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一時無話,林南手上還拿着一袋方包,還剩兩三片。
“你吃嗎?”林南出于禮貌,舉起手上的面包問了問杜一庭,“紅豆味的。”
“不吃。”杜一庭已經吃過了飯了,現在對面包沒什麽興趣。他看了一眼林南手上的面包:“午飯?”
“嗯。”林南承認。
“就這一包面包,吃得飽嗎?”杜一庭問。
“差不多吧。”林南繼續嚼着方包,他挺喜歡吃紅豆方包的,不過吃了一半就有點膩了。
“會展中心裏面有餐飲店,怎麽不直接在裏面吃?”杜一庭又問。
“貴。”林南很直白地回答道,猶豫了幾秒,又放輕了聲音說,“你昨天說要帶我去玩,還去嗎?”
“去啊,”杜一庭一秒都沒有猶豫。
林南笑了笑。
“還早,晚點去也行,”杜一庭剛看過時間,景雲公園就是個小公園,不值得花那麽長時間去逛,“我先帶你吃點東西吧。”
“沒事,我不餓。”林南拒絕完後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費勁了。
“免費的。”杜一庭說。
“好吧。”林南不是為了免費才去的,雖然免費也是打動他的其中一點。
杜一庭帶着林南往前走,林南突然問了一句牆上挂的是什麽,杜一庭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好像對這些都很熟悉?”林南其實從剛才就挺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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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知道一點。”杜一庭說,“我爸在這擺攤,我跟着他來過幾次了。”
“你爸?他……”林南愣了一下,覺得要問的問題有點不禮貌,“沒事,沒什麽。”林南壓住了自己的好奇心,連連擺手。
來看不再恐同展會的不一定是同性戀,來展會上擺攤的也不一定是同性戀。
杜一庭看了林南一眼,大概知道他想問什麽,但最後他什麽都沒說。
其間林南堅強地把面包吃完了。
“還吃得下嗎?”杜一庭覺得面包不頂飽,但是看着林南吃完了那麽一袋面包後又覺得替他有點撐。
“甜品零食的話,吃得下。如果是盒飯什麽的就吃不下了。”林南沒聽說過會展中心還有免費食物派送,“不過會展裏應該也不會有送盒飯的吧?”
“想什麽呢?”杜一庭樂出了聲,“展廳沒有禁止你帶食物就來就不錯了,還給你送吃的。想得可美。”
“那你帶我去吃什麽?”林南這下有點茫然。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杜一庭挑了挑眉。
杜一庭帶林南到他爸的攤位上了。
“怎麽沒人?”林南好奇地問。
“去逛展廳了吧。”杜一庭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個保溫盒,放在展櫃上。
“就這樣放在上面嗎?”林南看着玻璃做的展櫃裏擺着展覽品,“旁邊不是有張小桌子嗎?”
“桌子太矮了。”杜一庭說,“就這麽點重量,沒那麽容易壓壞。”
“行吧,”林南也湊過去。
展櫃裏是一個兩個光着身子的小玩偶,一個閉着眼睛,一個靠在他身上伸懶腰,兩個的表情都有些木讷,但放在一起挺溫馨可愛的。
貨架上也都是這兩個小玩偶,各種姿勢、各種衣服。
“櫃子裏的是什麽?”林南半彎着腰觀察。
“我爸做的潮玩。”杜一庭說,“你要我給你解釋一下制作理念嗎?”
林南倒是挺願意聽的:“可以嗎?”他繞着圈子觀察着玻璃櫃裏靠在一起的兩個小玩偶。
“不可以。”杜一庭拒絕得很幹脆。
“解釋起來很麻煩?”林南愣了一愣,試探地問。
“我忘了。”杜一庭說得坦然。
林南給杜一庭豎了豎大拇指。
“這是什麽?”林南這次問的是保溫盒裏綠油油的東西。
杜一庭找出一次性手套給林南:“我爸做的糯米團子。”加了艾草,所以是綠色的。
“你不吃嗎?”林南見杜一庭自己沒有戴上手套。
“我吃過了。”杜一庭說,“圓的那種是花生眉豆餡,鹹的。方的那種是紅豆紅糖,甜的。”
杜一庭直接把整盒放在了林南面前,盒子裏還有六個:“你要吃得完就都吃完。”
“我應該吃不完。”林南客氣地說。
十五分鐘後,林南和杜一庭留下了空飯盒後出發前往景雲公園。
杜一庭伸出手:“不談戀愛,牽個手可以嗎?”
不談戀愛,牽什麽手?
但林南想想,或許以後就不見面了。
于是林南将手也搭了上去:“可以。”
沒什麽感覺。
林南從小和家人和朋友都沒有太親密的接觸,連牽手擁抱都是少之又少,記憶裏近乎沒有。
林南第一次牽過的Alpha是他爸爸,時隔多年,觸感早已忘記。
這是林南第二次和一個男Alpha牽手,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掌稍微比他寬厚一些。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沒有握得很緊,并不讓林南有心跳加速的感覺,他只覺得很平常,是手裏多出了異樣的觸感,是兩個有些涼意的手掌靠在了一起。
他忽然有些想知道杜一庭牽起他的手時的感受,卻又不願開口。
他更想問,牽手有什麽意義嗎?
不過,杜一庭看起來心情還可以。
兩人無言地牽着手,走到地鐵閘口就自然松開了。
林南走在前面,杜一庭先放開了他的手。
他從包裏拿出交通卡刷,卡套是一個卡通畫的小橘子,簡潔又可愛。
杜一庭走在後頭,直接用手機上的小程序掃碼。
過了閘之後,杜一庭又把手伸出來,看着林南,林南再次将手放上去。
兩個人的手都并不柔軟,握久了,林南能感受到杜一庭的手上有微微的出汗,卻還是不想率先松開對方。
他們站在扶梯上,一前一後,不太舒服的姿勢,手也還是相連着。
他們牽着手上下地鐵,看起來真像一對情侶。
建安說起來很大,但實際上市區也就這麽點地方,從學校到會展中心不算很遠,從會展中心到景雲公園也不是很遠。
不過下了地鐵之後,他們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到景雲公園。
道路的一側是一條河湧,旁邊的楊柳發了芽,垂下來的枝條随着風在動。
林南想起來包裏還有兩個蘋果,分了一個給杜一庭。
這邊離步行街其實還蠻近的,不過沒開多少店,路上的行人游客也少很多,他倆走在路上還挺悠閑。
“河裏有很多魚。”杜一庭啃了一口蘋果。
“有嗎?”林南也在四處看風景,也有留意到那條寬寬的河湧,但沒留意裏頭魚多不多。
林南吃蘋果倒比杜一庭快,剛好路過一個垃圾桶,不一會兒就把果核扔到了裏頭。杜一庭蘋果還剩大半。
“有,你沒看到嗎?”杜一庭牽着林南走到河邊上去。
河湧的水并不綠,近乎于一種透明的黑,走近了才發現河裏看起來挺淺的,有藻類輕輕地在河底漂動着,倒是清澈。
“沒怎麽看見。”林南只看到幾條魚偶爾游過,大概每條有二十厘米長,黑色的,有點像家裏吃的鲫魚。
“估計都在前面。”杜一庭拉着林南往前走。
杜一庭和林南牽着手,兩個人像飯後來散步的老伴侶,走起路來的速度卻不像個老頭兒。
林南跟着杜一庭前進,他們走到了橋上。
“這邊的魚也不多。”林南說。
那邊有兩條,另一側有一條,河中間正有三四條游過來。林南看着河裏的魚或游或停,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意思。
“那估計在另一邊。”杜一庭記得以前是在河裏見過好多魚的,又帶着林南到了橋的另一邊。
這下有魚了。
另一側的岸邊團着數十條魚。
“真的好多。”林南見過更多的魚,不過也願意配合杜一庭演出點開心驚豔的樣子。
杜一庭終于證實了自己所言非虛,笑了笑。
這座橋有點特別,別的橋是人行道,這座橋兩旁卻是木質的長椅。
他倆站在橋上看,杜一庭想離得再近一些,便一只腳跪在了椅子上,也不管上面有沒有塵埃。
林南只走近了,将膝蓋抵在椅子邊上。
“那些是錦鯉嗎?”林南随口問了問,“錦鯉是能吃的嗎?”
“不知道,”杜一庭沒研究過,“不過邊上有點黑的那種是草魚,能吃,我吃過。”
“好吃嗎?”林南聽過草魚,有的商家做酸菜魚用的就是草魚。但他家平時買魚并沒有買過草魚來吃。
“還行。”杜一庭說。
“刺多嗎?”林南問。
“沒有鲫魚多。”杜一庭回答。
河裏的魚游來游去,聚在一起,大多數看起來都是一個種類,只有少數異類。
“有的魚尾巴好長,”杜一庭指着魚群中間,“你看,中間那條金色的,尾巴長長的,要游出去了,真好看。”
“那邊也有兩條,尾巴也很長。”杜一庭挺高興地給林南指着魚的位置,還用握着的那只手捏了捏林南。
“對哦,真好看。”林南被杜一庭的情緒感染了,也笑了笑附和道。
“像燕尾。”杜一庭興味盎然地打着比喻。
“嗯。”林南笑着點頭。
“好像是錦鲫。”林南以前聽朋友講過觀賞魚的一些知識。
仔細一看,河裏長尾的魚也不止那幾條,認真看能看出好幾條來,拖着長長的尾巴和魚鳍穿梭在河間。
河裏的錦鲫只占了一小部分,紅的金的,和錦鯉混在一起。
“錦鲫?”杜一庭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對,鲫魚的鲫。”林南憑着印象解釋說,“又叫做草金魚。”
鲫魚、草魚和金魚杜一庭都認識,但錦鲫和草金魚這兩個名詞對杜一庭來說都有些陌生,他好奇地問:“草金魚是草魚還是金魚?”
“都不是,”林南也覺得挺神奇的,“是鲫魚。”
“啊。”杜一庭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