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引誘
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虞真真很快就抛棄掉了。但是她心裏也清楚得很,這念頭指不定哪日還能用上呢。是以,虞真真待茜草的态度頗為溫和。“我聽說你會撫筝,你可願意為我彈一曲?”虞真真沒用命令,而是詢問,茜草自然不會拒絕,當即将筝琴放到了琴架上,指尖撥弦,一曲《寒鴉戲水》流瀉而出。虞真真微蹙眉,出言打斷,“太歡快了,《高山流水》可會?便彈那首。”茜草愣了愣,方依言而行。虞真真讀書時學過一段時間的小提琴,雖通樂理,卻到底不是個中行家,尤其是古筝這種傳統樂器,她就更不了解了。若非俞伯牙鐘子期的故事,虞真真興許連《高山流水》這首曲子都記不住。聽茜草彈得還算流暢,虞真真叫了停,此時她肩上如瀑秀發尚未完全幹透,她一面撫着發絲上的濕濡,一面吩咐着,“桂枝可跟你說了?以後不必再做旁的事情,專心練筝就好,多學幾首緩和安靜的曲子,以後凡是皇上駕幸,你都從旁撫筝為伴。”莫說茜草,連茯苓桂枝二人都有些大驚失色,茯苓不如桂枝穩重,搶先便道:“主子,這恐怕不合規矩吧?”虞真真輕聲一笑,其實哪裏是合不合規矩的事,這兩人是恐怕自己尚未得寵,先叫身旁的宮女分了寵去吧?“我有我的打算,你們放心就是。茜草,你也不必多想,安心彈筝,我必不會虧待了你。”茜草誠惶誠恐地應了是,虞真真揮手,“行了,你下去歇着吧,過會兒我會讓人叫你過來。”打發下去了茜草,虞真真安心坐到妝鏡前,為晚上皇上的臨幸做着準備。蘇寶林嬌俏,是因為她本就在少女的年紀裏。虞真真早過了賣萌的年歲,饒是把她重新塞到一個年輕的軀殼中,她也做不到和小女生一樣在男人懷裏撒嬌。不過,虞真真并不愁,成熟男人對女孩有保護欲,對小女人自然還會有征服欲。虞真真既然有日後幹政的打算,便首先就要讓皇上有尊重自己意見的鋪墊。那麽……虞真真挑開妩媚一笑,太強勢的女人只會讓男人繞道而行,唯有似有還無、若即若離的感覺,才會誘人深入。 這就是虞真真為什麽特地挑了件兒淺如月白的裙子,她微側首,看着銅鏡裏自己模糊不清的面容,吩咐着桂枝,“替我描黛吧,描的輕一些……不上唇脂,不要脂粉,頭發不必绾成髻,用絲帶綁一下就好。”桂枝從不忤逆虞真真的意思,此時自然只颔首稱是。随着銅漏中細沙流走,夕陽渲開的紅霞仿佛滲入墨汁一樣,慢慢被黑暗吞噬。虞真真百無聊賴地坐在羅漢床上,等着天際徹底變為夜空。終于,茯苓進來道:“主子,戌時三刻了。”虞真真勉強打起些精神,“唔,那就去叫茜草吧,記得讓她換身兒顏色清淡點兒的衣裳。”“是。”茯苓瞧着自家主子絲毫沒有嬌怯的面容,強自抑仄了心裏的好奇,躬身退了出去。待她重新領着更衣完畢的茜草進來時,虞真真已經讓人将羅漢床上的炕桌撤了去。她臂靠引枕,側身而卧。“主子,茜草來了。”虞真真并未睜眼,信手指着對面已經放下垂簾靠窗的位置,“讓她坐到那兒去,坐在簾兒後面,一會兒你就守在那兒。別讓皇上撩開簾兒看。”茯苓雖不知虞真真究竟做何打算,卻仍舊乖巧答應下來,示意另一個宮娥幫茜草擺置好琴架,又為茜草挪了個繡墩兒過來。茜草輕輕撥弄了兩聲弦,便安靜地坐好。她原也是生于書香世家,奈何家道中落,趕上新帝登基,便被征入宮中為婢。茜草原先是在繡坊當值,每日有做不完的活計,她不甘于湮沒其中,等到青春殆盡,成為一個平庸蒼老的女官,在皇宮裏呆一輩子。因而花了不少錢,買通了上面的內宦,調到後宮伺候妃嫔,期待得到主子賞識。這樣一來,她要麽可以被早些放出宮,靠主子的幫助嫁個好人家兒,再不濟也可以到個大戶人家做教養嬷嬷,受人尊敬,餘生享富貴。她渴望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安放在不被注意的角落裏,一生沉默。但茜草沒想到的是,自己頭一位主子,便免去了她從粗使活計做起的麻煩。她雖談不上喜歡彈琴,但幼時畢竟也有一段被短暫嬌養的時光,這種清閑之事,她實在是懷念。重新碰到筝琴,茜草竟壓抑不住心裏此起彼伏的驚喜。不過……她的目的終究還是得到主子的信任,茜草強自按捺住興奮,決意認真習筝,既然這是只有自己才能為主子做到的事情,怎麽能不達到最好?而茜草的種種心情,虞真真卻是一概不知的。虞真真從始至終都是靜閉雙眸,茜草隔着紗帷,只能看到她以手支頤、躺在榻上的窈窕之姿,抹胸襦裙緊貼着虞真真的肌膚,從纖細的腰段塌了下去,襯得她的柳腰仿佛不盈一握。風從虞真真身後兩側的大敞的窗扇中放肆的湧入,拂得虞真真幾絲未被束起的發絲放肆的貼到她面上。虞真真臉上看不出一點不耐,任幾縷秀發掩住她微微上挑的眼角,沉靜而安寧。不知過了多久,虞真真方道:“茜草,彈筝吧。”茜草愣了一瞬,才将指尖落到琴弦上,輕挑慢撥。周勵走到徽蘭殿前,便聽到一陣悠悠筝聲,因燥熱而煩悶的心思竟有了一陣安寧。他并不急着進到殿中,而是立在臺階下,吩咐人不必通傳,就這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嗯……曲子彈得一般,比不上陸修儀。周勵還是難掩失望,但宮裏少有如陸修儀這樣令他覺得心平氣和,可以輕松相處的女人。這個虞氏……還算合心。他揚手讓董玉成候在殿外,不必跟入,兩步邁上了臺階,跨過了朱紅門檻。徽蘭殿立在門楹旁的兩個宮娥才要行禮,周勵忙止了。這琴雖沒有陸修儀彈得好,卻也不賴。周勵暫且還不想打斷美人兒的閑情逸致,陸修儀到底是不如虞氏漂亮就對了。繞過屏風,周勵便看見了一幕紗帷裏低眉撫筝的佳人,簾外立了個小宮娥,瞧着襦裙顏色便知高旁人一等,應是虞氏帶進宮來的丫鬟。周勵擡手就要拂開那紗簾,卻在此時,撫筝的人擡起了頭來。雖隔着帷帳,周勵還是認出了這女人并非虞氏,他的手也漸漸低了下去。茜草仰首便見皇帝立在自己身前,忙是停了琴,起身跪到了地上。不等她向皇上問安,虞真真卻泠然道:“怎麽不彈了?”周勵聞聲回首,虞真真這般慵然模樣,剛好映到了他眼底。長發如瀑,垂在胸前,恰将領中風光遮了個七八。白皙頸間有一截豆綠的緞帶,與一身兒清爽的襦裙,将人顯得得人幹淨非常。 興許是才沐浴過,風将女人身上的馨香緩緩送到眼前,他不必用力嗅,便能感覺到她的女兒香。周勵未免有些情動。這殿裏不知什麽緣故,吹到身上的風并沒有夏日的暖熱,而是透着清涼。但這清涼又不讓人覺得寒,反而舒适的剛好。周勵一時沉聲未言,茜草也不敢發聲答虞真真的話。虞真真似是露出些不豫來,眼皮子卻不肯睜開,只是微蹙眉,将聲音拖得長了,似嗔似怨,“茜草——”虞真真眉峰微皺,周勵才注意到她并不似上午那般素面朝天,而是略着薄妝。她眉被描的纖長,卻并不濃重,粉唇亦是帶着少女的軟嫩,不像旁人那樣塗上豔紅,誘得他想咬上一口。見她這副模樣,周勵不由帶出些笑來,暗示茯苓、茜草不要多話,自己走到虞真真身前,不出聲地掬起她的柔軟的發。虞真真這才睜開眼,一雙蕩着水波般的雙瞳,正與周勵對視上。她仿佛還帶着惺忪睡意,不敢相信般地朝周勵眨了眨。接着又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遲疑半晌才問:“是皇上嗎?”周勵松手放開了她的發,對虞真真是少有的寬容,并沒責怪她失禮,而是坐到了羅漢床沿,伸手撫到了虞真真吹彈即破地臉上。“等朕等的這麽不耐煩?竟睡過去了,嗯?”虞真真似乎仍在半夢半醒間,順着周勵的話道:“嗯……等了好久了,累了。”茯苓眉毛跳了跳,主子,把午飯都睡過的人是誰!這一首高山流水還沒彈完呢哪裏久了!她以前怎麽沒看出自家主子撒謊撒的這麽順溜?周勵見虞真真這樣直接、不作掩飾的答了下來,未免失語,竟不知該繼續往下說什麽好。皇帝不說話,虞真真也不主動開口,扶着床榻坐直了身子,将搭在肩上的秀發拂到了身後,胸前的彎弧,自然而然地露到了皇上眼中。
作者有話要說:春~~色~~蕩漾~~随着天氣暖了,小宴每天在街上走能看到各種性感大長腿,要羨慕死了T T必須得感慨,寫真真比寫靜嘉輕松好多~~美女優勢就是大【叉腰挺胸來吧,為皇上把狼爪伸出而撒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