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哥是誰。”幻影妖嫌棄的乜了她一眼,用奕承那張好看的臉無視她。
“他。”
果不其然,慕星擡手指向了奕承。
“就是你?”幻影妖的下巴終于舍得低下來,眼神輕蔑的看着對面的奕承,按住慕星的力都松掉了半分。
慕星:拜托你們兩個快點大打出手,我好趕緊跑路。
奕承聞聲走上前來,一身凜然之氣,歪頭看着慕星,雙眸含笑,語氣輕飄飄的。
“若我救了你,你卻跑了,該如何。”
他一句話冷若冰刃,如同已将她的想法看穿了一般。
慕星:“……”這其實是部恐怖小說吧。
不然為什麽他會知道她在想什麽。
“哥哥你誤會了,你還在這裏,我怎麽忍心跑。”她一時演技上線,表情動容到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
被忽略的幻影妖心中十分不爽。
明明主動權在她手中,她卻不得不看這兩個人打情罵俏。
“別再說了。”幻影妖扯過止風劍架在慕星脖子上,用奕承的聲音冷冷道:“你到底救不救。”
不救的話她可就帶人走了。
然而下一瞬,利劍貫穿了幻影妖的胸膛,鮮血濺了慕星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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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承擡手扭斷幻影妖的脖子,将她丢在一旁。
慕星驀然愣在原地,呼吸跟着一滞。
對着自己那張美的不像話的臉,他都能下得去手。
就很離譜。
奕承漠然垂眸,甩了甩劍上的血,語氣平平。
“走了。”
他不是不用劍的嗎?
慕星眨了眨眼睛,抿緊雙唇,心中對他的懷疑又多了一分。
她不情不願的跟上他,一不小心就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幻影妖能帶我找到明程,你殺了她,線索就斷了。”
表達完不滿後,她求生欲超強的補了一句:“不過還是謝謝你,救了我。”
奕承壓根沒搭理她。
雖說是除去了幻影妖,但圍繞在他們周身處的邪氣非但沒有散去,甚至更加濃重了。
事态不太妙。
就在慕星打算再次開口的時候,奕承突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帶着她向上一躍,穩穩踩上樹幹。
這棵樹歪歪斜斜的長在懸崖峭壁上,同樣聚集了一團邪氣。
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我們這是?”她小心翼翼開口。
“別吵。”他松開握在她腰上的手,随手将燈往樹枝上一丢,散漫的倚身樹上,閉阖雙眼。
他的睫羽如同黑色的扇面,在眼皮下畫出濃重的一抹灰影,更襯得他皮膚雪白亮眼。
慕星還是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近距離看他。
她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賞一幅畫。
不過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現在應該不是補覺的時候吧。
況且雖然這崖底不見天日,可這個時間,太陽還高懸于天上。
很明顯,有問題的是她身邊的人。
慕星被奕承抓到樹上來,這回是走也走不了,睡也睡不下去。
哪有人會選在這麽恐怖的地方閉目養神啊。
話說回來,栀念應該也早就發現幻影妖的存在了,可為何遲遲沒來找她。
還是說,栀念是被困住了?
她想去找栀念。
怪就怪在她當初綁定的是自救系統,而不是救男女主系統,所以就算栀念或玄越身處險境,她也不知情,什麽都做不了。
然而,男主和女主其中一方死亡,就會直接導致她任務失敗。
等同于她的人生走到盡頭。
“唉——”想到這裏,慕星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麽了。”奕承不耐煩的深吸一口氣,口吻冷淡。
“我想栀……明程師兄了。”她哭喪個臉。
半晌,他睜開了雙眼,冰冷的雙眸直視着她。
“那我送你去見他。”
“真的?”她眸中的喜悅拼湊成光。
還有這麽好的事情?
很快,慕星就得到了答案。
沒有。
慕星怎麽都想不到,奕承直接将她送回了斷天崖上。
她費那麽大力氣下去,結果他幾步就給她送回來了。
“我沒說我要……”她的話說了半截,奕承就突然間靠近她,歪頭打量着她那張臉看。
“我的臉怎麽了?”她說着擡起自己手,輕輕一抹,就擦下來了一層淡淡的紅。
慕星:“……”
她被濺了一臉的血忘了擦,結果他就一直這樣看着嗎?
少頃,慕星驀然擡眸,灰心意冷的問他:“我現在是不是很吓人。”
他聳拉着眼皮,似是被她的表情逗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挺好看的。”
什,麽?
慕星的嘴角止不住下彎。
你們長得好看的人都沒有心是嗎?有你這麽諷刺人的嗎。
她扭頭就走,作勢還要往懸崖底下跳。
奕承在原地待了片刻,扯了扯唇角,再次來到慕星旁邊,抱劍在身前,悠哉的往下看。
“別攔我。”她抹了抹臉上的血漬,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他收斂了神色,視線從她身邊掠過。
“不用我攔。”
奕承話音剛落,慕星立馬動作一滞,偏過頭去看他。
你什麽意思?哪有人說話說一半的。
見他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懸崖下邊,全然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慕星索性噤聲,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片刻過後,一道金光閃現,越過屏障,來到了她的面前。
“明程?”慕星上前一步去迎接出現的栀念,雙眼忽而被她手中的東西所吸引,眸光微動,“這是——”
屠妖镯。
在書中,栀念就是靠着屠妖镯識別了僞裝成人類的妖怪,當然也包括一衆男配。
這是女主收獲到的第一個金手指。
沒過多久,一直關心崖下情況的弟子們循着金光而來,将栀念和慕星包圍起來。
“那是什麽?”有人小聲的問了一句。
“噓,安靜,不要打擾他們。”另一個人跟着說道。
令慕星想不到的是,栀念在衆目睽睽之下,摘下了手腕上的镯子,交到了慕星的手中。
慕星:“嗯?”
這不是女主的金手指嗎,怎麽就到她手上了。
你們主人公原來是這麽無欲無求的嗎。
對上慕星疑惑的眼神,栀念貼近她耳邊,輕聲道:“先放在你這裏保管。”
“好。”她點頭應了一句,緊接着就聽見了吃瓜群衆議論的聲音。
“是定情信物!”
“好羨慕小師姐,看樣子是很厲害的除妖法器。”
“明程師兄也太體貼了,他一定是因為小師姐上次被妖族抓走,這才冒險為她取得護身法器。”
“這是什麽神仙愛情啊,從今日起,我最羨慕的人就是小師姐了,她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六界,這輩子才會遇見明師兄!”
突然受到女主待遇的慕星:“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們聽我說……”
“小師姐竟然害羞了。”人群中,靈淺不自覺發出一聲感慨,“我還是第一次看小師姐害羞的樣子。”
誰害羞了?她嗎?
慕星将屠妖镯握在手心,打算着再解釋一波的時候,看到了玄越離開的身影。
鮮血點綴在他一身白衣各處,如同開在雪地中盛放的紅梅,每一朵都盈着腥甜的味道。
那是妖的血。
還有他自己的血。
“慕星。”
漸漸的,玄越走遠的畫面從慕星眼前抽走,變成了栀念的面容。
“啊?”她回過神來。
“和我走。”
“哦。”
無論是玄越出現或是不見,栀念都未曾看過去一眼。
慕星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走進了她的房間。
“慕星,你和我說實話。”栀念原本背對着慕星,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轉過身來,“那個人真的是你哥哥嗎。”
“你已經發現了。”她長嘆了口氣,正視着栀念的雙眼,“一開始我的确以為他是,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還在觀察他。”
就算他身份可疑,但他未必說的就是假話。
他也許是真的失憶了,抑或是別有用心。
人是她帶回來的,在沒有确認對方是否危險之前,她不想将栀念卷進來。
如果他是反派的話,那很有可能在她得知他的真實身份時,就會被立即滅口。
她不能将栀念置身于這樣的境地當中。
但現在,栀念已經起疑心了,再瞞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好像并沒有刻意要隐藏身份。
是因為即便身份暴露也沒關系嗎?
她先前試探過“慕炎”,甚至還讓他使用她的止風劍,但這之後,他就沒有再靠近馭妖塔,反而出現在斷天崖底,身體力行诠釋了“哪裏危險去哪裏”。
就像他到這裏地方去,真的只是因為好奇一樣。
“所以你觀察出什麽了嗎?”栀念走近她一步,申請要去,“既然他不是你哥哥,要趕走他,還是除掉他,你打算怎麽辦。”
“我還在考慮。”慕星承認自己是猶豫了。
畢竟“慕炎”在懸崖下救過她一次,還在黑暗中找到了自己。
甚至還在玄越對她出手的時候幫了她。
她不想傷害他。
“那就聽我的。”栀念一瞬起身,壓低聲音道:“我去将此事禀報給師尊,你先想辦法穩住他,不要讓他發現我們對他産生了戒備。”
半晌,慕星眼眸一沉,鎮靜道:“我知道了。”
不能掉以輕心。
走出栀念的房間的後,她毫不遲疑的邁出腳步,結果還沒到達目的地,就見好幾個女弟子聚在她的房間門口。
該不會是來問她和栀念的後續的吧。
慕星心裏一慌,趕緊掉頭就走,才踏出一步,就聽見一個拔高的女聲。
“是小師姐!小師姐回來了。”
不是吧。
慕星趕緊低着頭往前跑,沒跑出多遠,就被靈淺她們攔住。
一看躲不過去了,她幹脆也不跑了,破罐子破摔道:“好吧,你們想問什麽,我都回答。”
得到了允許,女弟子們都開心的抓緊了身旁人的手。
靈淺用一種希冀的眼神望着她,一口氣說完一長串的話。
“小師姐,剛才站在你身後一直注視着你的就是你哥哥吧?你哥哥他好帥啊,小師姐你能不能問一問他可否與我們一同練劍。”
“其實我們……”慕星正要開始胡編亂造,思緒卻突然間中斷。
她不敢置信的擡了擡眼,忽覺世界變得一片灰暗。
不是明程而是“慕炎”嗎?
偏偏是她最不想看見他的時候,收到了吃瓜少女們的會面申請。
真·怕啥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