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其實林南進入酒吧後就想起上次小哥邀他多過來玩,他還信誓旦旦地婉拒。
現在離上次說那話還不到一周,林南又來了,頓時覺得有些臉疼。
不過,幸好誰也沒有提起這事。
不知道是沒想起,還是想起了給林南留面子所以沒提,總之不提起林南就可以當自己沒說過那話。
想想,從酒吧開始,在酒吧結束,莫名也為他倆的故事平添一種對稱的哲學美感。
他倆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杜一庭對着窗,林南對着整家店。
林南和杜一庭玩骰子、喝酒,還是能分出注意力留意周邊的環境。
他們剛來的時候,店裏剛走了一桌酒客,除了林南和杜一庭那桌外,店裏就剩下一個獨坐的男生。
估計也是剛來不久。他們坐下不久後服務員小姐姐才給他上酒。
他點的酒是春莺,是林南第一次來酒吧時看着名字就覺得有點意思的酒,後來他查過這款是Omega去酒吧常會點的酒之一。
男生身材纖細,目測年紀不太大,挺文靜可愛的長相,看起來一點攻擊性也沒有,他那桌在杜一庭的右後方,林南有點好奇,就多留意了兩眼。
那人大概也不是酒吧常客,他一直對着手機聊天,時不時才擡起頭給酒吧和唱歌的嚴春望拍照錄影分享給朋友。
他喝酒喝得很慢,就跟有些人喝小杯奶茶能喝一天一樣,酒勁本就不大,現在也不上頭,意識也很清醒。後來他有朋友過來。他朋友坐了一會兒喝了點酒,又走了。他又回到了一個人喝酒的狀态。
杜一庭往後看了一眼,他見過酒吧裏各種各樣的客人,并不覺得獨自來喝酒是什麽稀奇事,他倒是對林南的目光頻頻落在對方身上的原因産生了好奇。他轉回頭時問林南:“你為什麽總是在看後面那個男生?”
“那個男生應該是Omega吧?”杜一庭低聲又問,态度誠懇,語氣疑惑。
林南霎時間想起白天他問自己是不是個同性戀的事情,有些啞然,弄得他現在多看看別的Omega兩眼都像是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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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多看了兩眼,怎麽有種瓜田李下的尴尬感?
“是長得挺可愛的。”杜一庭若有所思地又說道。
“大哥……”林南有點被噎住了,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反正不會是什麽正确的,“哥,我就只是看着他一個人來酒吧。”
林南估計杜一庭對他的性取向還有點懷疑,他試圖挽回一下局面。
“然後想邀請他過來一起嗎?”杜一庭問。
酒吧裏不同桌的人邀請一起喝酒也是常有的搭讪。
杜一庭說話語氣就挺沉穩的,沒有帶太多的情緒起伏,很多話聽起來就是那麽簡簡單單的,沒帶什麽別的意思。
林南有時候就容易想得多,總感覺自己形象在對方話裏越描越黑。
其實林南都沒覺得那人長得好看,卻感覺杜一庭已經在腦裏腦補完了一場他愛而不得的大戲。
好家夥。
“沒有啊。”林南自始至終就沒想過。
“哦。”杜一庭點了點頭,“那我們繼續玩骰子吧。”
“……行。”林南回答。
林南和杜一庭玩了十來局骰子,他自己清楚自己全是瞎喊,三個骰子數總是只能蒙對一兩個。
但杜一庭基本都能說中兩三個,勝率比林南高得多,所以這麽多局下來,杜一庭只喝過兩次酒。
這種猜數字的玩法,每一把定輸贏都很快,一口兩口,一杯兩杯,林南喝酒也快,喝急了一時竟有些上頭的感覺,後來才放慢了喝酒的速度。
林南又輸了一把,他仍是爽快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在口裏含住了慢慢地讓液體流進喉嚨。
喝完酒之後,林南懷着一種好學的心思去問:“你玩骰子是有什麽技巧嗎?”
“沒有啊,就蒙,沒有什麽技巧。”杜一庭沒輸,不過他陪着林南也喝了一口酒。
新的一把又開始,他們邊玩,林南邊繼續問他問題。
“真的嗎?”林南對杜一庭說沒有技巧的說法不太相信,“你是不是能聽出骰子盅裏搖到的數字?”
林南對杜一庭有了奇怪的信心。
杜一庭随意地搖了兩下骰子盅就放下來,不由得笑了出聲,說:“我哪聽得出來?”
杜一庭說的是實話,他要是那麽高超的技藝就好咯。
可是林南總懷疑他可以:“我看影視劇裏的人都能聽聲音就猜出來數字。”
林南說着也覺得這證據聽起來太不靠譜,說話時頓了一下,也笑了笑。
“真的猜不出來嗎?”林南好奇地問。
杜一庭聳了聳肩:“或許等十年後我就可以了。”
在他們沉迷玩骰子時,店裏又來了新的客人,兩男兩女,情緒昂揚,一下子就吸引了林南的注意力。
在林南還穿着長褲和薄外套的天氣裏,兩個女生一個穿着熱褲,一個穿着短裙。
“讓我們歡迎新來的朋友。”嚴春望總能在第一時間給新進店的人送上熱情的招呼。
他們的行為有點接近原來林南對酒吧的想象。
他們坐在了露臺裏離舞臺最近的位置。
其中一個男的是Alpha,他像個公孔雀一樣散發着自己的信息素,一種花香的味道。
信息素不濃烈時對旁人影響不大,作用如同香水,要吸引旁人注意。
林南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們,記起來那是馥郁的水仙花香氣。
林南向來覺得水仙花的香氣太過濃郁,新來者的舉止給林南對他們奠定了不好的基調。
後來,那兩男兩女所坐的那一桌是全場氣氛最熱鬧的地方。
四人桌是兩張長椅,他們一男一女坐在一邊,行為親昵,尤其是公孔雀alpha和黑長直女生,不時地咬着耳朵親密交談。
他們四個人都很活躍,高興地交談起哄,跟着嚴春望的歌聲哼唱,樂此不疲地喝酒和勸着對方喝酒。
公孔雀Alpha出手闊綽,一次又一次掃舞臺上的點歌付款二位碼,點了好幾首甜膩膩的情歌送給同伴的女生。
當嚴春望在唱的時候,他們也在座位上跟着沉醉地唱起來和擺動身體,摟摟抱抱,膩膩歪歪。
小店裏就只有三桌客人,淡然、孤寂和熱鬧互不幹擾。
玩了十五分鐘猜數字,杜一庭和林南又用回上一次的骰子規則。
“再加一點規則,要是你開出順子,就是234,345那種,那就是順子,順子的話就當成0,那邊的骰子不算數。”杜一庭給林南提出了新的規則。
“嗯。”林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頓時覺得剛才的玩法果然就是熱身。
而且他還喝了大半罐啤酒,真·熱身。
“1還是可以當任何數字,如果搖出122,133,222,這種骰子數,那就當4個2或者4個3。”杜一庭又說。
“就是加一的意思嗎?”林南問。
“對。”杜一庭點頭,又說,“輸了的轉轉盤來做懲罰吧?”
林南對轉盤的懲罰略有顧慮,但稍加猶豫後還是答應了:“行。”
還是慣例先搖骰子盅,雙方看過數字後,杜一庭擡眼看着林南:“2個3。”
林南的數字是2,3,5,他順理成章地報了一個:“3個3。”
“4個3。”杜一庭說。
林南随口說:“開吧。”
“這麽快?”杜一庭眼神裏帶着點不輕佻的玩味,像在勸林南三思。
“嗯。”林南勾勾唇角點頭,他只當自己是個陪玩,不太在乎輸贏。
林南面前,公孔雀Alpha似乎嫌點歌不夠表達自己的歡樂,問過嚴春望後自告奮勇地站上臺為女生高歌一曲。
杜一庭對他背後的客人全然不感興趣,一心只在和林南玩的游戲上。
他笑了笑,掀開骰子盅:“1,1,1,你輸了。”
林南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确實是他輸了。
轉盤在杜一庭那裏,杜一庭伸手一撥,很快轉盤就停下了。
喝一口。
林南幹脆地碰了碰杜一庭放在桌上的酒杯,将杯裏最後一口一飲而盡。
剛才轉盤停下來的同時,林南也看到了轉盤上的其它選項,喝酒、唱歌、擁抱、親吻、真心話。
那邊的四人桌唱歌喝酒,一直很嗨。
黑長直已經喝多了,手摟着公孔雀的脖子,整個人軟綿綿地挨在公孔雀身上。
公孔雀和黑長直背對着林南坐,林南看見公孔雀攬着黑長直的腰,攬的位置比腰要靠上一點,另一只手拍拍摸摸對方的腿,還繼續勸她喝酒。
除了黑長直,其他三個人看起來都還沒事,見公孔雀還在勸酒也沒阻止。
林南聽到那個短發女生問黑長直是不是醉了,林南差點忍不住冷笑出聲。
“沒醉吧,”公孔雀分明指鹿為馬,對着黑長直繼續誘哄,“再喝點吧。”
誘哄低級,但總有人上套。
林南心裏猶豫,要不要去勸阻一下,但對方本來就是一起過來,是認識的,或許本來就是一起奔着醉後瘋玩的目的來的,而他什麽立場也沒有。
其他人也見怪不怪似的,并不對他們的行為有什麽異樣。
黑長直被喂到嘴裏好幾杯酒,酒意更濃,整個人像是喝得沒了意識。
酒喝多了,對信息素的控制力也會減弱,公孔雀的味道更濃了一點,本來林南離他們離得遠,已經聞不到什麽味道了,現在卻又聞到了清晰的水仙花味。
公孔雀的信息素同樣對林南産生作用,林南舉起杯喝了一口酒,平複心情,壓下信息素的躁動。
他還聞到了了其他味道,是不屬于酒吧裏的奶油味。
接着公孔雀在黑長直後頸上親吻着咬了一口,兩種信息味的味道就都變淡了。
不一會兒,四人就起桌離開了。
林南說不清看看見他們是什麽感覺,聞到臨時标記後混合的兩種信息素味道,他覺得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