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
許多年以後,苗脆每每回想起這時候,都堅定地認為,是苗肅殘忍地,可惡地,将她心裏剛冒出芽來,那個名叫做“暗戀”的東西,給截斷了。
那種澀澀的,甜甜的,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麽味道的東西,還沒開始,就被迫結束。
520過去的第二天,苗脆還沉浸在那個模糊朦胧的夢境裏,鬧鐘将她喚醒。
本以為又是個普通又不普通的一天,中午放學回來,她卻看見被顧沾放到空房間的那十幾個行李箱出現在玄關門口。
她準備拿雙拖鞋,發現鞋櫃裏的鞋都沒了。
确切的說,顧沾的鞋在還裏面,她的鞋沒了。
忽聽見顧沾跟苗肅說話的聲音。
“還知道提前回來?”是顧沾懶慢的聲音,“不然你妹這個小祖宗,我可能要伺候不起了。”
“……”
兩個人從苗脆的房間裏出來,苗肅手裏還推着個行李箱,兩個人說着話,都沒注意到苗脆回來了。
苗肅說:“我妹就那樣,等會我找人來把你的房間重新刷一遍。”
“不用,我準備換個房子住。”顧沾道。
“……”
因為她在這裏住過,所以他讨厭得想要換個房子住嗎。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聽見這種嫌棄自己的話,苗脆只會皺一下眉頭,不會多想,她經常被苗肅嫌棄,都習慣了,但是聽見顧沾這樣說,她居然有點難過。
“小脆脆?”顧沾視線觸及站在玄關門口那個小身影時,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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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脆沒說話,不看他,去看苗肅,“哥哥,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要一個月嗎?”
苗肅睇她一眼,“我要再不回來,你怕不是要把人家的房頂給掀了。”
“……”
苗脆覺得鼻子有些發酸,怕沒出息地就哭出來,她只是哼了一聲,沒說話,站到一邊去,任苗肅和顧沾把行李們都推到外面。
似注意到她情緒有些不對,顧沾走過來,擡手摸她的腦袋,唇角淺牽,“小脆脆,是不是舍不得哥哥啊?”
苗脆往後退了一步,不想讓他摸頭,聲音有些發堵,“沒啊,哥哥你別自戀。”
顧沾失笑,“那哥哥舍不得小脆脆行了吧?”
你舍不得我?哼,你把不得我趕緊走呢!
苗脆抿着唇沒說話。
“快過來幫忙啊。”那邊,苗肅對顧沾喊。
顧沾便過去。
兩個大男人忙着把苗脆那十二個行李箱運下去,都沒注意到這邊小姑娘眼圈泛了點紅,而且有點兒沉默。
顧沾幫苗肅搬完行禮,目光才落回苗脆身上,他半彎下腰,盯着小姑娘圓圓的大眼睛看,似捕捉到了什麽,“不是吧小脆脆,你真舍不得哥哥啊?眼睛怎麽紅成這樣?”
“……”
苗脆立馬往副駕駛跑,拉開車門爬進去,“我才沒有呢!”
苗肅拍拍顧沾的肩膀,“走了啊。”
顧沾嗯了聲。
苗肅系安全帶的時候,對苗脆道:“看見沒,你一走,人家臉上的笑意都濃了些,不是說了,讓你別吓着人家麽,前晚……”
突兀的抽噎聲打斷了苗肅的話,他轉頭,苗脆眼睛紅得不行,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
“怎麽了你?”苗肅拍她腦袋。
苗脆不理她,趴到儀表臺上抱住手臂,把臉埋在臂彎裏。
“喂?”苗肅一時腦脹,他下意識回頭想喊顧沾,但車後面已經沒人了。
這人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又把妹妹塞給他,溜這麽快。
他揉揉眉心,只能拍到苗脆微微發抖的背上,“哭什麽啊你,搞得跟生死離別似的,你別告訴我,你這是舍不得顧沾,不想回家。”
他就不信,顧沾能比他有耐心伺候這個小祖宗。
苗脆不說話,只是在那哭。
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麽,反正就是忍不住想哭。
好半晌,苗肅只能道:“不哭了好不好?哥哥抱抱。”
“嗚……”苗脆擡起頭,撲進他懷裏,眼淚鼻涕都擦到他身上。
苗肅抽了下唇,沒舍得訓這個小祖宗,拍着她的背,緩着聲,“哥哥帶你去買奶油蛋糕行不行?”
苗脆以為,以後她和顧沾還能經常再見面的,但沒有想到,她跟顧沾在這半個月認識了解,也就只有這短暫的半個月而已。
這一別,離下次見面,竟會隔了六年。
剛搬回家那天,苗肅跟她了說他們得搬去明城的事。
苗脆:“為什麽突然要搬家?不搬不行嗎!”
苗肅:“不行,我已經把公司總部移到了明城,不然你一個人留在平淵?”
苗脆咬了下唇,憋出一句:“我可以去跟顧沾哥哥住!”
苗肅:“……”
似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麽離譜,苗脆挺了挺胸,強詞奪理道:“我都還沒實現考年級第一的夢想啊,不能就這麽走了!再起碼,再起碼也得等我考了第一再說吧?”
她擡頭瞅苗肅,伸手扯他衣服,“哥哥,我說真的,要不我先去顧沾哥哥那裏住,等……等我考了年級第一,再去找你怎麽樣?”
苗肅默了幾秒,掏出手機,“行啊,要是你顧沾哥哥願意,我不攔你。”
“……”
苗肅當着她的面,撥通了顧沾的電話。
等人接通,他按了免提。
“說。”男人的聲音還是那麽懶慢,昨天還離她那麽近,今天卻仿佛很遠的樣子。
苗肅在微信裏跟顧沾說過他們要搬去明城的事,他道:“我妹不願意去明城,說想去你那住,你看行不?”
“……”
那頭似乎沉默了一會,夾了點笑意的嗓音從苗肅的手機裏流出來,“大早上的,跟沾哥開什麽玩笑?”
苗肅看了苗脆一眼,道:“我妹挺認真的,你就說行不行,行我就把人再送你那去,生活費我會開足。”
那頭男人聽他說得真像那麽回事,聲音收了點散漫:“你他媽敢送來試試?”
“…………”
“我伺候不起,你找蘇丁宇去。”男人說完,就不客氣地挂了電話。
“…………”
苗肅對苗脆聳聳肩,“聽見了沒小祖宗,人家不願意伺候你,給我乖乖搬家吧你。”
等辦好了苗脆的轉學手續,離開平淵的前一天,苗肅帶着苗脆去了鴻星寺。
見了苗脆那個出家當了和尚的親爹。
苗肅七歲那年,跟着母親李書宜被苗脆的父親苗鶴山接進苗家,苗鶴山待他如親生父親,給他改了姓,把他當成親生兒子養着,如今要離開了,如果說最放不下的人,便是苗鶴山。
可公司最近遇到問題,必須将業務移去明城去發展才能保住苗鶴山交給他的基業。
“爸,要不你跟我們一塊去明城吧?明城那邊也有寺廟。”苗肅說。
苗脆挨在苗鶴山旁邊坐下,忍不住伸手捏他脖子上挂的那串珠子,苗鶴山道:“不了,你有時間帶小脆來看看我就行。”
“爸爸,我發現你又胖了一圈。”苗脆松開挂珠,擡頭摸到苗鶴山光溜溜的腦袋上。
苗鶴山:“……”
他沒拍開她的小手,任她摸,說道:“你哥一個人帶你不容易,去了明城那邊記得乖一點,多聽你哥哥的話知道嗎。”
“行了,知道了,臭和尚。”苗脆抱住苗鶴山的胳膊。
苗脆還記得,當初她媽媽李書宜死後不久,他爸悲痛之下,鬧着要出家時,他們都以為他瘋了,他哥哥用盡各種辦法把他關起來,可攔了許久,他爸當和尚的心卻還是那麽堅定。
他出逃來了鴻星寺,苗肅帶着她趕過來的時候,苗鶴山那頭濃密的秀發已經獻給了菩薩,苗脆當時哭得一抽一抽地,拍了好幾下他的光頭。
到最後,他們只能尊重了他出家的決定。
那年,她小學六年級。
也是在苗鶴山出家後,她嗜糖的病才越來越嚴重,但她這個症狀,苗肅沒跟苗鶴山提過。
苗肅一個人,将家裏所有的擔子都接了下來。
見完苗鶴山後,可能因為有些可憐苗肅吧,苗脆沒再抗議搬家這件事。
晚上,苗脆在客廳看電視,懷裏抱着一瓣大西瓜,她用勺子剜着吃,苗肅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叫出鈴聲。
她吃着西瓜,盯着電視屏幕的眼睛沒移,開口喊苗肅,“哥哥,你手機響了!”
苗肅不知道在廚房忙什麽,對她道:“幫我拿過來。”
“不拿!我要看電視!”苗脆不理他。
男人沒再應她,想了想,苗脆還是大發慈悲地将電視暫停,去幫苗肅拿手機。
剛拿起來,看見來電是:顧沾。
她抿了下唇,走過去把手機給苗肅。
苗肅接了手機後,按接聽。
苗脆轉身想回去看電視,但從手機裏流出來的異常好聽的男音,讓她不由自主頓住了腳步。
雖然苗肅沒開免提,但廚房很安靜,她隐隐約約好像聽見,明天顧沾和蘇丁宇想送他們一程。
隔天下午,蘇丁宇早早來到了別墅門口,幫他們把行禮提進後備箱。
苗脆掃了眼外面和車裏,也沒看見顧沾的身影,但她忍住沒問。
去機場的路上,苗脆道:“哥哥,我們要去明城了,你都不和蘇丁宇哥哥他們聚一下嗎?”
“聚過了。”苗肅道。
“……”
“什麽?”苗脆剝棒棒糖的手一頓,“什麽時候啊,你怎麽都不叫我一起!”
“……”
“前幾天。”苗肅睇了眼她,“叫你做什麽,我們聚,帶你這個小屁孩做什麽?”
“……”
“小脆脆,那天是周四,你得忙着上課啊,不然你哥不帶你,我也會叫你哥把你帶上。”蘇丁宇轉着方向盤笑道。
“……”
莫名心腔有點兒憤怒,苗脆嘟了一下腮,沒再跟苗肅和蘇丁宇說話。
她其實也不小了,都高一了。
苗脆把頭轉向窗外,看了看平淵的天空。
她忽想起那晚上,跟馮舒舒說了她可能要搬去明城的事時,馮舒舒抱着電話哭出聲來的事。
唉,去了明城,苗肅估計無法在新學校裏給她找出第二個馮舒舒來監督她吧。
從進機場,到辦理登機牌,苗脆時不時會往四周看,她不想問苗肅,但是又隐隐期待看見顧沾的身影。
可苗肅辦完了登機牌,和蘇丁宇直接帶着她往安檢的地方走。
苗脆終于再也忍不住,開口道:“哥哥,顧沾哥哥怎麽還不來?”
苗肅沒想到苗脆還記着這人,他道:“他不來了。”
“……為什麽?”
蘇丁宇道:“你顧沾哥哥公司好像有急事。”
苗脆咬了下唇,“哦。”
對一個人的印象再深刻,也抵不過時間。
更何況苗脆還沒開始深刻。
且,是六年那麽長的時間。
明城的空氣比平淵好些,沒有霧霾,唯一不好的是,新學校比平淵三中競争更激烈,苗脆剛轉學,成績就跌了些。
直到分文理科前,沒考進過前十,她選的文,分班後,沒了物理這門課的支配,她的成績才往前沖了不少,時常沒下過前三,第一的夢想也實現了。
不過,在新學校,因為沒了馮舒舒這樣的人物,苗脆自控能力不行的情況下,又嗜糖過重,進了兩次醫院。
算是跌宕起伏地過完了高二和高三。
高三畢業的時候,班裏有兩個男人跟她表白,再加上別的班的,一共有五個。
苗脆總覺得自己生的這張臉太禍害人,簡直行走的紅顏禍水。
五個男生裏,沒有一個她喜歡的,都拒絕了,其中有個男生還哭了,苗脆當時給人家遞了根棒棒糖,說:“我的脾氣你不一定受得了,被我拒絕了,是好事啊。”
“……”
高中都這麽禍害人,到了大學更是。
苗脆原本想報的是浦錦大學,但浦錦離平淵比較近,但離明城有些遠,苗肅不放心苗脆一個人去太遠的地方讀書,就讓她選了明城大學。
進大學前,高考完放的那三個月長假,苗脆接受了心理醫生的治療,幾個療程後,苗脆才差不多擺脫了糖瘾。
上大學那會,她從苗肅口裏得知顧沾家裏出了點事,好像是外公生病了,得去國外治療,顧沾陪外公出了國。
之前苗肅有同顧沾聚過,可那時候苗脆忙着參加高考,苗肅沒帶她一起過,年齡大了些,再聽見這個名字時,苗脆産生了點陌生,但細細回想,又還能很清晰地想起她在顧沾家住的點滴。
顧沾去國外後,苗肅和他的聯系少了許多,苗脆更是漸漸快忘了這號人。
時光如梭,轉眼到了大四。
這天苗脆陪室友焦穗去參加他爸爸的婚禮,去的路上,焦穗一直在念叨他爸爸給她找的後媽是多麽多麽花心的一個人。
焦穗說:“我就看着吧,我篤定那個女人過不久肯定就跟我爸離了。”
“……”
苗脆掏出鏡子補了個口紅,失笑,“有這麽可怕嗎,萬一她跟你爸是真愛呢。”
“真愛個鬼,那女人都離了幾十次婚了,閃婚閃離那種,這種結婚狂魔,會懂真愛啥玩意?”焦穗吐槽不停。
苗脆道:“那她豈不是有很多孩子?”
“……沒。”焦穗覺得苗脆這腦回路是有點可怕的,要按照她說的,那女人結一次婚就要得生一個孩子,那真的太可怕了,焦穗道:“聽我爸說,她好像就有一個兒子。”
苗脆抿了下唇,将口紅弄勻,忍不住說:“那她這個兒子夠可憐的。”
“倒也不會,那女人家挺有錢的,她這個兒子我見過照片,特別帥,可能遺傳了那女人的長相吧。”焦穗嘴巴跟機關槍似的:“那女人也不知道怎麽保養的,明明比我爸大十歲,但跟我爸站在一起,卻看起來要比我爸要年輕好多!”
婚禮現場很熱鬧,門口停了好多豪車,光勞斯萊斯就有十幾輛,苗脆和焦穗從其中一輛路過時,都沒注意到,裏面有雙明澈的黑眸失了神一般,落到苗脆身上。
可能是被焦穗催促着出門,苗脆今天選的這雙高跟鞋以前沒穿過,有些不合腳,她本來要陪焦穗去找她爸的,但是腳不大舒服,就找了張椅子坐下,讓焦穗忙完了待會來找她。
“要不要我去問問我後媽她有沒有多餘的高跟?”焦穗說。
苗脆笑了下,“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快去找你爸吧,還有,你能不能別後媽後媽的叫?不管他們婚姻長不長,你也別拆你爸的臺啊,大喜的日子,叫阿姨也好啊。”
“行行行,聽你的。”焦穗點了下頭,好笑地離開。
這婚宴上除了焦穗,苗脆一個人都不認識,幹坐在那有些傻,她便掏出手機來刷。
剛刷了一會兒,一個紫西裝的男人坐到她旁邊,跟她搭讪。
“美女你好,我叫肖晟。”男人給她遞了張名片。
苗脆看他一眼,沒接,淡淡說了聲:“你好。”
女人左邊臉寫着清冷,右邊臉寫着“你誰啊”,偏生她說你好時,那張小紅唇一啓一合能媚到人骨髓裏去,肖晟沒因此就打退堂鼓,見苗脆不接自己的名片,臉色只是尴尬了一秒,笑了下,将名片落到她身前的桌上,大方道:“我做投行的,你呢?”
苗脆是來參加朋友爸爸婚宴的,又不是來相親的,因為苗肅已混得風生水起,也不缺人脈這種東西,所以并不想花時間跟一個陌生人閑聊,她便敷衍一般,又故意吓唬人似,胡謅道:“入殓師。”
“……”那方,男人果然滞住,臉色好像都有些白了。
他幹咳一聲,“那個,不好意思啊,我有電話進來,去接個電話。”
男人灰溜溜地走了。
苗脆頓時有些想笑,心情一好,便想吃糖。
雖然糖瘾沒了,但偶爾,她還是會想念糖的味道。
翻包包的時候,手機沒拿穩,摔到地上,去撿手機的時候,棒棒糖又從包包裏掉了出來,滾了出去。
苗脆站起來去追糖。
那顆棒棒糖不知道是不是誠心跟她作對,滾了好一會兒都沒停下來。
忽地,停在一個男人的腳邊。
她擡眸。
男人一身黑西裝,氣質微冷,單手插着兜,精致的五官撞進苗脆眸子之時,約莫用了十幾秒的時間,那久遠的記憶,像一條涓流,灌入她的腦中。
男人似沒注意到她,但注意到了滾落到他腳邊的棒棒糖,彎腰撿起。
苗脆以為他撿起後,會露出點疑惑這棒棒糖是誰掉的的表情,但沒有,這人撿了她的棒棒糖後,就當做那糖是自己的一般,開始剝糖。
他!竟然剝了她的糖!
苗脆本來想轉身離開的,不想讓顧沾認出她,因為一看到他,就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好幼稚好幼稚,愛哭又胡鬧。
她也有點怕,這人根本早把她忘了,到時候她打起招呼來,那得多尴尬啊。
但是,面子誠可貴,棒棒糖價更高。
她怎麽能容忍別人這麽毫無心理負擔地剝了她的棒棒糖吃呢,于是在男人剝了好糖,準備咬進口中時,苗脆踩着她性感的黑色高跟鞋,快步走了過去。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那根糖是我的。”她走到男人面前,唇角扯出一抹淺笑。
男人輕掀眼皮,目光落到她臉上,又和她的視線對在一起,喉嚨微微滑動,唇角勾起,“你這麽大的人了,還吃糖啊?”
“……我吃不吃糖關你什麽事?”苗脆聲音平淡。
卻不想,男人湊了過來,伏到她耳邊,聲音混濁不清:“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兒,我就把糖還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入v啦,下本開《萬般寵愛》
求收藏,麽麽噠
文案:
付蕰喜歡秦定,從藍白校服到大學畢業,可秦定從來只把她當妹妹。
那天大雨,她從後面抱住他:“秦定,我再問你一次,最後一次,你真的,沒有一點喜歡我嗎?”
秦定還是那副表情,矜貴的眉眼,淡淡一笑:“別鬧了。”
他又說:“喜歡你?別做夢了。”
他以為,她的喜歡,一直都是胡鬧。
他時常清冷又高傲,厭惡她的嬌縱和任性。
淋了一夜的雨,付蕰發了高燒,卻沒有把她燒得更糊塗,而是把她燒清醒了。
她!要裝!失憶!!忘掉!秦定!
——
失憶的付蕰在家裏撞見秦定,皺眉:“你是誰,怎麽在我家?”
“……”
秦定默了許久,淡着聲,“這是我家。”
“那我搬出去。”付蕰當晚收拾行李,離開。
面對突然失憶的付蕰,秦定心裏,猛地空了一塊。
付蘊去時常會去的那家書店看書。
書不小心掉落,剛要撿起,一只大掌比她更快地撿了書。
擡頭,是秦定。
“謝謝。”付蘊從男人手裏接過書,繞開他往前走。
秦定突然拉住她的手,聲音微沉,“真不記得我了?”
付蘊轉頭,漂亮的眼睛裏盡是淡漠和疏離,“這位先生,幫我撿個書就想占我便宜?”
這天大雨。
男人脫下身上的西裝,裹到她削痩的身上,溫着聲:“蕰蕰,還沒想起來嗎?我是你的定哥哥。”
曾幾何時,她每天都這樣叫他,喜歡黏着他。
付蘊皺眉,肩上的西裝滑落,她淺紅色的高跟鞋踩上去,“這位先生,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男人深潭的眸,滲入一根一根血絲。
再後來,他抱着她的雙臂發緊,占有欲寫在臉上,哄着她:“蕰蕰乖,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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