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沒什麽信心,所以對于公主所說的‘狠話’也沒怎麽放在心裏,只是為了不打擊公主,她随口敷衍的附和道。
之後,公主又回到陳嘉蓮的身邊,輕 着她的頭又說了兩句勸慰與鼓氣的話,随後舍不得的又離開了。
公主的到來和離去,都是那樣沒什麽痕跡,除了放在桌案上的一些金銀玉飾、大補藥材之外,之于陳嘉蓮還真沒什麽大的改變。
陳嘉蓮看着早已沒有任何身影的庭院拱門,眼神忽明忽暗,卻也只能暗自在心頭嘆氣。
她的這位公主阿母,自個兒倒是活的灑脫,見前夫有了新歡之後,立馬自請和離,再嫁了寧國府趙候爺之後又誕下兩子三女,生活也算是幸福美滿。只是苦了她這個被‘遺棄’在公主前夫陳勳,懷化大将軍府的頭胎女兒。
親生父親沒空管她,繼母對她沒什麽好,也沒什麽不好,被人當空氣般存在了十幾年,終于因為沒人理會而自生自滅了。
陳嘉蓮能感受到原身的極大的怨氣,對自己阿母的怨,對父親的怨,尤其是對那位後來被擡做平妻的蘭夫人的怨恨!
但是怨恨之後,她也只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之感。随後終于喪失了最後一絲對生的渴望。
陳嘉蓮側頭看向頭頂上的天空,澄靜一片如水洗般的湛藍與潔白,她緩緩勾唇一笑,這笑容是對過去的告別,也是對新生的期待。
才醒來沒多久,倦意又再次襲來,她直接就着卧榻,裹緊一旁的棉被,悶頭倒睡!
外間的一些仆從,除了在公主來時,将精力放在了內室之外,此時見公主早已離開,長時候過去之後也沒聽到公主有什麽鬧騰,心下更是憑添了對她的輕視,在伺候上更是不盡心。
索性于屋外遠遠看見她睡下之後,就各自散了開來。根本沒有要理會陳嘉蓮的任何想法與舉動!
2将軍阿父
外面細雨如絲,窗外海棠花綻放的十分美麗,順着屋檐而下的一大滴水珠倘下,滴落在海棠花葉上,嫩綠色的葉子合着花朵微微顫抖,在這傍晚較暗的光線下,仿佛一個美人被驚吓了一般,襯的有一絲楚楚可憐的感覺。
滴滴溚溚的聲音一直到了臨近晚間,屋內屋外都沒有任何燈火亮光與絲毫動靜,靜谧之下偶爾有一兩聲竊竊私語般的問答,在雨水滴溚的背景下,卻怎麽聽也聽不真切。
突然間一連串急切的腳步聲,聽聲音動作比較重,應該是男子或者有力氣、健壯的仆婦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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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尖叫徹底劃落了此時的安靜,聽聲音是被一腳揣倒在地,然後又忍着疼爬起來叩頭求饒道:“老爺饒命啊!老爺饒命啊!”
“拖出去,杖五十,直接趕了出去!”渾厚中夾雜着怒吼的聲音下達了懲罰人的指令。
“老爺明查,不是老奴怠慢大小姐,是蘭……”被宣布懲罰的婆子,血紅着一雙眼,沖上來欲再為自己辯出一個更好的處罰,可是她忘了,有些事情、有些人,根本是不能夠提起的。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又是一記窩心腳,那婆子當即收聲、吐血,直接倒在濕地上。
“拖出去,直接用鞭子抽死!”這一聲怒吼比方才那一聲更加響亮,爆烈的聲音隐隐震得一旁的人耳膜生疼,之後又罵了一句:“不知死活、欺上瞞下的東西,狗膽包天到攀咬主子!”
“諾!”一旁應答的幹脆利落。
“這院子裏的其餘人等,一個不留,全部杖三十,随後發賣。”發怒過後,是壓抑的平靜沉聲:“告訴人伢子,不準賣給高門大戶,全部發賣到賤戶與邊界為奴!”
話音剛落,一院子的仆從與丫頭都跪地大哭,混雜着的哭求聲,擾得人沒個清靜。不過也只是沒多久,院子裏就重新恢複了平靜。
陳嘉蓮已經披衣,将檀木窗微微撐開,一雙清透平和的目光,大方的穿過花叢,看向院中。
“我陳勳的嫡長女,豈容得你等賤奴糟踐,你們應該感謝上天,現下大小姐無事,若是大小姐有個好歹,你們及家人,全都逃不過一個死字!哼!”陳勳的體形高大魁梧,皮膚黝黑,身上的铠甲還穿戴在身上,顯然應該是剛剛回府的樣子,他暴躁的看着眼前兩排七八個人在那兒哭嚎,才壓下的怒意又再次 ,他轉頭看向身後帶來的兵士和中年壯婦道:“還愣着幹什麽!?”
“諾!”利落的答話,十分齊整。
陳嘉蓮唇角幾不可聞的揚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她這個便宜父親今日的發威,多半是因為白日裏,已經回長安城的便宜公主母親來過了。
果然,男人的面子比裏子重要。
按照之前的記憶,陳嘉蓮被如此忽視與涼薄的對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陳勳與她雖為親生父女,可與他相見的面數屈指可數,尤其是她一天天長大,肖似公主母親的她年滿十四,兩人的那次見面,陳嘉蓮多年的委屈與冷落,讓她在見到陳勳時有些手足無措與不敢接近、同時更有許多怨恨讓她無法主動接近陳勳。其實只要陳勳這個父親能夠擺出一副慈父模樣,陳嘉蓮也不會那樣堅持着抿唇不語。但是,陳勳卻在緊緊盯着她一陣後,莫名其秒暴怒,然後甩門而出,之後就是兩年,除了蘭姨娘繼陳勳走後,假模假樣的來問過她的起居之後,她就被人忽視的更徹底了,誰也沒有、哪怕一點點關心過她。她唯一做的就是關在屋子裏發呆、繡花,然後一天三頓與丫頭們差不多水平的飯食,僅此而已。
十六歲了,這個時代不是十四或者十五歲及茾,而是十六歲,也不知道她的這個成人禮,會不會因為親生母親的到來,而有所改變。不管怎麽樣,她來此地,雖然境遇不怎麽樣,可好歹還有一絲轉機!
門被推開,為陳勳打傘的兵卒識相退下,因為她這個院子的仆從剛剛被陳勳打發,所以陳勳帶來的一個婆子,知趣的進屋,點亮燭火、收拾桌椅,随即開始出去叫人傳喚飯食。
屋中只剩下陳嘉蓮與陳勳。
看着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的女兒,多年不見,她長的更像公主了,當然身為她陳勳的女兒,眉目中也依稀能看出,也神似于他。
“身體好些了?”陳勳并沒有脫下铠甲長久在此的意思和打算,他直接坐至桌案一邊,大馬金刀的為自己倒了杯茶水。
“嗯!多謝阿父關心!”陳嘉蓮渾身沒力氣,仗着才睡醒養出了的一點精神向陳勳行禮,道。
“別行禮了,累了的話,就…….”話還沒說完,陳勳的怒氣又 了,因為入口的茶水不但是涼的,而且還有一股隔夜的味道,他的胸口起伏了兩下,沒再說話。
陳嘉蓮自然是看出了端倪,她只是垂着頭眼,老老實實的扶着一旁的榻幾,堅持道:“阿父疲憊中歸家,又為阿蓮操心勞累,行個禮是應當的。”說完,她似是有些不敢、又有些期待的擡起雙眼,一副偷觎的樣子、擡眸朝陳勳處看了幾眼。
陳勳有些怔愣,印像中的嫡女此時應該是倔強及怨恨他的,同時在這種情緒下更多的懼怕他。之前因為這個嫡長女沒有起到挽留住公主的作用,又因她肖似公主,更因為她對自己的冷淡,他也不喜她。并且認為她不明事理,但是今天的她卻有些不一樣。看着樣貌與身形越來越像自己和公主的嫡長女,他心中翻騰的更多的是複雜情緒。
“你阿母來過了!?”陳勳明知故問,今日他才返回長安城,在宮中剛向帝王奏報與商議完公事,出了宮門就看到府中派的人來報,白日裏…..公主來過了。
“嗯!阿蓮差點命入黃泉,今日見得阿母,才覺心中還有思念......”說着陳嘉蓮的眼眶開始眨紅,随後擡眼又帶着畏畏縮縮的孺慕關切之情,道:“其實,阿蓮心中,......阿蓮心中......對阿父也是極想的。阿父此去......巡察城防......也是一月有餘了,不知阿父可曾有顧念自個兒身體!?我曉得阿父有風痛病,時下即将入了冬,還要留意着保養才好。”一口氣、斷斷續續的說了那麽多,陳嘉蓮又吃不消了,她微佝下腰,卻又不能坐下,只能找尋一邊的可以扶着的地方。
“你坐着歇下吧!”陳勳見她這般脆弱模樣,說話雖然咯愣不利索,但卻也是說出了這番暖人心的關心話,不由的多瞧了她幾眼,同時心裏也起了……也只是起了細微的內疚之情,畢竟她素來就只喜歡一個人悶在屋裏,身體孱弱風吹欲倒。他覺得即便她就此去了,也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