的手,更加離近了他,道:“若不是父皇駕崩突然……局勢難料之下,我這公主之尊由人不由已,你以為你那心尖尖上的狐媚子能活到第二天天明!?你以為你還能安好的做到正二品的懷化大将軍!?”
陳勳雙眼緊緊盯着公主的那只手指頭,這根手指頭差一點就觸到了他的鼻尖,在外人眼裏看來,這種行為絕對會讓陳勳的惱怒再次升級,可是讓陳勳身邊侍從有些微微訝異的是,陳勳不但沒有升級爆炭脾氣,相反那雙眼睛近乎執着的看着公主的滿臉怒容。她對他的指責讓他回想起了當初她的無能為力的 、還有無法反抗的絕望。
這張臉對于他是那樣的熟悉,這種指着鼻子罵的場景讓他‘懷念’了數年,當初每每被公主如此指責,他都會憤而離開至書房,不過雖然憤怒,他也從沒想過找其她女子,他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可是他待她也并不差,他也希望她能對他柔順一些,可是先帝駕崩之後,她的暴躁最終卻讓他顏面掃地到極致。
“這些年,候爺想必待你極好、容忍致及之下,你的性子倒是一點也沒改!”陳勳語帶嘲諷,可這嘲諷之下又隐藏着絲絲的不服:“我倒是要奉勸你,年華不再之下,還是斂斂性子,以免走上舊途,屆時恐怕沒有第二個候爺再能安置下你公主之尊!”
“哼哼!”公主冷笑,斜睨着陳勳冷冷道:“這就莫需陳大将軍操心了!至少候府沒有那些個如花美眷環繞,沒得惹人無端上火煩臊!”
“上火煩臊!?”陳勳聽公主這一說,原本就已經失了平緩之心的他更顯怒意,他瞪起虎目朝向公主,帶着些微微惱怒道:“當初局勢之下,是人皆會有所忐忑,若以為全天下就你一人委屈惶恐,我以驸馬之位與公主同榮辱,你以為你那時之擔憂,我便沒有?你以為我每日裏外出晚歸,便是無所事是!?”
“我哪敢存有那般心思?”公主面對陳勳的怒容,當即嘲諷之決更濃,道:“只是不明,為何心存忐忑與臊動,還能每日歸家身上餘下胭脂氣息,還能與人行那茍且之事!?”
“蘭馨本是想仗着我等之勢尋戶好人家,非如你所說那般本意欲與我不清不楚。”陳勳被公主說的頓時怒意更盛,他內心也存有委屈與不平,也不想想,先帝駕崩長安城局勢不穩之下,他這個驸馬日子更加難熬,若不是為了觀察局勢尋找出路,他也不會每每歸家便酒醉朦胧,論忐忑與臊動不安,他不比她少一分。可是她是如何待他的!?若不是她依舊那般對他橫加指責,他會再次從床塌上起身至書房安置嗎!?而如果他在至書房安置時,她能過來探視關心,他又怎會與蘭馨行那之事!?
“你若但凡有些小意溫柔、與我多加關懷,我又怎麽與人......”陳勳怒不可揭之下還是尚存一絲理智,他心知此時此刻說再多話也是枉然,于是便止住口,只是持續着怒意瞪着公主。
“小意溫柔的人早就與你眉來眼去了,你當我真不知曉那賤人與你之間時常依偎......”公主也是怒急攻心,有些口不擇言,若不是一旁實在看不下去的嬷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